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房中,張紫萱此時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副略帶心事的樣子。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張紫萱眼睛一亮衝身邊的丫鬟說道:“雪婷,我突然想吃黃瓜了,你去膳堂找一根過來!”
“小姐,您不是已經將黃瓜送給郡馬了嗎?”雪婷不解的問道。
“喔!我差點忘了,這樣,你去膳堂打探一下郡馬是否有食用,要是沒有的話你再去拿一根回來。”張紫萱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
“呃!是!小姐!”雪婷心中雖然還是覺得有些疑惑不過既然自家小姐想吃她只好硬着頭皮去膳堂看一下。
不一小會兒的功夫,雪婷就回來了。
“怎麼樣,郡馬都吃了嗎?”張紫萱語氣略帶關切地問道。
“回小姐,郡馬爺都吃了,一根也沒剩下!”雪婷心想:這可是金貴之物,要是自己也恨不得全吃下,怎麼可能還有剩餘。
“知道了,你下去吧!”張紫萱說道。
見張紫萱臉上並無任何失望之色,雪婷在疑惑中慢慢退出了房間。而在雪婷走後,張紫萱平淡的臉上竟慢慢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在燭光的映襯下竟顯現着初爲**的嬌羞狀,甚是迷人。
翌日,李梯一覺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二月的天氣已漸漸和暖,而李梯素來有晨練的習慣,於是他穿好了衣衫便走出了房門來到了花園中,剛走進花園便聽到陣陣破空之聲,正是張紫萱在此處練槍,只見其一身灰衣凌風飄動,手中銀槍時而在空中劃出道道弧線,時而刺向空中發出陣陣響動,纖細的身段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靈動異常,在張紫萱耍完一套槍法後,不遠處注視的李梯竟不自覺的拍手稱讚起來。
“郡主真是好槍法,不知郡主槍法師承何處?”李梯稱讚的問道。
“早年間在外遊歷,因自小對長槍就頗感興趣,所以一直與人切磋請教,這槍法也是我自己逐漸摸索出來的!”張紫萱看到李梯後略感意外後回答道。
“原來如此,想不到郡主在武學上也有如此天賦。”李梯點頭稱讚道。
“也有?”張紫萱似是察覺到李梯話中所指,繼續開口道:“那我郡馬以爲我還在哪方面有天賦?”
“呃!”李梯沒想到自己隨口之語竟讓張紫萱起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心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張口了。
“其實郡馬不說我也知道,郡馬定時認爲我在算計人方面也是天賦異稟吧!”張紫萱說的絲毫不帶掩飾。
“沒有,我可沒有這麼想,對了,還未來的及多謝郡主昨天的黃瓜。”李梯連忙轉移話題說道。
“不用謝,我本也不喜歡黃瓜中略帶的澀味,放着也是可惜,我瞧你神采奕奕,身體好些了嗎?”張紫萱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盯着李梯的眼睛問道。
“嗯,今日感覺好多了,多謝郡主掛心!”李梯沒有與張紫萱對視,而是很自然的將視線向下移了半分說道。
“難得今日我們作息一致,不如一同用早膳如何?”張紫萱頓了一會開口說道,眼中竟閃過一絲李梯未能察覺的期冀。
“郡主相邀,我自然不敢不從!”李梯的回答也很自然。
“雪婷,快去!”張紫萱馬上朝雪婷使眼色說道。
.....................
雍州,樑軍大營內,朱友貞正氣憤拿劍揮砍着眼前的木樁。
“好你個王重師,先是對我愛答不理,今日竟還當面頂撞於我。”朱友貞氣極而罵。朱友貞行至雍州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期間朱友貞多次催促雍州節度使王重師與其聯合出兵,夾擊李茂貞所部,但王重師卻仗着自己是大梁第一劍客的身份絲毫沒把朱友貞放在眼裡,認爲屯兵據守,擇機而動纔是正道,硬是不配合調兵,氣得朱友貞天天拿木樁撒氣,今日更是在衆多將士面前諷刺朱友貞不懂兵略,氣得朱友貞當場拂袖而去。
“殿下,王重師如此行事,且不說最後能不能逼退李茂貞所部,就算是逼退了也需要至少半年時間,如今朝堂風雲變幻,陛下心思又難測的緊,我們離宮太久我恐都城那邊人心思變啊。”朱友貞手下謀士張漢傑說道。
“這我豈會不知,本想借這個機會立下戰功,掌握兵權,這樣就有足夠的資本與朱友珪抗衡,但是沒想到這個王重師竟然遲遲不肯與我一同發兵,再這麼在雍州耗下去京都那邊必然生變,我已收到密報,朱友珪那邊正在勸父皇西歸洛陽,屆時我這個東京馬步軍都指揮使豈不成了擺設?”朱友貞說道。
“竟有此事?”張漢傑聽後大驚,“那殿下可要早做籌謀啊,寧可放棄本次軍功,殿下也應速速趕回汴州待在陛下身邊纔是!”
“先等等,父皇西遷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決定,況且下月契丹使團入京,這樣來送往的起碼也要幾個月,我們還有些時間應對王重師,若屆時實在無功,我便以身體爲由請求返京!”朱友貞思量後說道。
“報!啓稟殿下,帳外有一人求見!”這是一兵士小跑過來稟報道。
“是什麼人!”朱友貞疑惑道。
“此人不肯說,只是說將此物呈與殿下,殿下必然知曉!”兵士說完,拿出了一個令牌交給了朱友貞。
朱友貞結果令牌仔細看了一眼後大驚,連忙吩咐道:“請他進來,還有,將帳周圍兵士都撤下去,沒有通報不得靠近。”
“是!”
不一會功夫,一名身着黑色斗笠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朱友貞注視這個人,嘴角見見露出了笑容。
“張君練參見殿下!”來人正是王重師手下裨將張君練,也是掌握着王重師麾下劍騎士的統領。
“張將軍快快請起!”這個時候身爲裨將的張君練主動來到朱友貞帳前,這令朱友貞很是高興,他連忙起身親自拉起了張君練,讓他坐下。
“謝殿下賜座!”張君練神色無比恭敬道。
“張將軍,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啊?”朱友貞語氣略帶希冀的問道。
“回殿下,自殿下奉旨來到雍州後,屬下對於殿下的禦敵戰略深以爲然,但無奈王將軍一意孤行,屬下雖有心相助殿下也無奈受其節制無法相幫,還請殿下贖罪!”張君練抱拳道。
“呵呵,張將軍何罪之有,不瞞張將軍,本王一向對張將軍青睞有加,無奈王重師這廝剛愎自用,張將軍之纔不下王重師之下,我只是可惜,以將軍之才何不趁此機會取而代之呢?”朱友貞緩緩的說道。
“不瞞殿下,王重師仗着自己的劍法了得,這些年在雍州肆無忌憚,卑職早就看不慣他的作風,此次前來就是向與殿下同一陣線,爲殿下馬首是瞻!”張君練說完後竟又跪了下去。
“張將軍不必如此,你既有此心,本王也很高興,有你的劍騎士在,本王何愁大事不成!”朱友貞滿意的回答道。
“那殿下準備如何做,需要卑職如何配合?”張君練坐好後又衝朱友貞問道。
“由你相助,我們找個機會奪了王重師的兵權並非難事,但如今戰事一觸即發,若我們在此時兵變奪權恐在內部造成不良影響,況且王重師在雍州深耕多年,根深蒂固,難保不會引發他們的反撲,屆時內憂外患,與我們就大大不利了!”朱友貞與張君練分析道。
“殿下英明!但我們又如何能夠做到兵權的平穩過渡呢?”張君練稱讚後又問道。
“要想名正言順,堵住悠悠衆口就需要父皇親自下旨,他們若不肯那就是抗旨不尊,我量王重師沒有這個膽量,不過想要父皇下旨我們必須要有一個充分的理由!”朱友貞繼續說道。
“回殿下,王重師癡迷劍道,經常往來邠州、岐州兩地並在兩地開館收徒!”張君練好像一點就透一般,立即補充道。
“太好了!眼下我們正與李茂貞打仗,僅憑這一點,我就可以讓父皇治他一個通敵的罪名!”朱友貞眼睛一亮說道。
“不錯,即便陛下爲穩定軍心不願臨陣加罪,爲了保險起見也一定會讓王重師交出軍權,屆時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掌兵了!”張漢傑在一旁說道。
“那屬下就提前在此恭喜殿下了!”張君練起身抱拳道。
“呵呵,張將軍太客氣了,往後本王還需多多依靠張將軍纔是!”朱友貞高興的說道。張君練連稱不敢,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後,朱友貞親自將張君練送了出去。
“漢傑,馬上代我起一道摺子!”朱友貞送走張君練後吩咐道。
......................
汴州城皇宮,御書房中,朱溫正與朱友珪以及龍虎軍指揮副使劉捍在一同商議契丹使團的來訪事宜。
“珪兒,此番契丹來訪,主要是與我朝商談結盟事宜,同時,朕也會與他們商討如何夾擊河東諸鎮,此次使團的接待由你全權負責,切記不要出任何紕漏!”朱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