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顧長河的腦子裡什麼技術啊,什麼戰術啊都統統放到了一邊,大家反正現在都差不多,領先的這撥子人最多也就是在一兩個馬身,唯一能做的就是放開手中的繮繩,儘量的調整好自己在馬背上的姿態別給自己的坐騎添堵就成了。
四百米線的時候,蘭花醬現在已經是略略的開始有了一些領先的優勢,前面在彎道上的加速讓蘭花醬在進入直道的時候撿到了一個好位置,自己的前面一馬平川而別人就沒這麼舒服了,想要跑出好位置來,必須多多少少都要來一點兒斜跑,而在最四側的小島風情現在是除了蘭花醬之外跑的最爲舒服的。
隨着自己的眼角的餘光,顧長河飛速的觀查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幾位騎師,發現他們都弓着身體縮在馬背上,至於臉上的表情根看不太清楚,幾十公里的速度飛馳,沒有時間也沒有這份清閒可以讓一個騎師很從容的觀查自己的對手。
顧長河這裡也就是一瞬間,掃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前方,不停的催促着跨下的蘭花醬,想着如何榨乾它體內的最後一絲氣力。
現場的觀衆們已經被六駒齊飛給激起了熱情,大聲的給前方的馬加油着,對於蘭花醬來說支持無疑是最大的,大到了聽不到觀衆喊其他的馬,現場只有些起彼伏的蘭花醬,蘭花醬,一聲未平一聲又起,幾乎是想要掀開賽馬場的遮陽篷似的。
馬墊一角大大的十七數字號碼,還有下角紅色的國旗,標誌着這是一匹中國馬,就算是不知道名字,來看明星的觀衆此刻也知道吼兩聲號碼,給國馬助威!
顧長河聽到了,他從沒有聽到過如些熱烈的歡呼聲,以前三四萬人的現場氣氛和今天十幾萬人到場一比簡直是不值一提,目視着前方,顧長河的耳朵裡就不停的被灌入呼喊加油聲,顧長河無法迴應,但是在心中卻是默默的念着:
快點兒!快點兒!你能行的!再快一點兒!
三百米!
二百米!
顧長河的心中默唸着,揮舞着手中高高揚起的馬鞭,可惜的是,蘭花醬的優勢似乎正的慢慢的消失,如果讓顧長河選擇的話,一準兒想立刻看到終點線,而不希望以自己最後劣勢的衝刺應對別的未段強馬的衝擊。
隨着差距慢慢的縮小,這時候的顧長河反到是冷靜了下來,馬鞭不停的落到了蘭花醬的身上,雖說不重但是卻是調醒着自己的搭檔,奮力拼搏的時候到了。
而蘭花醬此刻也拿出了最大的氣力,奮力的向着前方邁進。
到了一百米的時候,顧長河甚至覺得自己耳朵裡呼喊聲突然間的消失了,整個賽馬場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自己只聽到了身邊幾匹賽駒的粗壯的呼吸聲。
“呼!呼!呼!”
整個節奏非常的簡單,不過這個念頭在顧長河的心中並沒有停留太久,深色的終點投影,並且在終點線前還有漢字終點兩個字,終於出現了,它提醒着顧長河比賽已經結束了。
在奔出了十來米之後,顧長河帶了一下繮繩,把蘭花醬的速度降了下來,一邊開始慢慢的減速一邊望着場上終點線旁邊的終點標識,在標識的旁邊就是所謂的公告牌,那裡回出現比賽成績。當然了大屏幕上也會顯示出來,很多人習慣看大屏幕,但是顧長河更習慣於看公告牌。
現場觀衆發出的巨大聲響讓顧長河對於自己的成績在內心充滿了期盼,但是他不得不強忍着這種期盼,眼巴巴的望着公告牌,等着成績出來。
同樣剩下的幾名騎師也都眼巴巴的望着公告牌,四匹賽駒幾乎就是在同一時刻衝過了終點線,這麼快的速度人眼是無法辯別出排名的,只能藉助於高速相機來判斷。
現場觀衆的呼聲並不是說他們看清了誰奪冠,而是被一場精彩的比賽所吸引。
“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雖說前半段顯得有點兒乏味,不過後半段的確是跑出了水準,尤其是最後的衝刺,我相信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那時我跟本沒有說一個字,甚至是到了最後六七十米的時候,我和大家一樣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想看看誰第一個衝過了終點線,但是可惜的是我的眼睛不夠快”方誌的聲音在比賽結束之後就接管了賽馬場的上空。
不論是公告牌和大屏幕之上都沒有比賽的結果,現場巨型屏幕之上只有剛剛比賽的一些回放片斷,而公告牌上紅色的待定兩個字,一閃一閃的快閃了兩分鐘。
這個現像不光是對鄭亮這種大賽年輕騎師,即便是對顧長河還有其他的騎師也是一種煎熬,領頭的幾個騎師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比賽的成績,現在反到不如其他的騎師淡定了,沒了其他念想的這些騎師很多直接就帶着賽駒沿着地下過道回到了馬廄,最多遇到相熟的騎師道一聲好運!
苦苦等了將近四分鐘之後,比賽的結果終於出現了!
本場的贏家,新春大慶典的第一匹冠軍是真摯繁星,亞軍是厲山金駒,第三名是蘭花醬,第四名是小島風情,第五名是牯山馬選擇題,第六名纔是奪冠的第一大熱門氣糟美譽。
雖說是奪了第三獎金麼自己也就能撈到幾萬塊人民幣,但是遠沒有冠軍這麼誘人,可是顧長河的心情還是不錯,輕輕的握了握拳頭,然後在蘭花醬的脖子上拍了拍給予自己搭檔一點兒鼓勵。畢竟蘭花醬只有兩歲,而原來大家的目標也就是進來跑跑,別說是拿到亞軍了,能進公告牌大家就滿足了。
結果一顯出來,顧長河帶了一下繮繩向着過道口走了過去,雖說是圓滿的完成了賽前目標,不過現場可不是季軍的慶賀場,別說是季軍了,就連亞軍這時候也得識相的乖乖夾着尾巴溜走,剩下的時間那是冠軍時刻!
結果一出來,真摯繁星的騎師巖田康誠就已經高興的接二連三揮起了胳膊,新春大慶典雖說不是國際一級賽,但是這麼高的獎金只要挺上兩三年並且不出什麼亂子,那一準兒就是一級賽了,到時候在征戰海外的日本騎手名單內,對於巖田康誠來說也是不小的榮譽。更別說還有這麼豐厚的獎金,頭獎換成了美元可是超百萬,自己這一趟就給自己贏下了五萬美元的獎金,可以說是名利雙收啊!
更爲高興的是真摯繁星的馬主,這位馬主說實話盧顯城也認識,算的上是老盧的日本友人,要不是這老傢伙也買不到真摯繁星。
“後悔麼?”葉一鴻望着現場真摯繁星兩邊站了五六個日本人,而騎師則是在馬上拉開了日本國旗,白底紅圈的旗子看起來有點兒扎眼,葉一鴻掃了一眼就對着盧顯城問道。
“後悔什麼?”雖說盧顯城也看膏藥旗有點兒刺眼,但是人家贏了比賽拿旗子出來顯擺一下這是國際習慣,無可厚非的事情。
葉一鴻說道:“反悔把真摯繁星這幾匹馬送到日本去啊!看看咱們這五場比賽,咱們賣出去的馬幾乎都回來了,甚至是今年的三冠賽出售到日本的馬都是有利的爭奪者”。
日本現在對於非日本產馬還有限制,所以說外國產馬目前還不能參加經典賽,至於其他大賽也會受到一些排擠,你可以說這是閉關鎖國,也可以說是對本國產賽馬的一種保護。
盧顯城聽了這話,轉過頭來對着葉一鴻反問道:“要不然呢?”
葉一鴻想都沒想回道:“也是,小鬼子那裡可以這限那限的,咱們這裡想在國際頂級賽馬圈裡活下去,第一是高獎金,第二就得是全開放,兩樣少一條都不行啊!有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兒羨慕這幫小鬼子,玩起什麼來都有模有樣的,而且你發現沒有,人家準能搞成事,而且一但決定了心還挺齊的,咱們這邊你要是想幹什麼事兒,哪怕它是好事兒,時不時的都有人給你使下絆子,拉個後腿什麼的”。
“這是沒有困難給你創造困難!好讓你迎難而上啊,你還不識好歹這麼多抱怨”盧顯城開玩笑的說道。
現在盧顯城對於牯山賽馬的發展挺滿意的,一路走來遇到了無數的怪話絆子,但是大家夥兒把牯山賽馬越辦越好,在盧顯城看來就是對一幫子混蛋最好的迴應,也是最好的打臉方式。
說完望着下面掛着花環的真摯繁星,以及開心的馬主一家,盧顯城說道:“我到是希望所有咱們賣出去的馬在各國比賽,都能有好成績,別管是馬主是咱們自己人還是純老外,咱們都不能小家子氣,你看看現在日本賽馬是搞的好,但是因爲獎金高,日本馬幾乎很難得的參加一些大賽,也就沒事去港市玩玩,估計以後還得加上咱們牯山這片兒,除此之外就是凱旋門這幾個名場子繞一下,就是因爲國內的獎金太高,賽事太多,讓日本馬失去了去海外拼搏的動力!咱們不好學,而且也學不來”。
“有大視野纔能有大成就,你小子不會想以後到總局賽馬司去主持工作吧?”葉一鴻打趣盧顯城說道。反正大家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就胡侃唄!
“你別以爲我不敢!他們管請,我還真敢幹,老實說我一準比那幫子黑了心的東西乾的好,首要一條哥們不差錢,沒必要貪污啊”盧顯城笑道。
兩人侃着侃着,方誌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下面一場就是新春錦標(泥地)大賽,等着這一場出場的十八匹賽馬報完,那就更精彩了,十八匹賽駒中有十二匹都是來自於國外,牯山馬只有六匹,而且水準只能說一般,只是理論上存在有爆冷的可能性,更爲誇張的是一幫子外國馬十二匹有十匹銀冠,兩匹金冠。
“估計這場前三都危險了”盧顯城晃了晃腦袋。
不光是盧顯城,葉一鴻也看出來了,只見老小子皺着眉頭問道:“我怎麼覺得這次五場比賽,咱們牯山可能被人剃了光頭啊?”
“要真剃,咱們也沒什麼辦法!關健咱們這邊好馬產出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情,繁育的時間在這裡,能到咱們現在這一步,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再苛求就是不給別人活路了”盧顯城說道。
“的確,想想看日本懷上小鬼子交了多少學費纔有了今天的成績,咱們這邊已經很棒了,我只是怕比賽之後一幫子人又要大放厥詞!”葉一鴻說道。
“隨他”盧顯城說道。
真正牯山這邊出冠馬,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對外敞開賽事也就是去年纔開始,正式的說也就是今年,飯要一口一口吃,對於嘴炮黨盧顯城根本不想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