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點點頭,說道:“自打九尾狐香片悔婚,這已經是第二位失蹤的妖界首領了,自打妖界建立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種事情。妖界的下面列位首領,心裡沒有不懷疑的。”
我點點頭:“這也難怪,冷不丁連着兩任首領全莫名失蹤,不會不人心惶惶。”
沉沉點頭道:“可不是麼!開始忠於原首領九尾狐的狼族先是出面質問,接着藍月大人只說是宵婆自己不想做這個首領,嫌沉悶,不如四處流浪,換取人心的好,狼族不服,表示要接管妖界,還輪不到藍月大人,藍月大人當時不曾說出甚麼來,但是事後,狼族的首領也消失不見了,這下子,整個妖界全然知曉了藍月大人的手段,攝於藍月大人的道行,個個不敢多話,生怕一個言行有失,被藍月大人給除去。”
“這麼說來,藍月大人倒是獨斷專行之人?”我吞了一口口水,問道:“你娘她難道也是……”
沉沉點點頭:“是藍月大人上次壽辰之事。”
我一想,那壽辰之日,不便是我誤入妖界那一天麼?龍井還把那壽辰攪得大亂,可還是記憶猶新的。忙問:“不知壽辰之上,出了什麼事?”
沉沉答道:“其實那一日,便是我娘當值,守護妖界其中一個入口,叫做天門的,正在宅邸背面懸崖之上開的,可是卻未曾識破了那日裡龍神爺混在賓客之中,從那入口入內,潛入了那壽誕之上。是以事後妖界大亂,藍月大人問責,便把我娘給打傷了,只說要把我娘給關押起來,吸乾了道行之後殺了我們母子倆,我娘拼了一命,才帶着我逃出了妖界,躲避藍月大人的追殺。”
原來如此……如此說來,那日卻是我先給騙了進去妖界,才引的龍井前來相救,這樣害的沉沉的母親給藍月大人責罰,我也有一份責任,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也愧疚起來,只得連聲道歉道:“事情實實在在是因爲我而起,着實對不住你們。”
沉沉搖搖頭:“都說伴君如伴虎,連我們老虎也畏懼藍月大人的手段,日日戰戰兢兢,生怕出了差錯,斷送性命,逃出來也好,雖然仍然東躲西藏,提心吊膽,也比在妖界之中飽受壓抑強得多,再這樣下去,散漫慣了的妖界在藍月大人的統治之下,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
我嘆口氣,道:“不瞞你說,我那日裡進了妖界,只見了金滿兜給我開門,卻未曾見到守衛當值啊?”
沉沉答道:“姐姐所進去的應該是給羣妖開的妖門,是朱雀和玄武守護的門口,您可看見了門口的石像麼?便是他們的真身。”
我赫然想起來那兩個怪異的石像,連連點頭:“不想那石像竟然是活的麼?”
沉沉點點頭:“那是自然,他們監看着妖門一舉一動,全數要告知藍月大人和飛頭蠻大管事的。”
既然有他們守護,也算是我自己進去的人證了,可是那一天,飛頭蠻大管事問了金滿兜,金滿兜不承認,便直接處置了那騙我進去的老鴰精,怎地沒有問那朱雀玄武呢?
我忽然想起來,那日裡金滿兜帶着我進了客廳,身後好像有兩個聲音,想吃了我嚐鮮,難不成,那兩個聲音便是朱雀玄武,生怕自己想動了藍月大人供品的野心給人發覺了,也索性推了個一乾二淨麼?
這時黃先生問道:“梅菜,水開了沒有?”我這纔回了神,發覺,水壺早咕嘟咕嘟的冒泡了,連忙手忙腳亂的將開水拎過去:“來了來了!”
黃先生早開出了藥單子,將幾樣隨身攜帶來的藥草交給我:“速速去熬煮罷!”
那沉沉母親連聲道謝,我正要去熬藥,沉沉母親只道了一聲太麻煩我,心裡過意不去,竟然自己拿過藥草去熬煮了,我擔心她的傷勢,趕忙要過去幫忙,黃先生卻一把拉住了我,低聲道:“梅菜,你到哪裡去?”
我丈二和尚摸不得頭腦,忙答道:“沉沉孃親那傷勢不方便,還是我來熬煮好了……”
黃先生的大手卻依舊緊緊抓住我,低聲道:“你哪裡也別去!方纔老夫摸了脈,這個女子,分明是個獸脈,根本瞞不過老夫!”
我大吃一驚:“獸脈?”
黃先生點點頭,匆匆說道:“人有人言,獸有獸語,自然脈相也是不同的,老夫摸了這麼些年脈,甚麼分辨不出!這個女子,根本不是尋常人類!只怕管她叫孃的這個小胖孩兒,也是一丘之貉。”
“這個……黃先生,你聽我說……”嘴裡這麼說,我卻心亂如麻,不知道說什麼好。 紫玉釵街詭怪傳說: bi
“你有甚麼好說的?人與妖怪,本應井水不犯河水,可是這妖怪深夜將咱們撮弄道此處裡來,必然不懷好意,待老夫將傷口治好了,說不定就要把咱們給吞下肚腸補身體去了!”黃先生緊張的說道:“眼下,咱們須得尋個由頭,逃出去是正宗,老夫已然在藥草之中添了東西……”
“這麼說,您方纔說甚麼醫者父母心,不過是爲着騙了我的?”赫然,沉沉孃親鬼魅似的聲音毫無預警響在我們身後,似乎她走路分明是沒有聲息的!
我忙道:“您肯定是誤會了,黃先生他並沒有歹意……”
“添了東西,也不算歹意,究竟甚麼是歹意?”沉沉孃親的面孔一下子由可親變作了可怕,周身全然是一股子殺氣:“我白虎,本是著名的神獸,在人間尚且廣爲流傳,在妖界素來更是地位尊崇,此次爲着一點小事,居然要受這樣的折辱,現下里來到了人間,又要被人類作弄。三界之內,果然連我們母子的立足之地也沒有了麼?”
“這個,大家好像是有點誤會……”我忙道:“您且消消氣……”
沉沉也一扭一扭的追了過來:“娘,姐姐不是壞人……”
“若不是因着她,本座會輾轉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麼?”白虎夫人的怒氣似乎轉向了我:“她不是壞人,是罪魁禍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