“他出了什麼事?”溫暖擔憂的看着林希遠。
林希遠說,“他沒有告訴你,其實,他今天早上,已經卸任潤宇執行總裁的位置。”
怎麼會這樣鈐。
他不是要跟木子姚結婚嗎?他們結婚了的話,他甚至會得到繼承蘇家財產的地位,現在怎麼忽然的…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昨天在跟你說謊,他已經拒絕了木子姚的婚事,而木子姚爲了報復,向董事會表明了這件事,加上前陣子新樓盤出了事,潤宇賄賂上級的事被曝光,雖然被壓了下來,但是,內部卻還是責怪了以晏的失職,所以今天早晨,他們已經投票,讓以晏下臺,以晏從今天開始,不再是潤宇的總裁了。”
溫暖大口的呼了口氣,才定下來,看着林希遠,“其實只是因爲他沒跟木家聯姻,所以他們找了藉口,投票取締了他,是嗎?”
“或許吧,其中的複雜,並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
“那爲什麼……爲什麼他要跟我說,他要跟木子姚結婚……”
“你那麼聰明,還不明白嗎?他將要離開潤宇了,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蘇以晏了,他不想你見到那樣的他,他不想讓你過辛苦的日子。”
“爲什麼要離開潤宇呢?”溫暖的心好像在經受一波又一波的侵襲,一陣疼一陣暖。
“他自己也不想留下來,看着往日的下屬,變成上司,他向來驕傲習慣了吧……而且,老爺子也已經發話,如果他不能跟木家聯姻,他就離開蘇家,而他,再次做了自己的選擇。”
什麼?離開蘇家?那麼他將要去哪裡?
“他……他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或許現在能安慰他的,只有你了。”
他一無所有了?
還記得曾經他們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一無所有了,她是不是就會接受她。
當時,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我愛的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蘇以晏,而不是一無所有的蘇以晏。
他是因爲這個,才離開的嗎?
不,不,她愛他,不管是怎樣的他,她都愛。
她看着林希遠,“謝謝你。”鄭重的道謝,謝謝現在時間還早,他還沒有遠離,她還有機會。
他對她微微笑笑,她點頭示意,時間經不起耽擱,她也不再停留,轉身,先往樓上跑去。
身後,林希遠看着溫暖的背影,表情慢慢變淡。
轉身,回到了那輛經過特殊處理的車中。
車的副駕駛席上,正坐在一個男人。
“我以爲你不會好心告訴溫暖。”
林希遠看着遠處,目光冷然,好似蘊着仇恨的狼,赤紅的眼,閃着寒光,“已經讓他一無所有,作爲多年的朋友,最後留給他一個女人,讓他一家團聚,是我給他的恩惠。”
“呵呵,他該感謝你嗎?該感謝你毀了他的前程,背叛了他多年的信任,玩弄了他的妹妹,最後給了他一段愛情?”
他轉身,不理會他譏笑的口吻,只淡淡的說了一句,“那也是你的妹妹,蘇二少!”
“哈哈哈哈。”蘇以乾說,“她跟以晏親,就是我的敵人。”
“你真是變態!”
“他讓我變成殘廢的時候,就不變態嗎?”蘇以乾冷哼了聲,說,“你也一樣,別忘了,他怎樣搶奪你的愛人,讓子心就那麼被車禍害死,而且到現在也沒人查出真相,死的不明不白。”
子心……子心……
林希遠慢慢的捏緊了手。
子心,我給你報仇了,這個害了你的男人,這個讓你等到了死的男人,這個害死了你,最後卻跟另外一個女人投入到愛情裡的男人,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走吧。享受你的總裁之旅去吧,蘇以乾,希望你在那個位置上,孤獨到死。”
“即使孤獨到死,我也是萬人之上!”
林希遠淡淡的看着他,“就算是萬人之上,殘廢了就是殘廢了,它不能讓你再高出幾分,你因爲失去了一條腿,就要站的更高來掩蓋這個缺點,你不覺得,這太變態?”
蘇以乾定定的看着林希遠,“你沒有經受過我的痛苦,你不會知道……你不會知道,我是怎樣痛苦的站着……”
是啊,大家過的都不如意,大家都有過痛苦。
林希遠看着他,如今,讓蘇以晏失去了一切,是不是,他們就能得到安慰了?
“三少,東西都打包好了。”
“嗯。”客廳的大沙發上,他捧着書在看,聽見旁邊的人提示,他卻頭也沒擡。
“三少,外面的車也準備好了。”
“嗯。”
將書放下,他仍舊不看人,只是,擡起頭,看着房間,被白色罩布遮住。
將書,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子上,翩然起身,不帶一點留戀,向外走去。
“三少……”
“東西都捐了吧。”
“什麼?一點不留嗎?還是留着吧,再買,也還要花錢。”現在他該是沒什麼錢了吧。
“不用。”淡淡的說着,他走出門去。
載着行李的車,轟隆隆的開着離開。
他站咋那裡看着,孑然一身,卻仍舊傲然**。
這時,卻忽然看到,陽光的陰影下,站着的那個女人。
她穿着淡黃色的雪紡衫,裙子在樹蔭下搖擺。
臉上沒有同情和失落的表情,她靜靜的看着他,只是留戀。
驀然回首,天涯咫尺。
她靜靜的笑了起來,看着他。
“溫暖……”
溫暖快步的跑了過來,踩着風一樣的輕快。
她兩步躍進他的懷裡,一把抱住了他的身體,跌進了他的懷裡。
“別……你撞倒了我了溫暖。”
她貼着他的頸窩,磨蹭着,“你不能抱緊點嗎,就倒不掉了……”
“溫暖,你怎麼來了。”
“來領走我的男人!”
“你……”
“蘇以晏!”她擡起頭,看着他,不用在說話,只是用力的,印上了他的脣,不顧一切的,擁抱住了這個只屬於她的男人……
“二少,三少已經搬走了。”
“三少?他已經離開蘇家,蘇家,再也沒有三少了。”蘇以乾看着一邊的下屬,溫柔警告。
下屬渾身一冷,退後一步,不敢多說話。
“這些都是他所屬財產?你確定他沒帶走一點吧?”
“是,三少,房產,車子,都已經數過,一樣不少,只有一些名牌衣服,給他打包過,他沒要,捐出去了。”
呵,這個時候,還在死要面子?
他真以爲老爺子不會狠下心讓他餓死?但是……
老爺子以後怕是不會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了。
所以,就算他餓死在街頭,也不會有人再知道。
潤宇在他的名下,他控制着一切,他現在纔是潤宇總裁,曾經屬於他的東西,現在,都是他的。
他看着車庫裡,他的一輛輛名車。
手指劃過流線形姣好的車身,他微微一笑。
這些都是他的了。
目光掃過整個車庫,卻忽然……
他回過頭,目光凌厲,“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
下屬被看的一顫,“都……都在這裡了啊……”
“不,他的那輛,不許任何人開的,阿斯頓馬丁,在哪裡!”
下屬這才忽然想起來什麼,忙驚慌失措的拿起了房間裡的賬冊,對着車庫裡所有的車看了一遍。沒有,真的沒有,可是……怎麼會沒有了?昨天還在的……
蘇以乾眯着眼睛,忽然,拿起一邊的椅子,一下扔在了面前的那輛路虎上。
嘩啦一聲。車窗開裂了。
“二少……”
蘇以乾臉上的表情太可怕。
那輛車,一直好像是蘇以晏的身份象徵一般,全亞洲只此一輛,想要再買,都買不到了,溫城的人都知道,那輛馬丁開過了,就是蘇以晏走過了。
但是,現在那輛車不見了……
車到底去了哪裡?
“爸,你在這邊守着,如果有人問,不要說我們去哪了。”
“放心,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就好。”溫程澤看着溫暖說。
“等我們安定下來,再來接你。”溫暖收拾着東西,擡起頭來說,“現在雖然以晏眼睛離開了潤宇,但是不知道蘇以乾會不會真的放過他,我不想你跟我們一起,太奔波,我不告訴你我去哪裡了,也是這個原因,這樣,他們問你也沒用。”
“我知道,哎,有錢也不好啊,爲了錢,什麼都會做,這樣也好,以後他不是總裁了,你們兩個一起好好生活,就比什麼都好。”
溫暖想着,兀自發呆。
他不是總裁了,他們會不會有一個全新的生活?
她抓着溫程澤的手,“我跟蘭頤說過了,有事你去找她,暫時可能我不太好聯絡你,但是會關注着你的,所以不用擔心。”
“好,你們照顧好自己就行了,還有言言,照顧好他。”
“嗯,我知道。”
她進了言言的房間,他也已經收拾好了,擡起頭來說,“媽媽,我們句要走了嗎?”
溫暖走過去,點頭。
“跟爸爸一起嗎?”
溫暖笑着,“開心嗎?”
“嗯。”
“爲什麼開心?”
“因爲他沒有錢了,他要聽媽媽的話了,以後媽媽是老大,我是老二,他排行老三。”
噗。
溫暖拍他,“看到爸爸不可以這麼說。”
“媽媽,爸爸應該開心,他有你就夠了。”
“你呀,下不點。”
在車站跟蘇以晏會和。
遠遠的,溫暖就看到了他。
還是那身細格子的襯衫,他乾淨的好像是晴天裡的一塊雲朵一樣,不染塵埃。
即便現在不再是潤宇的總裁,但是他還是那樣的受人矚目,在人羣裡站着,仿若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溫暖舒了口氣,一手拉着言言,走了過去。
他沒什麼行李,隻手站在那裡,轉頭看到溫暖來了,才笑笑走了過來。
“都準備好了。”溫暖說着。
蘇以晏接過了她的行李,一手抱起了言言,東西在他手裡,好像空無一物一樣。
他看着溫暖,“真的要跟我走嗎?”
溫暖用力的點頭。
蘇以晏說,“我現在一無所有,你不會後悔嗎?”
“不,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我,你還有言言!”
蘇以晏擡起頭看言言,微笑,。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裡。
偌大的車站門廳,人來人往,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再也沒有顧忌。
坐車到另外一個城市,然後乘飛機轉機,繼續旅行。
飛機上,蘇以晏看着言言,溫暖翻看着資料,邊翻邊說,“做客車是最沒方向的,他們不會知道我們是從哪裡啓程,去了哪裡。”
蘇以晏歪着頭看她,“是啊,在逃跑這方面,你是最在行的了。”
她知道他說的是她以前的那次逃跑。
卻也不理會,笑着咧開嘴,“那是,跟着我,保證你生命安全。”
“切。”
從溫城一路到了海城。
橫跨過半個中國,從南部到了華東。
到了地方,一家三口找地方落腳,租房子,買東西。
溫暖跟房東爲了二十塊錢討價還價了半個小時,終於敲定好了房子,然後兩個人就近到超市買了生活用品。
房子是最簡單的兩居室,什麼傢俱都沒有,只有簡單的兩張牀,一個桌子,兩把椅子。
他們買的東西都堆放在桌子上,她計算着花掉的錢,買電磁爐,碗筷,水壺,茶杯,各種必備的生活用品,一下就花掉了一千幾。
不過也是沒辦法的。
她看着蘇以晏,“以後要委屈你了。”
蘇以晏無所謂,“我覺得挺好的。”
溫暖說,“但是爲什麼要來海城啊。”
蘇以晏說,“傻瓜,大一點的城市,人多,散,雜,想找個人會比較難,公司也多,我們的機會也多一點。”
溫暖點頭,“好吧,我明白了,對了,我剛剛弄好了簡歷,順便也給你做一個,明天我先幫言言找幼兒園,你先試試找工作。”
蘇以晏點頭答應。
溫暖看着他,想了想,“會不會不習慣找工作?”
蘇以晏說,“是啊,怎麼,你想體諒我,不讓我找工作了?”
溫暖看他手搭到了肩膀上,哼了聲,說,“不找工作吃什麼?”
“你養我啊。”
“你要當小白臉啊?”
“沒錯,我覺得我這些年對別的都沒什麼自信,但是有一樣,我還是很有信心的,不信我們現在試試,信不信你會被我征服,馬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當你的小白臉?”
看他手不老實了,她戳他的肚子,“你這麼說我想起來,實在沒錢了可以把你拿出去賣掉,相信不少富婆會等着你去伺候的。”
蘇以晏倒是一點也不含糊,“伺候別人你不吃醋嗎?”
“不吃醋,順便可以練習一下技術。”
他拉過了她的雙手,“哦,你是對我的技術不滿意,給我找試驗品呢,是不是?”
“是啊,徒有其表,你呀,當小白臉也不夠格,所以還是先老實找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