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過來的重裝騎兵距離弓手營越來越近,神臂弓手中的大多數人剛開始都堅守着自己的陣地,緊張的踏開神臂弓的弓弦,雖然他們心裡都知道站在原地是必死無疑,但也希望能搶在被重裝騎兵殺戮前拉一個墊背的,好不至於死的太虧本。有些手腳利索的踏開了弓弦,搭上了箭矢也不等着營長髮令,一擡手瞄也不瞄,慌里慌張地朝着重裝騎兵攻來的方向射了出去,結果多半不是射高了就是射低了。
雖然大多數神臂弓手都選擇了堅守但還是有一小半士兵此刻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意志,雖然明明知道現在逃跑也是徒勞無用,遲早會被騎兵追上殺掉。可是心中膽怯的天性佔據了上風,仍然扔下手中的弓矢撒開兩腿就往後逃跑,滿心希望那些不怕死堅守陣地的袍澤能多抵擋下多拖延些時間。
從弓手營那頭零零星星射來的箭矢根本就沒有在重裝騎兵中造成什麼影響,那些數量不多並且未經瞄準就草草射出的箭矢中的一大半誰也不知道被射到哪裡去了,剩下的一小半即使有造成一些傷亡,也是無法阻擋住王室近衛軍的攻勢的。
暴熊軍團軍團長喬托馬斯見到重裝騎兵居然繞過自己的長矛陣去突襲身後的弓手營,起初也是一陣驚慌,但畢竟有過大戰的經驗。他臨危不亂趕忙鼓舞着已經驚慌失措的部屬道:“這些騎士還真他媽的狡猾!!你們如果帶種就跟我來!!”那些士兵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如果不跟着軍團長走說不定當場就被當作是逃兵就地處決。跟着他走打贏的話還有條活路。他說完後率領着暴熊軍團的殘兵放棄了原本的長矛防禦陣型,稍一整隊就尾隨着重裝騎兵追趕了上來,希望能夠拼死纏住重裝騎兵,儘可能的讓那些毫無防禦能力的神臂弓手多存活下幾個。但是步兵行進的速度和騎兵行進的速度怎麼能相提並論,因此他們慢慢地和前面的重裝騎兵拉開了一些距離。
在重裝騎兵的鐵蹄下,如同風捲殘雲一般,站在最前沿的神臂弓手們紛紛被殺。這一次的攻擊根本毫無懸念,重裝騎兵甚至都不需要用手中的兵器去攻擊,單單是那些奔馳着穿着馬鎧的戰馬的重力撞擊就足以使得這些身上幾乎沒有什麼防護穿戴的神臂弓手傷亡慘重了。
亨利·珀西伯爵率領着重裝騎兵終於衝上了山坡的頂部,在他的面前叛軍弓箭手的陣線如同冬天的冰雪遇上了春日的暖陽一般開始崩潰了,就象滾雪球那樣,一旦有三兩個膽小害怕的往後逃跑,就會帶動着周圍越來越多的叛軍弓箭手往後逃去。重裝騎兵所遭遇到的抵抗越來越微弱,越來越無力,而身後追趕而來救援叛軍弓箭手的暴熊軍團的殘兵在拼了命地奔跑中陣型逐漸凌亂,只等殺戮完面前的叛軍弓箭手後返身一擊就能輕鬆分割開他們鬆懈的防禦陣型。
對於亨利·珀西伯爵來說,勝利似乎唾手可得了。終於嗅到了勝利的味道,他想到這裡滿心歡喜,一馬當先揮舞着手中的連枷毫不留情地追殺着奔逃着的叛軍弓箭手。
追殺着極力逃跑着的叛軍弓箭手,跨下的戰馬躍上了山坡的頂部,亨利·珀西伯爵眼前的視野頓時開闊了起來,他看見了在山坡的另一邊正如火如荼進行着的戰況,看見了在福斯河兩岸不斷調度移動着的千人方陣,看見了在斯特林橋後正在發生着的血腥悽慘的激烈大戰。他猛地勒住了戰馬,然後就那麼呆坐在戰馬上默默地看着山坡下的整個戰局,神情呆滯着沒有一絲表情,左手高高擎着的王旗被山坡上吹來的北風吹的噗噗作響。在他呆滯其間接連有三名重裝騎兵爲了保護他的安全而被返身過來偷襲的神臂弓手射死。
噗的一聲,他突然張口噴了一口鮮血,身子猛的搖晃了幾下,似乎要墜落下戰馬。身邊幾名忠誠的侍衛趕忙躍下戰馬衝上來一把扶住。“我真是無顏去面對聖王陛下啊!!撤軍!!全速撤軍!!”亨利·珀西伯爵強嚥下又一口涌上喉頭的鮮血,滿心不甘地向手下的騎士發出撤退的命令。
重裝騎兵得到撤退的命令後,十分不甘心地放棄追殺那些已經如同蒙上了雙眼,伸長了脖子放在礅板上等待着儈子手揮刀斷頭的叛軍弓箭手,掉轉馬頭就往後跑。但是他們十分不幸地和跟在身後想過來救援弓手營的暴熊軍團殘兵纏殺在了一起。
要知道王室近衛軍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才衝上了這個山坡,衝下山坡就能達到瓦倫侯爵先前在軍事會議中制訂的作戰計劃,即前後兩路夾擊包圍從而達到全殲叛軍的目的。在死傷了那麼多名騎士最後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爲什麼就這樣放棄了?王室近衛軍這次戰鬥傷亡比例如此之大即使戰勝了叛軍,亨利·珀西伯爵回到倫敦後也要承擔很大的責任,更不用說居然結局是戰敗撤軍了。究竟亨利·珀西伯爵在山坡上看見了什麼?山坡下整個戰局居然讓他心灰意冷到發出了撤軍命令的地步。待筆者隨後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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