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忙說:“這樣的,家中最近是異事,是一張莫名其妙的人臉。”
我莫名其妙的問:“五姨太的意思是不是人?而是人臉?”
五姨太接着說:“正是,單單隻有一張人臉。最開始發現那張人臉的,是廚房裡的丫鬟欣兒。
那天欣兒去井邊洗碗,只聽見有人在身後嘆氣,她道是那個丫鬟受了氣,但是回頭一看,並沒有人,心下只當自己是疑心生暗鬼,可是再低下頭洗碗,但見水面上映出了一張慘白人臉,正在她肩膀上方,也就是,掛在半空裡。”
我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只覺得跟我那次遇到了腐爛人頭之時是何等相似,當時我可是嚇的幾乎成了木頭人一般。
“欣兒當時自是嚇的白了臉面,只差跌到了井裡,誰料得再回頭,那臉面卻不見了,欣兒自己個都忘記了是怎生走回房中的,接着她把這話一說,自然沒人相信,白白髮了一場燒,大病了一場,這件事當時雖然被川味笑談,但是不久之後,接二連三,都有人看到自己身邊,莫名其妙發現一張漂浮着,或者是浮現在牆上的臉孔,那臉孔有時哭,有時笑,總是帶着點嘆息,帶着點表情,但又轉瞬即逝,只教人覺着自己是看花了眼睛。”
“做鬼臉,做鬼臉!”瓜片飛出來插嘴道。
五姨太給瓜片嚇了一跳,按着心口,道:“這鳥兒,倒真如同通了靈性一般,我倒確實見到了,鬼臉,在做鬼臉。*看完整無錯最新章節請到或百度搜索熱門*”
“誒?”我我忙問:“怎麼回事?”
五姨太道:“事情傳的邪乎,我卻不信,我一直覺着,眼見方能爲實,直到我自己,也親眼瞧見了那個臉面……”
五姨太渾身打了個寒顫,接着說:“那一日,我的丫鬟燒了水,我便沐浴 ,屋內自然熱氣蒸騰,待我洗好了澡,發覺我那菱花鏡面也蒙了一層水汽,我起身隨手撫下那水汽,不想鏡子上面,赫然是一張臉……一張本應該映出我,卻是別人的臉……那臉擠眉弄眼,似笑非笑,倒如同頑童在作弄大人一般,接着,我心口一疼,當即暈厥過去,再甦醒過來,自然什麼都沒有了……”
五姨太的心口病我確實聽馬二少提起過,去抓魚熬湯,不也是爲着五姨太嗎!想不到爲着這次捕魚,馬二少遇到人面魚,四姨太緊跟着暴斃,馬府有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我忙問:“那這件事情,爲何你們都疑心是四姨太的冤魂作祟?難道那張面孔是四姨太?”
“這倒不是……”五姨太猶豫了一下:“那張面孔,誰也記不起是個甚麼樣子,是因爲,四姨太實在死的太出奇了,二少見到了那人面魚的同時,四姨太便高熱不退,昏迷不醒,二少帶到家裡來,已然回天乏術,就那麼去了,誰也沒想到,四姨太這一出門去陪着二少釣魚,竟成了永別,大家都說,四姨太不是暴病,是給那人面給活活嚇死了,就這樣,二少這一說人面魚之事,更由不得人不信。”
這麼說來,四姨太自打給那人面魚嚇得暈過去之後,便再也沒有甦醒,就那麼暴病而亡,也實在不自然,莫非真是給人面魚活活嚇死的?
“那,就是因爲四姨太的暴斃,才往她身上想?”
五姨太嘆口氣:“還有,這也是我心裡害怕的原因,四姨太本來跋扈張揚,向來掐尖搶上,我來之前,她是二少的心頭好,我這一來,她的地位不保,時而與人言說,看不慣我張狂,要炮製我一番,我心下害怕,在二少那裡說漏了嘴,二少勃然大怒,重重的罰了她一場,由此,她對我積怨更甚,有丫鬟甚至與我說,我得了那心病,是她尋了巫醫,用針刺我的小人,才把我作弄成了這心口病,她說,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我這個挑撥離間的賤婦……”??!
“鬼臉啊……確實教人害怕,宅子里人心不安,自然再正常不過,這件事情發生多久了?我前些日子見到馬二少,還是隻覺得他志得意滿,好像根本對宅門裡的事情不以爲意吶!”我想起馬二少的面孔,隨口問道。
“這,也算的上一場怪事。”五姨太侷促不安的說:“我怕的是……二少,給那冤魂附了身!”
我和瓜片對望了一眼,五姨太接着說道:“你們不知道,宅子裡爲了這件事情,鬧騰的沸反盈天,人心惶惶,二少是一家之主,自然早有耳聞,我家管家先生勸着二少,家宅不寧,萬事不興,此事不論真假,影響究竟是不好的,還是請了法師驅邪,哪怕只是走個照面,也能安撫人心。可是二少居然說,叫我們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我想起馬二少吹噓自己膽子大的事情,想不到還真是一條好漢,倒教我刮目相看,只得說:“不想馬二少還真有膽氣。”
“哪裡呀!”五姨太蹙起娥眉搖搖頭:“二少自小便膽小如鼠,尤其最怕怪力亂神的傳說,素來是不敢單獨睡一間屋子,身上也一直掛着求來的驅邪符咒,夜裡總得有人作伴,少時是奶孃,現在是我們這些輪番的姨太太,他本便不是有膽色的,有一次打獵遇到了烏鴉,他只做是個烏髮女鬼的頭顱,生生嚇尿了褲子,又怎會對這件事情如此淡然。”
嗯,這才符合我對馬二少的看法,看來梅菜我相人神準,那馬二少口中雖然把自己形容的神勇非常,實際上,越是膽小,越是愛吹噓。
五姨太接着說:“二少還說,叫我們一個個見到人臉的,嘴巴都緊點,可不許棉褲腰似得,往下面禿嚕,這人臉的事情,萬萬不許傳到外面去,我心裡越尋思越害怕,難不成,那次二少見到人面魚,竟也如四姨太一般活活嚇死,給那妖怪借屍還魂,還以人面魚的事情故弄玄虛,掩人耳目,實際上要在馬家興風作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