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景行以一種生怕杜國豪反悔的速度交接了這單生意,幸虧杜國豪這邊銀行信用挺足的,在一個小時之內,兩人就迅速的完成了這筆交易,速度快到了令人髮指。
一買定離手,杜國豪就迫不及待的邀請盧顯城這些小夥伴們去看自己的新馬時光機。
到杜國豪的馬房自然就不像是進公共馬房這麼麻煩了,因爲老杜的馬房和盧顯城的一樣,屬於‘私立馬房’規矩沒有練馬場的馬房這麼大,但是好在就是進出都是自己說了算,而公共馬房是不對外開放的,包括盧顯城這些監事也不能隨意進出。
同樣一塵不染的馬房,不過杜國豪的馬房屬於輕色系的,看起來比較輕快活潑,而且不像是盧顯城的馬廄裡只有十來匹馬,杜國豪這裡幾乎就是滿當當的了。
現在一幫人圍在一起,正望着在馬廄裡啃着青草的時光機,等着盧顯城的結果。
盧顯城這時已經到了馬廄裡,正伸手裝模作樣的摸捏起了時光機的全身。
“怎麼樣,我這一千二百萬花的到底值不值?”杜國豪眼巴巴的望着盧顯城焦急的問道。
盧顯城把手從時光機的球關節上抽了回來,沒有回答杜國豪的話,而是直接站了起來走出了馬隔間,伸手拿起了旁邊大銀環上掛着的毛巾輕輕的擦了擦手。
“說話!你怎麼還抖起來了,這是什麼毛病啊!”張強有點兒忍不住了,直接對着盧顯城小聲的吼了一聲。
盧顯城說道:“你就偷着樂吧!這匹馬一千兩百萬值到不能再值了,你的運氣真好!”。
老實說,老盧現在有點兒佩服這些中國土豪了,隨便一個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土鱉就能買到一匹這麼好的馬,就時光機來說,淡銀冠本來就很難得了,最讓人想不到的是他的遺傳性,幾乎就快和自己的刨皮刀差不多了。
“我覺得可能它的配種成績比他的賽道成績還要出色一點兒”盧顯城也不再賣關子了,直說道。
“果真?”杜國豪驚喜的問道。
盧顯城點了點頭:“以我的經驗判斷結果是這樣!你還是期待着咱們這邊能近快和國際接軌吧!說不準時光機就是下一個丹山、沙彪”。
以我的經驗這句話要是被不知道實情的人聽到了一準兒要笑到了大牙,二十歲出頭相馬就說以我的經驗,不過在杜國豪這些人看來,盧顯城說這話沒什麼好懷疑的,大家對着盧顯城在相馬一事上的造詣現在是心服口服了。而且從老盧北美和日本牧場繁育出來的小馬來看,現在一個個的也開始出成績了,更加證明了盧顯城的眼光。
“丹山?沙彪?”一聽到盧顯城把自己的這匹馬比喻成爲丹山,杜國豪就像是被一下子戳中了興奮點兒。
不光是杜國豪,張強朱子華這些人聽了這話也是兩眼冒光。
丹山是目前世界上著名的穿梭種馬,生於1986年的它本身的成績就已經不俗了,九戰四冠一亞三季只有一場未入三甲,更爲出色的是它的配種成績,這貨利用南美半球的氣候差異,幾乎半年都在配種。最牛叉的在老盧的上輩子,這貨03年因爲偶然受傷被人道毀滅之後,聽說保險公司爲此賠了牧場3600萬英鎊!記住了是英鎊,合計三點多億人民幣。
而沙彪的成績雖說不說像丹山這麼逆天,但也也差不到哪裡去。
現在這兩匹種馬可以說的世界種馬中數一數二的王者,拿這兩匹馬來比喻時光機,是有點兒誇張,但是也差不到哪裡去,若是要說差別的話那就是成績了,牯山這邊冠軍的含金量肯定不能和美澳這些發達國家相比的,這可能會在初期影響到配種費的問題。
“這一千兩百萬花的真是值了!”
聽到了盧顯城這麼一說,杜國豪一掃剛纔的鬱悶心情頓時開懷大笑了起來,一千二百萬人民幣,不說別的就算是有一半沙彪的本事,杜國豪都要賺到爆了,而且現在時光機也才四歲剛過,只要不出什麼意外,五六歲退役之後配種的時間也有七八年呢,這時間牯山馬會該已經和世界接軌了。
衆人紛紛上來恭喜杜國豪,老杜這裡也是樂呵呵回道:“同喜,同喜!”。
“以後配種的時候給大家一個優惠價!”有盧顯城的話打底,大家就紛紛的預定起了配種的事情。
杜國豪心情好,大手一揮說道:“在場的每人有一次免費配種的機會!”。
“成!還是杜哥豪氣,不像是某些人!”朱子華說着就拿眼睛往盧顯城的身上瞅。
盧顯城決心不理這幾個混球,自己的刨皮刀配種的事情還得是友情價,不能免費嘍,要不如何對的起腦袋上的亮閃閃的金冠,還有那一往無前的虐衆氣勢!
盧顯城這邊一言不發,左顧而言他,立刻又被小夥伴們開了一陣子玩笑,反正大家也混的熟到摔地上了,老盧的臉皮也厚實了,這點兒小力道根本傷不到老盧的麪皮。
大家一起熱鬧,至於聯合杯的冠軍,現在根本就沒有放到了心上,連練馬場的觀衆也是如此。
一千二百萬!這個消息就像是瘟疫一樣,一個小時之內就幾乎傳遍了整個濱山,今日看賽馬的觀衆不能說是百分之百聽說了這個消息,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聽到了。
一匹馬賣到了一千二百萬人民幣,要知道這還不到千僖年,對於國人來說這個充擊力那真是太大了!
現在苗景行的名字也和一千兩百萬緊緊的聯繫到了一起!
苗景行很忙,一拿到了支票就直奔銀行,把一千兩百萬匯進了自己的戶頭,然後撒起了腳丫子開着自己的寶馬車就往家裡奔。
苗景行的老婆看着自己的丈夫急急忙忙的回來,回來就回來吧,還帶着一輛大拖車,一看就知道這拖車是用來運馬的,而且一回來就往馬廄裡鑽,站到了自家的房子門口大聲的的問道:“跑的怎麼樣?”。
“贏了!”苗景行回了一句就指揮着人往自己家的馬廄裡走,苗景行準備把自己家裡剩下的三匹純血馬都運到馬廄那邊去,想看看還有沒有人願意再出一千多萬買馬!
看着丈夫急匆匆的往馬房裡去,他老婆也就邁着步子跟了上去:“那馬呢?獎金呢?”。
一想到了獎金,再看着丈夫不理自己,拖車裡還沒有馬,這婦人立刻就有點兒抓狂了:“你不會又把獎金貼了那小狐狸精了吧!”。
“放屁!”正的興頭上的苗景行沒有空理自己的老婆,指揮着託運車的工人把自己的三匹純血馬趕出了馬廄,往車上運。
“那馬呢!”他老婆一看立刻就更抓狂了,緊走了兩步伸手抓住了苗景行的胳膊又問了一句:“那獎金呢?”。
“獎金獎金,你整天就惦記着那點兒獎金!”苗景行甩了兩下,發現甩不掉這纔對着自家的婆娘說道:“也不問問我的馬賣了多少錢!”。
苗景行這人很符合現在對有錢人的看法,什麼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之類的,但是這貨外面養歸養,還算是有這麼一丟丟的老派作風,雖說貧濺之交坑了不少,但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做的還成。
話剛說出口,有一個嘴快的年青工人就說道:“苗老闆把馬賣了一千兩百萬!”。
聽到這快嘴的工人把數目說出來,苗景行就像是吃一碗美味的面,正當自己滿心歡喜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麪條裡有一隻死蒼蠅一樣難受。
翻着自己的眼睛對着拖車工人大罵:“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麼?你好好的幹你的活,你特麼的沒事插的什麼嘴!……”。
滿嘴的渾話對着工人脫口而出,直接把年青嘴快的工人給罵愣住了,而帶隊的人一看立刻過來又是敬菸又是倒歉,賠了快十分鐘的禮,這才讓罵舒服的苗景行出子氣。
苗景行這邊罵了幾分鐘,他老婆也就愣了幾分鐘,一千兩百萬不住的在她的腦子裡來回過着。
“錢呢!”回過神來的婆娘直接死死的抓住了苗景行的胳膊,如同兩把鐵鉗!
苗景行哎喲了兩聲,等着婆娘放開了手才說道:“己經到了咱家的賬戶上了!”。
聽到了這話,婆娘二話沒說,跳上院子裡的神龍富康立刻就要出門去鎮上查自己家的賬戶,兩口子因爲這一千兩百萬都快瘋了都。
“你這沒見過世面的老孃們,等會兒一起走,我這邊也要去鎮上!”苗景行一看自家老婆的動作立刻就叫住了人,開始數落起自家婆娘沒見識起來,這時候完全忘記了當時自己聽說一千兩百萬的德性。
也就半個小時,苗景行和自家的老婆開着寶馬,後面跟着拖車就往鎮上走。拖車到了鎮上沒有停留直接就駛往了練馬場,也沒有往裡面開,直接就在練馬場旁邊的大停車場找個位置停了下來。
“我去查查!”車子一停,婆娘就有點兒忍不住勁了,說了一句之後開門出了車子就往鎮上的銀行跑。
苗景行望着自家婆娘的背影笑罵了一句:“沒出息婆娘!”。說完自顧自的從車上摸出了一包場面煙,扯開了中華的包裝,彈出了一根,美美的吸起了。
咚咚咚!在停車場停了快半個小時,就有人敲自己的車窗,苗景行聽到了敲窗聲一轉頭就看到了三男兩女五件制服站到了自己的車窗旁邊,一看清這些人的打扮,苗景行這心裡頓時那叫一個苦啊。
只見這五人身上的制服是藏青色,頭頂着大檐帽,胳膊上還有盾形的標識,上面寫着令商人們爲之不捶天搶地的兩個大字:稅務!
兩個字頓時就如一瓢涼水一樣,把苗景行從頭到腳澆了個通透,原本高漲的熱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底。
“什麼事?”苗景行搖下了自己的車窗明知故問的說道。
帶隊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這位一看車窗搖了下來立刻說道:“我是濱山稅務科的小錢,我們這次是來苗老闆覈實稅收的,您這邊不是賣了一匹馬嘛,……”。
這話說的客氣,不過字裡行間之外都離不開一個錢字!
一聽到交稅,苗景行的心裡就在滴血啊,一千兩百萬是耀眼,但是稅收起來同樣耀眼啊,從拿到了錢到現在苗景行就把這一茬給忘了,現在看到了一幫子大蓋帽,當自己的面說着要繳多少稅,一百多萬就這麼嗖的一聲不見了。
眨眼之間一輛大寶馬就隨着這幾個大蓋帽飛走了,苗景行這邊是心如刀絞啊。
“當家的,當家的!”正當這個時候,苗景行的婆娘跌跌撞撞的奔了回來,一邊大口的喘着氣一邊道:“錢到了!錢到了!”。
正在氣頭上的苗景行立刻大聲的喝訴道:“說啥玩意呢你,你個傻婆娘,老實的滾到一邊去!家裡死了人啦,咋咋呼呼的!”。
憤怒之下也沒考慮清楚自己話中是不是吉利,張口就突嚕了出去,弄的幾個稅務暗笑不己。
聽到了丈夫發怒,婆娘立刻禁了聲,等着看清了一幫了大蓋帽頓時就明白了,也沒空生丈夫的氣了,因爲婆娘一想起一千多萬要交多少稅,立刻就和自家的老公一樣‘感同身受’起來,兩口子誰都捨不得交稅的錢啊。
一千兩百萬的交易一下子震動了整個練馬場,同時也震動了濱山鎮,作爲鎮上的柴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稅收,得到了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了稅務,有了柴笙的指示,鎮上的稅務立刻就行動了起來。這纔有了現在的一幕。
苗景行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了這個稅的,而且現在苗景行也不敢逃,同樣也不願逃,現在苗景行已經被這個東西迷住了眼睛,在心裡盤算着自己也別出去搞什麼工程了,與其給人當孫子接工程,還不如留在老家養馬呢!
這麼一合計,苗景行這邊就忍着滴血的心說道:“各位稅務同志請放下,下個月邀稅的時間一到我第一時間就去繳了這個稅!”。
“您這麼一配合我們事情就好辦了,不用您這麼麻煩,到時候我們親自上門去收”帶隊的錢同志一聽客氣的說道。
“太客氣了!”
“應該的!”
客套了一番,苗景行望着幾個稅務的背影離開了,忍不住吐了一下口水,一想到一百多萬沒了,這心裡的酸水直往外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