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呀……”那綠綺姨娘一聽,周身忍不住又戰慄起來,似乎想起來了各種關於龍井的恐怖傳說,左思右想,方纔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龍神使者想要拿小的怎麼辦?”
我忙繼續吹噓道:“說出來,對你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的,你且隨着我回去見了龍神爺,把你們的事情與龍神爺和盤托出,我自然會替你美言幾句,估摸着,龍神爺看在龍神使者都出面求情,不會不給你個活路的。[s.就愛讀書](爪譏書屋 ”
“這,可是背叛啊!”那綠綺瑟縮着身子,猶豫着說:“這件事情傳出去,勢必影響我綠綺的名聲,可不大……”
“那怎麼啦!”我忙道:“綠綺姨娘不是不知道,太平猴魁以前還是龍神爺的手下呢,還不是自己拉了妖怪,佔了山頭,眼下里還要反咬一口,對龍神爺來說,難道公平?你若是歸順了龍神爺,那必然是棄暗投明,乃是明智之舉,君不聞,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綠綺姨娘有這等的巧心思,必然是個性子再伶俐不過的,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慢慢想想。”
平素梅菜我是說不出甚麼大道理來的,今日裡口舌居然格外潤滑,好像根本連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了,真真兒是越來越聰明瞭。待到回了龍神祠,勢必要尋龍井誇耀一番。
綠綺姨娘驚疑不定,人一般的舉起了兩隻爪子託着下巴思來想去,半晌,方纔道:“既然龍神使者擡愛,那……那也罷,小的便隨着龍神使者回去罷……只不過,還望在翻天鬥首領前面保守秘密……”
我忙將胸脯拍的山響:“綠綺姨娘放心罷!梅菜我可不是背後給人放冷箭的,素來不兩面三刀,只要綠綺姨娘歸依了龍神爺,那以後,大可安枕無憂。”
綠綺姨娘沒有辦法,也只得點點頭,輕聲道:“有勞龍神使者了。”
“無妨!無妨!”我口裡答應的痛快,可是這個時候,我卻也犯了難,這個大球這麼大,看上去也重的很,我要怎生搬出去呢?還有倒在這裡的葛夫人,就算是帶出去了,她的生人氣未免不引人注目,萬一遇上了甚麼冥界的官員,豈不是平添許多麻煩?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給藍月大人知曉之後,會不會讓龍井跟着受牽累,雖然藍月大人的意思,是想着跟龍井通力合作,可是現下里,一切還不成定局,還是莫要打草驚蛇的好。
我往那葛夫人躺着的地方看了看,只見葛夫人尚且昏睡不醒,那綠綺姨娘忙道:“龍神使者,你將她扶到了這個碧玉琉璃盞左近,她便能進來與小的關在了一處去,橫豎小的已然成了甕中之鱉,走是走不脫了,又是一心歸附了龍神爺的,還不如多與龍神使者幫忙,戴罪立功也好。您說是不是吧!”
現在綠綺姨娘眼瞧着是出不來了,她耍花招對自己也沒好處,我便依言攙扶起來了葛夫人,葛夫人軟軟的身子往那大球上一靠,居然也像手指穿過了泡泡一般,便進到了大球裡面,而那大球表面,也還是光滑堅硬如初,將綠綺姨娘和葛夫人關的牢牢靠靠的。
綠綺姨娘忙道:“龍神使者,也便放心走吧!葛娘子,小的來照應着!”
綁匪綁票失敗,自己成了肉票不說,還要照顧肉票,也是怪新鮮的。
不過這個大球要怎生移動呢?也不能露怯,不然怕這綠綺姨娘瞧出了我根本不會使用這個碧玉琉璃盞的端倪,若是花言巧語的騙我,我可分不出來,也罷,現下里,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都怪龍井,怕麻煩的連這法寶用法也不說清楚,當真是懶的鬼斧神工。想到這裡,我只得自己去摸了摸那個碧玉琉璃盞,想看看能不能推着滾動出去,可是不想我的手一碰到了這個大球,大球居然應聲縮小,又變作了龍井給我時候的大小。
難不成,這個碧玉琉璃盞便是裝載妖怪用的?這樣隨心所欲的變化大小,可當真是個好寶貝!
我忙將那重新落入掌心的碧綠小球揣在了懷裡,四顧無妖,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一路上依靠着花狸貓給我的毛散發出的妖氣,見到妖怪便垂着頭躲着走,也不甚引人注意,想來衆妖見我一幅畏畏縮縮的樣子,只當我是個新來的,也不見有多加理會的。
一路上順着大路,勉強又跌跌撞撞的尋回了花狸貓帶着我來的鐘乳巖大廳堂,可是大廳堂裡到處都是四通八達的路,我着實看的是眼花繚亂,也不知道那一條纔是我來時的路。左右看看,這周圍的妖怪都是眼生的,也不見燒焦皮毛的黃鼠狼和花狸貓,怪教人犯難的。
若是跟旁的妖怪打聽路,會不會惹人懷疑的呢?我躊躇了一下,也不敢冒這個險,只得四下裡守株待兔,想尋回了花狸貓,可是這個辦法全然是在大海撈針,想想都覺得泄氣。
突然只覺得腦袋上面過了一陣風,我擡頭一看,心下里大喜,這不是花狸貓認識的那個蝙蝠妖怪麼!此時蝙蝠妖怪正將自己倒掛在樹枝上,愛惜的看着自己翅膀上的毛,孤芳自賞似的。既然它跟花狸貓有些個交情,想必愛屋及烏,也不會不給我這幾分情面。
想到了這裡,我忙上前客客氣氣的喚了一聲:“蝙蝠大仙,小的冒昧打聽一下,不知道您這般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曾見過了我那花狸貓姐姐?”
那蝙蝠一聽我這般誇獎,立時喜得在石筍上翻轉了一圈,笑道:“嚯,我識得你這聲音,你是狸貓姐的跟班兒麼!怎地,你跟狸貓姐是走散了罷?方纔她急急火火的四處尋你不見,才走了不多久。”
對了,蝙蝠是沒有眼睛的,想必方纔花狸貓帶我走時我應下的那一聲進了蝙蝠妖的耳朵裡,便給他識別了出來。
我忙問道:“啊呀,可不又錯過去了麼!且不知狸貓姐往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