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歪了歪腦袋,一臉茫然得望着江冥:“什麼意思?”
江冥深吸一口,又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沒什麼,只是看到了一個洞。”
一個黑漆漆的洞洞,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洞……
“洞?什麼洞?”張寧打量了一下江冥,又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突然一愣,然後破顏大怒:“臭男人!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無恥的男人!!拿命來!”張寧又羞又怒,臉紅得甚至勝過日落西山的夕陽。她雙手握劍,再也不顧什麼招式,只是一片胡砍亂劈,活像是一個正在撒潑的少婦。
“我靠!不就是看一下嘛!!又不會懷孕!!”
江冥見勢大驚,連忙向旁邊躲去,躲閃不及間,一片衣角被張寧劈落。
張寧閉着眼睛,嚎叫着,瘋狂揮舞着手中的長劍,把營帳中的矮桌都切成了八段,一陣噼裡啪啦。可江冥左蹦右跳,前翻後滾,衣服都被張寧劃得千瘡百孔,卻愣是一劍沒中他的身體。
江冥竭盡自己所能,耍着小丑一般的雜技,在這營帳中四處躲閃,心中哀嚎道:瘋女人啊!!
終於,一路閃來閃去,江冥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江冥此時悠閒得站在張寧的身後,半閉着眼睛,嘴裡不停在發出某種奇怪的慘叫聲:“啊,嗚,呃,啊……唔……”
而張寧此時正向她前方腳下的矮桌一陣狂砍,臉上猙獰笑着:“我砍死你,我切死你!!我刺死你!!!”
江冥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他轉身向帳簾走去,背對着張寧揮了揮手,懶洋洋得說道:“喂,我走了啊。”
“啊?”張寧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正在砍的不過是一張矮桌,而江冥那懶洋洋的聲音竟是從她後面傳來的,這讓她如何不氣煞?
張寧被氣得雙腳連連跺地,立馬轉過身喊道:“你給我回來!!”
江冥轉過頭,笑嘻嘻說道:“怎麼?捨不得我啦?那你早說嘛!”
“我……你……”張寧憋紅了臉,有無數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如何出口。
正當張寧糾結得快要發瘋時,從帳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
集結號!
張寧的臉色瞬間一凝,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得。
她收起佩劍,立馬從地上撿起一身衣甲,一邊快速得穿上,一邊向帳外衝去:“你最好給我呆着!!我等等再找你算賬!!”她英氣的聲音還在江冥耳邊迴響着,張寧人已經奔了出去。
江冥面前刮過一陣莫名其妙的微風,微風吹動了他額前的黑髮。
呃?她幹什麼去?
是因爲剛纔的那陣號角聲麼?
江冥思索了片刻,決定跟出去看看。
他向外面走去,撩起帳簾,剛一冒頭,就感覺一陣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江冥不由得用手擋在了眼前,眯着眼睛,直到逐漸適應了這陽光之後,他才睜開了眼睛。眼前依舊是這一大片白色營帳,這略顯沙化的土壤。
這,是哪兒?
從前,出門一望,見到的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高樓林立的城市。現在,出門一望,竟已羣山延綿、風沙萬里。
撩起帳簾的這一剎那,一股歷史塵沙的辛酸味道隨着風兒,撲面而來,江冥看着眼前的世界,一時間竟是癡了。
這,是三國……
這是古代,中國的古代,一個兩千年前的世界。它沒有城市繁雜的絢麗,也沒有低迷在萬千娛樂之間的人們;它只是三國,它只是一個滿腔熱血的時代,一個狼煙四起、千古傳唱的英雄亂世。
三國亂世,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曾有過的夢。
我,穿越了麼?
那好!
就讓我重新活一次吧!活真正的自己!
不遠處一個渾厚的男音正在回聲千轉;那奏起的號角聲,低沉交響,顫動靈魂,江冥的心臟也跟着這節奏,噗噗跳動。
江冥茫然地聽着遠處的男音,一路走聞聲而去,斜影在朝陽紅日下,拉得很長。
遠山的天空,有一隻蒼鷹從山峰紅陽處翱翔而過,一聲空涼渺遠的鷹鳴繞過了整個世界。
……
一個粗狂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今朝堂無道,宦臣亂政,西域羌蠻戰局僵持十年有餘,徭役賦稅繁重,百姓苦不堪言。吾等揭竿而起,據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誓要顛覆蒼天,太平天下!”
一名頭戴黃巾,身穿道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高臺上,手持着桃木劍,直指蒼穹。
臺下數百人也全都頭戴黃巾,手中或拿長劍,或拿長戈,甚至還有農民用的鋤頭。他們神色狂熱,揚着手中的武器,嘶聲吶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吶喊聲震顫雲霄,一浪接着一浪,未曾有過停歇。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這磅礴起伏的齊呼聲與低沉號角聲同時響起,一時間,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的聲音。
這些人頂着熾熱的陽光,臉上淌着一滴又一滴的汗水,可是他們依然神情高漲,每一個男人身上都散發着強烈的男性氣息,就連站在人羣裡,一身男裝的張寧也高舉着鳳鳴劍,向天空刺去。
空涼的鷹啼,狂熱的信徒,氣勢磅礴的吶喊,洶洶的男性氣息,江冥站在不遠處的一座白色營帳旁,癡癡得望着眼前的場景,一股許久未有的熱血從他的心臟處噴涌而出,直達大腦。這股熱血炙熱得讓江冥喉嚨發乾,眼睛酸澀。眼前的發生一切彷彿是一幅震撼靈魂的激昂畫面,江冥被震撼得幾乎不能動彈。
他喃喃自語着:“黃巾賊麼……”
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從人羣爆發而出,一個人的聲音居然蓋過了幾百人的吶喊:“可是!!”
剎那間,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臺上的中年男子一臉肅穆地環視臺下後,高聲說道:“奈何左中郎將皇甫嵩擅兵法,吾等各自爲戰,被一一擊潰。眼下盧植統五萬兵士,駐軍在後,而其前鋒部隊更是離我們已不足十里。情況緊急,臺下諸位,是戰,是逃?!”
沉寂,片刻沒有聲響。
忽然,張寧猛然將長劍刺入大地中,單膝下跪:“吾等願誓死追隨大良賢師!!”
張寧這一動作彷彿是一塊跌落湖面的石子,瞬間泛起了數不盡的漣漪。數百頭戴的黃巾的士兵們望着臺上的中年男子,幾乎是同時下跪,他們吶喊道:“吾等願戰!!”
“好!!現在請諸位各自回營休整!待到子時,請諸位隨我一起,衝鋒殺敵!!”
臺上的中年男子持劍向天,陽光灑在他的桃木劍上,竟有鮮血般燦爛的光輝。
江冥癡癡望着那以紅陽爲背景,高臺爲舞臺的中年男子,不禁呆呆的又說了一句。
“黃巾賊麼,原來他們是這麼彪悍的啊……”
在這晨陽破曉的世界裡,江冥宛如是一尊被放在舞臺旁邊的雕像,無言得觀賞着舞臺上發生的一切,而他卻不能動彈。恍然間,江冥竟是想融入這些男人,成爲他們的一員。
三國亂世,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曾有過的夢……
縱然夢不真實,但身處於夢中,又怎會清楚這是夢呢?而夢也很遙遠,可沒有走過,又如何讓得知它的距離?爲夢付出熱血,付之一生,沒有夢,不是人生。
江冥呆站在一座營帳旁邊,彷彿是被抽空了靈魂。曲唱曲終,臺上的男子已經走了下來,臺下的士兵們也已經紛紛散場,而江冥卻依舊站在那兒,望着那座高臺。
這時,一聲大喊聲突然傳來,驚醒了江冥:“那小子在那兒,我看見他了!快,快抓住他,他是刺客!!”
他轉頭一望,只見劉闢正挺着圓鼓鼓的肚子,向他奔來,而他身後是……一大排面目猙獰的士兵!
江冥暗罵一聲,他望着那些肌肉發達,凶神惡煞的士兵們,無奈得又苦笑了一聲:這他媽都是彪悍的男人啊!!這咋玩啊?
江冥環顧四周,只見大地茫茫然不見盡頭,根本沒有可以讓他藏身的地方。到處都是泥土,難不成鑽進土裡逃生?
開玩笑,又不是土行孫那貨!
而在人家大本營裡和那麼多的士兵玩格鬥,這也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江冥目光飛快的掃過四周,觀察着地形和遮蔽物,在格鬥中,任何細節都是決定輸贏的關鍵。江冥這樣想着,可是直覺卻告訴他,此時任何細節都敵不過人家人山人海了……
面前的士兵們已經就在眼前了,可江冥卻依然找不到半點可以脫身的辦法。
江冥的臉幾乎都要皺起來了,正當苦惱時,卻聽見另一邊傳來了一聲大喝:“吵什麼吵?你們不知道軍營裡是不可以喧譁的嗎!都給我回去休息!”
劉闢一聲大喊:“主公!我們在抓刺客!”
江冥轉頭,瞪了一眼:“屁,誰是刺客了!”
劉闢毫不示弱,又是一眼瞪了回去:“哦?不是刺客?那你是什麼玩意!?”
“一個內奸!”一個充滿英氣的聲音傳來,劉闢與江冥轉頭望去,只見張寧手持着長劍,緩緩向江冥走來。
江冥頓時臉色難看得堪比苦瓜:瞧,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誰都可以得罪,但千萬別得罪女人啊!!這他媽又是誰說的!?又是他媽的那麼經典!
江冥急了,仰天哭喊道:“蒼天……內奸?內奸?我纔剛剛來這裡啊,半個人都不認識啊,我奸誰去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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