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的人來的很快,而幹起活來則是更快,領導一聲令下這些人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拖沓,一個個似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半個多小時最多四十分鐘,七八頂藍色的布制長篷就立在了盧顯城的屋前空地上。
不光是有了篷子,連地面上的膠制地墊都一併鋪設好了,這些還不算,甚至是篷子裡還掛起了電燈,而且不影響酒會參與人的興致,會發出大聲響的發電機直接接到了幾百米開外。
六八個身着純白色廚師裝的廚師,現在則是在一邊指導着也不知道是學徒還是想紅白案,反正十幾個腦袋湊到了一起,準備着晚上供賓客食用的食物。要不是在自己的家中,盧顯城還以爲走進了五星酒店的後廚呢。
盧顯城並沒有上去幫忙,其實也不用老盧幫忙,人家一撥子人有條不紊的幹着自家的活兒,每當一批完成了工作,檢查了一陣之後就自覺的離開了牧場。
左手一瓶啤酒,右手一支雪茄,盧顯城直接坐在自己廊架下的躺椅上,望着這些像是工蟻一樣忙活的人,看的出神。
至於夏冬來和陳有更,兩人把一招的人引來,選好了地之後就不見了蹤影,盧顯城也知道這兩人一準兒在自家的鄉界上等領導去了。原本兩人還建義盧顯城去迎,不過盧顯城明顯沒這興趣,直接一句我就是個商人給回絕了。
“你小子今天到了落下了個自在!”
不知道什麼時候,朱子華湊了過來,走到了盧顯城的躺椅旁邊,伸手從桌上的雪茄盒裡拿出了一支雪茄自己點上,一邊吸着一邊直接坐到了木欄上。
“就你一個人?”盧顯城對着四周看了一眼,然後纔對着朱子華問道。
朱子華咬着雪茄:“你認爲還有誰?有一些要晚點兒來,就我閒着沒事兒早點過來瞅瞅你”。
說完伸出腿在盧顯城的躺椅腳上踢了一下:“說吧,我看你剛剛望着這幫子人直愣愣的發着呆,腦子裡這是想什麼呢?”。
“今日始知爲官之樂!”盧顯城伸出了夾着雪茄的手,點了點頭在屋前忙活的一幫子人說道。
“用你自己的話說,我看你就是閒的蛋疼加上裝逼!”朱子華從嘴裡吐出了一口煙氣說道:“你要是真的想找人幹活,我不相信找不到一幫子幫你跑前跑後的人?”。
說到了這裡朱子華伸手點了一圈牧場:“你這片牧場是你打理的?鏟牛糞推馬屎這些活兒都是你親自幹的?別拽這些酸氣,要說統治階級,你特麼的也算是其中一員,還敢拿漢高祖的話出來顯擺”。
“好不容易攢點兒文藝氣息都被你這個粗人搞壞了”盧顯城也不以爲意,瞧了一眼朱子華,繼續吸着自己的煙。
聽了盧顯城的話,朱子華猥瑣的一笑:“我粗不粗不要緊,主要是你要粗。聽說你現在家裡不光住着一洋妞兒,還剛來一女大學生”。
盧顯城實在是很無語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八婆!鎮上人傳的話你也跟着瞎開心”。
對於官僚還有有錢人的闈閣之事,不論哪個國家的老百姓都很有興趣,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們都樂意傳,也樂意聚在一起,幾杯馬尿一灌聊的眉飛色舞。
有的時候這種八卦事兒甚至是比給他們加錢的消息還傳的快。盧顯城並不介意鎮上的人傳什麼,也不關心他們怎麼傳。因爲盧顯城知道,這些人傳這個事情的時候,很多並不是因爲他們鄙視這樣的生活,而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深深的嚮往着這樣的生活,洋妞+大學生=大被同眠!
然後吐一口酒氣,罵上一聲,特麼的,有錢人真吊!
與其說的憎恨、流言,不如說是表述了他們自己內心的羨慕加嚮往。
“沒什麼,我就這麼一說!”朱子華說道:“不過我也挺好奇的,你跟她們有沒有發生點兒什麼!”。
“沒有!”盧顯城果斷的說道。
朱子華望着盧顯城,兩人對視了三四秒鐘之後,朱子華就嘆了一口氣:“你這人莫不是真有什麼毛病?”。
“你纔有毛病呢,我的身體好着呢”盧顯城說完瞪着朱子華說道:“你這小子整天腦子裡就惦記着褲襠裡的這點兒事,能不能長大一點兒!”。
說到這裡,腦子裡靈光突然一閃,望着朱子華問道:“說吧,有什麼事情?值得你在女人這兩字上和我繞了半天”。
朱子華說道:“我哪有什麼事情!”。
“那不說你就不要說了”盧顯城笑道。
朱子華聞立道:“不是我有事情,而是你有事情!”。
“我有什麼事情”說到了這兒盧顯城裝腔作勢的數了起來:“該交的稅都一毛不少的交了,也沒殺人也沒放火,我好的很!”。
“現在你好的很,不過馬上就不好了”朱子華笑着伸出手指在桌上輕輕的畫了幾筆。
盧顯城看完皺着眉頭問道:“你確定?”。
朱子華說道:“這裡面的事情難道我還能比不過你?”。
“這到是真的!”盧顯城笑承認了這一點,論起國內官場,朱子華這些人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甩自己幾條街。
“你想怎麼辦?”
“涼拌!”盧顯城說完看了朱子華一眼說道:“你不會是也想讓我放棄吧!”。
“關我屁事!我不光是不想你放棄還希望你能一直幹下去”朱子華笑着對盧顯城來了一句,然後連抽了幾口煙吐了出來伸手扇散了面前的煙氣:“不論什麼時候,位子總是少的,支持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少一個競爭就少一份壓力,能打掉對手的事情別人求之不得,有人不想你這麼幹,但是更多的人卻想你這麼幹”。
“呵呵!”盧顯城輕笑了兩聲沒有接口。
兩人就這麼對着抽菸,抽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朱了華先開口了:“練馬場這樣搞下去,估計不是一兩億能打的住的,我和張強幾人這邊都有點兒感覺吃不消,杜哥這邊跟着了魔一樣,四千多畝地的規劃,按着他的計劃每天都要投至少這麼個數,我們這邊又準備搞地產,還有自家牧場上的事情,買牛購馬一攤子活兒都要展開了,身邊的資金真的是捉襟見肘了”。
“別給我哭窮!”盧顯城纔不信這幫人的瞎話,搞的跟認識自己之前都在吃糠咽菜似的,就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哪一個不是挖牆角倒批文的好手,他們能窮的了那還要銀行幹什麼的。
朱子華這邊的意思盧顯城也明白,那就是大家該再找個活兒了,至於中國這邊撈錢,攤子剛鋪開,現在都還是電話撥號上網呢,收益哪有美國那邊這麼快。
“等一段時間吧,我這裡有了新的想法了,等着過一段時間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投資的總額度在一億到一億五千萬美元之間,不過這一次大家賺的可能少一點兒,這個網站想要牛起來估計還要十幾年後,不過先期咱們還是能喝點兒肉湯”盧顯城這邊到是有目標了,不過現在自己還沒有騰出手來,也就是說先手還沒有佔到大頭。
一聽盧顯城說這話,朱子華立刻說道:“一億美元的盤子太小了一點兒”。
“就只有這麼多,總好過沒有吧”盧顯城說道。
朱子華聽了笑道:“也只能這麼想了”。
兩人一邊聊着一邊等着賓客們來,等着太陽一落山的時候,整個屋前就亮了起來,不過最亮的不是帳篷區,而是盧顯城的屋子坡下。一招的人可以說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甚至是一些無微不至的細節,比如說在坡下掛個大燈,把蚊蟲什麼的都往那邊引。
這個方法盧顯城還不知道有沒效,但是自家的雞羣這個時候真是挺開心的,在鎮惡的帶領之下,兩三百隻雞今晚也美美的在衆人之前享用起了美餐,圍着燈漫天飛舞的螞蚱,蛄螻之類的只要落到了地上,很快就能眼尖的雞子奔了過去,啄了幾下進了肚子之後開始追逐着下一隻美味。
很快的盧顯城的家裡就熱鬧了起來,半個多小時的是時間,幾乎所有的賓客都到了,除了那位黃市長之外,至於這位黃市長,盧顯城也知道人家已經到了尤家窪裡,估計是準備卡着點兒到會場裡來。
誰知道盧顯城到是想錯了,人家黃市長根本就沒有在尤家窪久呆,很快的在一幫人的陪同之下,沿着小道走到了宴會場。
今天的邱廣遊書記一點兒也不見平時的冷峻,面帶笑容就像是和藹的鄰家大叔似的,腳一踏上會場的膠墊,就用自己哄亮的嗓音說道:“大家歡迎黃市長!”。
邱廣遊的話音一落會場上就立刻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而且經久不息似的啪啪響個不停。
盧顯城轉頭朝着四周瞅了一下想看看哪撥子人這麼沒節操,一轉頭就看到果然是預先來的縣裡的各部小頭目,一個個面掛笑容紅光滿面,而葉一鴻這邊的人則是一手託着酒杯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把手放了下來,很多人開始交頭結耳起來。
最搞笑的一幫子傻老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似乎是想順大溜兒但是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拍手的是大溜還是沒拍手的是大溜,弄的有的拍有的沒拍這一撥人很不整齊。
跟在領導身後扛攝像機的人到也是聰明人,鏡頭直接對準了紅光滿面的那一撥。
“該你了!”朱子華在盧顯城的身後輕推了一下。
盧顯城走到了黃市長的身前,笑着伸出了手:“歡迎!歡迎!”。
“盧先生爲家鄉父佬增光了,今晚盧先生是主角”黃市長的手很力,握着盧顯城抖了兩下。
“哪裡,哪裡!”盧顯城說完,直接開始伸手對着葉一鴻這幫子人介紹了起來:“這是葉一鴻,在這裡投資牧場……”。
“歡迎葉先生到牯山來投資”黃市長握着葉一鴻的手說道。
這麼一轉了一圈兒,黃市長才被邱廣遊書記拉了過去,介紹縣裡的一些頭頭腦腦的。
“沒事幹你介紹我們幹什麼?”葉一鴻抱怨說道。
“他是自己上火,但是見不得別人清靜!”朱子華一眼看出了盧顯城的小九九。
盧顯城瞅着黃市長在鏡頭前面笑眯眯的和人握着手,勉慰別人兩句,然後換上下一位,時不時的握手的人中穿插着那些來做‘佈景’的倒黴蛋兒老外。
“行了,咱們去那邊吃點兒東西”宋晚江對着衆人說了一句之後自己帶頭向着廚師那邊走了過去。
每人弄了點兒吃的,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了一起聊天。
“你屋裡掛在鏡框裡的就是那些錢?”
賀嶼走到了盧顯城的面前,手中託着個白瓷盤,裡面放着幾塊切成了同樣大小的五六塊,牛奶糖大小的三角形的烤牛肉塊兒。
“嗯!”盧顯城點頭說道。
賀嶼說道:“你可真夠損的啊,柴笙要是知道你把這幾張錢這麼掛着,這心情!”說到了這裡搖了搖頭髮出了嘖嘖的的聲音,意思不言而喻就是難受啊。
薛士誠這時笑道:“誰讓他自己是非不分!”。
章碩冰這裡笑着對着薛士誠打趣說道:“搞的你好像是分是非似的!”。
“我分不分都不是問題,但被人抓着話頭就是問題了”薛士城不介意的擡起了手中的叉子晃了晃。
章碩冰沒理薛士誠對着盧顯城問道:“這東西你準備掛多久?”。
“一直掛着,掛到我覺得爽了爲止!”盧顯城聳了聳肩膀,端着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拿着酒杯對着天空中掛的月亮瞅了一眼:“估計這輩子在這事情我是爽不了了”。
衆人都是官宦子弟,原來以爲就是能讓柴笙噁心一下,但是以現在盧顯城的名氣,就給屋內的一塊匾額一個大大的加成,對於柴笙這位一心從政的人來講是多大的殺傷力,在坐的人都明白。
在大家看來柴笙從政的話幹到縣級沒什麼問題,到了市級或者以他家的勢力只要老人還在也不見的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到了市以上,今天的這個故事就會的政敵手中的武器,能在這一級搶食的人,哪一個又是能被柴笙背景給嚇住的。
以現在盧顯城的名氣,上時代主版的名頭,這個事情一準兒馬上隨着這事兒一起就會大傳特傳,老百姓不一定知道這個事情,但是該知道的人一定會知道,這就相當於盧顯城遞給了柴笙政敵一件公用的武器,而且還是屢試不爽的。
幾張票子這麼一裱一掛,那代表的是四個字:是非不分!至於什麼年少無知的藉口,自辯的時候可以用,政敵們要是當他回事那纔是出鬼了。
“哎!從此是非不分就是柴笙這小子的標籤了”柳東聲笑呵呵的說道,不見一絲傷感反而有點兒幸災樂禍。
“你這是要了這小子那條政治生命啊!這仇真是結大了!”薛士誠望着盧顯城說道。
“帶人找事的時候他都不怕結仇,我現在又何必害怕”盧顯城笑眯眯的說道,現在一想起個事情盧顯城就全身舒暢,爽啊,加上今兒自己的時代光環加成,這個可比自己捱打的幾個耳光爽多了。
大仇得報啊!
而且老盧特覺得自己這事幹的有點兒老孃們那句:今兒誰讓我不爽,我讓他一輩子不爽的幾分風彩。
別的不說至少這主意他夠操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