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清楚必須要做的事情後,張志輝和黃敏敏就開始分頭行動了。張志輝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專利申請遞交上去。
這點對於現在的中國來說,並不難。國際保護知識產權協會於去年,也就是一九八二年就在國內設立了分部,張志輝只要把資料交上去,很快就會有結果。國內的專利很好下來,畢竟張志輝也是體制中人,還是專做這一行的,更何況是給劉東辦事,這效率非常快。
但國際上的專利就沒那麼好辦了,要按照傳統的巴黎公約途徑,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黃花菜都會涼掉。所以,張志輝用了PCT途徑,也就是自優先權日起12個月內直接向中國國家知識產權局提交一份用中文或英文撰寫的申請,一旦確定了國際申請日,則該申請在PCT的所有成員國自國際申請日起具有正規國家申請的效力。申請人自優先權日起30個月內向欲獲得專利的多個國家專利局提交申請的譯文,並繳納相應的費用。
這樣做的好處,就在於快捷。對於現在的劉東來說,繳納專利的外匯雖然也讓他比較頭痛,但相對於時間來說,就不那麼重要了。尤其是要在那些企業派代表前來談判之前,就要把這份專利拿到手,那時間可是相當的緊迫。
尤其是美帝,他們的專利申請只有發明人才能能夠申請,這就讓劉東蛋碎了。但沒辦法,誰叫美帝最牛,劉東也只好乖乖的接受,但是,在劉東的內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等到美洲區的專利授權,那一定要多加點條件。你們國家給我找麻煩,我就給你們找麻煩,看看最後到底是誰麻煩。
就這樣,在跑了一個多月後,專利的申請下來了,劉東也有底氣和那些外國人談判了。
而聞風而動的兩家公司,也派來了代表,洽談這關於技術授權的事情。一家是德國大衆,而另外一家卻是日本的豐田。
要說大衆,八十年代的國內人,誰不知道?就是二十年後,大衆的桑塔納也是路上常見的小車之一。對於國內的私家車發展和推廣,大衆是佔了很大比例的份額。雖然到了二十一世紀後,日本車開始擠壓德國車的市場,但大衆在國內,依舊有着很好的銷售量和保有量,大衆的子公司奧迪汽車,依舊是官方首選車型,所以,大衆在國內的汽車企業中,有着舉足輕重的份量。
而日本的豐田車,也是一個巨無霸,它是屬於三井旗下的產業。到了二十一世紀,更是成爲了世界第一大汽車製造商。這樣兩個相當於巨無霸的企業,卻要來和劉東的公司談生意,也着實讓劉東吃驚不小。
他原本以爲,這項技術雖然對於汽車行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但像大衆和豐田這樣的汽車企業,也不應該和他沾上邊。畢竟,這兩家公司是汽車製造商,而不是特種鋼鐵製造商。雖然他的技術的確是運用於汽車上,但這兩家公司把技術拿回去後,依舊也要找鋼鐵企業來生產,他們來,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但無論如何,既然有企業來洽談合作的事情,那就是好事,這就代表着專利費會流入他的口袋。所以,對於兩個公司的代表,劉東十分的重視。專程在北京飯店定了一個會議廳,來洽談這件事情。
至於爲什麼不在自己公司裡面招待這兩個貴客,那是因爲劉東覺得,那個公司就相當於一個空殼。連辦公室都是租來的,房子也是老房子,雖然裝修了一下,但和這兩大公司的代表談判,有點跌份兒,顯得自己的公司實力不夠強勁,在談判的時候,會顯得很弱勢,對於最終效果,有着很大的影響。
北京飯店門口,劉東帶着一羣借調來的精英,親自在門口迎接大衆公司和豐田公司的代表。上午九點半,四輛伏爾加汽車開到,從這四輛車裡面,先後走出來兩羣人。
前面的一羣人,是白皮膚高大的歐洲人。而後面一羣人,卻是黃種人。不用說,那些高大的歐洲人,肯定就是大衆公司的代表。而後面的人,那肯定就是日本人。
至於他們爲什麼會坐蘇聯的伏爾加,那是因爲,大衆雖然和中央談判建廠的事情基本上搞定了。但大衆的車還沒有開始生產,紅旗車他們坐着也不方便,也就只有坐蘇聯進口的伏爾加了。
打頭的那個歐洲人,見過劉東照片的他,看到劉東站在門口迎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意外,懶洋洋的伸出手,和劉東握了一個手,然後說到:“劉先生,你很幸運。因爲你發明了一項對於汽車工業來說,很有意義的東西,所以,我來了。希望今天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說完,也不待劉東回答,抽回了自己的手,帶着一羣人傲慢的走進了北京飯店。
看到一羣大鼻子走了,後面那羣黃種人也走到了劉東的面前。相對於歐洲人的傲慢,日本人表面的謙遜足以讓任何人對他們沒有惡感。
打頭的一位老兄,看年紀也有五十多歲了,和劉東的爸爸劉勝利的年紀都差不多。但面對着劉東,這位五十多歲的老人,居然很正式的給劉東鞠了個躬,並說到:“劉君,原諒我們的冒昧來訪,主要是您的發明太偉大了,對於汽車工業來說,絕對是一項新的革命。請允許我代表豐田公司,致以您崇高的敬意。”
這話聽着,讓人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就是劉東這個見過市面的人,對於這老傢伙都有着很大的好感。相對於德國人的傲慢,瞭解國內內情的日本人,顯然做得更好。要是劉東真的是一個只看表面的人,那說不定馬上就和這個日本人簽約了。
但劉東可不是雛兒,很淡定的和這個日本老頭握了握手,並邀請他同行。
等到一羣人進入了會議室,那些歐洲人已經在翻譯的帶領下,坐在了中間大四方桌的一個邊上。劉東雖然對於德國佬的語氣很不滿,但依舊沒什麼表示,請日本豐田的代表入座後,他也帶人坐在了桌子旁。
那個帶頭的歐洲佬一看劉東坐下,就開始迫不及待的說到:“劉先生,我作爲大衆的代表,對於你居然弄出了這麼好的鋼材表示懷疑,因爲就在之前,我的一個德國朋友說,他們的研究所研製了新一代的鎢鋼、錳鋼技術。而他們所研究的技術,和你所出示的技術,明顯是同一種技術。您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麼?”
聽到這話,劉東才明白,爲什麼這個德國佬一見面就是冷嘲熱諷,一副傲慢無比的樣子。原來自己的技術和他朋友的技術重疊了。在他的想象中,是自己抄襲了他朋友的技術。雖然這個德國佬的猜測絕對是正確的,但作爲重生人士的劉東可不會就這樣承認。
於是,劉東一副很激動、很憤慨的表情,開口說到:“先生,你好。十分不好意思,由於您沒有做自我介紹,所以我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您的名字,雖然這樣很失禮,我也就只好叫您先生了。您說您朋友的研究所裡面也研究了這種技術,那您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抄襲的他們呢?他們是申請了專利?還是已經量產過這種鋼材?哦,對了,我剛纔好像聽您說,您朋友的這項技術,還停留在研究所裡面?您不覺得在這麼嚴肅的場所裡面,開玩笑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行爲麼?”
“先不說專利問題,我們的產品已經有量產的經歷了,而您朋友的東西還在實驗室裡面。這樣一對比,讓我覺得,好像您指責反了。要說抄襲,也應該是您朋友抄襲纔對。很遺憾,我真的很不明白,大衆公司爲什麼會派您這麼一位顛倒是非的人來主持談判問題,難道你們大衆公司根本就沒有一點誠意,來這裡僅僅是爲了炫耀一下你們德國人的抄襲行爲麼?如果是這樣,那我承認,你們成功了。你們成功的把一件原本是恥辱的事情,變成一件正義的、光明的、經受得住考驗的事情。”後面這段話,劉東根本就是對着那一羣德國人說的,而不單單就是那個帶頭人。
聽到劉東這樣說話,那個帶頭的德國人一下就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劉東的回答那麼的犀利。讓原本還傲慢的臉色一下就變得蒼白無比。他完全能夠想象,要是這件事情傳出去,他會受到怎麼樣的處罰。
不單單是大衆公司會唾棄他,整個日耳曼民族也會視他爲恥辱。因爲要按照以上對話就可以推斷出,到底是誰在抄襲誰?而他,卻在明明錯誤的情況下,爲那個可恥的朋友進行辯護。
並且,還是在這樣多國談判的時候,說出這麼不合時宜的話語。他相信,懷着同樣目的的日本人,現在心裡肯定笑翻了,他剛纔愚蠢的話語,讓大衆處於了絕對不利的位置上。
剛纔那番話,其實他也是爲了打壓劉東的氣焰而故意說出來的。衆所周知,德國的材料科學在世界上都是很先進的。而就是這麼一個先進的國家,卻被中國這樣貧窮落後的國家,在一項材料科學的課題上超越了。
這樣的事情,他這個大衆的代表,自然在很不爽的情況下,說出了那樣的話來。卻沒想到,劉東居然會抓住這個話柄,對他進行了無可辯駁的反擊,這真是一個科學研究工作者能幹出的事情麼?難道他還選修了辯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