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有三個人輾轉難眠,一爲顧曉雲,其內心好似小鹿亂撞一般,想起了與李梯的各種畫面,久久難以入眠;二爲李梯,戰事、婚事好像一團漿糊一樣擾的李梯煩躁不安;三爲顧長風,劫後餘生的喜悅與武功全失的淒涼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什麼滋味。
第二天響午李梯才起牀,用過飯後,就與顧長風一同到書房議事,李梯也將昨夜顧曉雲的事情與顧長風進行了一番細說。
“唉,看來我這個女兒真的是陷得的太深了。”顧長風聽完嘆氣道。
“此事,你我都有責任,但爲今之計我以爲應與曉雲姑娘說明,以免其繼續誤會下去,而此事還需顧堡主出面。”李梯說到。
李梯說完見顧長風並沒有接話而是靜思長吟起來。
“顧堡主覺得不妥?”李梯又問到。
“殿下贖罪,老臣又幾句話想問殿下。”顧長風突然說到。
“你問吧”
“殿下覺的臣女如何?”
“曉雲姑娘蕙質蘭心,品質容貌都屬上乘,額。。顧堡主又想說什麼。”李梯說着說着不禁想起了昨晚與顧曉雲面對面的情景,有一點失神,但隨即恢復說到。
“啓稟殿下,若殿下不嫌棄,老夫就將此女許配殿下如何,殿下放心,他日若殿下想要另娶她人,曉雲作爲妾室甚至是丫鬟亦無不可,我會與其說明。”顧長風又說到。
“這怎麼能行,顧堡主,曉雲姑娘可是你唯一的女兒,且不說此次戰事最終結果如何,我的身份註定一路是荊棘遍佈,兇險非常,你真的放心讓女兒這麼跟着我?”李梯一聽急忙道。
“唉,殿下,老臣的身體您不說我也知道,恐怕是撐不了幾年,一但我死了,曉雲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震不住顧家堡那些老人的,我實在不放心讓曉雲一個人年紀輕輕就挑起那些重擔,若顧東明心地善良,我獲取還可以考慮讓他照顧曉雲,但.....唉”顧長風嘆道,他也是沒有辦法,誰捨得讓女兒給別人做丫鬟做妾,但沒有辦法,爲了女兒今後能夠好好的生活,讓自己的女兒跟隨李梯已然成爲目前最好的選擇。
“敢問殿下,如剛纔殿下所說,殿下可是將您隨身攜帶的手帕贈與曉雲。”顧長風又問道。
“不錯”李梯答道。
“曉雲送給殿下的這枚玉璧也正是其亡母所留,從出生便從未離身,整整十六年,現在曉雲將其送與殿下足以看出其對殿下的情誼。”顧長風又說到。
眼見李梯沒有答話,而是陷入了沉思,顧長風又說到:“之前的事陰差陽錯,但是昨天你們已經交換了定情信物,難道殿下心中真的對曉雲無意嗎?”顧長風又問到。
“我?”李梯被顧長風這般接二連三的問題問的有點懵,但是也在思考,自己是否在不經意之間也已經對顧曉雲產生了情愫。
“唉,顧堡主果然好口才,我無話可說。”李梯本想要找藉口反駁,但最終捫心自問還是放棄了。
“老臣絕沒有逼迫殿下就範的意思,只求殿下看在老臣與顧家堡忠心耿耿的份上今後能夠照顧曉雲,老臣死也瞑目了。”顧長風跪地叩拜道。
李梯此刻內心有着說不清的糾結,原本自己一人,爲父兄報仇,大不了一死,但現在........
顧長風見李梯正在深思也不在打擾,仍舊保持着跪拜的姿勢。
“顧堡主起來吧。”片刻後,李梯終於開口了。顧長風趕忙擡起身子。
“若此次潞州城解圍,我便正式下聘迎娶你的女兒,不做丫鬟不做妾。”李梯斬釘截鐵道。
“殿下恩德,老臣沒齒難忘。”顧長風大喜又再次叩拜道。
從書房裡出來,李梯看着碧空如洗般的天空,彷佛心裡也突然明朗了一樣,望着天邊漸漸泛起了雲浪不僅讓李梯想起了顧曉雲昨天穿的那身衣裳,是啊,原來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見喜歡上了這個一開始感覺有點刁蠻但是又蕙質蘭心的女子,念及此,又看到這滿園的花,李梯不禁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李梯輕輕念着此詩,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行到門口,見顧曉雲早已在房門前等候,今天顧曉雲穿着碧綠色的藕絲裙,可能是李梯心態發生了變化,他感覺顧曉雲今天看上去格外的美麗。
“嘻嘻,文淵哥哥,你回來啦!”顧曉雲笑着對李梯說道。
“嗯,剛與世叔談了一些事情。”李梯笑答道。
“文淵哥哥,下午沒什麼事吧,你來潞州這麼久還沒去周圍看看呢,我帶你去遊玩一下如何?來嘛。”顧曉雲說罷雙手抓着李梯的左手不斷的搖晃。
“好,正好我也有幾個想去的地方。”李梯沒有拒絕道。
“太好啦,文淵哥哥,你知道嗎這幾天我都快悶死了,自打爹中毒以後,我的心就一直在懸着,直到今天才總算放鬆下來..........”顧曉雲邊說着,手自然的挽起了李梯的胳膊,而李梯也沒有拒絕,兩人就就這麼一直走出了顧家堡的大門,沿途自然是引起了顧家堡上下人等的注意,而顧長風也在書房內注視着二人的背影,臉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爺,看來小姐對於老爺給調的這個夫婿那是十分的滿意。”這時王順端茶進來看到顧長風注視遠處二人的的目光說到。
“雖然不知道是福是禍,但文淵賢侄是個重承諾之人,他既已答應會好好照顧曉雲,自然就不會食言。”顧長風又說到:“眼下潞州城的形勢十分的嚴峻,朱溫的大軍隨時可能打過來並且有破城的可能,我已決定與潞州城共存亡,但文淵與曉雲絕對不能出事,必要時就是弄暈他們,也要帶他們走,你私下裡準備一下。”
“是,老爺。”王順看顧長風如此堅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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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州城西的一座小山丘上,李梯與顧曉雲站立在一座石亭內,這座石亭的頂部由於歲月的侵蝕,已經逐漸掉色,只能依稀的從幾處看到原來的金黃色,頂部有六個角,六個角的最前端是用石頭雕刻的六條龍,雖然經過歲月的侵蝕,但也能看出當時每條龍都刻的栩栩如生,而每個亭角的下方都有亭檐,亭子的下部坐落着六根石柱,亭子的正中有一個石碑,但由於人爲的破壞已經看不出石碑上面刻着的字了。
“文淵哥哥,這裡我小時候跟我爹來過,我依稀記得原來這四周好像還有牆,看上去像是一個荒廢的莊園,沒想到現在完全沒有了痕跡。”顧曉雲說到。
李梯原本看的有些出神,被顧曉雲這麼一說,不禁也向着四周望去。“是啊,誰能想到當年的飛龍宮如今已找不到往日的絲毫痕跡,而名噪一時的德風亭竟也是如此的破敗不堪。”李梯感嘆道。
“德風亭?名字好奇怪啊,是紀念什麼大人物嗎?”顧曉雲不解的問到。
“嗯,是爲了紀念大唐玄宗皇帝的,當年玄宗皇帝尚是皇子時,在潞州爲官,他有德政、善僚屬、禮士大夫、愛百姓,在即位之後也多次減免潞州百姓的賦稅,潞州百姓深感其恩德,修建了這座德風亭,但是玄宗後期因爲安史之亂,大唐各個地區都受到了影響,潞州也遭受了戰火,隨着玄宗的退位以及大唐的沒落,這座亭子也就漸漸被人們遺忘了。”李梯解釋道。
“原來這個座亭子是爲了紀念唐明皇所建啊,我讀過有關他的書,尤其是他跟楊貴妃的故事,書中說他是因爲這個女人而誤國。”
“其實,當年安史之亂的內情很多,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不能將禍國的的罪責都推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李梯又接着說到:“不過安史之亂大唐畢竟挺過來了,但誰也沒有料到,這一次大唐真的挺不過來了。”
“文淵哥哥,你沒事把。”顧曉雲看到李梯沒落的神情,關切的問到。
“沒事,有點觸景傷情而已。”李梯答道。接着又說到:“好了曉雲,我們不說這個亭子了,在來時的路上我看到不遠處好像又一個大瀑布,我們去看看?”
“嗯嗯,那個瀑布就在這座山的山腳下,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的可以看到水底下的魚,走,文淵哥哥,我們去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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