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走邊暗忖,貓妖提及我既然已經走到這裡就跟她走一趟。其意思應該是即便她不出現。我也能走到她要帶我去的地方。
她要帶我去的地方。或許是畫卷的核心地方。
我一路行來雖然視線不受阻礙,但我能遠眺到的地方還是有限。我或許很快就能見到徐榮他們也不一定。 www ⊕ttκΛ n ⊕¢ 〇
如果我將要去到的地方是畫卷的核心地方,那地方應該就有我離開畫卷的出路。
隨着我越發朝前,沿途鬼魂的鬼魂等級在節節攀升。
我跟在貓妖身後,心中慶幸自己可以狐假虎威。
我清楚知道,如果沒有貓妖帶路。隨着我越發朝前我將會舉步維艱。
我跟在貓妖身後沒走多久,隨着我再踏入前面另一撥鬼魂的活動範圍內,我得以看到除了青石板之外的風景。
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在畫卷之中。身處每一撥鬼魂的活動範圍內,所看到的情況會各不相同。
我之前不曾走到此處時間段,視線中只有血月青石板路面以及腳尖垂直地面低空飄行的繁多鬼魂。倒是沒能窺破每一撥鬼魂的活動範圍都有新視野的事實。
青石板之外的風景,綠柳周垂遊廊曲折。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佳木蘢蔥奇花熌灼。
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奇草仙藤穿石繞檐。
有極寬河面,斬斷青石板路面。
白石板橋橫跨在極寬河面上可通對岸,白石爲欄獸面銜吐。
極寬河面上鬼氣濃郁,河水渾濁且翻滾不定。
我跟着貓妖甫一走到石橋邊,有下半身染滿鮮血的產婦鬼抱着個小鬼突兀現身在橋中間。
產婦鬼,由分娩而死一屍兩命的女人所化。
產婦鬼非常怕狗,只要遇到人就會拜託人幫她抱抱懷裡的小鬼。
人一旦抱住小鬼,小鬼會越來越沉。
如果人能堅持得住,產婦鬼將會報答人;如果人堅持不住,人會被產婦鬼糾纏到死。
想要預防難產而死的女人化爲產婦鬼,需要將已死孕婦的肚子破開取出小孩然後讓婦女抱着小孩下葬。
隨着產婦鬼和嬰鬼一起出現的,還有人肉雀。
人肉雀隸屬鬼鳥,是羌西族特有的特殊雀類,其嘴尖牙利,酷愛把蛋下在人的身上。
人肉雀體型極小,人肉雀所產的卵比人的毛孔還小。
只要人肉雀的卵進入了人體,只要幾天,卵就能依靠人體的溫度孵化出來,且用牙齒鋒利以人的內臟爲食。
短短時間內,人的內臟就能被掏個乾淨。
產婦鬼和人肉雀現身後,貓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並沒有喝令產婦鬼和人肉雀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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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皺了額心,從口袋裡抽出幾張符咒攥在手心裡更跟緊貓妖。
貓妖經過產婦鬼和人肉雀身邊時候突兀提速,我來不及反應避無可避被產婦鬼和人肉雀擋住了去路。
“幫我抱抱我的孩子吧。”產婦鬼擋住我去路後即時將她懷中的小鬼遞向我。
“抱着你的孩子過橋麼?”我接上產婦鬼的話茬,目光望向已過了橋的貓妖,她正立在河對岸滿眼興致的抱臂看熱鬧。
我不懼產婦鬼和小鬼,但我很是膈應人肉雀。
“也可以。”隨着我的話語出口後,產婦鬼亢奮了眼神,有鮮血即時順着她的褲腿快速流淌而出。
站在產婦鬼肩膀上的人肉雀,隨之開始不停的撲棱着翅膀。
我穩穩心神,伸手接過產婦鬼手中的小鬼就朝着橋對岸衝去。
我沒跑幾步,小鬼已沉如磐石。
我邊繼續朝前衝,邊將一張主定勢的符咒悄然貼在小鬼的後腦勺。
想要符咒對鬼魂發揮最大功效,符咒需被貼在鬼魂的面門上;符咒被貼在鬼魂的後腦勺上,符咒的功效會大大折扣。
所幸小鬼的鬼魂等級很是低下,我只需將符咒貼在它的後腦勺上,它就翻不起浪花。
隨着我將符咒貼到小鬼的後腦勺上,小鬼在我懷裡頓時輕若鴻毛。
我抱着小鬼衝到橋對岸之後,即時再將小鬼後腦勺上的符咒攥入掌心,緊接着再轉身望向還杵在橋中間的產婦鬼和人肉雀。
“你跑那麼快乾嘛,你快把我孩子還給我。”產婦鬼表情急切急聲開口,並衝我伸出雙手。
產婦鬼的反應,讓我心底嘔血。
我低頭瞟一眼懷中小鬼,小鬼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跟我對視。
小鬼的反應讓我心下稍寬,我再緩步朝着產婦鬼走去時間段,小鬼在我懷裡時輕時重。
小鬼的每次變重,都瓦解在我的目光中。
我順利將小鬼還給產婦鬼後,產婦鬼抱着小鬼竟是突兀跳入了鬼氣濃郁翻滾不定的河水之中。
站在產婦鬼肩膀上的人肉雀,隨即振翅飛起。
與此同時,河水猛然掀高。
我急轉身速度撤離橋面間,被河水衝入河中。
隨着我落入河中,我再見徐榮他們,他們正被粗重鎖鏈鎖在河中,小部分人已頻臨窒息境地。
有馬首蛇尾細長四足通體鱗甲的蛟龍,正圍着他們盤旋不定。
蛟龍,是擁有龍族血脈的水獸在朝龍進化時的其中一個物種,只要再渡過難劫就可以化爲真龍,都有強大的力量。
龍爲衆鱗蟲之長,爲龍鳳麒麟龜四靈之首,善變化能興雲雨能利萬物。
絕大多數蛟龍,都熱衷於興風作浪澤野千里,常被稱爲惡蛟。
我終是再見徐榮他們,卻來不及驚喜就已滿心沉重。
我如何都沒想到,河底竟是有蛟龍。
隨行人員看到我,都振奮了眼神。
我心中苦笑着隨行人員的反應,顧不上去考慮到底是誰將徐榮他們鎖在了河中,速度取出口袋裡的軍用刺刀。
對於蛟龍,我知之甚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它。
我甫一取出軍用刺刀,蛟龍就一個甩尾將我甩出水面。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升騰至高空間,我拉出脖頸處紅繩取出骨哨,我已頻臨死境無路可逃自身難保只能期待帝王魂能夠趕來。
我將骨哨擱在脣邊,卻沒再有下一步動作。
我被罩入畫卷之中時候還沒有走到塢壁最內裡,我不清楚塢壁最內裡處還有什麼危險存在。
關於詭畫譜位置線索的梵文中明確提到,塢壁地界無法藉助外來鬼魂和妖物的力量,我不知道帝王魂的到來會給帝王魂帶來怎樣災難。
畫卷裡除了蛟龍,無疑還有更大危險。
帝王魂爲我做的已經夠多,我不能讓他冒險過來解救爲了左墓而遭遇危險的我。
撇去上面不提,我已身處畫卷之中,即便我吹響了骨哨帝王魂大約也感知不到。
我將骨哨重新塞到衣服裡時刻,我的身體開始急速墜落。
我速度心意相通上鬼衍,急聲問詢他該如何對陣蛟龍。
不等鬼衍給出答案,我的身體已重重砸到水面上。
隨着我再次沉入河中,喉管有腥甜感覺。
鬼衍告訴我,除非蛟龍任我宰割,除非我能斬掉蛟龍腦袋,否則我對陣蛟龍只有死路一條。
不等我在河底穩住身體,蛟龍已朝我衝來,我即時攥緊手中的軍用刺刀再次心意相通上鬼衍。
鬼衍閃出琳琅碗帶我堪堪避開蛟龍攻擊將我帶到蛟龍背部後,再即時回去琳琅碗。
我立刻緊扣着蛟龍背部的鱗片,籍以穩定身體。
蛟龍隨即快速翻滾着身體急速在河水裡遊動,我沒堅持到十秒就被甩離了蛟龍的背部。
我的身體直朝着河底沉去間,手中的軍用刺刀脫手而出,蛟龍隨即用尾部將我的身體死死纏起。
我速度再心意相通鬼衍,鬼衍急聲讓我立刻聯絡帝王魂。
五臟六腑被擠壓嚴重頻臨昏厥狀態的我,終是吹響了骨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