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門,盧顯城就聽到哥幾個七嘴八舌的嚷嚷開了。
“老盧,你怎麼纔回來啊,輔導員都找你好幾次”湯勝鬆說道。
趙立輝也道:“你別跟伍劍聲硬來了,等會認個錯把這事給了結了,你不知道你走後關主任說要給你個記過外分呢”。
“胳膊擰不過大腿,老五,退一步海闊天空,別硬扛”徐正和也說道。
盧顯城聽了,一邊謝過了兄弟幾個,一邊笑着把手中的包扔到了宿舍當中的大桌子上:“我扛什麼了,不是說不讓穿這樣麼,我以後年級大會直接就穿西裝打領帶去了,你沒看我連西裝都買好了嗎”。
“這…這……,老五,你不會玩真的吧,年級大會你穿西裝打領帶多傻缺啊”趙立輝直接被盧顯城給弄的有點兒無語,
更上大家無語的是看到盧顯臣這貨真的買了一身西裝回來。
而且任誰一看,這西裝絕對不是兩三百塊能買的下來的。雖說大家沒見過什麼高檔衣服,不過光看這料子,大家的眼又不瞎自是知道這衣服決不是地攤貨。
“行了,都吃飯了沒,我忙活了一下午還沒有吃飯呢”盧顯臣說道。
宋以謙說道:“現在食堂都歇了,你只能去夜宵部了。不過在這之前,我看你還是去一趟輔導員辦公室吧,關主任那都來人叫你幾次了”。
“等我吃完了飯再說”老盧從口袋裡摸出了煙扔了一根給老大,自己拉了張板凳坐了下來,點上了一根休息煙吸了起來。
一看盧顯城這老鳥樣子,哥幾個也沒再勸。
老盧一根菸還沒有抽完,伍劍聲和關玲兩人一起出現在了宿舍裡。
一推門看到盧顯城老神在在的坐在板凳上,兩人心裡都不由的暗自鬆了一口氣。
從大會結束盧顯臣就不知道去哪兒了,這消息直接讓兩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至於爲什麼?
做學生工作的什麼奇葩的學生都可能遇到,不說別的就拿去年有個新生被訓了幾句,直接給輔導員留了個字條,說是不上大學啦,我要到紮根內蒙草原去過風吹草低現牛羊的牧歌式生活。
這傢伙,差點沒有把他的輔導員給嚇尿了,這要是把一個學生給弄不見了,想哭都哭不出好聲調來。還好這位有運氣,警察在火車站把這人給堵住揪了回來,要不是這事兒就麻煩大啦。
一看到老盧,兩個的臉上雖說保持着嚴肅的表情,不過心裡總算是輕鬆多了。
“不是讓你回來換衣服的麼?”伍劍聲搶先問道。
老盧悠悠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嘛,以後穿西裝去開年級大會。我可是說到做到的”。
說到了這裡拍了拍桌上的盒子:“這不整套的衣服都制辦齊全了,就等着下次年級大會派上用場了!”。
這話一出來頓時就把年級主任還有輔導員的話給堵住了!
你還能說什麼?人家可真的是把西裝買回來了,而且看看桌上的西裝那根本就不是幾百塊能打發的。
我們這是遇到傻缺啦?、
關玲和伍劍聲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一點兒信息。
然後伍劍聲就想:我靠!我跟一缺心眼的貨較什麼勁兒!
“嗯,那你以後就穿着開會好了,但是鑑於今天下午你和老師頂嘴的情況,經學院討論給你記過一次,告示明天就張貼出來”關玲瞅了一眼盧顯臣說道。
“我沒意見!您舒服就好”老盧說道。
好懸的沒有把關玲的鼻子給氣歪嘍,什麼叫我舒服就行!
剛想怒喝幾聲,轉眼一想自己跟一二愣子較什麼勁兒。這麼一想心裡剛升起的火苗一下子就沒了。
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接下來轉身就出了門。
伍劍聲瞄了老盧一眼也擡腳跟着出了門。
湯勝鬆跟着到了門口望着兩人一前一後走遠了,這才轉頭問道:“老五,記過處分什麼時候能消?”。
“消什麼消?”盧顯城問道。
“不能消?那你還硬來,你傻啊你!下午關主任說揹着個處分,不光畢業,保研都要受影響的”宋以謙對着盧顯臣說道。
噗嗤!盧顯城直接笑出了聲來:“畢業證上蓋的是校長的章,他們算個球。保研他們的確能影響一點兒,要看平時表現的。不過,你看咱們哥幾個誰是夠的上保研的料?”。
還保研?別搞笑了,上輩子這屋住六人,有五個都是沒有混到學位只拿畢業證的,連個英語四級都折騰不下來的主兒,還談什麼保不保研?
你們這幫傢伙還真敢想!這是你們該考慮的事情麼?老盧以輕蔑的眼神在哥幾個的臉上掃了一遍。
“沒事?”趙立輝有點兒不信。
“等我有時間讓老二給你寫封表揚信,弄個大紅紙寫,完了在樓下大廳一貼和他們兩說的一回事!”老盧從板凳上站了起來,直接向着門口走:“我去吃飯,沒人要去我一個人去了,我可說了,我請客!”。
“真的?”
“當然真的,隨便點!”
“我說處分的事情!”
“不信你也試試嘛,我保四年後你沒事!”盧顯城信心十足。
不過這信心在剩下的幾貨眼中自然有另一番解釋:死豬不怕開心燙!
“我沒這個膽子,還是不和你這樣牛逼的人物相提並論了”。
老盧聽了衆人的回答直接豎起了自己的中指,對着衆慫包晃了一下之後,哼着小調兒下了樓。
“我是一隻小小鳥,想要灰,怎麼也就灰不高,噢…噢…噢!”。
哥幾個的耳膜裡立馬充斥着老盧殺豬似的嗓音。
“行了,你唱的能一個音符在調上麼!”趙立輝衝着盧顯城嚎了一嗓子。
宋以謙直接一針見血:“什麼歌到他嘴裡都像是重新作曲了一般,新生代莫扎特啊!”。
無視幾人的鄙視,老盧樂呵呵的殺奔着夜常宵食堂而去。
快八點,夜宵食堂的人還沒有多少,現在這個點兒上愛學習的童鞋都上自習去了,有女朋友的童鞋指不定在那個犄角旮旯抱着女朋友,兩人相互啃的一臉口水。
沒女朋友的看電視,既沒女朋友又不看電現的不是打牌就是在滿校園瞎溜躂。
吃宵夜的大潮怎麼着也要到九點半之後。
人少!
盧顯城叫的一份炒飯外加西紅柿蛋湯幾分鐘後就全上來了,對於學校的食堂來說除了大鍋菜,炒飯炒菜這樣的速度很難得了。
“嘿!哥們,牛逼哇!”
盧顯城剛吃了一半的飯就聽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擡頭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同系傢伙正對着自己樂呵呢。
這傢伙自己長的一般,胳膊裡卻還能攬着一姑娘,雖說這姑娘在盧顯城看來挺醜的。
不過在理工類大學,一向是肉多狼少,先別提醜不醜的,人家這麼有預見性這麼快就能混上一個敢於投懷的妞,至少也算是個有戰略眼光的男人!
盧顯城對於醜女沒興趣,對於醜男就更不感冒。
老盧本着禮貌的原則稍微應付了一下,可是這位不覺得啊,轉頭對着身邊的醜女開始說老盧今天下午的事蹟,然後這醜女望着老盧就捂着嘴直笑。
看的老盧差點兒沒忍住想對人家姑娘說:麻煩您能把您那一口的黃色大板牙給收回去成麼?我特麼的在吃飯呢!
還好這倆貨很快的走到窗口點餐去了,要不老盧真的只能惡言相向了。本來這食堂就不怎麼樣,還要看着這麼一對貨,真讓人難以下嚥啊。
吃完了飯回到了宿舍,大家湊到了一起看電視。
看了一會兒老大提議打牌,至於誰下去買不得不又來了一次剪刀石頭布,最後倒黴的老盧下去買了兩副牌。
牌買了上來還沒輪到老盧打,在五進四的剪刀、石頭、布中老盧又輸了。
好在盧顯城也不生氣,就當自己的運氣被重生給用光了。
牌一直打到了熄燈,老盧這邊上了牀之後卻怎麼也睡不着,就算是加入了宿舍夜聊,聊到了一點半,大家都相繼睡着了。盧顯城也睜着個大眼望着屋頂,無法入睡。
不光是重生之後的興奮感,還有想着明天回家見到父母還有祖母,老盧這心裡像是起了打翻了一堆調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麼味道都一股腦的涌了出來。
最後沒有辦法,盧顯城只得拿着煙起身直接到了六樓的樓頂,坐在頂樓上一邊抽着煙一邊擡頭望着頭項的星星。
現在的石城還沒有霧霾一說,一擡頭就是滿天熠熠生輝的繁星,那怎叫一個美字了得。
手上燒着菸捲兒,盧顯城直接就這麼躺在了屋頂的水泥地磚上,也不管地上是不是髒,這麼一邊望着天空,時不時的抽上一口,腦子裡回憶起了上輩子自己對於家的記憶。
以前久遠而不願打開了記憶就像是奔涌的江水一樣,洶涌而出:
盧顯城的父親,叫盧興國退休前是縣城一家紡織廠的副廠長,母親張彩霞退休前是縣機關的公務員,家裡雖處貧困縣的小縣城卻是殷實人家。
盧興國兄弟兩人,盧顯臣的親叔叔叫盧興華,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嬸子叫李芳兵,是縣中心小學的教導主任。
雖說兩兄弟,但盧興國比盧興華大了十四歲,盧顯城的爺爺又去世的早,盧興國這長兄自然在家裡等於半個爹。
因此兄弟兩家人感情很好,住在一幢小洋樓裡,盧興國家住樓下盧興華家住樓上。
盧興國結婚的早,夫妻倆一直想要孩子但是一直沒要着,到了四十二歲的時候這纔有了盧顯城,第三年的時候盧興華一家也有了個小閨女,也就是盧顯城的妹妹,大名叫盧慕芷。
老來得子,別說抱上孫子的祖母了,連盧興國這位嚴父都沒有嚴的起來,從小到大就沒捨得真打過兒子,往往就是擡手嚇唬一下了事。就這樣只要被盧奶奶瞅見,老太太還是心疼的直抹眼淚。
孫子盧顯城就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掌中寶!
也就是嬸子的職業是老師,對於嬌縱的小盧來說還有約束力,一看到嬸子就有種學生怕老師的天生畏懼感,估計正是因爲這種畏懼感纔沒讓小盧這顆溫室裡的小樹秧子給長歪嘍。
對於家人的思念夾雜着一張張久遠而又熟悉的面孔一一的出現在老盧的腦海裡,加上前世的愧疚,即將見面的歡喜攪在了一塊兒。
別說是睡覺了就連人都越發精神了,一直等到了天矇矇亮,老盧乾脆直接回到了宿舍提個小拎包踏上的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