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事實的真相,但事實上郝紳最終理順邏輯的時候,已經花了十幾分鍾了:站在郝紳的視角,萬事皆有可能可不是一句簡單的勵志話,系統說的不是沒有可能。郝紳最終還是從資訊權限等級上找到了破綻,郝紳的權限是高於系統的。
不夠這也夠系統嘲笑郝紳大半天了:“……你還真是個逗逼,早知道你智商不行,連這種簡單的邏輯都理不順……這種問題在小時候政治課本上就有的啊,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思,這兩者其實並不衝突來着。”
“……不衝突是不衝突,但是你也要考慮到咱們現在的能力好吧?我就是一時被你繞進去了。”郝紳扣着臉,確實感覺有點尷尬。
“嗯,你確實是被我繞進去了。不過這顯然也證明一個問題!”系統繞着郝紳飛了一圈,語氣肯定,“哥們,你的邏輯能力下降太多了!別懷疑,我可是擁有你的記憶資料的,十年前你上學那會兒成績可是相當不錯,尤其是數學,一直都是班裡的尖子生。但現在的你,恐怕比初中生還不如。”
郝紳愣了愣,撇了撇嘴,但卻無力反駁:都說了那是十年前了,十年前輟學,賺錢養家,扛起整個家庭,郝紳滿腦子想的只有如何養活自己和妹妹,哪有別的心思?學習?抱歉,郝紳沒那個條件。
“所以說,這時候就需要一個擁有理性邏輯和知根知底的存在在你身邊幫忙了,夥計,你的確需要我!”系統停在了郝紳的面前。認真的說道。“我是你創造出來的,雖然因爲你考慮不周導致我這個系統有很大的瑕疵,但你也得知道,恰恰是你的這種‘萬能’的描述,也賦予了我一些成長的能力——你的能力越大,我的能力就越大,並且在許多方面,我能做的比你更好!而未來,我將一直存在於你的身側。”
雖然有自己的思維,雖然畫風有點歪,但不得不承認,剖去這些槽點後,系統的運作方式事實上就像是一臺計算機——邏輯清晰,客觀理性,並且永爲郝紳所用。
當然,關鍵是那兩個字——成長性!
它的自主學習能力非常強大,並且因爲自己的原因,它的成長永無止境。因此,系統對郝紳的意義,就相當於……
“……傳家寶神器?”郝紳驚呼了出來。
“……我這煽情着呢,你tm敢嚴肅點不?”
“好吧好吧,我懂你的意思!”郝紳乾笑了兩聲,聳了聳肩,“留着你就留着你吧,反正捏都捏出來了,還能回爐怎麼的。嗯,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說不定這還是劇情需要呢。”
系統再次:“……你特麼能說點不劇透的麼?”
“但也只能這麼解釋了,畢竟我只是給你設了個描述,真正將你組成的還不是大宇宙意識?”郝紳攤攤手,他倒是看得開,“另外,你覺得現在都這樣了,咱們還能說點啥?”
系統想了想,“今天週五了……”
郝紳一愣,沒搞懂系統的意思:“啊?怎麼了?”
系統的那個球上閃了一下,“你忘了?這是月底的週五……曉美大星期。”
郝紳:“…………臥槽!”
曉美大星期了該!
這特麼是天大的事兒啊!
或許會有人不明白上上一行那句話的意思,但只要郝紳解釋一下大家就會明白了:郝曉美,十六歲,就讀於京南市第一高級中學,一名高三學生。
大家也知道中國高中生尤其是高三學生的日常,朝五晚九,除了學習就是學習,爲的就是考個好大學。但全國每年高考生有多少?優秀的大學又能錄取多少?所以,爲了增加升學率,全國上下非重點城市對於高三學生的課程安排更是緊湊——一般情況下,高中生都是上四個周纔有一次週末的!
郝曉美的學校一般都是把這個難得的週末,安排在月末。
曉美一般情況下都是住在學校的,但每當這難得的兩天週末,她還是要回家的。也只有這個時候,相依爲命的兄妹倆兒才能相聚一下。
而且順帶一提,郝曉美的週末時間是週五上午十點下課,到週日晚上六點上晚自習!
也就是說,今天是郝曉美每四個週一次的週末時間!
郝紳看了看錶,已經九點半了。
離郝曉美下課放學,還有三十分鐘!
而郝曉美的每一個週末,都是郝紳去學校接她的:因爲京南市的落後情況,郝紳當然不會允許自家寶貝妹妹獨自一人回家,哪怕是白天他也不敢。
“你特麼怎麼不早說啊!老子要遲到了!”郝紳崩潰的怒吼一聲,拎起馬紮就一路狂奔向山坡下的電蹦子而去。
系統聳聳肩:“你又沒問我,再說了這件事該記住的是你吧……喂,我去,你倒是帶上我啊!”
系統看着郝紳遠去的背影,氣的叫罵了一聲,然後晃晃悠悠的追去,邊走邊喊:“本系統這是首次遠距離飛行,萬一發生事故你給處理啊!一檔起步,上二擋,三擋,四擋最省油……本系統的超車燈在哪?”
一路狂飆,電三蹦子被郝紳開出了五菱宏光的氣勢和火車的動靜:飛馳在南郊的土路上,電三蹦子發出的聲音都是哐當哐當的,跑一圈跟在秋名山邊賽車邊做馬殺雞似得。
系統縮在郝紳的口袋裡都受不了了,一路上淨絮叨了:“臥槽你敢不敢慢點你口袋裡鑰匙磕着本系統下巴了這倆一塊的硬幣已經砸了本系統六個腦門了還有這塊吸鐵石老是打本系統嘴巴子你也不管管……尼瑪怎麼還有一塊嚼過的口香糖?”
郝紳翻着白眼,他怎麼就沒看出來這系統原來還是個碎嘴呢?
等到了郝曉美學校附近的時候,學校已經放學了。
烏泱泱的學生好像是脫繮的……反正就是一堆堆的往外走,整個學校的大門口停滿了接送學生的汽車,那規模都在數百輛了,反正離學校大門還有二三百米呢電三蹦子就基本進不去了。
當然,郝紳也沒打算進,他只是掃了一眼附近,就鬆了口氣:現在出來的基本上都是高一高二的學生,高三學生要晚一些。他推着車子,熟練的來到離大門四百多米遠,學校圍牆拐角處的一個僻靜地方,直到避開所有學生的視線後才停車,坐在車子上靜靜等待着。
這可不是接學生的好地方,但幾乎每一次,郝紳都在這裡接郝曉美,這裡已經是兄妹兩個約定成俗的了。
因爲在外面,系統不敢露面,但還是沒忍住,在郝紳口袋裡低聲說道:“那啥,你這次又不打算去校門口接曉美?”
郝紳聳聳肩,嗯了一聲。
系統嘆了口氣,“唉,其實你知道,曉美不在乎這個的。”
“曉美是不在乎,可是我在乎。”郝紳扭了扭頭,看了看小巷的外面,學生們的歡聲笑語,一輛輛轟鳴的汽車,一幕幕開心的嬉戲。“你又不是不知道,曉美的同學和朋友……總之,就這樣吧,反正也沒什麼。”
“一個好哥哥,但事實上沒那麼好,只是盡力要做的那麼好。”系統動了動,悶聲悶氣的說道:“介意自己的身份,介意自己的職業,生怕自己的妹妹會受到同學的歧視,因此很少和妹妹見面甚至連接送都要偷偷摸摸的,心裡既難過又疲憊,男人的苦誰人知啊。夥計,你不覺得咱們的故事很勵志麼?你讓我想起來咱們小時候的那篇課文《我的瞎子媽媽》,哎喲,感人啊,你當時讀的都掉眼淚了。我告訴你,曉美可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咱的妹妹咱知道,再說了,畢竟咱們也算是富過……”
“那篇課文是《小巷深處》,你個逗逼!”
系統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口袋裡傳出的聲音特驚悚,“我糙你他麼居然還記得?”
郝紳翻了翻白眼,握起拳頭狠狠給了系統一拳,“要你多嘴!”
然後郝紳抱着爪子疼了好幾分鐘:特麼的就算是七塊的玻璃球也比拳頭硬啊!
就在這個時候,小巷口走來了一個身影。
郝紳擡頭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高挑的個頭,一條馬尾辮,一條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一件灰色的羽絨服。
眼前的女孩也帶着笑容,一步步走到了郝紳的面前,甜甜的叫了一聲。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