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事務的看法,人家往往要爲所處的位置不同,觀點也不相同,就拿這個事情來說,高仁的位置和劉賢就不相同,劉賢是個廄務員,他所考慮的自己的負責的馬身體是不是健康,有沒有受到外界不必要的傷害,作爲一個廄務員,尤其是一個合格的廄務員,劉賢能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讓高仁很滿意,這點兒能很好的證明劉賢的職業水準。
但是做爲一個練馬師,而且還是管着整個馬房所有事務的練馬師,高仁在看法和劉賢自然不可能相同,在高仁看來,火焰女皇以前的日子是過的太舒心了。對於馬房的一舉一動高仁都是保持着關注的,對於火焰女皇來說高仁瞭解的甚至比劉賢還要更多一些,知道郭娟每天晚上都和火焰女皇說話,這一點兒讓火焰女皇很煩燥。
之所以讓郭娟這麼幹下去,而且一直做了兩週時間,高仁就是不想火焰女皇的小日子像以前那樣過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若不是高仁自己同意,郭娟又如何能一直和火焰女皇整宿的‘促膝長談’這麼久!
高仁希望有什麼人來磨磨火焰女皇的性子,同樣希望郭娟能夠更進一步獲得火焰女皇的信任,因爲高仁從這兩週以來發生的事情上,看到了郭娟這個女騎師的執着與專注。雖說做爲騎師只有僅僅這兩點還是不行的,身上還要有其他的閃光點兒才能成爲一名好騎師。
但是這都是對普通的騎師來說的,對於火焰女皇的騎師,高仁認爲並不需要這些,以它的速度真的跑起來的話,騎師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犯二,這裡的犯二是指兩點。第一,別控繮減速,只要是跑起來,火焰女皇自然能拿下自己擅長一哩比賽的冠軍,第二,別像個傻貨一樣從馬上掉下來!
這就是高仁在心中給火焰女皇騎師下的兩條要求,當然,在這兩條之前還有一條,那就是爬上火焰女皇的馬背,並且讓它信任你,不會把你摔下來。
高仁現在想的就是看看這個叫郭娟的姑娘會不會自己贏得這次機會,可能也在她一生中唯一一次跨上如此好馬參加大賽的機會了。
因爲高仁作爲頂級的練馬師,知道以郭娟的性格,沒有一個馬主會讓她策騎自己的好馬,因爲郭娟的性格中沒有攻擊性,或者說是那種蓬勃欲出的求勝欲,這個姑娘註定了是騎師羣中芸芸衆生中並不出挑的一員。
高仁只是給機會,就目前來說並不一定是郭娟拿下策騎權。
“我知道了,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郭娟現在還會是火焰女皇的選擇之一”高仁望着劉賢說道。
劉賢聽了也不分辯直接點了點頭說道:“那我知道了!”。
說完站了起來問道:“那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工作了”。看着高仁點了點頭,劉賢把手中的帽子戴到了腦袋上,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劉賢知道,在普格林頓馬業公司,高仁就是這裡的皇帝,說出來的話就相當於普格林頓王國的聖旨,所有的員工都得不折不扣的完成,不論你是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第一時間把工作按他吩咐的認真做完纔是唯一正確的。
至於真正的老闆盧顯城,在員工們的心中是挺和藹可親的沒什麼架子,可是更像是太上皇,而且還是不太管事的太上皇,在員工們看來馬房就是太皇的大玩具,而且每天擺弄這個玩具的時間也有限,存在感並不高,而高仁纔是真正統治這個王國的爆君。
現在大帝發話了,劉賢這邊知道至少目前這個結果是不可改變的,自己只有接受並且配和好郭娟的工作,任何使絆子想證明自己比高仁還‘一慣正確’的想法都是可笑而傻缺的。因爲以前不是沒人這麼幹過,他們無一的都拿着一個月的工資灰溜溜的回家了,不光是回家而且還被踢出了牯山賽馬圈,道理很簡單,沒哪個馬房的管理者,喜歡僱傭一個沒事幹跟自己擡槓的人。
“對了,叫郭娟來我這裡一下”高仁衝着劉賢的背影喊了一聲。
劉賢擡了擡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高仁這邊等着郭娟,而盧顯城這邊則是從家裡要出門。
剛到了門口,盧顯城就被自家的老孃給堵住了。
“這大早上的去哪兒?”張彩霞對着兒子問道。
盧顯城笑着說道:“我都這麼大了您還準備查崗啊?我去馬房看看馬兒們怎麼樣,眼看着時間就要到了,還有一匹小馬駒兒的事兒沒有着落呢”。
盧顯城這邊說去看馬是真,但是也不完全是,經過這些日子偷偷摸摸的勾搭,童喻的小腹也有了變化,孕育着老盧血脈的另一撥娃子們已經產生了,所以盧顯城準備藉着‘馬道’溜去看看自家的孩兒媽。
張彩霞也就是隨口這麼一問,關健是老太太自己有事情要找兒子,招了招手說道:“那有個事情我跟你說一下”。
“讓爸放棄擺弄電影的事兒我可不會再說了,您說都不管用我說就管用啦!”盧顯城聽到母親這麼說還以爲是自家老子犯倔的事情呢。
老太太想讓老爺子在家裡歇着,認爲這都快七十的人了,不在家裡和孫子玩,沒事幹跑來跑去放什麼電影啊。
而且要說有人看也就罷了,現在牯山又不是幾年前了,聽說一放電影十里八鄉的人都湊過來的,現在幾個老頭的電影隊一晚上也就能逮個小貓兩三隻的,夏天還好一點兒,這大冬天的誰沒事幹看露天電影啊,還不夠凍人的呢。可是這幾個作老頭子就愣是這麼放,一邊放一邊還涮火鍋,也不知道放電影還是找樂子呢。
但是盧興國就是喜歡上了這麼幹,有什麼用呢,別說盧顯城這兒子了,連盧奶奶這個老孃的話也管不住了,快七十的人了現在還任性了一把,玩一次叛逆!
“別提你爸了,我都快被他氣死了!這麼冷的天作死非要往外跑!除了給這老東西多加點兒衣裳我能有什麼辦法”張彩霞一想起來‘不省心的丈夫’立馬就嘮叨開了。
嘮叨完丈夫,然後又看到自家的兒子傻樂又說道:“你也是個不省心的東西!”。
說完想起來自己找兒子的正事兒還沒說呢,又道:“尤家窪的辛三娘你知道吧”。
“誰?”盧顯城想了一下沒有想起來是誰。
張彩霞一聽又擺了下手:“你不知道就算了,辛三娘以前嫁到了外面,在婆家過的不太如意,那時窮婆家嫌棄嫁妝少了,後來呢帶着女兒就回來過了!前兩年這辛三娘招了個上門漢,這兩年這女兒”。
“幹啥,想和我們家結親啊,我結婚了,您孫子還小,咱能過幾年再說這事兒不?”盧顯城笑道。
啪的一聲,張彩霞拍着兒子的胳膊上的滑雪衫:“胡說什麼呢!我是說辛三孃的女兒結婚兩年多了,也沒生個一男半女的,兩家子這不都挺着急的嘛”。
聽老孃這麼一說,盧顯城有點兒傻眼了:“這事兒你跟我說什麼啊!我又不是醫生!”。嘴上這麼說盧顯城的腦子裡卻跳出了一個十分荒誕的念頭:難道是這位辛三娘想讓女兒來和哥們我借種?然後一琢磨也不可能啊,老孃幹不出這傻事來啊,自己這一借種,借的可不光是種了,將來保不準因爲這事有人跳出來分自家的遺產。
以前在小說中看到過這樣的情節,讓老盧不由的有點兒胡思亂想了起來。
“你是不是醫生,但是你不是有馬麼”張彩霞說道:“辛三孃家裡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偏方,說是讓她家的媳婦去摸一下馬鞭就能懷上了,越神的馬效果越好,你那邊不是有匹馬在世界上得了什麼獎的麼,神氣的不得了的那一匹!”。
“原來是這事兒啊,嚇了我一跳!”盧顯城聽着原來不是找自己借種來了,頓時就長鬆了一口氣。
老實說以前覺得享個齊人之福還挺爽的,不過真的輪到一起,而且兩個還整天王不見王的,這日子只能一個字:哎!
等着回過了神來,盧顯城又傻眼了:“不對!”。
“不對什麼?”張彩霞問道。
盧顯城說道:“這是封建迷信啊,媽,您老實的讓人去看醫生,沒事幹讓人摸什麼馬鞭啊!就算要搞迷信沒事幹求求送子觀音啊,哪個傻缺出的主意來禍害馬兒啊”。
“你以爲我想啊,人家辛三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到了門上,我能怎麼辦?把人給哄走不成!再說了人家也不是沒有看過,現在也就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了”張彩霞說到了這裡嘆了一口氣。
盧顯城一看,自家老孃還要給自己解釋這個破事兒,立刻擡手兩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停,我知道這點兒就成了,剩下的您就別說了,他們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您跟我說一聲,我帶着他們去馬房去,不過說好了,只能摸幾下,別的什麼奇怪的事情不能做”。
“就摸兩下,你看你小氣的,又摸不壞,人家一小媳婦還能做什麼奇怪的事”張彩霞說道。
“摸不壞!母馬要摸一下得花個十幾萬美元呢,什麼叫摸不壞!”盧顯城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張彩霞沒有聽清兒子說的什麼,張口問道:“什麼?”。
盧顯城立刻說道:“沒什麼,還說不奇怪,一個年輕的小媳婦沒事幹去摸馬鞭,這事兒還不奇怪,什麼奇怪”。
“噢,要是可能線話讓那媳婦多摸兩匹馬,把你馬房裡的馬挨個摸一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張彩霞看着兒子拉開了車門準備上車,想起來又加上了這麼一句。
盧顯城有點兒哭笑不得,站住了和老孃說道:“成!要是摸馬的不過癮,到時候我讓馬房的小夥子把褲子也脫了,不論是排開人形還是排成一字都成,讓她家的小媳婦挨個的摸,想怎麼摸怎麼摸。這要是摸過癮了,只要不是這小媳婦的身體原因,保準能如了辛三孃的意摸出了個娃子來!”。
張彩霞一聽立刻伸手隔着空氣作勢欲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跟着噗嗤一聲也樂了起來。
“那我就回人家了”
“嗯!讓他給我打電話就成了”盧顯城說完上了車子帶上了車門。
一邊向着童喻的牧場走,盧顯城一邊想着這扯淡的事情,什麼時候摸馬鞭還管上懷孩子了,還說越名馬效果越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