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珏姑娘回頭望了一眼七砳正在忙碌的廚房,低聲道:“我只覺着,我弟弟這一陣子,倒像是有許多的不對勁。”
我忙問:“姐姐此話怎講?七砳哥哥哪裡不對勁了?”
七珏姑娘壓低了聲音,十分認真的說:“我,我看見了一個燈籠,一個憑空飄浮的燈籠,照着他回家的路。”
連七珏姑娘也瞧見了……我忙問:“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給您瞧見的?”
七珏姑娘小心的答道:“便是在最近這幾天裡,他往煙雨閣去開始的。”
煙雨閣便是龍井口中那玄陰地的中心,我自然也見過許多異事,發生什麼,似乎都是不奇怪的。但是七珏姑娘這樣處變不驚的模樣,倒是讓我十分意外:“不想發生那樣詭異的事情,七珏姐姐倒是十分冷靜,若換了旁人,見到了那個光景,說不定嚇都嚇個半死。”
七珏姑娘勉強笑道:“你不知道,我天生,便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東西,小時候隔壁算命的大爺說,就因着我生着這雙活人不該生的眼睛,陰氣過剩,才換得這樣虛弱的身體。自小兒起,無頭的屍體下地走,三條腿的怪鳥上天飛,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我一聽,這才明白:“原來姐姐也有一雙通靈的眼睛。”
七珏姑娘笑道:“說好聽了是通靈,說不好聽了,不是鬼眼是甚麼?便是因着這雙眼睛,想來不祥,才招致家中這樣不順,連累弟弟也……”完美公主美男團
我忙道:“不瞞姐姐,梅菜我機緣巧合,也有那樣一雙眼睛,可是這雙眼睛只覺得便利的很,能幫上有不祥的人家平定禍患,不是很好麼!可以祛除不祥的,也不能算不祥了。”
七珏姐姐十分驚喜:“不想妹妹竟然能與我是同一類人,可不是緣分麼!這件事情,看來尋你是尋對了。”
我笑着點點頭,又接着問:“那七砳哥哥他,自己不知道麼?”
七珏姑娘猶豫了一下,道:“這個……不大好說。我也旁敲側擊的問過,平素可有覺着不妥的地方,可是他只是說一切安好,想必是我讀多了鬼怪故事,胡思亂想罷了。”
我點點頭,道:“不瞞姐姐說,梅菜也見過七砳哥哥身後那個漂浮着的燈籠,我也問過,可是七砳哥哥便是姐姐方纔說的那樣回答的,我正聽說了燈籠的傳說,心裡有點在意呢。”
“你說的那替身的傳說麼?”七珏姑娘臉色也青白了下來:“給我瞧病的大夫與我談笑間提起過,說是我們家便是做燈籠的,不知道會不會來我們家借了用呢!”
我忙寬慰道:“橫豎不曾有人當真見過,誰知道有幾分是真的,姐姐也莫要太害怕,對了,姐姐方纔說,七砳哥哥是有許多的不對勁兒?除了那個燈籠,還有旁的事情麼?”逍遙道聖
七珏姑娘緊張的點點頭,道:“梅菜姑娘,因着你是龍神使者,我對你是深信不疑的,但是這件事情,還請你萬萬不要對外人說起來纔好。”
我連連點頭:“七珏姐姐放心罷!梅菜我時常充任代爲求龍神爺忽悠的使者,各家秘事,也都告知我過,但是我除了與龍神爺祝禱時,別處是不會說的。”
七珏姑娘聽了,這才說道:“那……那我便放心了,這件事情說出來,只怕對七砳的聲譽有損傷,前日裡,七砳回來,帶着些酒肉味道,只說是在外面遇上了舊主顧,招待着喝了些酒,還給我帶回來一些零碎吃食,和大包小包未拆封的東西,只說老主顧所贈,他向來對我無話不說,最是老實的,我自然也不疑心,他照顧我吃過了,我們便就各自睡下了。
七珏姑娘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接着,那日早上,他便給我打開了大包小包,竟然從裡面拿來了上等的山參,碩大的靈芝,還有裝在錦盒之中的鹿茸,樣樣價格高昂,是我們平素斷然買不起的昂貴東西,我問他哪裡來的,他居然只說,是那老主顧約他出去做燈籠,家中吃不了送的。這種謊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着實教人無話可說。”
我忙道:“姐姐,這個哪裡有準呢,也許當真好運氣,碰到了豪客,前幾年,煙雨閣還去了一位隨手拋灑金子的豪客呢!”
七珏姑娘忙道:“我當時也只覺得他運道好,碰上了好主顧,不疑有他,誰知道,那些個補品,來路卻是不正的。”太上劍道
我奇道:“怎麼個不正法?”
七珏姑娘道:“這日裡,剛巧常來給我瞧病的黃先生來了,我隨口詢問現下市場之中補品的價格,閒聊了幾句,誰知道,黃先生卻對我說,提起這昂貴補品來,才從一個達官貴人家瞧病回來,聽聞京城裡一位周御史家中正出了大案,倒也與昂貴補品有關。
說是有外地的下屬爲着祝壽,贈送與周御史的關東特產若干盒,才孝敬到了府上,給周御史鎖進了庫房裡,不料第二日,拿出來想用時,卻發現那些珍貴補品卻已然不翼而飛。
而同放在庫房裡的金銀珠寶卻分文沒動,僅僅丟了那昂貴補品,不知那是一個甚麼怪賊,這件事情教周御史大怒,叫了人來查案,卻絲毫不見線索,那個庫房戒備森嚴,鎖也完完全全沒有撬動的痕跡,鑰匙也只有周御史自己持着的那一把,連個耗子窟窿都是沒有的,總不能說是老鼠拖了去,實在是無從下手,簡直稱得上不翼而飛,也成了一段無頭公案,這件事情在官場裡倒成了笑料,只說那御史家中的連老鼠也是清高,瞧不上銅臭之物的。
我便問是何等補品,不料黃先生答了來,居然與七砳拿回家的物品種類一一吻合,絲毫不差的,我心下發慌,待黃先生回去了,忙把那補品打開來細看,果然,一盒山參之中尚夾着一封信件,便是這批補品的種類數量的禮單,正寫着周御史親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