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將去吃了那個神魂,將他的記憶讀取出來給我。”柳誠對小金道。
小金看了一眼那團黑霧,便跳下柳誠的肩膀歡叫道:“好啊,大哥哥,以後這種事就交給我了。”
說完它一步就跳到那團黑霧之前,張嘴就要向那團黑霧吸去。
“別……別吃我……”
那黑霧一陣翻滾,竟然又化爲那張鬼臉,只是顯得十分虛幻不穩定。
“停!”
見那鬼臉終於不再裝死,柳誠急忙向小金叫停,又向那鬼臉問道: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那鬼臉面露無奈之色道:“老夫堂堂一代仙尊,知道的事情很多,無論功法還是秘寶皆有無數,如果你硬要吃了老夫神魂,那老夫就會自毀記憶,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得不到。”
“哈哈哈哈!”
柳誠聽了那鬼臉的話,卻發出了一陣大笑。
“我現在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在我的識海之中,作主的只能是我,你趁早收起那些屁話和心思,如果還想活命,就表現出你的價值,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柳誠看着那鬼臉,一副淡定的神情。
這鬼臉在這試煉空間裡苟活了幾萬年,他根本不相信他會輕易放棄生存的機會。
如果他生前真是仙尊,他就更不會甘心這樣死去。
當然,在這樣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面前,柳誠得處處搶佔先機,取得主動,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小子,雖然我現在只剩下一縷殘魂,但你也不要想着威脅我,如果你答應拜我爲師,給我尋找好的肉體奪舍,我自會給你一場大造化。”
那鬼臉臉色一變,雙目緊緊盯着柳誠,用言語給柳誠畫了一個大餅。
柳誠聽了鬼臉之言,心裡一陣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罷了,如果你沒有和我談的誠意,那就算了,還是讓我的靈獸小金來讀取你的記憶吧。”
柳誠說完,便對小猴子使了個眼色,小猴子會意,便又作勢欲吃鬼臉。
“慢……”
那鬼臉見柳誠失去了耐心,終於現出焦急之色,急忙說道:“好了,小子你說你想怎樣吧?”
“哈哈哈哈……”
看到鬼臉屈服,柳誠又一陣大笑,對着鬼臉道:“其實你早該清楚,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但成王敗寇,所謂落羽的鳳凰不如雞,現在你根本沒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
鬼臉一副落寞之色,但卻堅定地對柳誠道:“小子,你的話雖然不無道理,但也不要太過份,反正這麼多年我已經受夠了,大不了我自爆神魂,即使殺不死你,也要讓你受傷,只要在三個月內你走不出這空間,阿木便會將你殺死。”
“阿木?你說的是那個木偶吧?”
柳誠聽到鬼臉的話,便想到了捉他來這裡的那個木偶。
“不錯,就是他,他是我花費十年心血打造的傀儡,有反虛期修士的實力,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提到傀儡,鬼臉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且這空間沒有我的操縱,你也休想出得去。”
柳誠心裡一驚,但面上卻十分鎮定地道:“不用說那麼多,第一我不會拜你爲師,第二你休想在我的神識空間自爆,第三就算你自爆成功也傷不到我。”
說完柳誠右手一招,一張黑白分明的太極圖就浮在了他的面前。
此時的太極圖,正發着朦朧的白光,散發出淡淡的威壓,緩緩地旋轉。
“這是……道圖!你……”
看到太極圖,鬼臉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
“你才結丹期的修爲,居然就領悟了道圖?”鬼臉詫異地重新打量着柳誠,感受着那太極圖的氣息。
“咦……不對,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你早該化嬰的,天下竟然有這麼大的內丹?”
那鬼臉一陣自言自語,又指着柳誠道:“好小子,你身上竟然有混沌之氣。”
柳誠對自己的修爲也是十分納悶,此時見鬼臉的自言自語,心裡也一陣緊張。
“其實,前輩,你不必擔心我會把你怎樣,只要你能發下天道誓言,這一生不會對我不利,而且一心一意輔佐於我,我不但會放了你,還會視你如長輩親人。”
柳誠見鬼臉雖然只有一縷殘魂,卻似乎能看穿自己,便知道鬼臉絕對不是簡單人物,暗想也許他生前真的是一位仙尊。
本來他就沒有要置鬼臉於死地的想法,再想到以後有這麼一個老古董在身邊,隨時指點自己修煉行事,心裡就一陣激動。
聽了柳誠的話,那鬼臉沉思了一陣,便道:“好,我同意!”
其實在看到柳誠的太極圖時,他就真的動了收柳誠爲徒的想法。
他雖爲仙尊,但在結丹期就領悟道則,擁有道則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看到柳誠的資質,他相信,只要千年,他定然可以將他培養成一顆耀眼的新星,在仙界佔據一席之地。
最重要的,是柳誠現在的情況,和他上萬年來一直研究的修神之法有些相似,如果自己的修神之法能夠在柳誠的身上得到證實……
想到這裡,他已經有些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但這時,柳誠的聲音卻又響起。
“前輩,既然你已經同意我的提議,那就請你發下天道誓言吧。”
“其實,我還是希望你能做我的徒弟。”鬼臉對柳誠說道。
他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前輩,不是小子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早就有了師傅。”柳誠認真地道。
“也罷,既然你堅持那就暫時作罷,你叫什麼名字,我馬上發誓就是。”
“前輩,小子叫柳誠。”
接下來,鬼臉無奈地發下了天道誓言,答應不會對柳誠不利,並且一生都會用心輔佐柳誠。
讓柳誠驚喜的是,從鬼臉的口中,柳誠確定了鬼臉生前真的是一個仙尊。
他的名字叫韓戰,在渡神劫時失敗,費盡心力終於將一縷神魂藏於修羅竹杖之中,但肉身和元神卻被天劫所滅。
仇家得知他渡劫失敗,便打上門來,總算他早先有所佈置,危急關頭啓動陣法,將整個大陸的居民獻祭,不但坑殺了所有打上門的仇家,還將洞府所在的大陸從仙界割裂,逃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而爲了尋找到資質上佳的肉體,以供他奪舍重獲新生,他這近三萬年來一直操縱這空間在空間裂縫裡漂流。
但不知是他要求太高,還是機緣沒到,這些年來能夠來到試煉空間的人,要麼沒有能通過試煉到達核心區域,要麼就是資質達不到他的要求,被阿木殺死。
聽韓戰講了一天一夜的故事,柳誠終於對這位曾經的仙尊有了一個粗略的瞭解。
“前輩,那現在你怎麼辦?”
柳誠望着面前身體虛幻的韓戰道:“我要出去了,要不要將這試煉空間裡的好東西都收起來。”
韓卻望着柳誠笑道:“小子,作爲修士修爲纔是最重要的,你不能太過依賴這些身外之物。”
柳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輩,我不是窮怕了嘛,再說我答應我師傅要重建他以前的門派,肯定需要大量的意資源……”
“算了。”柳誠還沒有說完,便被韓戰打斷了。
“這空間裡最重要的,就是藥園和阿木,藥園本來就是一件仙器法寶,一會我讓你認主,你去將它收了就是,至於阿木,你直接將它帶走就是了。”
“唉,幾萬年了,想不到我會這樣出世。”
看着一副頹廢之色的韓戰,柳誠心裡也有些感慨。
此次試煉之行,可以說他是大獲豐收,但他卻沒有一點得意之色。
想起第三層時陷入幻景和第四層時差點被奪舍的兇險,他都有些後怕,同時也更加佩服起面前的韓戰。
這個曾經的仙尊,哪怕現在只剩下了一縷殘魂,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小覬的。
要不是他想奪舍一個完整的肉體,如果只是要取自己性命的話,自己早就到陰曹地府去報道去了。
想到阿木那強橫的實力,柳誠是又驚又喜。
當然更多的是喜,因爲阿木今後就將是他柳誠的一大助力了,它的實力越強,對柳誠的幫助將會越大。
“可能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要借住在你的識海里了,直到你爲我找到合適的肉體。”韓戰對柳誠道。
“沒問題,韓前輩,你請放心吧,我一定會爲你尋找合適肉體的。”
柳誠聽了韓戰的故事,雖然覺得韓戰爲了對付仇家,用一個大陸的人來獻祭,手段有些殘酷,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對韓戰更多的卻是敬佩和同情。
在天道面前,哪怕是強如仙尊,也只是螻蟻,看來這修真之路,還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爲了生存,爲了蹬上更高的高峰,無數修士在這天道面前掙扎,幸運的,得到了機遇,上去了,不幸的,從此淪落,更可能灰飛煙滅,甚至魂飛魄散。
但幸運的修士又會面對更高的山峰,誰會一直幸運呢?
古來能成功攀上仙尊高峰的又有幾人,但又有誰知道仙尊在天道面前仍然那麼的無力。
韓戰用他的機智保住了性命,但他付出的,卻是那麼多年的修爲和他的肉體一朝被滅,從高峰上一下跌落爲一個爲了逃命不惜手段,只剩一縷殘魂。
他的殘魂忍受了幾萬年的孤寂,還那麼堅強的活着,甚至還滿懷重攀高峰的壯志。
這不得不讓柳誠佩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