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而此時東鑑幾乎是毫無阻礙的來到了第七百個臺階,不過就在七百個臺階時,他停了下來,這已經是第八重幻境。
衆人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若是讓東鑑第一個走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就連兩位先生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而在東鑑身後,走的最遠的,便是包爽,他已經走到了第六百個臺階,卻距離東鑑還有一段的距離。
其餘人都在四百和五百個臺階徘徊,但是最讓人驚訝的卻是有文聖之姿的秦墨,竟然依舊停在第一個臺階上。
“出了什麼事,竟然現在還停留在一個臺階上,文聖之姿,不該如此纔對。”
“照這樣的速度,別說是第一了,能不能追上最後一人都是問題。”
“實在出人意料,是什麼樣的幻境,居然可以把一個擁有文聖之姿的人困這麼久。”
“難不成是那股壓力嗎?可是,文聖再弱,也不該連第二個臺階都踏不出去吧。”
衆人議論紛紛,都有些意外,他們本以爲擁有文聖之姿的秦墨,該是第一個纔對,即便不能與東鑑比肩,也不該弱於其他人。
時間如梭,東鑑已經踏上了第八百個臺階,雖然比之前慢了太多,這個速度卻已經很快了,因爲包爽纔剛剛踏入第七百個臺階,進入第八重幻境。
“快看,他怎麼啦,竟然渾身在發抖。”
“不會是壓力太大,支撐不住了吧。”
“不對,這幻境的壓力雖然是一倍,也不可能壓倒文聖之姿的人吧。”
“難道說,是幻境中出了問題。”
“什麼樣的幻境,竟然可以讓文聖之姿的人,如此失態!”
一衆強者皆是不解,就連兩位先生都皺起眉頭,但這幻境除了夫子能夠探尋之外,他們卻是做不到探尋幻境的內容的。
旁邊的都靈也皺起眉頭,卻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擔憂。
突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整個幻境震動了起來,剛剛還在顫抖的秦墨,睜開了眼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緊接着,人們便看到秦墨居然從第一個臺階,直接來到了第一百個臺階,如果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們動容,可是,緊接着又跨越了一百個臺階,到了兩百個臺階,三百個臺階,四百個臺階……
“怎麼回事?”看到秦墨站在第七百個臺階上,所有人都不由動容,看向了兩位先生。
若是不清楚的人,還以爲是兩位先生作弊,不想讓這位未來文聖出醜,可他們卻知道,除了夫子之外,誰也動不了幻境裡的一切。
大先生皺起眉頭,卻不說話,到是二先生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厚積薄發,此子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一瞬間便穿越了七情幻境!”
“人有七情六慾,這七情便是喜、怒、哀、懼、愛、惡、欲。”大先生解釋道,“此子與他人不同,心中執念太深,所以七情化爲了一境,除非能夠同時堪破七情,才能夠擺脫幻境之苦,若是堪不破,便會永遠停留在幻境中,做那幻境的一世人。”
“果然是文聖之姿,竟然能夠同時堪破這樣的大幻境,即便換做吾等,怕也難以如此自如吧。”丹師殿殿主驚訝道。
“沒錯,這喜、怒、哀、懼、愛、惡、欲,若是合一變成幻境,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正是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連符師殿的殿主也有些動容。
人族修的可不是什麼四大皆空,修的是本心本欲,若是四大皆空了,誰來管這個世界,誰來管這個族羣,誰來對抗異族。
可想而知,這幻境對人族強者的影響有多大,更何況夫子的幻境可自成一體,哪怕是人皇進入,也無法用武力破之。
“既然前面是七重幻境,那最後三重幻境,怕也會組成一個幻境吧。”二先生自言自語的說道。
“什麼,最後三重幻境也會組成一體?”衆人都是吃驚。
大先生解釋道:“這最後的三重幻境卻是天地人三境,天爲陰陽,地爲柔剛,人爲仁義,堪不破這三境,便會被三境反噬,這需要大毅力與大氣魄,同樣也需要大實力!”
“那這幻境具象爲何?”一名古世家帝尊問道。
“天爲陰陽,需大實力來破,所以最難,地爲柔剛,需大毅力來破,所以其次,人爲仁義,需大氣魄來破,所以最易。”二先生解釋道,“當然,這世上的人,性格不同,也許最難者爲人,也許最難者爲地,最缺什麼,什麼便最難。”
“如此說來,若是三境合一,豈不是說比單一的幻境,要強大數倍?”一名古世家的帝尊問道。
“沒錯。”大先生點了點頭。
一時間,衆人都爲秦墨惋惜了起來,文聖之姿卻在文道,也許有大毅力和大氣魄,卻沒有大實力。
“他能破這幻境,甚至,比他們任何人都快。”就在此時,突然有人開口說道,衆人看去,卻發現正是來自聖皇宮的都靈。
雖然他們不信這位殿下的話,卻也沒有反駁,只當她爲戲言。
到是二先生板着臉,問道:“殿下何以見得?”
“既然能破七情幻境,自然有大氣魄和大毅力,至於這大勢力,呵呵!”都靈笑道,“同輩間,他若是自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什麼意思?”衆人臉色都不好,顯然是猜到了什麼,卻不敢相信,文道武道皆是第一,這世間怎麼可能有這麼逆天的人。
都靈卻沒有繼續,她不想開口,沒有人能逼她開口,一切都憑心意而已。
但是,古世家的帝尊們卻都死死的盯着秦墨,隱隱間露出了殺機,若是秦墨真破了最後幾重幻境,那便證明了他們的猜測。
所以,此時他們寧願相信,此秦墨,非彼秦墨,不然這笑話得鬧多大,他們苦尋不得的人,卻站在他們眼前,甚至還未他拍手叫好。
秦墨站在第一重幻境上,感覺到可怕的壓力落下,但他卻不在意,因爲之前那一重幻境太真實了,讓他有些神傷。
其實從醒來,他便知道那是幻境,可那正是秦墨心底最大的執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回家,回去見到那兩個人。
幻境裡出現的一切雖然是假的,可太真實了,真實的讓秦墨難以割捨,在那兩個人面前,秦墨所有的堅強都被擊潰,所以他放縱的流着淚,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了父母身邊,那裡纔是最安全的。
有許多次,秦墨都忍不住想要留在幻境裡,腦海裡的記憶也越來越模糊,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因爲那不是真的,而當秦墨大聲的對幻境裡的兩人說出那句話時,並不是他堪破了幻境,除非他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感情。
可正因爲秦墨的執念太深,所以不容他留在幻境裡,哪怕撕心裂肺割捨掉,哪怕是親手將這一切毀滅,他也必須出來,因爲他不能辜負那依舊在等待着他的兩人,兩個生他養他,讓他依靠了半輩子的人。
幻境消失的那一刻,母親哭着摸着他的臉,他看着他最親的兩人,化作星芒消失在了眼前。
那一刻,秦墨的心都碎了。
秦墨此時,已經沒有心思要去破境了,他心底只有一股恨,恨這狗屁的幻境,讓他經歷那樣一幕,這絕對是世間最殘忍的事情了。
秦墨從沒有這麼恨過,所以他想打破這幻境,離開這裡,找個角落舔舔他的傷口。
可就在此時,他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這是一個老人,一個熟悉的老人,看到他,秦墨驚呆了:“你怎麼在這裡。”
秦墨記得這個人,因爲在他最迷茫的時候,他出現過,那時候他領悟了什麼彼岸,只是一直不知道他是誰,爲什麼會出現,甚至有時候秦墨都覺得,這是自己的一縷執念。
“我一直都在這裡,在這裡等你。”老人開口說道。
“你是誰?”秦墨問道。
“這個問題,你很久以前問過了,所以,我就是我。”老人微笑道。
“我問的是,你叫什麼?”秦墨繼續道。
“我叫什麼?讓我想想,有人叫我老師,有人叫我徒弟,但更多的人叫我……”老人想了想,道,“叫我夫子。”
“你……你……你就是夫子!”秦墨聲音顫抖,無法冷靜下來。
“很是歉意,讓你經歷了剛纔那一幕。”老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你現在一定很恨我,恨不得把我這個死老頭,碎屍萬段。”
“沒有,我只想打破這個幻境。”秦墨說道。
“可這幻境是我造的。”夫子平靜說道。
“……”秦墨頓時無言以對。
“我在這裡等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夫子說道。
“什麼事?”秦墨問道。
“你與我無師徒之緣。”夫子認真的說道,“所以,離開吧。”
秦墨呆呆的看着他,感覺比剛纔還要難受,不由怒火沖天:“可是,我是至尊榜第一,我闖過了剛纔的幻境,我文道從聖,你憑什麼不收我做徒弟。”
“你與我無師徒之緣。”夫子平靜說道。
“爲什麼沒有緣分,你之前救過我,如果不是你的點悟,我怎麼可能領悟那彼岸之道,難道這不是緣分嗎?”秦墨握着拳頭,咬着牙,“現在,我來了稷下學宮,你又在這裡等我,難道這也不是緣分嗎?”
“你與我無師徒之緣。”夫子依舊平靜。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墨突然大笑,笑的有些癲狂。
夫子只是平靜的看着他,卻沒有說話。
“原來你說的苦,就是這般苦,我明白了。”秦墨低着頭,自言自語道,“降龍神殿,我六斬至尊,卻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失去了什麼,原來是你這個糟老頭在搗鬼,對吧?”
夫子不說話,只是平靜的看着他。
“至尊古路,本來應該沒有那種規則,可是你這個糟老頭,改變了規則,所以,我才得落的舉世皆敵,異族與人族都不容我,對吧!”秦墨低着頭,眼睛血紅。
“這一點你冤枉了我,我沒有改變規則,是天道縫合了規則。”夫子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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