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的反應,讓我心中震驚。
我攥緊了雙拳望向四耳人。四耳人瑟瑟發抖着滿眼哀求。
我難言心中滋味。情緒翻滾不定難以抉擇。
“怎麼?下不去手?我已講過過期不候。”高人的語氣越發淡漠。
高人的催促。讓我緊抿了雙脣更攥緊了雙拳。
隨着高人再次開口,四耳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邊朝我叩頭邊帶着哭腔聲音求我別殺他。
他跟我一樣都是人,他從不曾做過壞事。
我可以割掉他的耳朵挖掉他的雙眼,只要我別掏了他的心臟就成。
他想繼續活着,他才只有十一歲。
四耳人的求饒,讓我不禁再想起火娃。讓我的指甲刺破了掌心。
“再給你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隨着四耳人的求饒結束,高人再次開口。
我沒有接腔,院內就此只餘四耳人的低聲啜泣聲。
隨着時間一分分逝去,我開始外冒冷汗。
我天人交戰到時限只餘五分鐘左右時候。僵硬着動作從口袋裡抽出軍用刺刀,再僵硬着動作走向四耳人。
我雖然已朝着四耳人走去,我心裡還沒抉擇出結果。
詭畫譜和照鬼燈無跡可尋。左墓需要四耳人的心臟纔不會早死,四耳人近在眼前。
四耳人何其無辜。他是活生生的人,他才只有十一歲。
我已拿火娃換了渴血魚的血,我再掏了無辜四耳人的心臟,我餘生都會良心不安。
我以無辜四耳人的心臟換來左墓的不會早死,左墓隨後清醒了也不會開懷。
隨着我的動作,跪坐在地上的四耳人,驚懼了眼神跪直了身體。
四耳人的不避不讓,令我顫抖了雙手。
我沒走兩步就停下了腳步,再杵在原地望着四耳人,直到半個小時的時限結束。
隨着高人宣佈半個小時時限結束,我苦笑不已,四耳人隨之手腳並用逃出院子。
“把戒指和豎笛留下,你我從此不再是師徒。”四耳人從我視線中消失後,高人再次淡漠着語氣開了口。
我黯然着眼神沉默着摘下戒指,從揹包裡取出豎笛,再將戒指和豎笛雙手遞向高人。
剛剛經歷過艱難抉擇,我心累到無法呼吸。
我已沒心思去思考,高人是如何窺破我需要四耳人心臟事情的。
“對不起。”我等高人接過戒指和豎笛後,轉身離開高人院子徑直下山。
開車回去的路上,我電話徐榮,跟他提及我今晚在荒山的經歷。
徐榮沉默下寬慰我,事已至此,我不用有多餘情緒,他會盡力繼續去找尋詭畫譜和照鬼燈的下落。
無論我放沒放走四耳人,他都能理解我。
我輕聲笑着問徐榮,他有沒有覺得我很沒用。
徐榮悶聲說恰恰相反,說事實上他慶幸我最終能放走四耳人,慶幸我還是他熟悉的我。
如果我還想用四耳人的心臟救治左墓,如果他有機會再找到四耳人,雙手沾血事情他來做即可。
我苦澀了笑容告訴徐榮,我們專心去找尋詭畫譜和照鬼燈的下落即可,不需要再去關注四耳人。
我和徐榮再聊上幾句,我也就掛了電話。
車子進入ty市之後,我邊開車回去合租地方,邊電話孔姑告知她我已回返ty市。
我回到合租地方時候,羅瀾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我回來,羅瀾尷尬着表情陪着笑臉連忙迎了上來,跟我解釋她之前沒接我電話的原因是高人嚴禁她跟我聯絡。
我笑笑說沒關係,也就準備洗漱休息。
羅瀾讓我稍等,再回去她房間給我帶出我還給高人的戒指和豎笛,將豎笛塞到我手裡,再作勢要把戒指戴回我左手食指上面。
“東西是他要回去的,他說了,他和我已經不再是師徒。”我避開羅瀾給我戴戒指的動作,將豎笛遞換給羅瀾。
經歷過四耳人事情,高人在我眼裡越發高深莫測,我懶得再去爲了修習以音奴獸本事早再去靠近高人。
“師父也說過,人在物在,人亡物亡。”羅瀾沉默着強行將戒指給我戴好後,嚴肅着表情再次開口。
羅瀾的反應讓我皺眉,我望着手上的戒指沉默不語。
我心中疑惑,高人輕易就出爾反爾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高人除了清楚我需要四耳人的心臟之外還清楚我什麼。
“你突然消失那麼久,師父着急上火很正常。師父會放出狠話,無外乎是想讓你服個軟向他道個歉。”我沉默不語間,羅瀾無奈了聲音。
羅瀾拉着我坐定沙發後告訴我,她會在家等我也是高人的意思,高人令鬼魂給她帶回了我的戒指和豎笛。
高人在電話裡吐槽,我的脾氣比他的脾氣還大,我還戒指和豎笛的動作爽快的讓他備受打擊。
自從我突然消失後,高人曾四處打聽我的下落,她不清楚高人到底打聽到了什麼。
高人曾莫名其妙問過她一個問題,如果她爲了救一個深愛的人,需要挖出一手無寸鐵的無辜孩童的心臟,她會不會動手。
她當時沒能給出答案,因爲她當時還不知道深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她當時反問了高人,高人沒有接腔。
羅瀾講到這裡,問我突然消失那麼久的原因是什麼。
我盡斂情緒隨便找理由搪塞過去後,羅瀾跟我說聲晚安麻溜回去自己房間閉門不出。
我搖頭羅瀾沒再給我拒絕收回戒指和豎笛的機會,先洗漱下再回房間電話高人。
高人接通電話後,我先向高人,爲自己之前的突然消失,爲自己之前還戒指和豎笛的動作太過爽快道歉。
高人嗯了一聲後,我再直言問詢高人,他除了清楚我需要四耳人的心臟之外還清楚我什麼。
我問詢出口,靜等高人的答案。
我明白自己的問詢有點蹬鼻子上臉味道,但我如果不問會如鯁在喉。
高人已向羅瀾提及深愛兩個字,他無疑已清楚我和左墓的關係。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脾氣很好?”高人沉默良久後幽幽開口。
我立刻給出否定答案後,高人再沉默會兒告訴我,我突然失蹤的當天,三真教穆碩三尸九蟲盡顯。
我再現身時刻,三真教教徒爲穆碩集齊了龍斛草和渴血魚的血。
他打聽到穆碩曾找我多年,他順理成章能推斷出,我和穆碩早已暗生情愫,我的突然失蹤跟穆碩有關。
易門門主徐榮曾打出我的名號去拜訪他,他能猜出徐榮的目的是四耳人,因爲他清楚四耳人對於穆碩病情的療效,他也曾聽羅瀾提過,我在荒山上看到過四耳人。
他因此已知道,徐榮能被我隨意差遣,我大約纔是易門真正門主。
他還知道,我有淨女門少門主身份。
“還有問題麼?”高人講到這裡再次幽幽了聲音。
“沒了。謝謝您,很抱歉。”我心下稍寬。
隨着我回答結束,高人掛斷電話。
我躺倒牀上輾轉反側再取出揹包裡的角符包裹嚴實,令阿音將角符拿給敬衍老道。
雖然我清楚,不曾被誰佩戴過的角符內的咒文,如何都不能讓左墓就此安然無恙,但我還是想爲左墓最大化角符的消災解難保佑平安效果。
阿音身爲鬼魂無法碰觸到角符,我必須要將角符包裹嚴實才能讓阿音免受角符傷害。
阿音帶着角符離開後,我電話通知敬衍老道,阿音已在送角符過去的路上。
我在房間裡靜等阿音回返時間段,我接到敬衍老道的來電。
敬衍老道激動着聲音告訴我,角符裡沒有咒文,但有詭畫譜和照鬼燈的位置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