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當然不肯放手,要是出了什麼事,酒店可是要負責的!
齊夏知道赫連城因爲內疚,所以纔沒有還手,但是作爲妻子,她不能讓別人傷害她的丈夫。
她挺身而出,擋到赫連城的面前,展開雙臂將他護到身後,沉默地對抗着蘇晉安。
赫連城一驚,抓着她的手,把她往身後拉,“老婆,你快讓開!”
齊夏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咬着牙,“我不讓。”
老夫人和白錦繡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齊夏肚子裡可是懷着寶寶,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如何是好?
蘇柏林霍然起身,怒道,“晉安,你給我冷靜一點!”
蘇晉安在看到齊夏的瞬間,眼中怒意更勝,但是他畢竟還有理智,知道不能打女人,況且齊夏還懷了孕,在父親一聲怒吼之後,他憤然地停止了掙扎,收回了手臂。
老夫人等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發佈會結束,所有人都疲憊不堪,老夫人撐着年邁的身體,跟衆記者說了幾句軟話,暗示他們不要報道的時候不要太過火。
蘇柏林和蘇晉安父子扶着幾乎癱軟的蘇夫人,率先離開會場,赫連家的走在最末,回家的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赫連靜眼眶通紅,抱着白錦繡的手臂,縮在角落裡。
赫連城面色沉冷地站在落地窗前,深邃的雙眸緊盯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齊夏從小寶那裡取來快速治療外傷的藥膏,悄然走到赫連城身前,在手指上塗抹了一點藥膏,踮起腳尖,往他臉頰上的傷痕上面擦拭。
他就像木偶一樣,任由她動作,沒有絲毫反應。
她一點點擦拭,心裡很痛。
待她擦完藥,他突然伸手將她緊緊抱住,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五年前,我出車禍,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在我知道雙腿受傷,不能站立的時候,是她安慰我,陪着我做復健……”
有冰涼的東西滑落到她的脖子裡面,她閉上雙眼,掩住裡面的悲傷和愧疚,用手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
齊夏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她應該主張離婚的,這樣,就不用讓阿城愧疚 一輩子了。
蘇希雅被強殲的視頻再度在上瘋傳,輿論的矛頭更加指向了赫連城和齊夏,甚至連晟昊集團和赫連集團的股價也開始下滑。
赫連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齊夏根本不敢出門,家人也不敢讓她出門,免得被那些激憤的人中傷。
警方並沒有放棄追蹤,他們那晚好不容易在包工頭所說的那座山上,找到一所僻靜的房子,確定是綁匪所在的地方,只可惜已經人去屋空。
房間裡除了一把椅子和幾截麻繩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屋外的垃圾桶裡面翻出了快餐盒和方便麪盒子,通過鑑定,那些物品上面,都只有蘇希雅的指紋,綁匪極其同夥,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綁匪到底將蘇希雅轉移到了哪裡?
沒有人能解答這個問題。
兩家人,簡直度日如年。
赫連城已經有很多天,沒有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齊夏看着他僵硬勾脣的樣子,自己都替他難受,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抱着他,低聲道,“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對不起。”赫連城撫摸着她的長髮。
她眼睛酸澀,搖着頭,他沒有對不起她,她只是不想讓他再折磨自己了。
五天過去了,還是沒有蘇希雅的下落。綁匪也沒有再傳遞任何訊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蘇夫人已經瀕臨崩潰,在某個早晨,齊夏正推着老太爺在院子裡面散步的,她發瘋般地衝了進來,抓住齊夏的手臂,怒氣衝衝地吼,“都怪你,你這個掃把星,你把我女兒還給我,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蘇夫人不光是搖晃齊夏的手臂,甚至伸出手要打她,好在齊夏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蘇夫人,你冷靜一下!”
“你讓我怎麼冷靜,要不是你,我的女兒怎麼會被阿城拋棄?要不是你,她怎麼會被人綁架,被人侮辱,這都是你的錯,我打死你!”蘇夫人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絲毫不顧形象,右手被齊夏抓着,動彈不得,便用左手抓着齊夏的頭髮用力拉扯。
“少奶奶,您沒事吧?蘇夫人,您快放手!”有僕人聽到聲響,跑了過來,從後面抓住蘇夫人的手臂,想要將她抓頭髮的手掰開。
作員要出前。但是蘇夫人的力氣很大,她見有人來拉架,突然擡起腿,對準齊夏的肚子踢去,齊夏頭髮被拉扯着,右手又抓着她的右手,根本沒辦法閃避,下意識伸出左手去擋她的腳。
好在齊夏力氣也不小,死死地抓住她的腳踝,讓她沒能踢上自己的肚子。
“快來人啊——”僕人急忙呼救。
“蕙蘭,你這是做什麼,趕緊放手!”老夫人聽到聲音,拄着柺杖,急匆匆趕來,看到眼前狼狽的兩人,差點氣得吐血。
蘇夫人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收拾齊夏,根本聽不進老夫人的話,死命地與齊夏對抗。
又有兩名僕人衝了上來,三個人一起,纔將蘇夫人和齊夏兩人分開。
等赫連城聞訊趕來到時候,看到的就是狼狽不堪的妻子和憤怒扭曲的蘇夫人被僕人拉開的情形。
他看到齊夏頭髮凌亂,而蘇夫人扔掉了拽在手中的一縷頭髮,一股怒火躥上了心頭,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冷眼看着蘇夫人,說道,“阿姨,這件事,根本就不是齊夏的錯,你要算賬,算到我的頭上來!”
“你以爲我不敢,我現在就找你算賬,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賬小子!要不是你,希雅也不會跑出教堂,被人綁架!”蘇夫人心裡只有仇恨,衝上去對着他的臉頰就是一巴掌。
赫連城並沒有閃避,這一巴掌,他受了!
她還要伸手再打,赫連城輕輕鬆鬆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道,“阿姨,你冷靜一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跟潑婦沒什麼兩樣!”
蘇夫人手腕一陣刺痛,似乎刺激到了她的神經,她怔怔地鬆了手,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希雅,我的女兒啊……你到底在哪裡?”
蘇夫人哭得肝腸寸斷,老夫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蕙蘭,別傷心了,希雅一定會回來的!”
“阿姨,怎麼辦啊?這都過去八天了,希雅還是下落不明,萬一綁匪撕票怎麼辦?”蘇夫人抱住老夫人的腰,哇地一聲哭得更傷心,“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殺千刀的綁匪,他會被天打雷劈的啊!”
老夫人由她抱着,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安慰她,向赫連城和齊夏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先走。
回到自己房間,赫連城拉着齊夏,讓她坐在沙發上,他站在她身邊,雙手扶着她的頭部,仔細查看,發現她挨着右耳的地方,有一小塊地方頭髮都被扯掉了。他心疼地揉着那塊頭皮,柔聲道,“疼不疼?”13acv。
“不疼,我沒事,你別擔心了。”齊夏將他的手從頭上拉了下來,讓他坐在她身邊,“讓我看看你的臉。”
他英俊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印,她咬着脣,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藥。
蘇夫人大鬧一場之後,又漸漸恢復了一些理智,在老夫人面前表達了歉意,卻不願意再見到赫連城和齊夏,她洗了臉,整理了一下妝容,然後在管家的護送下離開了老宅。
蘇家的人,雖然沒有再來找麻煩,但是捆綁在赫連城和齊夏兩人心頭上的枷鎖,卻沒有消除。
又過了五天,當所有人都以爲蘇希雅已經遭遇不測,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警方卻突然找到了她。
當警方將她送回家的時候,她身上穿着一件寬大的警用外套,頭髮凌亂,臉上髒兮兮的,看到別人靠近,眼神就流露出惶恐害怕的神情,驚聲尖叫着,揮舞着手臂,踢打着雙腳,防止別人靠近。
蘇家人聽說警方找到她,本來很開心,可是看到她這副摸樣,全都落下傷心的眼淚。
蘇夫人身子晃了晃,要不是蘇柏林扶着,她就跌倒在地了。
一名女刑警看了一眼躲在車座後面的蘇希雅,解釋道,“當我們在郊區找到蘇小姐的時候,她已經是這樣了,可能是驚嚇過度引起的。”
“警官,謝謝你們,太感謝了!”蘇柏林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然後讓女僕上前,將蘇希雅從車裡面拉出來。
蘇希雅尖叫着,踢打着,就是不肯出來,蘇夫人流着淚上前,“希雅,乖女兒,我是媽咪,快出來,媽咪帶你回家。”
蘇希雅就像不認識她一般,雙眼裡面除了恐懼,已經沒有其他神情,她害怕地躲靠在座椅後面,尖叫着,“走開,走開,不要過來!”
“乖女兒,是我啊,我是媽咪!”蘇夫人沒想到女兒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心痛得直掉淚。
蘇夫人並沒有放棄,柔聲叫着她的名字,不停地安撫她,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沒有剛纔那麼激動,眼中帶着迷茫,“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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