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恩山。
倫迪爵士心情非常煩躁,自從進入山區後,除了經常性的山道被人爲毀壞外,每天都有從路邊的高坡上射下的暗箭突襲,每天晚上都能聽見悠揚的蘇格蘭風笛。手下兩千名蘇格蘭僞軍軍心渙散,一個個都開了小差,人數一天比一天少。昨天爲了殺一儆百,自己親手殺了個逃兵,結果整個營盤差點炸營,好不容易纔彈壓下來。現在行軍的速度幾乎和蝸牛差不多,身後幾裡外的瓦倫侯爵每天都在催促。
這十幾天莫雷帶着手下利用熟悉地形這個優勢,一直在倫迪軍附近轉悠。使用毀路,偷襲,暗殺,招降,夜襲等各種方式,眼看着倫迪軍中的人數一天一天少下去。
“莫雷,再這樣下去就要大雪封山了,到時候我們和英軍就同歸於盡了啊!”大鬍子忍不住勸說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儘快撤出山區吧!”
“大夥再熬幾天吧,英軍也快熬不住了。”莫雷兩眼堅定的說道。
由於前鋒蘇格蘭僞軍領路的緩慢,半個多月過去了,瓦倫侯爵率領的一萬名英格蘭士兵仍然深陷在克雷恩山中,克雷恩山已經開始飄揚起雪花了。
終於瓦倫侯爵熬不下去了,“這都是該死的命運!”他對着天空中飄揚的雪花咒罵了句,但並沒有說明這該死的命運是蘇格蘭人的還是英格蘭人的。
他下令在大雪封山,補給斷絕前全軍全速後退,撤回丹迪。
莫雷見英格蘭人撤軍,因自己人數實在太少也不敢追擊,集合全軍冒雪翻越克雷恩山,打算去與威廉軍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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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6年12月15日傍晚,阿伯丁港(蘇格蘭東海岸海港。橫跨唐河和迪河。爲蘇格蘭北部的主要港口和漁港。)
從海面上刮來的寒風呼呼的吹動着鵝毛般的大雪,雪花四散飄舞,籠罩着整個阿伯丁港口。由三四十艘大小不一的船隻組成的英格蘭北方艦隊正停泊在阿伯丁港口中,船隻桅杆上的代表着英格蘭的聖喬治旗在風雪的吹動下迎風飄揚着。
在艦隊旗艦聖徒號的船長室內,壁爐燒的很旺,溫暖如春,艦隊指揮官斯蒂芬侯爵舒適的坐在靠椅上邊吃着晚餐,邊和副官傑克說着話。
“昨天晚上到現在。。呸。。”話沒說完。斯蒂芬侯爵大口的將嚼着嘴裡的雞肉往桌邊一吐。“這該死的雞肉煮的太老了,把煮雞肉的廚子拉到甲板上鞭打五下。”
副官傑克不敢違抗,轉身拿起牆壁上掛着的‘貓的九條尾’。(這個怪異的名字指的是一種用九股塗過油的繩子製成的繩鞭。)
還未等他出門,斯蒂芬侯爵又冷冷的說道。“別忘了在每一鞭後面要抹上鹽巴。”
沒過多久,從門外甲板上傳來鞭子重重鞭打在肉體上的聲音以及那名可憐的廚子捱打時的慘叫。斯蒂芬侯爵閉上眼睛,似乎在享受着。
慘叫聲慢慢停了下來,副官傑克拎着滿是鮮血的‘貓的九條尾’走了進來,將那鞭子重新掛回牆上,說道:“侯爵大人,處罰完畢了。”
“恩,明天再弄不好飯菜,這種沒用的傢伙就給我扔海里去。”斯蒂芬侯爵繼續說着前面那個話題。“昨天晚上到現在外面一直下着鵝毛大雪,整個港口被封凍了嗎?”
“回侯爵大人,今天早上港口就有封凍的跡象,各船已經抽調人手開始鑿冰。但是風雪一直沒有停下,恐怕鑿冰的效果不明顯。等風雪停下後,我會讓他們加緊的幹,一定儘早將封凍的冰面鑿開。”副官傑克說道。
“多派點斥候到岸上偵察,威廉叛軍幾天前就在包圍達諾塔城堡,雖然達諾塔城堡易守難攻,但說不定威廉叛軍會放棄攻擊達諾塔城堡轉而過來偷襲我們。明天一定把封凍的冰面鑿開,將所有的船隻開到未被封凍的海面上,這樣就算威廉叛軍過來偷襲也打不到我們。”
“遵命!侯爵大人。前天我們抓來的那幾十名海盜還一直關在碼頭的監獄裡,已經嚴刑拷問過了,沒有人肯招認他們的寶藏所埋的地點。您看該如何處置?”
“那些海盜麼,明天一早再審問一遍,不肯招就全吊死他們。”斯蒂芬侯爵毫不在意的說道。“有招認的找到寶藏後再處死。”
阿伯丁港的監獄中,海盜紅鬍子和幾十名手下正吃着最後的晚餐,一碗薄的能照見自己的影子的粥。紅鬍子渾身骯髒,蓬亂的長頭髮和深紅色的鬍子混在一起,身邊坐着他最信任的手下‘光頭海怪’。
“這羣兔崽子!”紅鬍子喝着喝着怎麼也忍不住怒氣,一下把手中的破碗砸向牢房的牆上。“最後一頓也不給好吃的。”
光頭海怪連忙去拉,可已經來不及了,乒乓一聲,那破碗砸的粉碎。
管監獄的幾名獄卒聽見砸碗和罵人的聲音,打開牢門衝了進來,用粗粗的木棍使勁的砸着海盜們。領頭的獄卒邊砸邊罵道:“你們這些維京狗賊!明天都要上絞架了還那麼不得安生!”發泄完後指着那些海盜警告道:“不許再鬧了!不然不用等明天,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們這些維京狗!”
“船長,忍住吧。都快死了別讓兄弟們受這種活罪了。”光頭海怪等獄卒都出去後輕聲對紅鬍子說道。
“哎。。。。想當年我們的祖先多威風啊,縱橫七海。可我們現在卻淪落到這個地步。”紅鬍子懷念着祖先的功績。(維京海盜從公元8世紀到11世紀一直侵擾歐洲沿海和英國島嶼,足跡遍及從歐洲大陸至北極廣闊疆域,歐洲這一時期被稱爲“維京時期”。小說背景爲12世紀末至13世紀初,因此將紅鬍子設定爲維京海盜的後裔應該是說的通的。)
“船長,不如你把藏寶的地點招供給英格蘭人吧?或許我們大家都能活命呢?”海怪抱着一絲活命的希望勸說着紅鬍子。
紅鬍子一拳打在海怪的臉上。“你傻了啊!把藏寶的地點招供出去一定死!不說大家還有一點希望。說不定有沒被抓住活下來的弟兄找到卡隆船長,那我們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