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子道長嘆道:“正是因着天象混亂,不可得,占卜大凶,方纔擔心黎民疾苦。”
大凶?看來這一場關於冥門的腥風血雨,是在所難免了。我便說道:“會不會,是藍月大人爲着防備香片,故意拖延下葬和新君即位,這纔將龍體給藏了起來?”
“倘若當真是藍月大人藏起來的,現如今可早該想方設法下葬在冥門,好將那心腹之患封堵上了,”李綺堂答道:“可是在下去打探回來,藍月大人那裡,按兵不動,現今爲止,也沒有藏着龍體的跡象可言。”
盜走了龍體的,並不是藍月大人?龍體這樣下落不明,誰也不知道方位在何處,這冥門的事情可如何是好……我又怎麼能回家去呢,突然我想起來了那個琅環子道長的事情,像是也參與其中,便問道:“不知道琅環子道長他們,是哪一派的?”
璇璣子道長答道:“他們幾個,不一心修煉飛昇,倒是想要投機取巧,是跟隨着冥界二公子的。二公子又與那香片親厚,自然是想開啓冥門的了。我聽說,他們便是擁戴二皇子的那一派。”
這樣說來,香片,二皇子,還有二公子他們,是一個連接在一起的勢力,怪不得教我也進到皇宮之中來,大概也算是把我當作從龍井手裡拿過來的一個人質,教龍井投鼠忌器罷。
這一道冥門,像是炮竹的紙捻子,好像早給人點上了,眼瞧着,便要燒到了盡頭去。
我便問道:“那,這件事情,我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說實話,我也是給二皇子攛弄進來的,教我去尋龍體,好幫着他爭奪新君之位的。”
“二皇子請的人,並不僅僅是梅姑娘一個。”李綺堂道:“那冥界二公子的勢力,太清宮幾個得道的道士,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在這太清宮之中星羅棋佈,防不勝防。”
“不管哪一個皇子繼任大統,大概都會掀起了各自支持者的波瀾,”璇璣子道長嘆口氣,道:“當務之急,便是將那皇上的龍體,葬在了玄陰地的冥門前面,以天子之氣鎮壓,妖鬼們方纔束手無策。可是便埋葬在那,也須得小心不能給人挖墳掘墓,不然,也是功虧一簣。”
我又問道:“不知道那個冥門,要怎麼樣方纔能打開?”
璇璣子道長答道:“便是聯合了妖界的千妖百鬼,與人間的兵士,還有冥界的陰兵,一齊推動,冥門便會給打開,所以,這妖界,冥界,人間的三股權勢,落在誰的手裡,誰就有了能開冥門的能耐。”
我恍然大悟,忙道:“看起來,倘若是那九尾狐香片,奪走了藍月大人在妖界的大權,再勾結了二皇子的人間勢力,和二公子的冥界勢力,開啓冥門,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李綺堂道:“正是如此,但是那妖界之主藍月大人,可只想着明哲保身,保證到手的妖界之主的權勢,倘若她擁護的那三皇子繼承大統,一定會將皇上的龍體葬在冥門,封鎖住玄陰氣,隔絕三界的爭端,那香片和冥界二公子便束手無策,無法打開這冥界之門了。”
“原來這件冥門大事的關鍵,正在藍月大人的肩上……”我忙道:“可能與那藍月大人同心協力,一道擁護了三皇子麼?”
“實不相瞞,麻煩和矛盾便在這裡,”那璇璣子道長嘆口氣,道:“且不說舊主未葬,新君不可即位,還有就是,二皇子手握兵權,還得到了很重要的丞相的支持,就算三皇子繼位,只怕他也會與三皇子骨肉相殘,反。”
“甚麼?造反?”我瞪眼道:“這樣說來,那藍月大人擁護三皇子,也沒有用?”
“這還得看二皇子的了,”璇璣子道長嘆口氣,道:“老朽占卜,結果還是大凶。”
李綺堂接口道:“皇上駕崩,是因着老的帝王星隕落,新的帝王星上升,所以,只要二皇子那一派尋得了那皇上的龍體,二皇子便會繼承大統,繼而,天下大亂。”
原來最關鍵的並不是藍月大人,而是二皇子,我一下子明白了:“所以,最應該阻止的,是二皇子了。”
“不錯,”璇璣子道長疲累的按着額頭,道:“但是阻止二皇子,並不容易,他野心勃勃,想要的東西,大概比誰想要的都更多。”
我點點頭:“於是,藍月大人這才與太后宣佈了誰能尋得皇上的龍體,誰才能繼任新君,拖一拖時間也是好的,可是,皇上的龍體,究竟在何處呢……”
“當務之急,便是尋找皇上的龍體,”李綺堂道:“簡直是迫在眉睫,可又束手無策,在下與璇璣子道長在這裡與幾位有志救世的道友商量了很久,也不曾尋得了甚麼法子來。”
奇怪,那個詭異的咳嗽聲究竟是誰發出來的,這樣幾乎動用了三界全部力量的搜尋,怎地都尋不到那龍體?龍體總不能上天入地的……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藏匿龍體的,既不是二皇子那一派,也不是三皇子那一派,而是一個猜不出來頭的神秘人。”璇璣子道長道:“關於這個神秘人,現如今,說來慚愧,一點線索也沒有。”
李綺堂也嘆了口氣,一臉憂愁,給這個氣氛一包圍,我也覺得胸口墜的慌。卻突然想起來了與龍井見過了太平猴魁的那一晚,天上墜落的流星,莫非便是那帝王星?怪道龍井說了那些個怪話,現如今,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龍神祠,要承受多少苦惱。
“道長……璇璣子道長……”突然,一個踢踢踏踏的聲音疾速的響了起來,一箇中年道士一把推開了石門,望着我們,那道士不知道是從多久的地方跑過來的,一面護着劇烈起伏的心口,一面答道:“現如今,皇上的龍體,尋得了!”
“尋得了?”璇璣子道長的臉上又是喜,又是憂,忙問道:“是誰尋得了?在何處尋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