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很靜,盤坐下來,可以聽到吹過風聲,海浪拍打着崖岸,就是像古樸的旋律,美妙至極。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在唱:“剛纔我從街頭過,聽到一羣村兒唱歌,他們用手指着太陽,腳跺着地,齊聲高唱。提到這支歌真叫人心驚,曾使得一個暴君投身火坑。”
聲音並不美,但旋律很歡快,像是在寄託着什麼。
山上,一名女子從草廬裡走出,她身姿曼妙,步伐穩健,卻又透着幾分妖嬈,即便是沒有表情的臉上,也透着幾分誘惑。
她走出時,那歌聲又傳了過來:“今天它來得真也奇怪,今天是一個什麼世界?”
女子聽着歌聲,閉上了眼睛,身形一閃來到了島上的崖邊,只見一青年望着大海,臉上掛着笑容,感懷着什麼,歌聲也就此戛然而止。
“爲何不唱了?”女子開口問道。
“唱完了。”青年頭也不回,過了一會,似乎是發覺了什麼,突然回過頭,上下打量着女子,“本源恢復了嗎?”
這青年正是秦墨,女子自然是姜寒霜了,她點了點頭,說道:“恢復了一些,本來這歸元丹對我的效果並不是很大,卻因爲加入了一株藥王,藥力極強,又是九紋的丹藥,藥效很可觀。”
秦墨收回了目光,轉而又看向了大海,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姜寒霜的本源恢復了五成左右,實力自然也恢復過來,只不過她並未釋放出那股可怕的氣息來。
她突然走到秦墨身邊,盤坐了下來,問道:“出去你打算去哪?”
秦墨想了想,笑着說道:“我是一條魚,可我的故鄉沒有海,所以我要去尋找大海。”
姜寒霜很不喜歡這種文酸的回答,因爲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回答,所以眉頭深鎖。
見她不說話了,秦墨笑着道:“去渭水郡,尋找我的姑娘,帶她一起去看遍這世間的繁華。”
“你喜歡她嗎?”姜寒霜又問道。
“喜歡。”這是秦墨第一次表達出內心那股強烈的情感,不像以往那般避之不及。
“可你是她師父。”姜寒霜說道。
“你覺得這重要嗎?”秦墨反問道。
“不重要。”姜寒霜頓了頓,搖頭了搖頭,又說道,“可她還是軒轅陛下的獨女,想要娶她,太難太難。”
“感情的事向來是你情我願,跟她是誰的女兒有什麼關係?”秦墨笑着道,“況且,軒轅陛下都不在了,我還是她的師父,我可以替他做主的。”
姜寒霜板着臉,眼中透着幾分譏諷,說道:“你讓我說你聰明,還是說你蠢?”
“我不喜歡聽人說我蠢,所以你還是說聰明比較中聽。”秦墨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一本正經的伸出手,道,“表姨,東西該還給我了吧。”
姜寒霜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從儲物戒裡拿出了阡陌弓跟三支青羽箭,道:“拿着它,姜家的人會追你到天涯海角,我可以拿我的九陰化血神刀跟你換,你覺得如何?”
“雖然我有時候很蠢,但我還是知道,傳奇寶器和傳世寶器的區別的。”秦墨伸手把阡陌弓拿在了手中,“對了,那三十六面乾元鏡我也要。”
“呵呵。”姜寒霜冷笑一聲,道,“你覺得可能嗎?”
“是我先見到的!”秦墨一臉認真,“況且,陣法也是我破掉的。”
“可最後收走它的人是我。”姜寒霜笑着道,“要不,你拿阡陌弓跟我換?這乾元鏡的威力絕對不下於我的九陰化血神刀,佈下陣法後,甚至還高出了一大截。”
秦墨想了想,便直接放棄了,他本來是想把乾元鏡收走的,可試了很多次,也沒有成功摘下哪怕一面乾元鏡。
海皇靈君的手段顯然非同凡響,比姜寒霜這個人皇可要厲害太多,無奈之下只得望着寶物而興嘆。 щшш ttka n ¢O
但要讓他用阡陌弓去換這乾元鏡卻是不可能的,傳奇寶器豈是這乾元鏡所能相提並論的。
好在他這一行也並不虧,至少得到了海皇靈君的一枚儲物戒,雖說沒能見識到那混沌古器,但一位巔峰人皇的收藏想必不少。
他扭頭走向了草廬,算是給姜寒霜的回答了。
半月後,秦墨的實力恢復的差不多,傷勢也已經痊癒,在秦墨的丹藥下,姜寒霜的實力也恢復了大半。
“那頭九幽魔犼還在海中等着我們,不過,它的傷勢要恢復起來,可比我們困難多了。”姜寒霜一動一靜,身上都透着可怕的壓迫感,回過頭又道,“憑你我現在的實力,要走並沒有什麼問題。”
“差點就被它給吃了,表姨難道想就這樣離開?”秦墨摸着下巴,思索着什麼。
“你這小子不會是想打它的主意吧!”姜寒霜的語氣立即冷了下來,“本皇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否則,被它報復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表姨難道認爲我們出去就不會被它報復了?”秦墨說道。
“那不一樣,至少我們並未激怒它,只要在這片海域上,我們就不會是它的對手!”姜寒霜顯然很了結這九幽魔犼的習性。
秦墨沉默了起來,他想到被黃金巨猿追殺的一幕,即便他突破了人王,卻也不可能是一頭十一絕古獸的對手,其實力不下於黃金巨猿古祖的那根毫毛,在這片海域上,它比黃金巨猿還要難纏。
“那你說怎麼辦?出去還不是一樣要被它追殺!”秦墨板着臉道。
“本皇的實力恢復了有六成,暫時牽制住它不成問題,趁着這個機會你先走,你那翅膀遁速並不慢,只要不入海中,加上七十二變的神通,它想追蹤你很難,畢竟它不是黃金巨猿!”姜寒霜面無表情道。
自從她實力恢復後,又變得冷淡了起來。
“那你這麼辦?”秦墨有些擔心。
“雖然只是恢復了六成的實力,可我有九陰化血神刀,再加上乾元鏡,足以走脫了。”姜寒霜說道。
見到秦墨不說話,姜寒霜突然回過頭去,看向了遠處的海,語氣冰冷道,“本皇救了你,你也救了本皇,這就算兩清!”
“兩清?”秦墨苦笑了起來,“好,那就兩清,不過,還望表姨能夠遵守承諾!”
這承諾自然是那一年之約,如今黃金巨猿的消失了,自然也沒有合作下去的必要,那協議也只有一個世間的限定了。
姜寒霜遲遲沒有回答,沉默了很久,她突然說道:“你放心,即便你不信本皇,也有天道誓言的約束。”
秦墨本來還想說幾句客套話,可聽到她的語氣,便拱手一禮,轉身朝島外走去。
姜寒霜遠遠的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突然有些不舒服。
就在此時,秦墨的聲音突然傳來,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表姨解答。”
姜寒霜望了過去,說道:“什麼問題?”
“你跟我母親的仇真的無法化解嗎?”秦墨其實並不在意誰是姜寒玉,但他在意秦霖,那是他的父親。
如果有一天,這個便宜老媽跟這位性子火爆的表姨幹起來,他該幫誰?如果沒有之前的這一段,秦墨的選擇會很明確,可偏偏有了這麼一段,他甚至覺得這個表姨比起那個從未謀面的母親,更加親近一些。
姜寒霜怔在了原地,卻沒有回答,突然她回過頭去,道:“她的事情與你無關,本皇自會去找她!”
聞言,秦墨苦笑一聲,道:“表姨說的太輕鬆了,她畢竟是我母親,怎麼能跟我沒有關係?”
姜寒霜再次沉默,久久的沒有回答,就當秦墨以爲她不會回答時,她卻突然說道:“如果你跟她站在一起,從此以後本皇便是你的敵人,如果你置身事外,本皇便不會打攪你。”
“早知道,還不如不問呢。”秦墨嘀咕了一聲,又道,“那表姨可知道她在哪裡?這麼多年過去了,表姨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吧!”
“你哪來這麼多問題?”姜寒霜有些生氣。
秦墨無言,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生氣,無奈只得拱手一禮,便繼續朝島外走去。
他還沒到島外,姜寒霜便趕在了他前頭,來到了那屏障處,頭也不回的說道:“東域,我只知道她最後出現在東域,也許跟東嶽地皇有什麼關係!”
秦墨愣了一下,拱手一禮,便拿出了那把鑰匙,朝屏障刺去,當那鑰匙觸碰到屏障時,整個屏障頓時一陣顫動,隨之出現了一個門戶。
姜寒霜身形一閃,便遁了出去,剛出現在海域上,便感知到一股可怕的氣息自海底傳來。
秦墨緊跟了過去,他一出去,那門戶便關閉了。
“這股氣息……”秦墨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它的傷勢比我們預估的要恢復的快很多!”
姜寒霜不說話,擡手一招,那九陰化血神刀便盤旋手掌上,釋放者森寒的烏光,緊跟着她的另一隻手上,出現了三十六面乾元鏡。
她大手一揮,三十六面乾元鏡飛出了手掌,懸掛在海面上,組成了那乾元金光陣:“快走!”
秦墨猶豫了片刻,見姜寒霜面色冷漠,無奈的震動虛空之翼離開了原處。
留在這裡不但幫不了姜寒霜,反而會拖累了她,畢竟她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並不是要與九幽魔犼死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