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被自己的想法囧住了,不過不能否認會有這種可能。
她穿着拖鞋,披着開衫走過一段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廚房。
廚房裡的燈光光線很足,他身上圍着一條白色的圍裙,背對着她,站在光可鑑人的整體櫥櫃面前,挺拔的背影看起來從容不迫。
他做着翻炒的動作,油煙的味道四散開來,過了一會兒,變成了菜的香味。
齊夏看着在廚房裡忙碌的人,不由感嘆,帥哥就是得天獨厚,連下廚的動作都是這麼完美。
炒完最後一個菜,他動作優雅地摘下圍裙,她連忙上前幫忙,“我來準備碗筷。”
蒜蓉西蘭花,胡蘿蔔做配菜,紅紅綠綠鮮豔欲滴,清新可口,糖醋白菜,酸酸的很開胃,還有一道清炒苦瓜,燃氣竈上用文火熬好的海鮮粥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都是比較清淡的,適合病人食用。
吃飯時,齊夏沒來由覺得感動,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做飯給她吃。
她慢慢攪動着碗裡的粥,笑看着赫連城,“沒想到你還會做飯,還做得這麼好吃。”
“我在英國留學期間吃膩了西餐,就自己嘗試着做飯。”赫連城淡淡回答。
“我還以爲你不用親自做這些事。”像他這種豪門貴公子,難道不應該成羣結隊的僕人服侍他嗎?
“按照赫連家的規矩,男孩子十八歲之後,就會被送出國留學,家族會負責學費,但是生活自理。”赫連城這還是第一次跟別人提起他過去的事情。
“那你一定也吃過不少苦。”
她的臉上沒有驚訝,沒有同情,只有認真。
赫連城一愣,嘴張了張,心就像是被羽絨被包裹着,有種溫暖的感覺……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他們都只看到他的光鮮亮麗。
清清嗓子,赫連城平復了一下情緒,很不可一世的樣子,“這些都是小事,怎麼會難得住我。”
她忍住笑,“是哦,赫連大少爺可是無所不能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融洽起來。
吃過飯,齊夏自告奮勇清理戰場,赫連城站在門口,看着忙碌的小女人,竟然冒出“這樣的生活也還不錯”的想法。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赫連城臉色黑了黑,帶着幾分抑鬱走到了船艙外,靠在欄杆上看着海上的夜景。
“走吧,休息下咱們吃水果。”齊夏端過一個水晶大果盤。
聽到她的聲音,赫連城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伸手幫她拿着果盤,帶着她去二樓的一個房間。
齊夏打開門,裡面黑洞洞的,“這裡是什麼?”
啪嗒。
燈被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個小型的家庭影院,難怪剛纔推門的時候覺得房門異常沉重,原來是隔音的。
“你這個主人,竟然沒有我熟悉這艘遊艇。”他的聲音帶着淡淡的嘲弄。
“沒辦法,誰讓遊艇是我贏回來的呢,裡面有些什麼,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她一點都不介意被他諷刺,這隻能說明她有多麼高杆,連他都被她打敗了。
她興奮地跑過去翻看裡面的碟,最後找到一部沒看過的喜劇,兩人窩在沙發裡,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影,齊夏被搞笑的情節吸引,全程笑聲不止。
可憐的赫連城被她高亢的笑聲荼毒耳朵,他實在搞不清楚那些爛俗的情節有什麼好笑的o(╯□╰)o
看完搞笑電影,時間還早,兩人又看了一部恐怖電影,齊夏抱着抱枕縮在沙發上,家庭影院的音效效果非常好,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縈繞着,她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突然,黑暗中身來一隻手,啪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哇哇——”她嚇得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赫赫赫連城,有鬼!”
“有你個大頭鬼!”大手在她額頭上敲了敲,赫連城沒好氣的說道,“是我!膽子比針尖還小,居然還看恐怖片。”
“我我我——誰規定膽子小就不能看恐怖片!誰讓你突然拍我一下,明明就是你的錯好不好!”齊夏惱羞成怒的咆哮。
赫連城很想掐死這個女人,“我只是提醒你,該吃藥了!”
夏自了過人。啪嗒,燈亮了,把遙控器往桌上一放,赫連城把放在一旁的水杯和藥片拿了起來。
她撇了撇嘴,“我已經好很多了,可不可以不吃藥了?”
他冷測測地看着她,“你說呢?”
“不可以就不可以,我吃還不行嗎?”她嘀嘀咕咕地接過藥片,以英勇就義的表情,猛地將藥片放到了嘴裡,又猛灌了兩口水,吞下藥片,她不住地吐着舌頭,“好苦,好苦……”
“給你——”他遞過來一片蘋果,嘴角抽搐着,誰來告訴他,他爲什麼走上了老媽子之路?
在赫連城“無微不至”的照料下,齊夏第二天清晨起牀,感冒就好了。
她輕鬆地伸着懶腰,放眼遠眺,動作猛的僵住了,該死的,她差點忘記了他們現在的處境,他們還在孤島上啊!
赫連城神色倒是平靜,他知道家人一定已經知道自己失蹤的事情,他們一定想辦法找到他,只不過他不是聽天由命的人,在家人找到他之前,他也要想辦法自救。
他向着小島擡了擡下巴,“今天我們登上那邊的小島,看看能不能想辦法離開這裡。”
遊艇上的自備救生艇被人弄走了,他們只好通過救生圈到達距離他們大概十多米遠的小島。
還好水不是很深,他背上整理好的揹包,託着齊夏,游到了荒島上。
登上小島,齊夏刻意離那些白骨遠些,掃視周圍環境,沙灘後面的樹林裡黑沉沉的,相當詭異陰森。
她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這裡面住了什麼很可怕的生物。
赫連城也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島沒有絲毫的人氣,周圍還散發出潮溼腐爛的氣味,隱隱讓人覺得危險。
“我來生火,你用這個在沙灘上噴灑出求救信號。”赫連城將揹包放下,從裡面掏出一罐噴漆。
齊夏“哦”了一聲,找了一塊比較空曠的沙灘,撅着屁股開始幹活。
“我去樹林那邊撿一些乾柴,你不要亂跑。這把匕首給你防身。”赫連城拋給她一把匕首,又交代了幾句,往樹林那邊走去。
齊夏很快就用紅色噴漆噴好了一個大大的“sos”求救信號,然後坐在空曠的海灘上,等着赫連城回來。
頭頂,太陽漸漸地隱去了,烏雲開始聚集起來,海水嘩嘩地衝刷着海灘,水位線在緩緩地升高。
齊夏一直緊盯着樹林的方向,看到赫連城出現在樹林邊緣,興奮地站起來揮手,絲毫不知道危險正在向她臨近。
赫連城提着一捆乾柴往沙灘這邊走來,他看到齊夏站起來,高興地揮舞着雙臂,冷硬的脣角不由緩緩勾了起來。
他加快腳步,但是還沒有走多遠的距離,她突然尖叫一聲,像瘋了一樣踢着自己的腳踝,然後就看到她抽出了匕首,他的心猛地一顫,扔掉乾柴,快速向她跑去。
等他跑近她,她已經舞動匕首將一條青色的小蛇斬斷成了好幾截,蛇尾還在沙灘上不停的撲騰,她捂着腳踝跌坐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
“是毒蛇。”赫連城快速的掃了一眼那條蛇,彎下腰查看她的傷口,這條毒蛇的毒很重,她的傷口已經變成黑色了。
“必須儘快將毒逼出來。”他握着她腳踝的手一緊,只猶豫了一秒,他突然俯下身,嘴脣覆了上去。
“不,不要……”她猜到了他的意圖,掙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腿。
“別動!”他沉聲呵斥,雙手將她的腳踝緊緊的抓住,冰冷的脣再度覆了上去。
他用力吸吮着,她感覺傷口一緊,他已經偏過頭吐出一口烏黑的鮮血,沒有絲毫停頓,他再次覆上了傷口,一口一口吸吮着毒血,反覆進行了十多次,他吐出的鮮血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可以了。”他從揹包裡一卷紗布纏在她的腳踝上,然後取出一瓶水,漱了口。13acv。
雖然傷口還在疼,但是齊夏的臉色已經好看了很多,她看着他從揹包裡又掏出一瓶水遞給她,好奇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在你睡着的時候。”在她還沒起牀的時候,他就把需要的東西整理好了,以防萬一。
“不愧是萬能的赫連少爺,比機器貓都要可靠。”她討好他。
他挑了挑眉,沒有說話,擡頭望了望天色,“快要下雨了,我們要趕緊回船上。你還能走嗎?”
“沒問題!”她不想成爲他的包袱,忍着痛站了起來,但剛走了兩步,身體就開始打晃。
他扶住她,彎下腰,“上來。”
“啊?”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彎腰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上來!”他加重了語氣。
“不好吧,你扶着我,我自己走就可以。”她哪裡敢爬上金貴少爺的背啊。
“再不上來,你就留在孤島上過夜好了。”他已經開始不耐煩。
“……你威脅到我了……”她默默地往他背上爬。
他摟住她嬌小的身體,雙手用力扣住她的大腿,往海邊走去。
一道閃電迅速劃過天際,接着,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天空就像是漏了底一樣,稀里嘩啦地下起了大暴雨。
雷聲炸響的那一刻,她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瑟瑟發抖地躲在他寬厚的後背上。
冰冷的雨水傾盆而來,他們很快就淋溼了,赫連城皺了皺眉,“雨太大了,我們沒辦法回到船上。”他彎腰,提起地上的揹包,遞給身後的人,“背上它。樹林裡有山洞,我們先去那裡避一避雨。”
那個山洞還是他剛纔撿柴的時候發現的,裡面很乾燥,很適合避雨。
“可是,天上在打雷,現在去樹林,很危險。”齊夏顫着聲音。
“山洞就在樹林邊緣,不會有危險。”沒等她再說話,赫連城已經揹着她往樹林那邊走去。
樹林邊緣就要到了,這裡是一片低矮的山坡,山坡上鋪滿了落葉枯枝,一腳踩上去軟軟的,但是赫連城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這裡的地理狀況不明,越是簡單天然的東西,說不定越是危險,謹慎纔是最重要的。
雨水順着他的頭髮落下來,迷住了他的雙眼,他用力眨了眨眼,才能看清楚方向。
“嘶——”背後的人突然疼得抽氣。
“怎麼了?”他連忙停下了腳步。
“樹枝勾住了我的頭髮。”齊夏手忙腳亂地弄着頭髮的樹枝,但是越是慌張,頭髮和樹枝纏得越緊,她努力擡起頭想要看清楚樹枝的方向,結果發現了讓她更加震驚的事情。
“啊——”
“又怎麼了?”
“蛇,蛇……好,好多蛇!”
旁邊的大樹上,在距離樹幹七八米的地方,纏繞了很多手指粗細的青蛇,它們全部都伸出腦袋,絲絲地吐着蛇信子,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盯着樹下的兩個人。
“不要慌,先把頭髮解開。”赫連城聲音一沉,雙臂更加用力的將亂動她的托住。
她急迫地在頭頂亂摸,終於摸到了那根攪住她頭髮的樹枝,用力將樹枝掰斷,“好了,快走,這顆樹上纏了好多蛇。不好,已經有蛇向我們靠近了。”
“絲絲絲絲……”樹上的蛇全都吐着信子,向着他們滑來,一條小蛇突然向樹下的兩人跳來,赫連城敏銳的感覺到動靜,靈敏地閃過去,小蛇落到了他腳下兩步遠的地方。
他將她緊緊摟住,鷹眸緊緊盯着就在前方的山洞,俊美的臉龐沒有因爲蛇類的攻擊而變化,只是步伐更快。
又一條蛇撲了過來。
“再不上來,你就留在孤島上過夜好了。”他已經開始不耐煩。
他快速躲避,腳步向着旁邊移動了一步,突然,他感覺腳下的枯葉在緩緩下陷,不好的念頭剛從腦海劃過,他已經快速道,“女人,抱住旁邊的樹,不要鬆手!”
齊夏也感覺到不對勁,連忙抱住旁邊的大樹,兩人下滑的趨勢漸漸止住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嘩啦一聲巨響,腳下的土石竟然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