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船行駛在黑暗虛空之中,船身散發着一層淡淡的光芒,這是由極品靈石催動而成的陣法。
據說這樣一艘可以橫渡虛空的戰船,必須得由上萬顆的極品靈石才能催動前行,而這艘看起來不大的戰船,容納的人員卻不少,足足有百萬之巨。
當秦墨來到底艙之後,他終於知道這艘船爲何能夠容納與其實際大小完全不等乘客了。
整個底艙分成了數萬個大小不等隔間,每一個隔間都至少能容納一百人一上的戰隊,而這些隔間都是以一種特殊的陣法,壓縮空間而成,在上面俯視而下,看隔間裡的人,就好似在看無數的螞蟻。
秦墨臉上無奈,因爲他很快也會成爲這螞蟻中的一隻,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面臨這種命運。
似乎所有人都沒有太在乎他的軍功,甚至是曝光出的實力,在那位大鎮軍將他的軍牌送回後,他便被層層下放,直接安排到了底艙,而負責將他送入底艙的,卻是一個脫胎上境的強者。
當他到達底艙時,也總算明白,爲何他展現出實力和軍功,卻並未真正得到關注。
他被分配的隔間一共有數百人,領頭者是一名淬骨境強者,而其下幾乎全都是脫胎境強者。
對,沒有一個灌頂強者,更別說開竅境了,也就是說秦墨的實力在底艙,也不過平平罷了。
“這名獨行者,分配到你們戰隊了!”領路的強者,指了指秦墨,便離開了隔間,似乎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秦墨掃了隔間內一眼,發現這裡雖然狹小,卻並不是十分擁擠,三三兩兩的戰士聚集在一處,交頭接耳的聊着什麼。
壓抑的氣氛籠罩在小小的隔間裡,充斥着一股浮躁鬱悶之氣,而秦墨的到來,便將這股浮躁之氣,給徹底引燃了。
領頭那名淬骨境強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墨,輕蔑的問道:“獨行者?”
秦墨點了點頭,道:“正是。”
他的話剛出口,那些正在聊天的戰士也看向了他,就好像在看一頭闖進了狼窩的羔羊,眼睛裡散發着獨特的光芒。
秦墨感覺有些不妙,但他的目光卻很平靜,儘管在船頭上,他曾表現出應有的謙卑,但把並不代表他真的恐懼,而以他的實力對一個人族王部保持應有的恭敬,自然也不是什麼丟人之事。
但恭敬並不代表一味的忍讓,儘管眼前是數百名脫胎境強者,秦墨的眼中也沒有畏懼,反而在那平靜而深邃的瞳孔之下,透着幾分興奮。
這種興奮很快被這些戰士們捕捉到了,他們可是人王部落的戰士,百戰沙場之士,對這種略帶挑釁的氣息極爲敏感。
他們都站了起來,身上透着一股濃烈的血氣和殺伐之意,這是百戰之士獨有的氣息,換做一般人,在這股氣息下,定會直接癱軟,甚至昏死,但秦墨卻並未有半點不適,反而覺得很是舒服。
在船上碰到的都是一羣境界和實力遠超過他的存在,即便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和他們去叫板。
而眼下這些人正好合適,他們來自人王部落,境界剛好與自己相當,秦墨自然很興奮,因爲他也想了解一下,人王部落真正的實力。
“你不害怕?”領頭的強者有些奇怪,他雖然好奇秦墨一個獨行者,怎麼會出現在他們王部的戰船上,卻並想得到答案。
令他興奮的是秦墨眼中的興奮,一個獨行者來到王部的戰隊裡,他有什麼資格不害怕,有什麼資格露出興奮?
“爲何要怕?”秦墨反問,周圍那些戰士的臉上浮現出了殘忍的笑容,他的不知天高地厚,惹惱了這些戰士。
“你當然要怕,因爲你是一個獨行者,而我們是人王部落的榮耀,你孤身一人進入我們的戰隊,若是不怕,便是對吾等挑釁。”領頭者冷聲說道。
“還好,你沒說我不怕就是對天裂王部的挑釁,不然我可擔待不起這麼大的罪名。”秦墨微笑,他看着領頭的戰士,認真的說道,“但你既然一定要說我不怕,便是對你們的挑釁,那你們就當做是挑釁好了!”
聞言,隔間內所有的戰士都升起了怒容,不僅僅因爲秦墨話語裡的反擊,更因爲秦墨從始至終的淡定,眼前這個傢伙,似乎真的不怕他們,而且很想和他們打一架似的。
只是他們如何也不相信,那些膽小怯戰的獨行者,敢來觸犯他們身爲人王部落戰士的威嚴。
眼前就有這麼一個,既然見到了,那該怎樣?
“路上實在寂寞,既然來了個挑子,兄弟們便好好玩玩,記住,可千萬別早早的玩死,這趟旅程還長着呢。”領頭者冷聲道。
他剛說完,幾十名戰士便堵住了門口,而後其餘者便是一擁而上,雖然並未動用武器,但這麼多拳頭,一人一拳下來,也是恐怖的。
那領頭的強者說完,便悠哉的坐回了遠處,等待着欣賞接下來的好戲,但他沒想到,他的戰士剛一衝上去,便是一陣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一開始他還奇怪,以爲是秦墨發出的,但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勁了,若是這挑子發出來的,也不可能完全不相同啊。
但他依舊不相信這是秦墨所爲,他立馬站了起來,指着人羣大發雷霆道:“你們這羣蠢物,老子讓你們揍他,你們自己幹上自己人作甚?”
話音剛落,他的眼睛就直了,因爲他看到了人羣中正披荊斬棘,無人能擋的秦墨,一路碾壓着他的戰士,衝向了他這邊。
明明只是脫胎上境,可是一般的淬骨境在他面前,都不是一回之敵,那圍繞在他身周的渾厚元氣,以及那如同古獸一般蠻橫的肉身,打的他的戰士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往往是剛剛有準備,就被揍趴下了。
不到一會功夫,幾十名強者便躺在地上哀嚎起來,看他們痛苦的樣子,很顯然不躺上十幾天,是肯定好不了的。
這還是秦墨手下留情,要真換上異族,就不是傷筋動骨,而是要命的事了。
“王部的戰士,果然不同凡響!”秦墨心底感慨,不是這些戰士不強,而是他的實力太強。
這樣一個百人隊的戰士,若是去往黑石山脈,幾乎就可以橫掃無數三星部落了。
“士可殺不可辱!”領頭的強者盯着秦墨惡狠狠的說道,但他卻並未動手,他哪裡能想到隨隨便便來的一個獨行者,居然這麼恐怖,若不是秦墨從始至終都未隱藏境界,他還真以爲秦墨是扮豬吃老虎呢。
“我說的是實話,比起我戰鬥過的大多數部落,天裂王部的戰士,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秦墨認真的說道。
本來這句話在這些戰士眼裡,應該是一句羞辱纔對,畢竟他們是天裂王部的戰士,何需要他人品頭論足?
然而,就因爲秦墨講話是表情極爲認真,加上剛纔他揍趴下了這麼多強者,所以在場的一衆強者,居然都沒有覺得有絲毫不妥。
人族敬仰強者,但人族並非是以強者爲尊,哪怕身爲弱者,若是強者不給我足夠的尊重,弱者也無需尊重強者。
“你來自哪裡?”領頭者突然問道。
“火神部落轄地。”秦墨直接道。
“難怪如此面生。”戰士們都是瞭然,即便以他們的見識,也知道以秦墨的實力,在火神部落那邊的獨行者領域裡,也絕對不是什麼弱者,所以即便他們以多打少,還輸給了秦墨,他們也沒覺得是多麼羞恥的事情。
沉吟了片刻,秦墨開口問道:“我還沒打過癮,你們還要不要繼續打?”
“噝”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尤其是那些剛被揍趴下,好不容易喘口氣的戰士,更是面露畏懼,顯然他們是不想打了。
可身爲天裂部落的榮耀,他們怎麼可以不戰先怯呢?總得有個人去把面子找回來吧?
於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他們看向了領頭的那名淬骨巔峰的強者,以他高過秦墨一個大境界的實力,不應該慫了吧?
換做平時,最強者身先士卒那是理所應當的事,可今日張滿堂卻底氣很是不足,儘管他是淬骨巔峰,他面對的對手只是脫胎上境,他依舊怯懦不以。
但戰士們都看着他,他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距離秦墨五步時,他終於停了下來。
當張滿堂看清了秦墨那年輕的面孔時,他突然覺得本來硬着頭皮要上的那點衝動都消失了。
如此年輕,如此實力,這分明是一個獨行者天才纔對。
張滿堂一臉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說道:“本座看你尚且年幼,不知禮數,你且給我等道個不是,本座便寬宏大量,饒恕你的罪過吧。”
“平日裡野慣了,就這德行,要道歉不可能,不求您寬宏大量,只求您快些出手。”秦墨挽起衣袖說道。
“年輕人好不聽勸,這真要動起手來,傷筋動骨可是免不了的!!”張滿堂一臉寒冷,實則不斷給秦墨使着眼色。
“傷筋動骨確實不好,但身爲戰士,豈有不戰而退之理?”秦墨說道。
此言一出,隔間內所有戰士都是熱血沸騰,覺得秦墨說的很是有理,人族戰士豈能因爲怕傷筋動骨就怯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