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耀看着兩個老教授走了,自己也對着盧顯城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忙去了,指不定那幫子傻蛋還在給那些劣馬洗澡呢”。
“去吧,去吧!正好我也去睡個覺,倒倒時差,等着我起來的時候去馬廄看一下,今年生的兩匹小馬駒兒怎麼了樣了”盧顯城說道。
今天的情況很好,兩匹金冠小馬駒誕生,一匹是刨皮刀的子嗣而另外一匹則是皮裡陽秋的子嗣,而且這一次皮裡陽秋的運氣不錯,生下的小馬駒兒整體要比刨皮刀的子嗣在耐力上要強上這麼一點兒,一匹是中長途馬,而另一匹則是標準的短途馬。
“放心吧,兩匹馬駒兒和牝馬都被照顧的很好,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人的視線”呂耀一提起這兩匹小馬駒兒立刻開心的說道。
每年都有老闆認定的小馬駒兒產下來,讓馬房的人心氣越來越高,隨着火焰女皇還有大震憾在國際賽道上斬將殺敵,原本覺得馬房越來越失去的,那種刨皮刀時代的霸氣一去不復返了,誰知道現在馬房卻越來越顯示出一種上升的態勢,隨着兩匹賽馬接連勝出比賽,普格林頓馬房的國際影響力也越來越大。
盧顯城可沒有想這麼多,老盧現在醉心於和自然的這種賭局。
“有這兩匹小馬,那麼去年生的那幾匹馬就都可以都出手了”盧顯城說道。
“這?多一匹馬多一份保障啊,咱們總不能怕好馬多吧”呂耀有點兒不捨,隨着一年的時間溜走,去年生下的小馬駒兒也顯示出了自己的實力,任誰都如道這是好馬,現在有了新馬自家的老闆就要把這馬出手?讓呂耀有點兒不理解。
盧顯城解釋說道:“馬兒咱們要頂尖的就成了,其他次一點兒水準的,失去了也就失去了,沒什麼好可惜的,再說了全世界這麼多場比賽,冠軍還能被咱們馬房都給包了圓了?有得纔有失麼,沒事幹攢這麼多馬乾什麼”。
“好,我知道了!”呂耀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不以爲意。但是人家是老闆自己卻是打工的,這事兒輪不到自己拿主意。
走了兩步之後又轉了回來,對着盧顯城說道:“忘了說了,刨皮刀昨天有點兒受涼了,我通知您一下,獸醫說可能刨皮刀的身體機能有一些開始衰老的跡象了”。
盧顯城聽了愣了一下,想了一下之後對着呂耀擺了下手,然後就這麼一邊像是望着呂耀跨上馬背上離開,一邊腦子裡想着刨皮刀的事情。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生老病死,別說的馬了連人也避免不了,現在刨皮刀已經過了十五歲了,身體的機能自然是要開始下降了,這是自然規律,誰也無法避免的,再說了刨皮刀是一匹賽馬,雖說在賽道上的時候呼風喚雨,但同時也在消耗着自己的健康,賽馬也和運動員一樣退役了之後總會或多或少的面臨一點兒傷病什麼的,刨皮刀也不能例外。
盧顯城知道呂耀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同時也是在暗示自己刨皮刀的配種生涯應該在這兩三年之內結束了。
“那就明年最後一年吧!”雖說明年讓刨皮刀退出配種生涯沒有把刨皮刀的剩餘價值榨到了最大,但是老盧還是希望,這讓能便刨皮刀儘可能的延長一些壽命,因爲對於牯山賽馬業來說,刨皮刀是第一個傳奇,也可以說是中國的第一匹傳奇之馬,不說別的就是配種這成績就讓同時代的絕大多數馬汗顏了。
梅沁蕊看着丈夫傻站在門口,一直望着窗外,放眼望了一下發現四周別說人了,連個牲口都不見一個,於是走到了盧顯城的身邊,輕聲說道:“想什麼呢,坐了這麼長的飛機不累麼?”。
“剛纔呂耀說起了刨皮刀的事情”回過神來的盧顯城笑了笑,伸手把梅沁蕊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梅沁蕊也不掙開,直接就這麼半倚半偎的靠在了丈夫的懷裡,柔聲問道:“刨皮刀怎麼了”。
“和高仁老頭一樣,老了,我打算明年讓刨皮刀退出種馬序列”盧顯城輕輕的說了一句。
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兩人之間就有五六分鐘的無聲期,盧顯城攬着妻子而梅沁蕊則是靠在丈夫的身邊,夫妻二人就這麼靜靜的站着透過落地大玻璃,眺望着遠方一望無限的草場。碧空如洗,綠草似毯,放眼四周除了稀疏的房舍之外,整個牯山似乎就剩下了兩色:藍的天翠綠的草。
“睡一會兒吧,晚上的時候媽還叫我們去吃飯”梅沁蕊回過了神來,輕輕的拍了拍丈夫放在自己腰肢上的手掌。
盧顯城點了點頭:“好的!”。
說完在妻子的額頭親吻了一下,邁步向着臥室走了過去。
“哦,我忘了一件事”梅沁蕊突然又出聲說道。
看着盧顯城停住了腳步,回過了頭來,梅沁蕊輕擡着左手比劃了一下:“英國那邊發過來的傳真,說的是那邊官司的一起進展”。
“我知道了,等我睡一會兒再看”。
“跟三歲的孩子似的”梅沁蕊看着丈夫的背影嗔道:“一個小口角就愣是要和人家打什麼關司,不光浪費錢還浪費時間”。
盧顯城打趣說道:“誰讓這人在我的面前裝b的,在別人面前裝就行,在我面前就不行!”。
說完盧顯城哈哈笑了兩聲,不理老婆的嗔怪繼續往自己的臥室走。
盧顯城無憂無慮的一沾上枕頭就睡的跟豬一樣,不過這個時候在牯山,已經有人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了,睡眠問題也不是這一天兩天才有的,而是到了牯山這邊來,這人就感覺這次的生意難,讓人一時間取捨不定難以入眠。
秦彬是典型的南方商人,身材並不高大,一米七的個頭,整個人看起來也相當普通,開的車子也只是中等的凌志,出門的時候喜歡在自己的腋下夾着一個小黑包,正宗的皮爾卡丹在他的胳肢窩裡夾着跟外面一百多一個的仿品沒什麼兩樣。
但是知道秦彬的人都知道這人的厲害,借了五十萬連上自己湊出來的五十,整了個一百萬開始搞投資,幾年來折騰這麼一圈,把自己愣是折騰出了兩億多的身價,這錢在秦彬的老家海匯並不顯眼,別說是兩億的,十億都不少。當地有個順口溜說,一兩千萬不算富,一億兩億剛起步,秦彬的水準也就是順口溜中的剛起步階段,但是若是說有誰能一下子掏出兩個億的現金來,不估計除了秦彬之外真沒多少人。
這時的秦彬正睜着一雙佈滿血絲的眼,手中的筷子夾着一塊白斬雞放進了嘴裡,一邊嚼着一邊聽着桌上其他人的話。
“今天十匹,二十萬進,三十七萬出,兩週的時間賺了一倍”坐在秦彬對面的大胖子吃的油光滿面的得意說道。
這時坐在左手的瘦子,這位個子很高,像個竹杆似的,臉也長,活脫脫就是個馬臉,而且腦袋兩邊還長着一對招風耳,任誰見過這位一眼都很難忘記。
“你還賣?那不是給人送錢麼,你看現在一幫子人求我放我都不放,不光是這些私人的,沙洲那邊的一個官員想從我的手中過我都沒有答應,這價還得往上面漲”招風耳說道。
“對,濟哥說的對,我也是這看法”。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不放出一點把資金籌回來一點兒,連價都出不起了,好時節的子嗣,一匹一歲的小母馬,那模樣長的別提了,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馬……”胖子突突的開始談了起來,要是個外行一準兒能被胖子給矇住,搞的牯山這邊相馬的除了盧顯城就是這胖子似的,自己忘了自己一個月前自家連什麼時好馬都不知道呢,一個月過後的現在居然就厚顏無恥的充起專家來了。
這一頓飯吃的可以說是老鄉聚會,也可以說是大家互通下消息。這是海匯人的特點,喜歡扎堆而且一起出洞,別小看這些海匯人的力量,炒房炒股這幫子人都挺惹人厭的,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講,能惹人厭也是他們的本事。
“老秦,你這邊怎麼沒什麼動靜,我尋思着你這邊也就買了三千多萬的貨吧,你有點兒太小心了”招風耳從桌上的牙籤盒裡抽出了一根牙籤,剔了下牙轉頭把剔出來的吐了出來。
“我總覺得有點兒心神不寧”秦彬這邊搖了搖頭對着夥伴們說道。
“你呀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你炒房的膽兒哪裡去了,以前一夜讓楚縣的小區長了五百一平方的秦彬哪裡去了?不會耗在哪個小娘的褲襠裡了吧”。
說話的這人話說的有點兒粗,引得桌上的人一陣輕笑。
“你擔心的也過了,牯山這幫子自己也在賺這錢啊,咱們這邊其實是接手,人家育馬場那邊一出馬就已經開始賺了,誰沒事幹跟錢過不去啊!他們不喜歡錢,那能有今天的他們麼!”胖子不屑的說道。
“是啊,是啊!你早點兒把資金都放出來,咱們把價格再擡一點兒”
秦彬也知道自己這撥子人買馬其實無論是如何都是讓幾大馬房獲了利,不說別的張強的馬房在賣小馬上就淨賺下了一個多億,就更不提別人了。這也是大家的一慣手法,不吃獨讓一部分利給這些地方上的坐地虎。這也是海匯人全國搞什麼都能搞的起的重要原因之一,利益均沾方能大殺四方!
但是知道歸知道,秦彬這裡都是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沒有想到。
“老秦,我這邊要是出手的話,現在我口袋裡的錢直接翻了三倍”招風耳豎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得意的說道。
“三倍,你要再不動,那我這一次回去之後,身價就超過你了”招風耳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