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了一下午的三人回到了板房區的時候已經快太陽落山了。現在這個時間板房區沒有什麼人,兩位教授帶着學生們去忙着記錄牧草去了。連竹竿一回到了板間區剛栓好了馬就急匆匆的想往實驗地走。
“你們先歇着,我去山谷實驗區看看”。
盧顯城說道:“馬上就天黑了,說不準他們也就要回來了,你去了不如在這邊等着了,幹啥要來回兩頭跑!”。
竹竿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說道:“這個時候離着天黑還有一個半小時多呢。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歇着不要緊,我這邊還得靠着我們老闆拿證呢,不管怎麼說表現在勤快一點兒總沒有壞處吧”。
盧顯城明白,現在研究生和導師之間很少談的上師生關係了,幾乎都成了純碎的僱傭關係,一般都是教授接課題,手下的研究去幹,這種情況估計一直要延續到一零幾年之後。
“騎着馬去吧,快一點兒”盧顯城說道。
通過這大半天的觀察,盧顯城發現這幫子人現在似乎很缺交通工具。
馬是個好東西,不過盧顯城並不準備現在就把自己的馬運過來。不是盧顯城小氣,很明顯這裡的條件不足以餵養馬匹,就那幾塊實驗地上長的草,估計都不夠馬匹一個星期吃的。就算是尤家窪能提供些食料,時間一長那些馬匹估計也要嚴重掉膘。
就算是這次自己帶來的三匹山馬,還是尤家窪這邊送過來的一些莊稼葉兒之類的喂着的,這樣可以喂零星的喂上一兩天,但是時間長的根本就不能這麼喂,別說掉膘了喂死都有的。
而文、徐兩位教授沒有提馬匹的事情,估計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兒。
除了馬之外,全地形車到是一種選擇,不過這東西現在全都要進口,國內還沒有幾家廠商生產,進口這些東西關稅老盧不想再吐槽了,老盧又嫌這東西太貴!
望着竹竿騎馬而去的背影,盧顯城想了一會兒都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
“我們也去巡下一邊界?”呂耀聽說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對着盧顯城建議說道。現在呂耀對於牧場的前景已經是大大的改觀了,並不像是剛來的時候那麼沒有底。
對於科技人員呂耀還是挺欽佩的,在他看來從他們的嘴裡說出來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容懷疑的,人家都說了能種起草,那自然是能種起來的。只要是有了好草,那麼剩下的一切自然都不是什麼問題了。
要是呂耀的心思被盧顯城知道了,一準兒要腹誹不已:我說的話你懷疑,一個研究生的話你到是信個十足。
盧顯城看了看天色,然後一想:也對!還有一個多小時纔會天黑,再說了就算是吃晚飯也不用這麼早吧,中午吃的東西還都沒有消化完呢。
“那咱們延着河轉,這條小河就是咱們牧場的南邊界,一直到老林子的邊上大斷崖那一塊兒,不過估計我們走不到那邊”盧顯城邊說邊去解開剛繫上的繮繩。
現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而且也有了一些小風,馬兒也沒有下午時候的蔫巴勁兒,現在撒開了四蹄跑的胸口的馬鈴兒叮噹亂想,跑是說不上的不過走馬到是真的了,反正盧顯城時不時的看一下旁邊呂耀跨下的小馬,四蹄兒邁的和小彈簧一樣輕快。
可惜唯一不美的地方就是馬的身量太矮,老盧顯城看着自己和呂耀兩人都像是騎在驢子身上一樣。
沿着小河一直往上游去,跑了一陣兒就發現像是教授中午說的那樣,有一斷小河面兒很寬敞,而且水面上時不時的就露出點兒水中的石塊兒來。估計這裡就是他們說的可以趟過河轉到尤家窪的地方了。
這樣的寬地方只有一兩百米到了再前面一點兒河道一下子又變得窄了起來,河牀也就更深了河水自然也就更急了。
兩人這麼一路小跑,美不滋滋的就到了邊界上了一個半大不大的小山頭,擡眼看到了不遠的地方那一片茂密的樹林。
“下面就是咱們牧場的邊界了”盧顯城伸手指了一下。
呂耀也看到了,一根大木樁子豎在了山包腳下大約兩三百米的地方,界樁頂上掛着一面小紅旗非常的顯眼。
“怎麼不在往外面擴一擴,直接到那裡邊不是更好?”呂耀擡起自己的手伸手點了一下。
盧顯城說道:“那邊是老林子了”。
“我的意思多花點兒錢把老林子包下來啊”呂耀說道。
呂耀不知道的是,用不了兩年那邊的一大片老林子就會成爲國家級的保護區,裡面一些珍貴的樹種,植物之類的就會被保護起來。
到時候盧顯城就算是手中攥着合同說一千上一萬國家也不會去履行什麼你和縣裡籤的完意兒,大不了賠你點兒錢讓你走人!
其實如果呂耀有心的話,現在就可以看出苗頭來了,整個林子已經開始全面禁伐了,陸續的也有護林員進入了。
“包那東西幹什麼!”盧顯城雖然很渴望把老林子裡的一些樹木弄到自己的牧場裡種成小樹林,不過這個想法也就是在腦子裡過一過。更現實一點兒老盧覺得自己還是買樹吧,什麼紅松,楓樹的有合適的種上一批。國內不夠那就去國外買嘛,何必淘換國內這點兒小家當呢。這麼麻煩的事情老盧怎麼可能會幹。
呂耀聽自家老闆這麼一說,不再說什麼了,擡頭望着自己將要接管的這一片牧場。
“走了,回去!”盧顯城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輕拉了一下馬頭準備直接轉頭。
呂耀聞言也擡手一帶馬頭,跟上了盧顯地的步調。
“邊界就這麼以大木樁子爲界?那別人家的牲口要是進進出出的怎麼辦,我們也不可能一直派人在界邊看着”沉浸於牧場經理角色的呂耀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牧場的邊界沒遮沒擋的,要是別人牲口趕進來吃草怎麼辦?別說這事情不可能,呂耀都見過有人故意的把牲口趕進人家的田裡吃苗的。
“馬上就會起護欄,先是鋼網,然後陸續換廣三米一樁一米五高的木製大護攔繞着邊界一圈”盧顯城對着呂耀解釋說道:“不是一圈以後可能還有兩圈兒,要規劃出一條馬道來!”。
“水泥墩子吧,又結實又便宜!”呂耀想了一下這傢伙不知道要多少木材呢,沒有個兩三百萬的跟本打不住,於時建議說道。
按理說呂耀這個建議提的很好,水泥敦子的確發木樁要便宜而且還堅固,但是做爲牧場主盧顯城的考慮就不僅僅是省錢的問題,第一是自己牧場的生態環境,第二是美觀,第三才是資金。很顯然水泥敦子根本不在選擇的菜單上。
“木製的吧,到時候做一下防腐的處理”盧顯城說道。
兩人騎在馬上走了一段,很快的天色就暗了下來,這樣兩人就不得不降低了速度,走馬自然也就走不成了,變成了散步,黑燈瞎火的也看到多遠的路,而且還是荒效野外的,速度自然就慢了。
等着兩回到了板房區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半了。
“你們這上哪裡去了,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派人去找了”文教授聽到了馬鈴聲,迎了上來對着盧顯城倆人問道。
盧顯城連聲說道:“對不起,本來想着天一黑就趕回來的,誰知道跑着跑着來的興致一直沿着河中跑到了邊界去了”。
“下次再出去的時候記得留個紙條!”文教授說道:“雖說這裡地勢並不險峻,但是幾十裡纔會有村莊,兩個人在外面力一迷了路或者出了什麼狀況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徐教授也提着馬燈跟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盧顯城和呂耀兩個再次道了歉。
“吃飯吧,晚飯都給你們兩人留在了鍋裡了,如果不熱的話在鍋裡添點兒水燒一燒”文教授接過了兩人的馬,牽在了手中示意兩人先去吃飯。
兩人的晚飯也挺簡單的,一個菜,白菜燉鹹肉丸子滿滿的一大不鏽鋼盆子,而且至少三分之一的鹹肉和丸子。
盧顯城伸手到了鍋裡試了一下,菜還帶着餘溫,而且這天氣太熱的東西大家要有那胃口吃呢,於是直接就把菜端到了擺在房子外面的桌上。
望着這堆的跟小山似的菜,說道:“饅頭就不用了!光吃這個些就飽了”。
呂耀笑道說道:“天天這麼個吃法,甩我們廠裡的伙食十萬八千里!”。
“這裡生活便宜啊,石城的一盤子炒青菜就能換這裡一盤子肉”正蹲在外面納涼一位研究生笑着接口說道。
“這裡吃的不錯,不過晚上的時候咱們也奉獻了不少,都是奉獻給了這大山裡的蚊子”剛說到蚊子,就聽到有人拍的一些拍在了身上。
盧顯城關於對付蚊子早有準備了,風油精清涼油什麼的早就備的妥妥的隨身帶着呢,一入夜被咬了兩口之後就已經塗滿了露在外面的皮膚。效果非常之好,甚至比在鎮上都好用。
盧顯城對這一點還是挺滿意的,於是說道:“這裡的蚊子雖說個頭大了一點兒,但是它不毒啊,叮你一下也就一個小包,哪裡像是城鎮裡的大花蚊子,一口下去頓時就是一個扁平的大包。風油精的效果可比城裡好多了,我這邊有風油精誰要用?”。
風油精剛舉起來就被人摘了過去,等着傳了一圈的時候,整整一瓶風油精變成了小半瓶子。
“你們連風油精都沒有?”盧顯城看着自己的只剩小半瓶問道。
“我們買了啊,不過鎮子上的風油精都是假貨,本來讓教授帶的,誰知道來的時候急給忘了!”一位研究生訴苦道。
盧顯城一聽說道:“那明天走的時候我把兩瓶都留給你們,鎮上還有賣假貨風油精的!”。盧顯城沒有想到自己認爲的純樸小鎮上居然還有黑心商人,連個風油精都賣假貨。
一邊和這幫子納涼的研究生扯着淡一邊吃着飯,兩人都吃飽了之後,一盆子的菜還剩下三分之一。
“浪費了啊!”盧顯城說道,雖說還能吃一點兒但是老盧堅決不吃了,晚上吃撐了不好睡覺而且加重內臟的負擔,重生之後知道點兒養生的老盧不是太饞的時候還是挺注意這一點兒的。
呂耀這邊可是吃了不少,是真的吃不下了:“嗯,浪費了!”。
現在這天氣不用說到了明天早上肯定不能吃了。
誰知道一位研究生說道:“不浪費,等着明天早上老楊頭過來的時候讓他帶回去喂狗餵雞什麼的”。
一聽這話,老盧立馬在心裡表示贊同,所謂的養狗就該是這麼個養法嘛。
吃完了飯,呂耀包了刷碗的活兒,盧顯城這邊也沒事兒了想着忙活了一天了,早點兒休息,鑽進板房裡躺了一會兒又自己鑽了出來。
“屋子裡真的太熱了!躺下還沒有五分鐘呢一身的汗,你們也真的是尼龍蚊帳不選非要選沙帳子,玩復古啊”盧顯城提着個長板凳往屋外這麼一橫,學着大家一邊坐着一邊把腳踩到了板凳的另一頭,然後把手支在這支膝蓋上輕鬆的扇着蒲扇。
“那東西根本不管用,別看這邊的蚊子都是大個頭的,但是這大個頭也是從小個子長起來的,帶眼的尼龍帳子總是能鑽進蚊子的”竹竿這時接口說道。
“木板房沒什麼隔熱就是擋風雨什麼的,白天熱早上涼,現在進去一推門迎面就是熱氣兒,哪裡能呆的住人,這房子裡不過十二點不要鑽進去,根本沒有法子睡的”另一位也說道。
盧顯城聽了只得繼續納涼順帶着和這幫子人繼續扯淡。
雖說這是自己的牧場,自己是這裡的主人,盧顯城可不認爲自己能比這些個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幾個月的人相比,人家說十二點以後去睡覺,那自己就十二點後唄。
捱到了十二點半老盧跟着大家一起回房睡覺,這個時候才覺得房子裡熱氣小了一些。
在自己的牧場的第一夜,盧顯城上半夜幾乎就在扯淡和與蚊子的搏鬥中渡過,至於下半夜睡了到了早晨四五點鐘,又被早晨的露氣給凍醒了,然後穿上了厚實的衣服埋頭繼續睡。
這一晚上過來,讓老盧體會到了山間的生活可不光有美好,還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