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夫人咬着牙,道:“好……好……一個做孃的,居然自己不會做人,還要給做兒子的指出這些話,簡直是教人無地自容!也罷,橫豎事情給你知曉,你必然也是覺着娘不守婦道,既然如此,你要這樣的娘作甚?讓我死了算了!”說着,一頭便往牀邊撞過去。百度搜索zim
牀邊包裹着厚厚的一層棉花,雖然撞不死人,可也着實教人害怕,我和那葛少爺忙一把拉住了葛夫人,葛少爺忙跪下說道:“兒子說話不妥,還望娘恕罪,兒子也是一時心慌,只怕娘是給妖鬼所惑,迷了心智,這才口不擇言,娘且息怒,事情咱們慢慢說……”
葛夫人瞪着血紅的眼睛,看仇人一般的看着葛少爺,道:“還要慢慢說,你……你做得好!也罷,娘這個身子骨,橫豎沒有他,也熬不住幾日,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死,你慢慢等着娘熬死就是了!”說着賭氣身子往裡面一轉,背對着我們也不出聲了。
這個時候,我一個外人,自然依照着規矩不該管人家的家務事,可是眼見着葛夫人這幅模樣,分明是要鬧出人命的樣子,心下焦急不已,突然,心底一個聲音說道:那個自稱是情郎的,可也未必便是情郎吶!冒名頂替,魚目混珠者,自古便是數不勝數的,本來妖鬼化人,便真假難辨,更何況是深閨怨婦那闊別十年,陰陽相隔的舊情人呢!這再一相見,只怕倒是兩情相悅還來不及,哪裡來得及疑心……
誒,一想到這裡,我腦子裡登時也閃過了一絲方纔想不到的東西來,忙問道:“夫人,梅菜冒昧的問一句,卻不知道那位公子如今葬身何處?”靈魂聖殿
那夫人本是不大願意理我,可是沉吟半晌,還是有氣無力的答道:“便在那黃鸝花街後面的曾家祖墳裡。”
我忙道:“那便是了,夫人,恕我直言,方纔您許是一聽公子做了那樣的事情,怒火攻心,未曾聽清楚的,葛家少爺說過,是按着那妖鬼踩踏了硃砂的足跡,一直追到了紫玉釵街外面,尋得了那個土丘,可是人死魂歸墳,若那個公子當真是那位葬在曾家祖墳的,那黃鸝花街在紫玉釵街南邊至少五里地,爲何不回祖墳,怎麼會相距甚遠的土丘的巢穴里居住呢!”
那葛夫人聽了,怔怔的轉過身來看着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我忙答道:“梅菜是覺着,其一,人死之後,除非是心願未了孤魂野鬼,或者是留任冥界官員的,纔會留在人世間,其餘的,都該是給鬼差引着,同歸地府,再入輪迴,您與葛老爺成婚這樣久了,那位曾公子再怎麼說也該過世了十年以上,按理說早該投胎轉世,怎麼會還流連凡間,來相助夫人呢?其二公子也說了,那個妖鬼是居住在山丘巢穴之內的,夫人細細想想,山丘巢穴,素來野獸的居所,倒該是什麼得道的精怪,才能適應其中,可從未聽說過,鬼魂在那裡出沒的。其三,人死爲鬼,火葬的都有,按理說鬼魂不該怕火的,可是葛家公子那一把火,便將那巢穴之中的燒的哀哀慘叫,這怎麼想,怎麼都不對勁,您說呢?”冒險都市
“你的意思是說,他……他是頂了曾郎的名字,是妖怪化身,來欺騙與我的?”葛夫人臉色發白,滿臉的不信:“這不可能!音容笑貌,宛然還是在世的模樣,一絲一毫,也沒有變化!”
“妖怪素來以變化多端,花言巧語的哄騙人心聞名,夫人莫要自己騙自己了。”我硬着心腸,隨着心中所想說道:“九成九,夫人是受騙了。”
“我不信!”葛夫人半張着嘴,顫聲道:“我……我是多虧了他,方纔會活了下來的!我的身子,不正是因着他纔好起來的麼!只聽說過妖鬼騙人是要害人的,可從來不知道妖鬼居然還要騙人救人的!”
“娘……”葛少爺跺腳道:“事已至此,龍神使者姐姐說的可是清清楚楚,您怎生還是要這般的執迷不悟呢?全然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啊!若是他當真有心相幫,您早該痊癒了,爲何他這一走,卻登時又病來如山倒?可見您之前的健康,全然都是些個假象!”
葛夫人依舊執着的搖頭:“不,你們說的纔是一面之詞!甚麼土丘……甚麼祖墳,都是說來騙我的!我一個字也不信!”
那葛少爺一咬牙,道:“既然如此,我帶着娘往哪個土丘火燒之處,去看一看,可好?”
“哎呀,說什麼火燒呢?怪怕人的……”只聽身後的水晶簾子叮叮咚咚一響,那綠綺姨娘正笑盈盈的進來,行一個禮,斜倚着門框,問道:“綠綺來給夫人問安,怎地,夫人身子可是好些個了?”極品無良魔妃
葛夫人好歹有些個主母在妾室前面的態度,再怎麼傷痛,也只能正一正面色,道:“姨娘有心了,多謝勞心,還是老樣子。”
“哎呀,老這個樣子,才教人擔心呢!”綠綺姨娘上前一步,道:“夫人還是該好生養着,該滋補的藥材,我管給跑腿兒去買,只要夫人好了,才能家和萬事興啊!”
葛夫人勉強一笑,道:“姨娘費心了。”
說話之間,綠綺姨娘卻像是給葛少爺使了一個眼色,像是叫葛少爺出去說話似的,便告辭出了門外去。葛少爺似是心領神會,便安撫了葛夫人幾句,也帶着我出來了,問道:“且不知綠綺姨娘有甚麼要事?”
綠綺姨娘先是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個疑心,道:“這件事情,關乎夫人,這位姑娘……”
那葛少爺忙道:“這位便是紫玉釵街上的龍神使者,卻是我特地額尋來相幫孃親之事的,若是姨娘想說的是,關於孃親的異事,倒是不必避着這位姐姐。”
“原來如此……”那綠綺姨娘便眨眨眼睛,道:“果然,少爺也察覺出來家裡不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