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我忙道:“天潢貴胄,出了甚麼異事?當朝皇上的孩子,在皇宮大內,怎地……”
“唉,你自然是不知曉的,”丞相大人道:“這一陣子,大內和朝堂之上,也自然派系鬥爭,暗流洶涌,這次,二皇子的寢宮之內,便出了異事。老夫且與梅姑娘從頭說起,自然,事關重大,老夫心中知曉梅姑娘便是再靠得住不過的,但還是想先與梅姑娘說一聲,這件事情,萬萬不可泄露出去。”
我忙點點頭,道:“丞相大人但說無妨,梅菜斷然不敢跟旁人泄露了半個字。”說着忙給丞相大人倒了菊花冰糖茶來奉上了。
丞相大人點了點頭,道:“事情一開始,是從這個月的十五開始的,十五那一天,正是一個陰天,也是見不到月亮的,二皇子所居住的崇明宮素來燈火不斷,都是有侍衛宮女看守的,可是那一日偏生又是狂風大作,崇明宮裡的大小燈火,都給吹了一個乾淨,宮女們手忙腳亂要去尋火石,卻聽見二皇子的寢宮之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宮女們哪裡聽過那種怪聲音,忙緊着點了燈火,往寢宮裡面一照,卻一個個嚇得傻了眼,只見那二皇子寢宮之中,綿延不斷的爬出來的,不是旁的,正是那數不清的黑甲蟲。”
我皺起了眉頭:“黑甲蟲?”
丞相大人“嗯”了一聲,接着說道:“那黑甲蟲一個個成羣結隊,魚貫而出,居然宛如列隊的兵士,整齊的有些個出奇,一個個有指甲大小,油光水亮,黑漆漆的,看上去可也是沒見過的種類,宮女侍衛走人慌了神,二皇子的寢宮之內出了這麼多的黑甲蟲,上頭責罰了,不爲旁的,肯定要分攤到自己的頭上,趁着這個時候二皇子未曾醒來,幾個當值的太監宮女並侍衛,便私下裡商議了,這等看管不嚴,玩忽職守的大罪,說不定,是要掉腦袋的,橫豎都是一根線兒上的螞蚱,便定了主意,將那些個黑甲蟲掃出來,用火點了,蓋上些個枯枝敗葉,燒了就是了。專業渣攻一百年
一時間各自着忙,便挖了一個坑洞,將那些個禍害蟲子聚齊了,點上火,澆上油,不多時,刺啦作響,伴着些個刺鼻的白煙氣,燒了一個乾淨。再蓋上了浮土,使得外面看上去,全然是瞧不出來的。當下裡自然是相安無事的,一衆奴才還額手稱慶,覺得自己做的乾淨利落,那般可怖的場景,並不曾給二皇子看到了。
想不到,第二日裡,另一班子輪守的奴才們,居然也看見了那一幕,便也照貓畫虎,心裡雖然是吃驚不小的,可也沒有旁的法子,又偷偷的掃在了一處,挖了坑,填上土,活埋在了地下。
自此之後,不管那一日晚上,但凡是輪守的奴才們,都能看見了那黑甲蟲自寢宮之中爬出來,熙熙攘攘,浩浩蕩蕩,宛如操練的御林軍一般,這奴才們心中各自驚疑不定,居然各自也偷偷的商議了起來,有一個宮女是西川的深山之中出來的,見過許多深山之內的奇異習俗,這個宮女便偷偷的泄露了口風,說是這樣見所未見的奇事,說不定,是“蠱”。”奉紙橙婚,幸孕生猛妻
蠱?我也在煙雨閣裡,聽走南闖北的客商們談天說地的時候提起過,說是有一門法術,是以蟲子聚集在了一處,讓其互相吞噬,最後存活下來的蟲子,被稱之爲蠱,時候久遠,關於這個“蠱”,我也記不清楚了,便接着問道:“難不成,當真是有人用蠱來陷害二皇子?”
丞相大人搖頭道:“這個,自然還不得而知,因爲這件事情,不能往外傳,只能壓下去。這也算老夫來尋梅姑娘想法子的因由。”
我忙道:“丞相大人,是怕這件事情傳出去,倒是有損二皇子的聲望麼?其實這種無妄之災,又怪不得二皇子,還是先尋出事情根由,免得讓二皇子憂慮爲好罷?”
丞相大人卻搖搖頭,道:“並非如此,梅姑娘還是耐着性子且聽老夫接着往下說罷!這個西川來的宮女此話一出,衆人卻覺得十分有道理,也猜測着,二皇子身份貴重,難免不會在這宮闈之中,遭受嫉恨,可說不好有甚麼心懷不軌的,想着用那種異術來害二皇子的,爲今之計,還是先靜觀其變的好,橫豎蟲子雖多,可並不曾聽聞了二皇子與皇妃有過甚麼異樣。誰也不想一時多事,把自己也捲進去。重生之榮華無量
可是事情拖着,卻給暴露了出來,便是因着那一日,皇子妃夜間起來,只覺得頭上有些個不舒服,也不想喊丫鬟起身,便隨手尋了梳子想要篦一篦頭髮,不想一伸手,卻只摸到了一把冷冰冰滑溜溜的東西,皇子妃眯着眼睛就着燈火一看,卻發現自己滿手抓的,居然是一把大甲蟲。
皇子妃一聲尖叫,這件事情自然便鬧大了,崇明宮一片大亂,二皇子震怒,寢宮之中,進來了這許多的甲蟲,簡直是忍無可忍,便下令捉了當值的守衛頭子來,嚴加審問,守衛頭子自己倒是當真不知道這件事情,連聲喊冤,二皇子又對崇明宮其他的奴才訊問,這才知道了,自己的寢宮裡,居然每日都會源源不斷的爬出來了黑甲蟲,還聽說了蠱的傳聞,不由驚怒交加,一時激憤,便想到了八成是有人要在背後謀害自己,便按下了怒火,尋了老夫來相商。
老夫聞言,自然也往這方面想,便跟二皇子相商,不若這件事情,且按下不動,來一個靜觀其變,既然每日夜裡都會有甲蟲出來,八成,便是因着這個寢宮之中,是有細作的,尋得了放蟲子的細作,那破解了蟲子的事情,便是輕而易舉了。
二皇子聽了,也願意一試,當日夜裡,便照舊了安寢了,但留下了燈火,皇子妃另去了旁的寢宮,老夫便親自帶着侍衛,藏身在那寢宮的暗門之內,兀自等待着那蟲子的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