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中,和歐真把這個事情一說,兩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只得大眼對小眼看了一會兒,至於阿芙爾,兩人到是沒多大的講究了,所以剩下的兩天兩人乾脆就這麼住到了一間屋子裡。
幾天後趁着送走歐真,盧顯城順道去鎮上準備和家人呆在一起住上兩三天,順帶正好等着妹妹回家。
張士軍開着車子到了巷子門口就停了下來,轉頭對着盧顯城說道:“先生,車子進不去了,門口都是車!”。
盧顯城聽了擡頭一看,果然,門口兩邊停了差不多有十好幾輛車子,就算是車子能到門口,也沒法拐進院子裡去,路上根本就沒有調頭的條件。
“這門口的車比上次更多了”盧顯城不由的嘆了一口氣,說完,直接就準備下車。
李朗一看立刻搶先下了車,幫着盧顯城把車門打開。
盧顯城剛轉過身,腳還沒有邁到地上呢,就聽到響了起來,從口袋裡拿出來一看,是周光勇這小子打來的。
“什麼事?”盧顯城問道。
周光勇那頭說道:“你到了縣城?”。
“到了家門口了,正往家裡走呢!”盧顯城邊走邊說道。
“我現在家裡!剛給你辦事處打電話,說你回縣城了”周光勇說道:“晚上的時候咱們找個地喝兩盅?”。
盧顯城笑道:“我沒什麼關係啊,你這是回來看廠子進度還是看爸媽?”。
周光勇嘆了一口氣:“別提了,等着吃飯的時候再跟你說吧!”。
“成!那咱們幾點,什麼地方見?”盧顯城問道。
“六點半吧,城中路上靠近文化宮有一家四季春!”周光勇說道。
“行!”盧顯城剛說了一句行,就聽到了那頭掛了電話。
“這人,現在越來越沒禮貌了”盧顯城說道。
到了家門口,盧顯城推開了院門,一眼就看到原來冷冷清清的院兒,一下子又恢復到了老爹當廠長的時候,甚至是比那時候還要熱鬧,一些看樣子像是司機跟班之流的,正坐在門口陽棚下的小板凳子上,旁邊還有小桌子擺着瓜子啊,水果之類的。
這些人瞅着盧顯城走了進來,有認識的立馬站了起來:“盧總!”。
有些不認識盧顯城的一聽盧總這兩字,自然知道前左的年青人是誰,立馬也跟着站了起來:“盧總!”。
“沒事,你們坐吧”盧顯城對着這些人笑了笑,按了一下手示意他們坐下,自己擡腳向着屋裡走。
還沒有到門口呢,原本堂屋裡又涌出來一批人。
“盧總回來啦?”
“盧總好”
一幫子四五十歲的人,衝着向門口而來的盧顯城笑着示意說道。
“你們好,你們好!”盧顯城心裡其實對這些人挺膈應的,不過也不好沖人家發火,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只得和這些人虛於應付着,況且一幫子人都是跟班的,衝這些人發火擺臉色也沒意思。
在這些人的臉上一掃,盧顯城就知道了,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老爸原來廠子裡小車班的,有一部分是鎮政府裡的,還有一部分就不知道是什麼了,反正別管是誰,跑到老盧家來的現在十有八九就是爲了一個字:錢!
這時候,張彩霞從屋裡走了出來,對於兒子問道:“今天怎麼想起來回來了!”。語氣中帶着嬌傲又掛着抱怨,在張彩霞看來最好兒子隔天就能回來看看。
“正好送一朋友回石城,回來家來住上兩天”盧顯城說道。
張彩霞一聽伸手把兒子往樓上拉:“走,和你說件事兒”。
母親這麼一拉,盧顯城只得對着站在門口的一幫人欠意的笑了笑。
跟着母親到了樓上,坐到了樓上二叔家的客廳裡,還沒有等盧顯城張口呢,張彩霞就開心的說道:“正好,我這裡還想着給你打電話呢,你舅舅舅媽一家,過兩天就要過來了,還有你大表姐一家一起來”。
“哦!”盧顯城聽了這個消息到沒有多少興奮點兒,對於舅舅一家,盧顯城現在可不是十來年沒見,而是幾十年沒見了,哪裡還會有多少印像,對於大表姐那更是隻在照片上見過,畢竟大表姐都快四十了,估計家裡的孩子都和自己差不多大了。
果然,就聽母親跟着就開始說道:“你表姐家的兒子今年都十四了,我們連孫子影子都沒見到呢”。
“媽,能別把什麼事情你往您孫子身上拐成麼?”盧顯城笑着說道:“我這邊已經很努力了,況且我這才二十出頭,急什麼啊”。
“你也不看看我和你爸多大了,早點有了錢子趁着我們現在還帶的動還能幫你們帶帶……”說着說着看着兒子苦着個臉,不由的說道:“怎麼着,現在鬧出了名堂了,就不樂意我說了?我跟你說……”。
盧顯城一聽這話,不由的扯皮了臉皮擺出了一張笑臉:“您這話說的,就是我上了天,還不照樣是您兒子!”。
“知道就好”張彩霞很滿意,不過看兒子樣子也不忍心在說下去了,不過心裡又盼着孫子,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抓點兒緊!”。
“哎!哎!”盧顯城除了點頭當應聲蟲,也想不起來別的招,難不成還能衝老孃一陣噴不成,相當乖兒子就要有抗嘮叨的覺悟。
“您說,舅舅一傢什麼時候到?”盧顯城轉移了一下話題。
一提到這個,張彩霞說道:“你看,被你這一鬧,連正事都忘了”。
“……”盧顯城聽了這話覺得很無語:明明是您拐到了孫子身上好吧,有我什麼事兒。
“你舅舅一家大後天到石城火車站,到時候你跟着我和你爸一起去接,找大點兒的車子去接好一點兒,別老開着你那破桑塔納”張彩霞現在眼光已經高了,從以前的有車就行,現在桑塔納已經入不了眼了。
盧顯城說道:“換車了,換車了,現在開大奔,還帶着保鏢呢!”。
“帶什麼……”張彩霞剛想說什麼,一想到現在兒子這麼多錢可不是要帶個保鏢啊,頓時就改了口:“帶上安全,這是要的!”。
“爸呢?”盧顯城對着母親問道。
張彩霞說道:“他還能有什麼事情,在樓下跟着一幫子人瞎聊呢,要是有人說投錢的事兒你千萬別點頭”。
“投什麼錢?”盧顯城問道。
“還不是你爸原來老紡織廠,想要搞什麼技術改造,想縣裡掏,縣裡哪有什麼錢啊,這麼就想着從咱們家掏!”想起這幫子人,張彩霞憤憤的說道:“一幫子白眼狼!現在記得盧廠長了,以前幹什麼去了,你爸剛退下來那會兒,想回場借個車都甩臉色,要不是你爸攔着我直接甩着掃把趕的遠遠的”。
盧顯城好奇的問了一句:“要多少錢?”。
“一千多萬呢”張彩霞應了一聲之後說道:“別管多少錢,你要是敢答應我就扒了你的皮!”。
“沒事****答應這個幹什麼,一千萬,買下紡織廠都夠了”盧顯城笑道。
國營的紡織廠,盧顯城就算不是太瞭解也知道差不多是個什麼德行,首先設備老化,第二人員臃腫,第三效率奇差,第四管理混亂,只要還存在這種狀況,別說是投一千萬進去就是投十個億也只能翻個浪花出來,最後給你打了個水漂。
不說鎮上的紡織廠了,就說國營的那些個汽車廠,什麼長子次子,一個個大把大把賺着錢,再看着自家的品牌搞成了一坨屎,以市場換技術,誰知道技術沒換到,卻把市場丟了出去,一個個全成了外國品牌的‘帶路黨’。最後反到是在進口和‘帶路黨’夾縫中完全在不利條件下生存的民企,大搞發動機開始搞自主。
國企這東西失了壟斷的市場,還有政策的傾斜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盧顯城眼又不瞎把錢往這無底洞裡扔。
張彩霞聽兒子這麼一說,立刻點頭:“那可是!一千萬買個紡織廠我還嫌他廠子破呢”。
“我知道了,沒興趣!”盧顯城乾脆的說道。
“還是我兒了聰明,你爸這老東西可是存着這心思了”張彩霞說道。
“就算是要搞,直接另起爐竈不是更好”盧顯城對着母親笑着說道。
雖說嘴上這麼說,但是對於老爸的猶豫其實也很好理解,人生中一半的時間都在廠子裡渡過的,要說沒點兒感情那是胡扯,甚至自家老子想着能把紡織廠帶回往日的輝煌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理解的事情。
“別提這茬兒,退休了就老實的呆着,給人家出個主意什麼的行,再去搞廠子他死了這份心”張彩霞說道。
盧顯城被母親拉着訴着苦,沒一會兒,奶奶也從旁邊的屋子裡出來了。
“奶奶,您怎麼搬樓上來了?”盧顯城立馬站起來,和母親一起扶着奶奶坐到了沙發上。
盧奶奶道:“下面現在哪還能呆的了人!”。
“也是!”想到了這兒,盧顯城說道:“要不,您跟着我去鄉下,等我這邊什麼都接好的時候,不比這裡差還更安靜”。
“成!”盧奶奶笑着說道:“等我孫子把一切都安置好了,我就去孫了身邊享清福去”。
“媽,您要幫我管住興國,可不敢投資紡織廠”張彩霞說道。
盧奶奶說道:“你放心吧,這事兒論不到他說了算”。
祖孫三個坐到了一起,一聊就聊到了太陽西斜。
盧顯城聽到了鐘響,看了一下時間,發現自己這邊該去吃飯了,於是站了起來:“奶奶,媽,晚上我跟光勇約了吃飯去!”。
“吃飯還非到外面吃,光勇也老長時間沒來了,叫他來家裡吃吧”張彩霞說道。
盧顯城一聽覺得也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誰知道周光勇那邊連菜都已經訂了。
張彩霞接過了電話,對着那頭的周光勇說道:“光勇啊,下次來家裡吃!”。
盧顯城聽到周光勇那頭說道:“張姨,我這邊還有人別人,要是沒有話就去家裡吃了,我有什麼好客氣的……”。
聽着這傢伙嘮叨了一大通,盧顯城這邊才得以拿過了電話準備出門。
家裡也準備做飯,於是盧顯城和母親一起扶着奶奶下了樓,這才發現院子裡的人已經爲之一空,整個院兒頓時回覆到了以前的安靜。
“兒子,我有事和你說”盧興國一看到盧顯城,立刻說道。
盧顯城說道:“等我回來再說,現在我出去吃飯!”。
“我也有飯局!”盧興國連忙說道:“那回來到書房談!”。
“你們爺倆都不在家吃?”盧奶奶有點兒不樂意了,捨不得訓孫子那就只能訓兒子:“現在整天不着家,一天兩頓在外面喝酒,你以爲你還二十出頭啊!一點兒也不曉得自己的身體是吧……”。
整個六十多一老頭兒愣是被老孃訓的跟孫子似的,也不敢還嘴就這麼笑着聽着,想解釋老太太的嘴沒停,也不好打斷。
張士軍和李朗一見苗頭不對早就溜到了停在門口的車子上。
實在沒辦法了,盧興國只得一邊聽着一邊給跟兒子使眼色。
盧顯城又不傻,這個時候唰的一下跳出來,奶奶是捨不得訓,但自家老孃可是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瞅着呢。
您自己怕老孃我就不怕啦!
給了老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盧顯城對着奶奶和母親笑眯眯的揮了下手,然後示意一下自己去吃飯去了。
“路上小心點兒,別玩的太晚”盧奶奶對着孫子說了一句,在老太太的心中,孫子還是那十幾歲的貪玩小子呢。
“別喝太多酒!”張彩霞也對兒子說道。
“知道了”盧顯城說着人已經到了門外。
盧興國一看立刻想趁着這空閒往門口走,腳剛擡起來呢,就聽到老太太說道:“我話還沒說完呢”。
“您說!”盧興國只把腳又縮了回來。
扔下了挨訓的老爹,盧顯城上了大奔,直接奔着和周光勇約定的地方來。
到了包間之後,就見周光勇一個人猴在了包間裡坐着。
“不是說還有其他人麼”盧顯城坐了下來說道,等着服務員進來的時候,出門指了一下張士軍和李朗靠近了窗口的位置,讓服務員把賬算到這桌的頭上。
周光勇對於服務員說道:“可以走菜了”,這纔對着盧顯城道:“哪裡有什麼人,就我一個!這地方說話方便,在你家一幫子長輩好多話不好說”。
“怎麼了?”盧顯城坐口袋裡摸出了雪茄扔給這小子一根後問道。
“給你蓋房子的那個施工隊介紹給我,我準備把你們家照樣拷貝一份,留我爸媽過去住!”周光勇說道。
“就兩人老去住?那縣城裡的房子怎麼辦?”盧顯城問道。
周光勇道:“賣了!這房子住不下去了,真是要命。我三表哥借了高利貸,我二舅一家現在整天堵在我家門口,撒潑打滾讓我家人幫着還債!要是做生意失敗什麼的我到也能借這錢,不過這賭賬讓我怎麼還?”。
“多少錢?”盧顯城問道。
“錢不多,五十多萬,不過這可不是第一次了,前面兩次一次六萬第二次十三萬,這次到是好,五十多萬,再還下次他就能給我弄個五百萬回來讓我還”周光勇說道。
盧顯城聽了笑着對周光勇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好吧,你贏了!還是你們家親戚牛逼一點兒,我們家現在就有一幫子想騙我爸投紡織廠,你們家門口都有人撒潑打滾了”。
“縣裡的紡織廠?”
“嗯哼!”
周光勇說道:“那玩意兒就是個沒底的葫蘆,裝再多的油也能給你漏光了”。
“但是人都有個情懷,這廠子就戳到了我爸的情懷上了”盧顯城笑着說道。
“也成,反正你小子有錢!”周光勇笑着說道。
盧顯城瞪了老友一眼:“我是有錢,給老子花我也不心疼,但是我憑什麼用我的錢去養一幫子蛀蟲,就算是要投錢,要出一千萬我還不如直接買!”。
周光勇說道:“買下來也錯,盧伯伯的本事我看成!”。
“嘿,嘿!”聽周光勇這麼說,盧顯城不由的搖了一下頭:“我也想看好我爸,不過他以前在廠裡就搞技術,現在的技術”。
說到了這裡盧顯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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