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目光死死的盯着郝紳和趙然,似乎在判斷,這倆人是不是在裝傻。他也是這麼做的。
“兩位,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他的手指不停的捏住張開,顯示他的內心活動並不平靜,“先兆,啓示,靈氣和魔力的消散,巫術力量的泄露,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我們,當初你們的預言正在變成現實。而我們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集合兩個世界的全部力量來應對這次危機。只要你們外來者再次提供封印術法,我們一定能夠度過這次災劫,在那毀滅世界的邪能火焰掙脫之前,將它再次封印——正如我們十萬年前做到的那樣!但現在!”
共工身體前傾,用一隻胳膊肘支撐在桌子上,他目光凌厲的看着郝紳,“你們卻還有心思在這裡跟我開玩笑?”
呃,郝紳眨眨眼,內心猛地一跳,他發現了幾點信息:第一,共工這個人的手似乎總會隨着他心裡運動而做出相應的活動,這似乎是一種習慣。第二,看來這次雪山異變,魔法之城早有準備。第三,毀滅世界的邪能火焰……我去,不會就是那個綠色的火焰吧?
“那個什麼,我插個嘴。”郝紳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你說的邪能火焰,是不是一種綠色的火焰?它的特性是可以燒掉它所接觸的一切?無論是物質還是空間,一切有形和無形之物?”
“看來你們還沒有忘記邪能火焰的事情。”共工臉上掛着冷笑,“根據遠古的盟約,十萬年前,當那位外來者離去之時曾經立下誓言,當邪能火焰破封而出的時候,外來者將再次歸來。我希望你們能夠遵守盟約。”
“呼~~”郝紳卻輕鬆的笑了,他回頭看來趙然一眼,整個人顯得很愉快。
能不愉快麼,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了,終於找到了那些綠色火焰的線索,並且這線索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唾手可得:它果然不止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邊界,十萬年前,它曾經出現在這顆星球上,或許還造成了相當大的災難。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因此毀滅,邪能火焰被人封印了。
這就說明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着對那種邪能火焰非常瞭解的人,否則他們也不會有辦法封印這種綠色火焰。
有句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話反推也是一樣的,能夠封印邪能火焰的人,肯定對邪能火焰非常瞭解——甚至知道它們誕生的原因,或者乾脆他們就是邪能火焰的製造者!
不無這種可能不是麼?
想通這一點,郝紳看向共工的目光,頓時就有點放光了。
共工被郝紳的目光看的說不出的彆扭,他扭了扭身子,強忍不自在,繼續開口了,“怎麼樣?看來你們是想起來了吧,那麼……”
“等等。等等。”
郝紳再次開口,打斷了共工的話,共工一愣,然後臉色就有些不善了。他用一根手指頭用力點着桌面,“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想我們之間有一個很大的誤會!”既然找到了線索,甚至找到了事主,郝紳決定把事情挑明瞭說,“首先,我們的確是外來者,但不是你以爲的外來者,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外來者是什麼情況,但據我所知肯定跟我們不同——我們來自更外面,整個世界之外!不過至少我們的目的一樣——我們都是爲了邪能火焰而來……”
共工整個人一愣,然後整個人的臉頓時就變青了。
“據我所知,那是一種強大的混沌力量,能夠消解一切存在之物。在它的面前,萬事萬物都顯得如此脆弱和渺小,甚至整個世界都在慟哭中化爲灰燼……”郝紳卻並沒有發現共工的臉色,他繼續款款而談,直到趙然發現共工臉色的變化,連忙捅了捅郝紳,就那郝紳還不領情呢,他說的正興起,“我曾見到過被邪能之火灼燒的物質,別提多詭異……你老捅我幹嘛?哎喲我去,共工,你咋了?”
趙然一臉絕望的捂住臉,“我先在可算明白了,我就是一個白癡,你說我閒的蛋疼非得調查你這個‘月面一號’……”
“你可以繼續讚頌你的主子!”共工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臉色一剎那變得猙獰,充斥着滔天的恨意,隨着他的動作,郝紳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周圍匯聚——共工擡起了雙臂,他的手臂上正遊走着無數符文和魔法陣,這些能量就聚集在他的身邊,然後快速的形成一層藍色和銀色的光芒構築而成的甲冑,與此同時,共工憤怒的咆哮從甲冑的下面傳了出來,“但我將碾碎你的骨頭!你這卑鄙的邪能之子!”
“什麼邪能之子……”郝紳一臉懵逼,然後就被共工一拳頭砸在了那張懵逼臉上……
巨大的力量從臉上傳來,郝紳本想第一時間給自己上盾,但是在那一刻,他的反射神經告訴他,第一個應該上盾的不是自己,而是趙然,於是理所當然的給趙然上了個盾牆後,郝紳纔開始給自己加防禦——然後他就被共工的一拳砸飛了出去,嵌進了後面的牆壁裡。
“我去反應太慢……”
這個時候,趙然才駭人的反應過來,花容失色的尖叫起來,這一次沒人阻攔她,因此國安特工組長大人就本能的拔出了小手槍,對着共工哐哐哐哐哐的開槍了。
趙然的手槍其實和郝紳所想的不同,出身特殊部門的領導,趙然的手槍其實是特質的,雖然不過巴掌大小,但口徑卻很大,所使用的子彈也與衆不同——這是作爲特工組長最後的貼身保命武器,因此它強調的並非停止作用而是殺傷力——它的口徑巨大,近距離威力堪比步槍,子彈是帶有螺旋破甲彈片並灌了鉛和錫還有三氧化二砷(砒霜,兔子最愛,比如在刺刀里加砒霜什麼的)的空心彈——也就是特種達姆彈,一發下去大象也得見上帝。
趙然近距離的對着共工的腦袋開的槍,五發的彈夾打完後,共工的腦袋就算是被甲冑覆蓋,此時也被打的火星四濺,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洞!
共工慘叫一聲,捂着腦袋仰天就退了回去!
我擦嘞,真有用啊!趙然自己都不可思議,她開槍的目的其實與其說是傷害共工,倒不如說是負隅頑抗下對自己的一點心理安慰,她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能傷害到這些大神級別的人物——然而,事實令她驚喜萬分!
於是,趙然心裡頓時就安定多了,她反手就扭出了迷你手槍的彈匣,一邊後退一邊換子彈,充分發揮神槍手的戰術:風箏!
可是,下一刻,共工就如同一道閃電,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的頭盔完好無損,頭盔的縫隙里正流淌出大量的水流,水流之中裹着大量的彈片!
攻擊完全無效!
趙然絕望了,她想到了那把手槍的最後作用:自殺。但此刻共工顯然不會給她飲彈自盡的機會,在怒吼聲中,共工的拳頭已經到了!
轟!
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共工的拳頭狠狠地打在了趙然的胸口,然後被一層金色的光膜,停止在了趙然胸前一寸的地方,再也無法寸進!
趙然的思維空白了足足兩秒,這才劇烈喘息着軟倒在地,看着自己體表的金色光膜,有一種絕後餘生的狂喜——她真的經歷了一瞬間的生死,共工這一拳給她的感覺,甚至比當初在中東被幾十個武裝分子持槍掃射的感覺還要危險!
“喂喂喂,你怕個屁啊,我第一時間給你上的盾好不?”扭曲的光芒一閃,郝紳捂着臉出現在了趙然的旁邊,指着共工就大罵開了,“共工你什麼意思啊?說翻臉就翻臉?總得給個理由吧!”
“誅滅邪魔,無需理由!”共工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對男女,他有些不明白剛纔爲什麼自己的拳頭會被擋下,但那必然是某種手腳。因此,他這次手一揮,一股水流飛快涌現,在他手中匯聚,凝結成了一把大劍來——然後再次攻擊!
“我糙!你先等等能死麼……”郝紳連忙應對,金色的防護罩被砍得火星四濺。
但共工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大有一副砍不死郝紳就誓不罷休的意思。巨大的力量被共工不斷揮擊,並且這股力量還在持續加強,力量的餘波震得周圍一片狼藉,趙然抱着頭四處逃竄,身上的護盾在不停的閃爍着,不遠處那層隔音結界也開始動盪了。
馬蛋,這貨發什麼神經!
郝紳縮在護盾裡,注意到了那層結界的狀態已經變得不穩定了,一旦這層結界破掉,那這邊的動靜勢必會引起整個魔法之城的注意,到時候可就真麻煩了!
必須趕快制服共工,在事情變得更糟糕之前!
“你給我,注意自己的身份啊!”郝紳猛地擡頭,他的眼睛裡似乎在一瞬間炸射出刺目的金光來,然後,郝紳猛地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共工揮砍的巨劍!
巨劍一瞬間就停止了!
劍上所攜帶的力量,慣性,法力,一瞬間消失不見了——因此,它瞬間炸裂成了一片水花,消失不見了!
“什……”共工臉色駭然,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超乎他的理解了——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他的造物莫名失去控制的情況呢。但更令他不理解的事情還在後面。
郝紳消解了巨劍的那隻手,猛地張開,對準了共工!
“給我雙膝——跪下!”
明明只是輕聲細語,但此刻在共工的耳中卻彷彿洪鐘大呂,郝紳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在整個宇宙迴響,都攜帶着難以想象的力量,他駭然失色,在這股下,他覺得自己彷彿螻蟻一般。甚至此刻在他眼中,郝紳的形象都發生了變化——郝紳的頭頂彷彿出現了一片聖潔的光芒,他整個人似乎在這個世界消失不見了一樣,隨後一股強烈的威壓從郝紳的身上傳來,然後他就雙腿一軟,跪倒當場!
嘩啦!
共工渾身的甲冑一下子潰散了,露出了臉色慘白,渾身溼透來的共工,跪在郝紳的面前,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共工咬着牙,他的身體此刻完全不受控制,彷彿最虔誠的信徒跪伏在主的面前一般,旦他的意識卻十分清晰,他根本不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只是命令你跪下而已!”郝紳舒了口氣,散去了頭頂的光芒,瞥了一眼共工,開口道:“別這幅表情,雖然你年紀比較大,但我好歹也是個真神——起碼是準神,跪我你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