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正疑惑,什麼是道靈時,身後一道聲音傳來,道:“小師弟,你拉着這位道友作甚?”
回頭一看,只見大師兄站在他身後,一本正色的望着他,李天雀一見這位丹師坊的大師傅,立即躬身一禮,道:“見過大師傅。”
“丹藥到手,還不速速離去?”大師兄冷着臉說道。
李天雀立時如釋重負,趕緊抱拳離去,出了門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想到剛纔那道靈的一些問題,不由的古怪:“不是說這些天道顯化的道靈都會安守本分,這個丹師坊的道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脫離的天道控制?”
李天雀搖了搖頭,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天道如何會出錯?
不由的摸了摸懷中的補元丹,臉上露出了笑容,卻將之前的事情拋諸腦後。
外丹坊內,大師兄卻不改顏色,道:“小師弟,身爲丹師,要安守本分,可不要搞這些歪門邪道,若是過不了本月的考覈,師父大怒下,將你降爲學徒,可如何是好?”
秦墨一怔,心想要是降爲學徒豈不是更好,這樣也就沒有人管束他,便能夠自由出入這丹師坊了。
不過,面對這位大師兄,秦墨還是恭敬的一禮,回道:“謹遵師兄教誨,師弟絕不會落下功課。”
“哎。”大師兄聽了,卻嘆了一口氣,揹着手轉身離去了。
秦墨一頭霧水,這回答大師兄難道還不滿意嗎?見周圍的學徒都瞪大了眼睛,一個個露出覬覦與嘲諷之色,不由眉頭一皺。
他看過去時,這些學徒都趕緊低頭,各忙各的去了。
“你站住。”秦墨叫住了走的慢的一名學徒。
“小師叔何事?”學徒低着頭,卻是一臉晦氣的模樣,即便“李大牛”再不學無術,卻也是十二弟子之一。
這個名未除,便高所有學徒一個輩分,自然是不敢忤逆的。
“師兄剛纔說的考覈是怎麼回事?”秦墨卻也懶得客套,直接切入了主題。
學徒一聽,卻是看怪物一般,但見秦墨不苟言笑,恭敬道:“稟小師叔,每月例行一次考覈,排出學徒名次,排名越高,便有資格得到師祖親自傳授,待遇也將提高不少,師叔們同樣也有考覈,卻是師祖親自出題,不及格者,都會被貶去身份,暫降爲學徒歷練,待到第二月……”
說到這裡,學徒擡頭瞥了秦墨一眼,意味深長,“第二月若是還未通過考覈,便永遠降爲學徒,另立一名親傳弟子。”
“哦,你下去吧。”秦墨這才明白了爲何這些弟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原來是爲了這個身份。
問完話後,秦墨與師兄們吃完晚飯,便心事重重的走回了房間。
大師兄擡頭望着秦墨的背影,本想要叫住他,卻是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搖頭離去。
“我竟然到了至尊古路,不是說,過了期限,便不能進入嗎?”秦墨想到了自己的身份,“道靈?這是幾個意思?還要受到規則限制,不能離開丹師坊!”
想到今日李天雀以及那些進入丹師坊的強者對他恭敬的表情,秦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隱隱間推測出了一些事情。
“這些傢伙怕不是畏懼我,而是畏懼我背後那股可怕的力量。”他想到了之前想要耍心眼,被那股力量所震懾的情景,擡起頭看着房頂,秦墨有些疑惑,“天道嗎?”
“這道靈雖然位置崇高,卻似那牽線的木偶,被天道規則所限,如今我身爲李大牛,即便進了這至尊古路,又能如何?”秦墨苦笑起來,暗暗的理清了一些頭緒。
他突然想到了那座古殿,想到了那些復甦的身影,這些強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都是逝者。
“難道說……”秦墨突然有些明白爲何自己會成爲這至尊古路上的道靈了,“長生棺內的魔體,便是本應該逝去的事物,卻被天道所感,攝去了古殿,我身具源血,源血又融合了魔體,如此才被識別爲逝去……”
秦墨漸漸的理清了脈絡,雖然不敢確定,卻有五六成的把握:“若真是如此,身爲道靈,就真的只能夠做道靈的事嗎?那軍功又是什麼?爲何人族與異族會如此和諧?不對……”
秦墨回想起丹師殿內所發生的一些事情,“他們雖然表面和諧,可實際上卻暗懷敵意,只不過被迫於什麼規則,而並未起衝突,尤其是不能在丹師坊裡起衝突!”
推算出這些,秦墨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所知道的至尊古路,乃是人族與異族的互相廝殺,那裡可能這麼和諧?
若是不互相廝殺,這至尊古路又有什麼意義?
“到底發生了什麼!”秦墨有些懊惱,每次到關鍵時刻,都會被打攪,這顯然是天道冥冥中運轉,感應到他已經超出了職權之外。
第二日,秦墨照常起來,卻沒想到大師兄已經等在了門外,秦墨走上前,趕緊施了一禮,道:“給師兄請安。”
“哪來這麼多的禮數。”大師兄卻白了他一眼,說道,“怎麼樣,有把握進階到五品丹師嗎?”
“五品丹師?”秦墨一臉疑惑,看着大師兄臉上擔憂的表情,心底卻是苦笑,“這是道靈?那被牽線的木偶?”
如果真的是木偶,也實在太真實了,讓人有些不可自拔,至少在大師兄的關切下,秦墨怎麼都不能把他們當作是木偶。
見他臉色不好,大師兄立即嚴肅起來:“昨日還跟師兄信誓旦旦保證,絕不會辜負,今日就不行了?”
“啊……”秦墨趕緊回過神來,解釋道,“師弟最近本在煉製五品丹藥,卻屢次失敗,有些着魔,還望師兄見諒。”
“真的?”大師兄認真的問道。
“真的。”秦墨撒起慌來不臉紅。
想到秦墨兩日來的反常,大師兄這才釋然,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見到這笑容,秦墨心底卻莫名的有些愧疚,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妥?心底暗罵,這該死的天道。
“好,早課時,我跟師父提議,讓你去丹房煉丹,可不要被雜物所擾,有何難處,儘管過來問我。”大師兄說完,揹着手離去了。
大堂上,待到胡勝傑把一衆事物安排好後,大師兄立即提議,其餘師兄都是搖頭,顯然覺得秦墨朽木不可雕。
胡勝傑卻也沒反對,勉勵了秦墨幾句,便去了丹房,師兄弟也各自散去,最後留下大師兄和秦墨。
他領着秦墨去了外丹坊,直接給秦墨安排了一個丹房,嚴厲道:“這是煉製五品丹藥的丹房,一應器物都有,要是讓師兄再看到你在丹房裡睡覺,可別怪師兄請出教鞭!”
“定不負師兄所望。”秦墨心底暗暗叫苦,這還不如讓他去掌櫃,或許能夠打聽出一些消息呢。
可是,看到大師兄期望的眼神,秦墨心底又有些愧疚,雖然他不是李大牛,但這份恩情卻是他承受了的。
“不管天道是不是把你們當作木偶,至少在我眼裡,你絕對不是。”秦墨心底想着,便坐在丹房裡開始煉丹。
正如大師兄所言,這丹房內一應器物俱全,就連丹方都有,且還是五品初等到上等各一種。
秦墨立即將意念探入初等丹方內。
他卻不知道,在一座七品丹房裡,大師兄正觀察着秦墨的一舉一動,見他誠心研究丹方,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這頭懶牛,若是少偷點懶,以你的天資,早就進階五品了,又何至於時刻有被擠下去的風險,我丹陽一脈,卻是以丹道論資,若是道行不進,即便天資再如何卓越,師兄也是保不住你的啊。”大師兄自言自語的說完,隨即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
秦墨卻不知道自己被窺伺了,顯然那冥冥中的力量,把他的靈覺都削弱了,不過這顯然是道靈之間的削弱,除非那一日他的等級超過了大師兄,才能夠感應出來。
表面上,他是在看丹方,其實秦墨只是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看,這丹方確實玄妙,比起現在所傳的一些丹方可要好上幾倍,煉出的丹藥效果自然也是如此。
可惜,秦墨一心卻不在煉丹上,他想要搞清楚這至尊古路到底發生了什麼,傲秋她們是否安好。
“無法感應到謝天問和猴子,也無法聯繫上傲秋,那麼分身呢?”秦墨神念釋放了出去。
第一城,人族營地。
傲秋正坐在營帳養息,忽見分身起身皺起了眉頭看向外面,不由問道:“有事?”
分身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出了營帳,臉上透着幾分疑惑,像是有什麼在召喚她一般,這感覺十分熟悉,卻讓她無法分辨,像是被什麼力量所擾。
傲秋跟了出來,並未感覺到危險,凝重的問道:“秦墨出事了?”
分身這纔回過頭,搖頭道:“沒有,我要去坊市換取一些東西。”
“你?”傲秋知道分身的身份,不由有些古怪,但想到分身能夠自主修煉,道,“早去早回,有事便喚我。”
分身點頭,飄然離去,唯留下傲秋站在原地,思忖了起來,過了許久,傲秋卻想起了分身那曼妙的身姿,道:“什麼怪癖,竟煉個女子出來,難道還想跟自己的分身做那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