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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氏家族在陸家祠堂爲陸展天舉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歸宗認祖禮儀。在陸氏家族有歷史記載以來,陸展天是第一個脫離家族後,還能重回到家族的。
在陸家祠堂前面,閒雜人等全部被清空,只有七八個白髮長老聚在祠堂門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陸乘風爲了保密,讓尼根家族措手不及,沒有讓任何不相干的族人知道,只有他、家族八大長老和陸思明一家子知道。
“唉,這算什麼,脫離了家族,就是拋棄背叛了家族,如此可恥的人居然還請他回來。”一個長老說道。
“是啊。這是陸氏家族成立以來前所末有之事。但目前家族危難在即,如果陸展天能幫家族度過這次難關,倒也可以事急從權。”另一個長老嘆道。
“事急從權?要是人人都以事急從權爲藉口,祖宗法規還要不要啊?以後怎麼管理家族?我看族長是越做越差了。”
“話不能這麼說,族長這些年爲家族勞心費力,大家都看在眼裡。只可恨尼根家族欺人太甚,而我們家族展字輩太不爭氣。我支持族長的做法。”
這八個長老相互間爭辯起來,直到陸乘風帶着陸思明和陸展天到來時,才紛紛止住聲音,定眼看着陸展天。
陸乘風看着八位長老,嚴肅地說道:“人到齊了,我們開始舉行儀式吧。”說着舉步正要跨入祠堂大門。
“慢!”有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矮胖的長老突然出現在大門,伸手攔住陸乘風。
“其它事情我都可以同意你的決定,但這件事萬萬不能。陸氏家族成立以來,從來沒有過脫離了家族,還能再回來的。祖宗的規定不可變啊!”矮胖長老態度堅決地說道。
陸乘風皺着眉頭,說道:“乘龍,這件事情大家不是已商妥了嗎?少數服從多數。”
陸乘龍依然搖頭,說:“我陸氏家族之所以能長盛幾百年,靠的就是祖宗定下的規矩。連祖家興規都能隨意變動,今後我們陸氏家族靠什麼治理家族?所以,陸展天萬萬不能再回到家族,他沒有資格踏入家族祠堂大門。”
“我同意乘龍的說法,陸展天絕不能再踏入家族祠堂半步!”有一個高瘦的白髮長老說道。
“我明白你們的顧慮,但以現在家族中的情況,如果再不能扭轉局面,家族只怕真的要衰落了。難道你們想做家族的罪人嗎?百年之後,你們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陸乘風陳說其中利害道。
“除了兩個長老中立外,還有五個長老贊成,包括我這個族長。還有什麼不可以通過的?”陸乘風說道。陸思明成爲日戰士後,也成爲了家族中最年輕的長老。
“是啊,事急從權,我們雖老,但不代表我們頑固。”其它支持陸乘風的長老附和地說道。火燒到眉毛,還因循守舊恪守祖宗規定,那只有等死了。他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陸
氏家族從此衰落,最後消亡。那怕要背上罵名也要盡一切手段讓家族長盛不衰維持下去。
然而那兩個反對的長老就是固執地攔在門口,不讓人進入,甚至放言,陸展天若要進入祠堂大門,除非從他們的屍體跨過去。
陸展天站在旁邊,靜靜看着,他早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要破幾百年的傳統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過,也沒什麼要緊的,不能回到家族就不回,昨天一頓飯下來,他雖是看似輕鬆,其實是真的把他噁心着了。
爭執越演越激烈,個個面紅耳赤,幾乎就要打起來了。就在這時,場外傳來一個異常蒼老的聲音:“我也不同意你的做法,乘風。”
陸展天循聲問去,看到從外面顫顫巍巍地走進一個人,那人頭頂上脫落得只剩下幾縷白髮,瘦骨嶙峋,臉上手上長滿了老人斑,手扶着柺杖,似乎輕風一吹便能把他颳倒。一眼望之,即可看出這老人時日不多了。陸展天記得那個僅剩半口氣的老人叫陸清流,曾爲家族做過極大的貢獻,在家族中地位極高,是陸氏家族清字輩碩果僅存的長老。
其它人看到陸清流,紛紛急步走過去,圍着陸清流,小心扶着他,生怕陸清流一個摔跤就斷了最後一半口氣。
“太上長老,您有什麼話要講,直接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就立即來到您牀前聽聆訓話就是了,您用不着親自來到這裡。”陸乘風在陸清流跟前恭敬地說。
陸清流卻不客氣地哼道:“哼。我要是不來,祖宗規矩早就給你們這幫兔崽子破壞了。尤其是你,乘風。”
陸乘風和幾個支持陸乘風的長老聽得汗流滿面,低着頭不敢吱聲。
陸清流訓斥了陸乘風后,把渾濁的目光轉向陸展天身上,指着陸展天嚴厲地斥道:“你就是當年脫離家族的叛徒?!你不臉面回來?!”
陸展天一臉尷尬,對於這個快死的老頭,他不敢出言反譏,怎麼說對方都是自己曾祖輩的人物,他嚅嚅站在那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還好,陸乘風及時解了圍:“太上長老,他是我請回來的,您要罵就罵我好了。”
“糊塗啊糊塗!”陸清流生氣地訓斥道,並用柺杖敲了一棍陸乘風。陸乘風雖是族長,卻不敢閃避,憑由柺杖落在身上。
“如果你們今天破了例讓這小子重回家族,將來人人都以他爲榜樣,家族不是因爲被敵人扳倒,而是自己內部走向消亡!”陸清流激動地說道。
陸清流此話一出,所有人不禁冷汗夾背,他們受困於目前家族困境,只着眼於目前危機,卻一時間沒想到長遠利害。
“太上長老,我錯了。我現在立即撤消這個決定。”陸乘風額頭冷汗滲滲地說。接着對着陸展天說:“展天,你回羅天學院去吧。家族不可能接受你重歸的。”
陸展天聽到此言,心中不由一陣難過,心念一轉,隨即想開了,從離
開家族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已經足夠堅強。他朝陸乘風等人深深鞠了一個躬,說:“爺爺,各位長老,您們保重,我走了。”說完,轉身往外走。
快走出祠堂前廳場時,突然後面傳來一個異常蒼老聲音:“且慢!”
陸展天停下腳步,轉過身望着陸流清。只見陸清流看着陸展天說道:“你雖不能重歸家族,但可以以家族客卿助家族暫時度過難關。”
陸清流此話一出,所有人眼睛不禁一亮。家族客卿也算是家族的一分子。家族客卿是一個身份很高的地位,與族長基本平起平坐,除了必要時幫助家族度過難關,其它時間很自由,不受族長節制,還可以對家族中大部分成員具有節制權利。同時,還可以享有很高的待遇,與長老相當。一般而言,家族客卿是由外姓中德高望衆,修爲高深,且對家族具有很大貢獻的人提當的。
但接着有個長老提出疑問:“可是以陸展天現在的情況,沒有哪一點符合呀。”
“事急從權。一個家族客卿的身份並不像讓他重歸家族那樣觸動家族存在根基,我們可以適當降低一些條件。”陸清流說道。剛纔他還反對事急從權,一下子又提出事急從權。
陸乘風點頭說道:“不錯。家族客卿的要求,我們可以對展天降低一些,只要他確保在這次比試中取得好名字,勝過尼根家族,讓他做客族客卿也無妨。”
“如何確保?”有一個長老問道。
“就讓他跟我們當中一人比試比試,如果大家覺得他實力可以,我們就聘請他做家族客卿。”陸乘風說道,目光掃過所有的長老的臉。
其它長老也紛紛點頭同意,連說這個好。陸清流也滿意地點點頭,所有人興奮了起來。只是他們一直都沒考慮陸展天是否願意。
陸清流見事情解決了,剛纔的激昂的神采立即隱退了,取之而代的是沉沉的暮氣,臉上的老人斑似一下子增多了不少,彷彿已經被黃土埋過了脖子。他打了一個呵欠,渾濁的眼睛似睜還閉的:“沒有事,我這把老骨頭也要回去了。”
陸乘風等人要扶他回去,陸清流卻拒絕了:“我既然能走得來,就能走得回去。”
臨走時,陸清流對陸乘風說道:“做什麼決定,要想得長遠些,做一個族長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努力吧。”
陸乘風垂頭聽訓,連聲說是。
接着陸乘風和其它長老一起鞠躬做禮地叫道:“恭送太上長老。”
陸清流顫巍巍地走經陸展天身邊過時,停下柺杖,看着陸展天說:“你叫陸展天吧。你是家族幾百年來脫離家族後,第一個家族企圖請你重歸家族的。算不錯了。我有一個哥哥,當年也脫離了家族,可惜最後音訊全無,傳聞餓死街頭了。希望你能幫忙家族走出這次的困境。”
說完,他也不理會陸展天回答些什麼,柱着柺杖顫巍巍地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