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顯城對錦旗無感,但是對於駕照到是很熱情,考試的當天一大早就和周光勇兩人奔到了朱大媽的辦公室,當然了隨身還給大媽帶了一件小禮物,在老盧看來也不啥值錢的東西六七百塊的外國牌子的絲巾。
“你這孩子,來就來吧怎麼還帶東西啊”朱大媽一手拿着打開的盒子一手輕輕的在絲巾上摩挲着,臉上的表情說明大媽對於這樣的禮物那是非常之滿意。
盧顯城說道:“前兩天逛街看到了,覺得挺漂亮的,一共買了兩條您這裡一條我媽那裡一條!”。盧顯城的小嘴兒甜的都快化不開了。
“你這孩子有心!”朱大媽接了一句之後,越瞅盧顯城這娃兒越合自己的心意:這孩子不錯還會來事兒人又熱情,比我那呆木的女婿強多了。
朱大媽把手中的絲巾連帶着包裝盒放到了辦公桌底下的大抽屜中:“走,我帶你們去見一下考官,到時候你把手中的單子直接交給他就行了!估計不會這麼快輪到你們,一般都要等到中午的時候才能輪到你們這些人”。
盧顯城明白其中的意思,到了最後一撥上午的考試就結束了,場地中就沒有這麼多閒雜人等了,這個時候一幫子走後門的關起門來自然是想怎麼考怎去考。上輩子老盧考試的時候聽說過這待遇,但是從來沒有享受過,誰知道這輩子還能享受這一遭。
朱大媽帶着兩人向門口走,轉了下頭看着盧顯城的身上還揹着個小包,於是說道:“別揹着包了,扔阿姨這裡等着回頭的時候再來拿”。
盧顯城笑着拍了拍包:“包裡有給考官帶的一條煙,麻煩人家總要表示一下,要不多不好意思啊!”。
朱大媽一聽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雖說考官也是自己的同事,但是這事兒怎麼說都是個人情,盧顯城這麼一下子不光博了考官的好感,連帶着朱大媽的心裡都舒坦。
混過社會的人都知道啥叫閻王好講小鬼難纏,盧顯城這邊不想白白出什麼波折,自然有了一些準備。
“行!走吧!”朱大媽聽了二話沒說,帶着盧顯城和周光勇兩人出了門。
周光勇現在雖是一言不發,不過在心裡可是揣摩着老盧臨來時的話:做業務基本一條就眼明手寬,所謂的眼明就是投其所好,會來事兒。所謂的手寬就是別小氣,沒人喜歡和小氣的人打交道,你可以自己節儉那是美德,但是你對別人也節儉那可不是美德,就是小氣!
朱大媽帶着盧顯城兩人走了五六分鐘,到了考官的辦公室,直接從裡面把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叫了出來,給老盧兩人介紹了一下。
“行了,行了,朱姐您就放心吧,交給我一定給您把事兒給辦妥嘍!”這個孫考官一看到朱大媽一臉的熱情。
朱大媽說道:“事情交給你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完轉頭對着盧顯城和周光勇說道:“你們倆跟着孫考官去把表給領了,聽他的安排就行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說完朱大媽對着孫考官又說了兩句才離開。
隨着朱大媽一走,這個孫考官的臉色立馬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你們倆跟着我去領表,領到了之後老實的在場地邊上呆着……”這位一張口就說了一長串的要求。
盧顯城聽了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從口袋裡把煙掏了出來,笑着說道:“孫考官,我和小周這邊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俗了一點兒送您條煙抽抽”。
這個天在考場中的場地呆着?好幾十畝的大考場幾乎就是大空地,一月的天氣站一上午就算是沒被凍出病來,估計也是全身冰冷,從現在到中午結束那還要至少三個小時呢。
老盧這個時候覺得還好自己沒有託大,帶着‘糖衣炮彈’呢。
孫考官一看一整條煙外面還包了報紙,拿出來並不是太礙眼,接過了之後輕輕的揭開了報紙小角,發現金色的外包裝上面寫着兩個字:石城!頓時這心裡就是一喜。
“你看這事情弄的,朱大姐帶來的還帶什麼東西,見怪了啊!”嘴上這麼說,不過孫考官的臉色已經由嚴肅變成了春風滿面。
說完根本不等盧顯城再客氣什麼,直接把報紙裹着的煙往腋下這麼一夾,擡手指了一下前面的白色三層小樓:“看到那樓了沒有,你們繞過去就會看到報名大廳,那邊現在該有很多人,先到門口等我,我拿着這東西去太顯眼了”。
盧顯城立刻說道:“那您忙您的去,我和小周倆自己過去拿表就行了!”。
“等我帶你們去,要不你們倆不一定排到哪個考官的名下呢”孫考官說了一聲之後開心的離開了。
周光勇望着孫考官的背影小聲的對着盧顯城說道:“靠,這個也太無恥了一點兒,前倨後恭也不必這樣吧”。
盧顯城瞅着周光勇笑着說道:“這就無恥了?等你真的混了社會比這無恥的人多了去了”。
駕照的考點什麼德性很多人都知道,交了報名費學費,還要給教練送禮,要不光是等你排到考試就有的你等了,輪到了考試還要給考官送禮,有的時候是學員送一份,駕校爲了保證通過率送一份,整個一駕考利益鍵錯綜複雜烏煙瘴氣。
盧顯城帶着周光勇往大廳的方向走,到了門口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兩人聊天。
聊了一兩句,周光勇就對着盧顯城說道:“你看,那不是小花麼?”。
盧顯城順着周光勇手指的方向一瞅,那邊來的不是花萬里還有誰啊。
“小花!花萬里!”在這裡看到了熟人,周光勇很開心立馬叫了兩聲對着花萬里揮起了手。
花萬里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發現是盧顯城和周光勇之後撒着歡兒跑了過來。
“你們今天也考?”花萬里一過來就問道。
盧顯城點了點頭:“嗯,你怎麼也今天考?”。
“一直在我爸的公司幫忙啊,現在提車的人太多,訂車的人也多,今天實在是礙不過去了,來走個過場,你們呢?”花萬里講道。
周光勇笑道:“同樣來走個過場!”。
“要不咱們仨湊搭子一起吧”花萬里說道。
“又不是打麻將,湊什麼搭子啊”周光勇不明白。
“我們找好了考官”盧顯城自然是知道什麼叫湊一搭,就是大家湊到一個車上考而以。
花萬里說道:“沒事兒,我跟人說一下”。
“我們東西都送了考官了”周光勇擡頭看到孫考官向自己這邊走來,小聲的說了一句。
花萬里說道:“沒事兒,我去你們考官那裡考!我先進去找人”說完帶着小跑就先向着大廳裡走了進去。
孫考官到了門口,對着盧顯城和周光勇說話就和藹太多了:“走,我帶你們去把單子領了,領完了之後你們找個地方先玩一會兒,等着十一點的時候再進考場,這個時節考場裡四面不靠的很冷”。
就這麼着,盧顯城兩個跟着考官進了大廳領了單子,然後孫考官拿着兩張單子從一個小門進了大廳裡的辦公區。
等着孫考官再出來的時候除了拿着自己兩人的考單之外,身後還跟着花萬里。
“行了,你們到十一點進來就行了,這是花萬里,你們仨人一車考先認識一下”說完孫考官居然轉頭衝着花萬里笑了笑:“小花,我先進去準備了,馬上考試就開始了”。
“嗯,您忙去”花萬里衝着孫考官點了點頭。
孫考官聽了笑眯眯的衝着小花又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仨人出了大廳,周光勇對着花萬里問道:“靠,你送他什麼了?對你這麼好!”。
“我沒送啊,就是他們的老大是我爸認識,原本想自己考不過這裡面事太多不想耗時間了”花萬里說道。
周光勇聽了回道:“靠,後臺硬實啊”。
仨人一邊聊一邊出了考點兒,直接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館子坐了下來,老盧點了一熱鍋子仨人圍在一起早晨八點鐘開始不緊不慢的吃起了羊肉鍋。
晃晃悠悠的吃了快三個小時,老盧匯了賬,仨人這纔打着飽嗝兒向着考場走。
到了三人考試的場地,發現還有五六個人站在等待區的棚子下。
到了棚子下盧顯城仨人還沒有坐下呢,有一哥們湊到了三人旁邊坐了下來:“你們也最後一批?”。
“你也最後考?”盧顯城望着這哥們問了一句。
這哥們點了點頭:“也不知怎麼着給我安排到了最後一批!”。
這哥們還有點兒想不通,怎麼着自己來的這麼早居然考的這麼晚。
盧顯城瞅了這人一眼問道:“昨天的場地模擬你來沒來?”。
“你怎麼知道的?反正是模不模擬的我也不在乎,我開車的技術不錯的,教練說不出問題的話我肯定能過,而且你看咱這考試的心態,不過才奇怪了呢!”這哥們張口就開始吹噓了起來。
盧顯城一邊微笑着聽一邊在心裡想道:哦!這就是我們這車墊背的傢伙了!教練說你開的可以你就不來模擬了?你以爲考點這邊一次收一百的模似費是你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的麼?一個考生一百十個考生就是一千,一年除了節假日這考場都是滿滿的考生,你不交他不交,那人家爲什麼要開這財路!
聽了一會兒,盧顯城就沒興趣聽這位胡扯了,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這貨等着掛吧”花萬里輕聲的說了一句。
盧顯城一聽睜開了眼,發現那人已經不在了。
“爲什麼這麼說?”周光勇第一次考,而且還是沾了老盧的光走後門考,不光是沒被教練摧殘過,也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兒,弄的現在整個跟個好奇寶寶似的。
花萬里壓低了聲音說道:“四人一車,通過率是有標準的,不可能全過,我們仨都是穩過的,他一定掛!這傻蛋還怪這麼久考,連模似都不來還想過!考場這邊收不到你的模擬費一定會收你的補考費,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他以爲他開的好就不會掛了,還我以爲,到了這裡不是你以爲是人家讓不讓你過!”。
周光勇對着盧顯城問道:“技術好也過不了?”。
盧顯城搖了下頭:“就是拿了教練證的來這裡考也不一定能過,何況還是學員”。
聊到了這裡,看着那人又冒出了頭仨人自動閉上了嘴。
時間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才輪到了四人考,上車的時候,孫考官其接對着這貨說道:“你先來考!”。
正如大家所料的那樣,這貨坐上了車第一次坡停一個大後溜,掛了,考第二次的時候,單邊橋直接沒壓中。
“下去吧!”教練直接在考單上畫了兩下,就把這貨趕下了車。
原來還氣勢洶洶的傢伙頓時如霜打的芭蕉一樣,再也抖不起來了。
看着這貨拿着單子聳拉着腦袋出考場,學考官又說道:“你們仨誰開的好一點兒”一看大家都指着盧顯城說道:“你過來開一圈兒,現在時間有點兒早了,隨意繞五分鐘”。
就這麼着盧顯城坐到了方向盤後開始拿考試的場地玩了起來。
“你這技術無證開了好幾年了吧,行了!行了!”繞了五分多鐘,孫考官叫停示意盧顯城把考試的車子開出了考道,開到了考場的集合處。
“把你們單子交到大廳就成了”孫考官說完了對着仨人一揮手,示意考試結束了。
交完了表,盧顯城帶着周光勇又和朱大媽打了個招呼,仨人這纔打車回去。
“這考試也真那個”周光勇問道。
花萬里說道:“咱們這邊算好的了,我們一同事那邊考照,一率收錢,場地一千,路考八百,不交錢你別想過,明碼標價!現在駕考各省都有自己的潛規則,那傻蛋想不按着規矩來又沒走後門的門路,跟找死有什麼兩樣,你看着下次他要是還不來模擬,他照樣不過,心情不好考官弄的他大輪迴都不稀奇的”。
開車的盧顯城明白花萬里說的東西,雖說自己在考駕照這事情中避開了這種行業潛規則,但是還是沒由來的一陣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