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伏虎喘息着,咆哮着,雙腿重重的加緊了戰馬,合着殘存的衆人,面對着整裝以待的敵人中軍,一往無前的殺了過去。
是誰,讓他甘願以性命相搏?
劉伏虎的腦海中不禁想起帝王親切的笑容,那是多麼和藹的笑容啊,劉伏虎承認,自己折服在君王的腳下。這等君王,正是自己所存在的目的啊。
有道是士爲知己者死,所以劉伏虎來了,以往無前的廝殺着。
今日的風,有些冷啊。
風雲變色,江山傾覆。雷霆帝國的中軍將士們,呼吸漸漸的沉重,不屑,佩服,甚至崇拜之色,浮上他們的面龐。但是他們知道,面對着這樣偉大的敵人,最爲榮耀的方法,便是讓他戰死在衝鋒的路上。
“殺!!!”
中軍將士提起了厚重的右腳,行走着,提速着,衝鋒着。他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誓要爲那孤膽英雄般的敵人,送上士兵們最爲榮耀的祝福。——戰死沙場!
那就戰吧!劉伏虎大吼着,一騎躍前,義無反顧的向前衝去,長槍在握,游龍勢虎!
嘭!!!
一陣陣巨響傳來,兩方嚴重不對等的人馬相撞,護衛在劉伏虎身邊的騎士們,頃刻間便消失在人海之中,沒有起一點波瀾。
劉伏虎廝殺着,向前艱難的衝鋒着,雙眼赤紅,長槍揮舞,收割着一個個人頭。
勢如神魔!
“這,便是戰神嗎?”一句句疑問,埋藏在中軍將士的心中,他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在支撐着這具軀體,一往無前的前進。
‘此子身爲農夫,卻不思耕作,致使家中潦倒,連老婆都暗中逃跑,似這等人,怎可爲友。’
‘此子莽夫一個,不通兵事,難當大任!’
‘伏虎啊,不是我不提拔你爲左軍司馬,實在是因爲這常將軍之子,不可不升啊。’
‘伏虎?嘿,小小鄉野賤民,還敢與我堂堂帝國子爵同名!小野狗,給老子改個名字,要不然老子在這軍中見你一次打一次!’
‘農民就是農民,一身蠻力爾,縱然是有些勇猛,就想領一般人馬,建功立業。哼!狂妄!’
‘這孫子,欸,老子跟你說話呢!你這軍工,老子要一百個人頭,說好了啊,他媽的少一個小心我讓你回去種田。’
。。。。。。。。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放心,你現在就是朕的前鋒大將軍了!爵至帝國清遠伯!誰不服,讓他來找朕!’
‘陛下,我,我。。。。。。’
那一天,一位年輕的將軍,在一年青的君王身旁,泣不成聲。
這人世啊,要找一位懂你,理解你,並不注重與血統的人,真是太少了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是一句多麼泣血,多麼悲哀,多麼無奈的呼喚啊。
生命之花一瓣瓣凋零,黃泉路上一對對人馬浩浩長流。
撕殺着,捅刺着,劉伏虎仗着一身堅固的盔甲與肌肉,徑直的殺出了一條血路,一條通往敵軍統帥,北冥將玉身邊的血路。
鮮血,撒滿劉伏虎的胸膛,敵人的,自己的,混雜在一起,宛如浴血!
前面阻擋的敵人害怕了,驚懼着,尖叫着魔鬼,手提着長槍,顫顫巍巍的後退着,給劉伏虎在前方騰出近兩米的距離。兩米啊,已經很長了,劉伏虎坐下的戰馬拼命喘息着,踱着步子。他知道,自己的戰馬已然耗盡了力氣,再也不能衝鋒了。而他也不可能憑藉着敵人緊密的’掩護‘來保證自己不受傷害了。
他停了下來,在離北冥將玉不足百米的土地上,喘息着,被包圍着。
難道,就這樣失敗了嗎?不甘心啊!
劉伏虎擡頭望着蒼天,有些嘶啞的喉嚨裡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嚎叫。
終於,雷霆帝國中軍的士卒們,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驕傲,一位位士卒彷彿化身爲君子一般,在戰場之上,一個個的向着劉伏虎殺去。
死了繼續上!
這,便是他們唯一能夠給你劉伏虎這個敵人的榮耀吧。在戰場之上,給予他騎士般真正的死亡。
終於,在一位百夫長身死之後,早已不堪重負的戰馬長鳴一聲,轟然倒下,劉伏虎順勢下了戰馬,他緊然握緊了手中有些斑駁的長槍,身體昂然挺立着,蔑視着看着周圍畏懼的敵軍。
這是多麼暢快啊!劉伏虎很滿意自己身死的地方。但是在他擡頭遙望不遠處北冥將玉的時候,其臉上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怕是要不能完成陛下的重託啊。”
劉伏虎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來吧,讓我感受下你們南國的勇武吧。”劉伏虎傲然的說道。
正所謂北馬南船。在這東大陸的大仲、雷霆兩大帝國,雖然其命中皆是由黃膚人類組成,但是普遍來說,這北方的大仲帝國確是是比南方的雷霆帝國強壯一點。蓋因爲雷霆帝國,河流衆多,氣候溫暖,其民衆不用多麼幸苦,便可以收穫一年的糧食起來,所以這民衆素質,倒是要低了一些。
但是也正是因爲這低了一些,本就是大仲帝國第一青年戰將劉伏虎,便在這雷霆帝國軍中,仿若是殺便帝國無敵手一般,恍如戰神。
然而,輝煌總有到頭的時候吧。隨着一個個敵軍將士前來送死,劉伏虎的身體越來越疲憊。他甚至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血液的躁動,心臟,不堪重負的拼命跳動着。
或死,或生。
就在劉伏虎恍如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要倒下的時候,他的心臟彷彿終於不堪重負一番,彷彿將要裂開一般,頃刻之間,一道道好似能量的東西從心臟流便劉伏虎的全身,一道道微弱的白光,從那滿身鮮血的身上發出,刺激着每一位敵人的眼孔。
先天!先天之境!
這是大陸之上,沒有機會修習道法,鬥氣,魔法,等等等等,這一切可以成爲神仙的方法的平凡之人,唯一能夠與那些血統高貴,傳承悠久的仙神世家相比拼的方法啊。以平凡之肉體,受三損七難,以無上磨難,成就先天之軀。
這可是以肉身直接成神的方法啊,雖然數千年來,沒有一個人藉此成神,但至少也是一個方法不是。
敵人們退縮了,包圍圈一道道的擴大着,直到,留下了一個不規整的直徑十米的大圓。
先天!這可是人類的驕傲啊,爲什麼,這先天之人卻是我們不死不休的敵人?所有雷霆帝國的將士們悲哀着,痛苦着,矛盾着。
這位接着死亡與鮮血成就先天之軀的人,註定是剛誕生便會毀滅的。沒有人會希望,一位先天強者是自己的敵人,特別是在這國戰的時候。
人羣終於打開了一道口子,得知劉伏虎成爲先天之軀的消息之後,常年冷漠沒有一個表情的北冥將玉終於皺緊了眉頭,他打馬上前,從護衛的手中拿起了多年不用的三丈長槍。
或許在殺死一位先天強者之後,這位有些老邁的帝國軍人,將會重新登上輝煌的巔峰。
這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啊!
“我,雷霆帝國,北冥家族,北冥將玉。勇敢的年輕人啊,我滿足你的要求。殺死我,安然無恙的回到你君王的身邊;或者,輝煌的死於我槍下,蓋上你國家的軍旗,被擡着回去。”)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一陣陣呼喚,終於驚醒了劉伏虎的回憶,他有些滄桑的雙眼,瞭望着遠方的敵人,長嘆了一口氣。“不可。”
“爲何?”劉勝連忙急道:“父親!爲何不可,當年您也是單槍匹馬,殺入敵人中軍大人,一舉取那北冥狗賊項上人頭!這是多麼輝煌的事情!孩兒雖然不及父親當年勇武,但是這三十萬農民,孩兒還真的沒有放在眼裡,父親,您就讓孩兒去闖一闖吧!”
聽着孩兒一陣陣請願,劉伏虎的眉頭緊皺,自己當年取那北冥將玉,本就有太多運氣在內,如今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孩兒再去冒險。這樣想着,劉伏虎斷然回絕着,索性不再管背後孩兒的臉色。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脾氣比其父更加暴躁,倔強,也更加勇猛異常的劉勝竟然也不顧劉伏虎的命令,竟然迅速騎上自己的戰馬,快速躍衆而出,直向敵人中軍首腦奔去。
“你。你。。。噗。。。”劉伏虎終究是父親,見自己兒子猛然向着敵人衝去,竟然心中大急,心跳驟然加快,霎時之間,舊傷爆發,劉伏虎竟然飆出了數口鮮血,着實讓身旁的親衛將士下來一跳。
“無妨,一些舊傷。”劉伏虎罷了罷手,讓將士們不要在意。而後讓兩千後備騎兵前去掩護劉勝突擊。
既然一位騎士選擇了自己的道路,那麼旁人只有去見證他的輝煌。
說實話,劉伏虎也想看看,這可運氣不行,但其實力卻比自己當年還有強大的兒子,到底能不能重新創造出奇蹟。
“他們可是以流氓術著稱的農民起義軍團啊,嘿嘿。”
劉伏虎胡亂的抹着嘴角的鮮血,心理一陣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