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衍老道的話讓我難言心中滋味,我勉強淺笑着問敬衍老道爲什麼。
敬衍老道沉默會告訴我。左墓已經有了未婚妻。
他是左墓的師父,他知道我爲了左墓要退出淨女門。更知道我和左墓之間的感情。
他走過的橋比我和左墓走過的路多,他清楚知道。我和左墓是沒有未來的。
左墓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我從他對我的念念不忘中我就可見一斑。也正因爲如此,左墓更不會拋棄他的未婚妻。
我有我的驕傲和自尊。我捨棄一切只爲左墓,我應該也不會甘心沒名沒分的跟着左墓。
等我和左墓過了這段再相逢的甜蜜期,左墓會兩邊爲難兩邊虧欠。
他不想看到我和左墓將來再反目成仇分崩離析。不想我將來後悔,他會過來告訴我事實,都是因爲他和陶姑是多年老友。
等我後悔不迭時候,他沒法和陶姑交代,他知道陶姑對我很是疼愛。
我和左墓。與其等到反目成仇時候分開,莫若趁早分手還能給彼此多留些好的印象。
如果我真的愛左墓,我不該繼續糾纏左墓,我該選擇放手。
青春有限,我就算是我不爲左墓考慮,我也該爲自己考慮考慮。
我靜靜聽着敬衍老道的話語,心中情緒翻滾不定。
敬衍老道講完,憐憫目光望着我。
“左墓和他……未婚妻在一起多久了?”敬衍老道憐憫目光刺傷了我的自尊,我忍耐着落荒而逃的衝動,乾澀着聲音問敬衍老道。
“六年。”我的問題出口,敬衍老道立刻給了我答案。
“左墓和他未婚妻關係很好?”我心中刺痛繼續追問。
“很好。娜娜主動追的他。”敬衍老道提及娜娜時候,臉上帶起慈愛笑容。
“謝謝您告訴我事實。”我再難維持臉上的淺笑,我從座位上立起身,向敬衍老道告辭後快步離開。
敬衍老道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說他和我見面事情,他不會告訴左墓也不會告訴陶姑。
聽到敬衍老道的聲音傳來,我沒有回頭更加快了腳步,我滿心無處發泄的暴走情緒。
打的回去的路上,我心裡堵的難受,眼眶酸澀着卻流不出眼淚。
我呆呆望着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不等我到家,蘇外公的電話打來,大着嗓門問我有沒有空。
我呆呆着說有空,蘇外公讓我過去太極拳培訓班,我呆呆着說好。
蘇外公等我說好後也就掛了電話,我坐着的士繼續呆呆望着車窗外。
聽到的士師傅說,他聽到我接的電話中有提到太極拳培訓班,問我要不要拐到太極拳培訓班去,我隨口給他報出太極拳培訓班的具體位置。
的士載我到達太極拳培訓班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
我收斂情緒,付了車資後進入培訓班。
我不需要誰的憐憫,憐憫於事無補,我自己的心只有我自己才能救贖。
敬衍老道所講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詞。
我要親耳聽到左墓告訴我事實,我才能相信事實是事實。
我好不容易纔找到左墓,我不能輕易就相信,任何外人試圖分開我和左墓的話語。
即便我再愛左墓,我也不會沒名沒分的跟着他。
如果他真的會左右爲難,我會放手。
我甫一進入培訓班,康佳敏就衝了過來,邊說中午改善伙食,邊拉着我去廚房看蘇外公買的龍蝦和螃蟹。
我和正在廚房忙活的蘇外公打聲招呼,蘇外公微皺了額心問我怎麼了。
我笑笑說沒怎麼,蘇外公沒再追問什麼,讓我先去歇會兒。
我點頭說好,離開廚房後電話何姑,告訴她我中午不回去吃飯。
何姑問我在哪裡,我坦言我的位置。
我打完電話後,跟康佳敏一起在培訓班裡打太極拳。
我一遍遍的打着太極,我的淚水毫無徵兆跌出眼眶。
心中情緒一下子找到發泄出口,我淚水肆虐。
康佳敏呆愣看着邊打太極拳邊淚流不止的我不知所措,再邊喊蘇外公邊奔向廚房。
蘇外公跟着康佳敏很快過來,再嘆息着讓康佳敏只管看着我就好,叮囑康佳敏不要打擾我。
我想要剋制住眼淚卻無能爲力,我索性任由眼淚肆虐。
就在昨天晚上,左墓還在對我說,他想照顧的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讓我知道我有他什麼都可以不會。
他曾說過他第一次約會就是和我約會,他曾說過我們兩個是天生一對。
我求的根本不多,我能再見到他看着他幸福我就滿足了。
在我任由愛意蔓延心胸,在我對我和他的未來滿心憧憬時候,他的師父敬衍老道卻告訴我,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他和他未婚妻在一起六年了。
他何必騙我,他根本沒有必要騙我!
我的心,早已經是他的了。
他想要我的身,他一句話我就會給他,他根本無需拐彎抹角。
我有我的驕傲和自尊,我有我的底線,我的世界裡容不下欺騙!
背叛的感覺充斥心間,我手中動作越來越快。
“不練了,傻丫頭,歇會兒吧。”蘇外公突兀止住了我的動作,拍拍我的肩膀嘆息搖頭。
我環顧培訓班,培訓班裡只有我和蘇外公,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一點。
我沉默着點頭間,我才發現自己的眼淚早已經止住。
“有什麼心事想講麼?在蘇外公這裡,你可以暢所欲言,蘇外公嘴巴很嚴,不會泄密的。”蘇外公拉着我坐下,再輕聲問我。
“沒有。我只是有些抽風,沒事了。”我淺淺笑着。
“人的一生從來都沒什麼過不去的坎,所謂的坎都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着生離死別,看開點後,什麼坎都不是坎。”蘇外公感慨搖頭。
“蘇外公,謝謝您。”蘇外公的話對我起到了極大的治癒功效。
蘇外公擺手笑着說不客氣,再帶我去廚房吃午餐。
廚房裡,康佳敏正趴在餐桌上盯着桌面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吧唧着嘴巴。
看到我和蘇外公進來廚房,康佳敏從座位上跳起來,先歡呼着總算可以開飯了,再怯生生看着我,問我現在心情是不是好點了。
康佳敏的反應,讓我和蘇外公對視一眼後齊齊笑了起來。
我對康佳敏說我此刻心情倍棒,康佳敏讓我快點落座,再和她一起吃嘛嘛香。
用餐時間段,康佳敏對我說,蘇外公把飯菜熱了好幾遍,她這會兒餓的前心貼後背。
我淺笑着給康佳敏和蘇外公夾菜,心中倍感溫暖。
我在培訓班待到晚餐後才離開,我在路邊下車回家的路上見到阮天野。
看到阮天野我沒有多餘感覺,我的腳步徑直朝前,問他有什麼事情。
阮天野沉默着陪我到達樓下時候,低低聲音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已經能夠很好的把控情緒,聽到阮天野的問題,我心中訝然着他居然心細如髮,也就對他說,我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娘子,爲夫想爲你分擔煩擾。”阮天野望着我,微皺着額心。
“分擔?成,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想要鬼夫,你能爲我分擔麼?”我嗤笑一聲,徑直上樓。
阮天野沒有跟來,我邊走邊搖頭自己又開始膽子死肥死肥的,搖頭阮天野出現的太不是時候。
我雖然已經能夠把控情緒,但我的真實情緒持續都處於暴走狀態。
我午飯後待在培訓班時間段,蘇外公睿智話語連連,那些話語雖然一直在治癒着我,但無法痊癒我的支離破碎的心。
我朝着樓上繼續走去,經過一個拐角時候,我瞬間再回,我之前軍訓期間住校時候曾遭遇過的墳地陰坑。
這一次,陰坑裡不僅有抱着布袋熊玩偶怒不可遏的女嬰鬼,還有一隻面無表情的鬼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