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婧是將門之女,在許多事情上不如京城的千金大小姐那般拘謹扭捏。
在王雪婧看來,同乘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見雲卿不吭聲,便又道:“雲大哥是容姐姐的哥哥,便也是我的哥哥,無需拘於這些禮節,若是雲大哥執意在外頭淋雨,那雪婧只好下車了。畢竟這車是雲大哥和姐姐的,沒道理因爲我讓雲大哥淋雨。”
王雪婧說着,竟真的要掀開簾子下車。
雲卿見狀略微蹙眉,翻身下馬。
王雪婧掀開簾子,露出一個頭,見雲卿站在馬車邊上,嘻嘻一笑,道:“雲大哥上車吧。”
雲卿也沒再猶豫,直接上了馬車,他不上車,是顧忌着王雪婧的名聲,但是王雪婧既然自己都說沒有關係,他再推辭倒顯得小氣。
雲想容趕忙遞上馬車裡備着的汗巾,“哥,快擦擦水氣,別受涼了。”
雲卿拿着汗巾正要擦拭身上的水汽,眼角卻看到王雪婧帶笑的模樣。
她方纔從車內探出頭去。頭上也是飄溼了些。
手一轉,將汗巾遞給王雪婧,雲卿淡聲道:“王小姐方纔頭髮飄溼了不少,擦一擦吧。”
王雪婧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髮,有些水汽。
她擺了擺手,道:“我沒關係,就是飄了些在頭髮上,不打緊的。倒是雲大哥全身都淋了雨,趕緊擦一擦吧。”
雲卿將汗巾往她手上一塞,道:“無妨,在軍營呆過的男人不會這麼嬌氣,些許小雨淋不出什麼事兒來。倒是你,一個閨閣小姐,若是受了風寒,也是遭罪,別推辭了。”
王雪婧拿着手上的汗巾,倒是沒有再推卻,拿着汗巾往頭上擦着,臉上莫名有些發燙。
帶王雪婧收拾好之後,三人這才談笑着回了京城。
鎮南王府,霍琛書房。
這些日子霍琛有些忙。
自然是爲了和雲想容大婚的事情。
韓密從外頭走了進來。
“主子。”韓密行禮。
“說。”霍琛頭也不擡的開口,手中拿着帖子自然的翻閱着。
“老王妃突然接手了婚事的操辦,如今正在準備給王妃的院子里布置。”韓密說。
不管怎麼說,李明月是這鎮南王府的老王妃,是主子,霍琛手下的人再怎麼忠心能幹,卻是不能夠忤逆的。
霍琛聞言,放下手中的帖子,直接站起身來往外走。
他和容兒的婚事,他不允許出半點差錯,任何人都不能給他使絆子!
準備給新婚後居住的院子叫流雲閣。
霍琛跨進流雲閣的時候,李明月正有模有樣的指揮着下人收拾院子。
“母親。”霍琛冷淡的開口喚了一聲。
“阿琛,你來啦。”李明月笑着應了一聲。
“母親今日怎麼有空來流雲閣爲我和容兒佈置院子。”霍琛淡漠的問。
當時聖旨下來,李明月心裡憋氣,愛管不管的,自然不會盡心辦事,霍琛也沒指望她會將事情辦好,直接讓自己的手下動手佈置,沒想到她突然的就來插了一手。
“前些日子是我犯了糊塗,這大婚事宜,哪有讓你這個新郎官親自準備的道理,我這個做母親的便接過來了。日後你都不必擔心,母親會將你的婚事辦得妥妥當當的。”李明月笑道。
她本來排斥爲霍琛置辦婚事要用的東西,但是後來有人敲醒了她,她心想也是,便接了手。
霍琛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院子裡忙碌的下人,道:“如此甚好,多謝母親了。本王還有事要忙,便先走了。”
李明月應了,就看着霍琛直接離開,沒有半點的留戀。
李明月有些困惑,他就這麼放心將此事交給自己?不擔心自己做手腳嗎?
然而不管如何,霍琛沒有阻攔,她也省心許多。
既然阻不了雲想容入門,那麼便看看到底是誰能在這府裡站穩腳跟吧。
李明月想着,也沒有管霍琛的離開,依舊指揮着手下的人做事。
霍琛回了自己的書房,對於李明月接手婚房佈置的事情,倒也沒有過多的表示。而是對着韓密吩咐道:“婚房裡所有的東西,全部私下準備一份,注意保密,不要讓人知曉。”
至於婚禮上的用度,他卻不操心,這是皇上賜婚,到時宴請的也都是高官大臣,李明月不會傻到在這上面做手腳,畢竟屆時丟人的,是整個鎮南王府,而不是他霍琛一個人。
她李明月既然想要擠掉他讓自己的兒子當鎮南王,那麼不管發生什麼,都會誓死捍衛鎮南王府的聲譽,絕對不會叫王府的聲譽受損傷,這點他很清楚,所以並不擔心。
是夜,書房。
霍琛滅了燭火獨自呆在書房裡。
自從上次在相府和雲軒談過之後,他找了機會在京城各處的牆上留了記號,召集隱翼軍的記號。
但是隔了這麼多天,卻沒有人找上門來,想來是雲軒高估了隱翼軍的忠誠了吧。
霍琛手上把玩着玉佩。
玉佩在黑夜中閃爍着幽藍的光芒,神秘無比。
就在這時,屋裡猛然刮過一陣冷風,霍琛只覺得勁風撲面。
霍琛夜能視物,看到一個人影朝着自己襲來,想也不想,擡手擋去。
不想那人只是虛晃一招,真正的目的卻是手中的玉佩。
此時正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時候,霍琛根本沒法子避開。
想要他的玉佩,也不看看他同不同意。
霍琛眼中閃過一抹冷芒,直接運勁將手中的玉佩向上拋起,右腳一擡朝着那人踹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踹得倒飛出去,而霍琛卻是趁機飛身而起,將半空中的玉佩直接收在懷中。
那人見事不可爲,也不猶豫,轉身便從窗口飛出,朝着外頭遁去。
霍琛冷哼一聲,直接追了出去。
韓密聽到動靜衝進來的時候,只看到還在搖晃的窗戶。
沒有猶豫,韓密也緊跟着追了出去。
那人武功不敵霍琛,但是輕功卻是極好,霍琛一時間竟沒有追上。
你追我逃,過了好一會兒,霍琛的眼前消失了那人的蹤跡。
站定在城中某座廢棄的宅院中,霍琛面色沉靜的掃過眼前的荒蕪,淡聲道:“既然引我前來,便無需藏頭露尾了。出來吧。”
早在剛剛霍琛就發現了,那人刻意將他朝一個方向帶,所謂藝高人膽大,他自然不懼,跟了上來。
看似廢棄的庭院沒有半點動靜,許久之後,某間屋子亮起了昏暗的油燈。
“王爺請進。”房門打開,一個看着平凡無奇的中年人站在門口,開口道。
霍琛倒也不懼,緩步朝着那邊走去。
目光隨意的掃過屋裡,屋中打掃得很乾淨,除了一張桌子和一張牀以及必要的家用。並沒有多餘的裝飾。
那人關上門,跪在地上道:“屬下隱翼軍軍長戰龍,見過主上。”
霍琛的目光猛然落在那人身上,帶着犀利的光。
夜色深沉,屬於夜的秘密,總算揭開了神秘的一角。
……
自從李明月接手操辦大婚的事情之後,便沒有再遮遮掩掩,所以外界都知道,鎮南王府已經開始大肆操辦婚宴,只等着欽天監將婚宴的時間給定下來,然後舉行婚禮。
同樣的,雲想容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雲想容微怔的看着自己的手。略微抿脣,顯得有些出神。
她發現,自己有些緊張。
因爲和霍琛的婚事。
“容兒,在想什麼呢,這般出神,叫你數句都沒有聽到。”雲卿的聲音響起,雲想容回神看去,只見雲卿慢悠悠的收回手,目光中透着打量。
“沒想什麼。”雲想容抿脣,低低道。
目光有些閃躲,臉色也殘留着未曾消退的紅暈。
雲卿看着她這模樣,要是真的相信了,纔是傻了。
想了想近日城裡被人津津樂道的消息,雲卿挑眉道:“你在想鎮南王府籌備婚禮的事情?”
雲想容可以說是雲卿一手帶大的,他對她的心思,自然比旁人要了解。
見她不說話,雲卿知道自己猜中了,故作不悅道:“你就這麼想嫁過去,早點離開我和父親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故作嘆息的話語讓雲想容擡起頭來看他,雖然明知道他是故意如此,但還是忍不住嘀咕道:“哪有的事,我就是有些緊張。”
“緊張?哈哈……”雲卿聞言忽然笑出了聲,指着雲想容,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看着雲想容越來越沉的眼神。雲卿這才輕咳一聲,收斂笑容,道:“你緊張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出嫁了。再說,現在還在備嫁呢,你就這般了,到了那天你怎麼辦?”
雲想容哼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緊張。”
嗓音有些苦惱。
雲卿瞭解雲想容,知道她性子偏執,但凡是她認定的,便一定要做到,所以當年雲想容義無反顧的要嫁周牧時,他沒有阻攔,也知道自己阻攔不了。
只是,自從他回京後,看到的卻是性子偏淡,對許多事情都是淡漠涼薄的雲想容,比之當年還要難以捉摸。
當初的雲想容也沒有現在這般忐忑不安,如今竟然……
看來,霍琛是真的走到了她心裡去了。
與霍琛共事半年,他自認也算了解霍琛是個什麼樣的人,別看他平時一副不待見霍琛的模樣,但是他心裡明白,若是霍琛真心待雲想容。以前雲想容受過的苦,或許都能消弭,霍琛會是個良人。
想着,雲卿拍了拍雲想容的肩膀,低聲道:“別緊張,你和他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就是。”
雲想容有些驚訝的看了雲卿一眼,“我以爲哥哥會笑話,打趣我呢……”
“哥哥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雲卿故意皺着眉說。
雲想容一笑,道:“沒有,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了。”
雲卿哼了一聲,並不領情,道:“若是緊張,便出去找朋友坐坐打發時間,若不想動,便發帖子請人來府裡小住幾日陪你,那個王雪婧就不錯,心思單純直爽。”
“看來哥哥對雪婧的印象不錯啊。”雲想容有些驚訝的打量着雲卿。
雲卿雖然看着好接近,明明是個武將,卻有着文人的風雅淡然,但是他輕易是不會開口夸人的,所以此刻的雲想容真真是驚訝的。
“你身邊的人,總要是值得結交的纔是。那些表裡不一的,我也不會讓你接觸。”雲卿淡笑一聲,伸手揉了揉雲想容的頭,寵溺的說。
他自認看人的眼光不差,便是因爲看着王雪婧性子直爽,是個可結交的,這才讓雲想容和她來往的。
否則,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靠近雲想容的。
雲想容聞言卻是感動不已,靠在雲卿的肩膀上,低低道:“哥哥真好。”
近似嘆息的呢喃讓雲卿沒有開口。
“哥哥,我都要出嫁了,你也快去聞府退婚,然後給我找個嫂子,可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對你好的才行。要不然我可不答應。”雲想容喃喃道。
她哥哥這麼好的人,合該配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能做哥哥的妻子,一定很幸福。雲想容的嘴角難得流露出甜甜的笑容。
雲卿面上一怔,卻是故作生氣的拍了拍她的頭,道:“管好你自己就是,還想着管哥哥了。”說着還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哥哥,我是爲你好。”雲想容皺眉,有些委屈的說。
“知道了,你忙吧,我去找父親。”雲卿說。
和聞欣蘭的婚事,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雲卿想着。和雲想容告別,去了一趟雲軒的書房。
“你想主動退婚?”雲軒擡頭看向雲卿,淡聲道。
“是。”雲卿脊背挺得筆直,道:“幾年前聞家便有退婚的意思,只是我突然出征,這纔沒退成。此番我既已回來,當放手讓人家姑娘自由。”
雲軒面上倒也沒有多大的波動,說:“聞家小姐與你妹妹同年,如今也是雙十年華,若是退婚,日後婚嫁也是不易,你可確定?”
從小云軒便教育雲卿兄妹,做人當負起自己當負的責任,這也是當初雲卿爲何等聞家上門來退親,而不是自己主動上門退婚的原因。
但是看到聞欣蘭和邢雲平在一起,他覺得自己還是早些退婚比較好,免得自己被綠了都不知道。
畢竟,他本也不是迂腐的人。
“聞小姐已有心上人,咱們這般拖着,纔是叫人難做,惡人還是讓咱們來做吧。”雲卿說。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便去準備準備,咱們去聞府走一趟。”雲軒平靜的說。
三日後。聞府。
“倒是難得見雲相出門,今日來訪,不知所爲何事?”聞智宵令下人上了茶,和雲軒閒聊數句,這纔開口問道。
雲軒將手中的茶盞往邊上一放,淡笑道:“此番前來,卻是爲了兩個孩子的婚事。”
聞智宵聞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說:“兩個孩子從小便訂了親,如今蘭兒也到了雙十年華,便是雲兄今日不來,我也會擇日去相府。找你商議婚禮事宜的。”
“我此番來是來退婚的。”雲軒面色不變,平靜道。
聞智宵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散開,就僵在了臉上。
好一會兒,聞智宵冷冷道:“雲相確定沒有說錯嗎?”
他這話是給兩家餘地呢。
畢竟一旦確定要退親,那麼不管如何,兩家的情誼也會受到影響。
“聞兄沒有聽錯,我確實是來退親的。”
聞智宵冷冷的看着雲軒,一時沒有開口。
倒是一旁的聞夫人趕忙道:“瞧親家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兩個孩子從小就定了娃娃親,蘭兒又等了雲卿這麼些年,這一退親,外人該如何看我家蘭兒啊?便是蘭兒自己。也是傷心欲絕呢,這親退不得。”
雲軒看了眼聞夫人,道:“早在幾年前,當時聞夫人曾帶着聞小姐到我府上,說起要退親這個事,我此番前來,也不過是將幾年前因爲犬子出征而耽擱下來的事情處理完罷了,這親如何就退不得了?”
聞智宵聞言頓時橫眉怒目的看着聞夫人,“雲相所說可是真的?”
聞夫人先是一怔,這事兒當年老爺不也是知道的麼?
看到聞智宵眼中閃過微弱的光芒,聞夫人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順着道:“當年蘭兒哭着求着要我去相府說退親的事情。說是雲卿不將她放在心上,她不要嫁了,還說我若不答應,便要自尋短見,妾身也是無奈,便去試探了下風聲,沒想到這事兒還沒當面處理完,雲卿卻突然出征了。”
說着緩了緩,道:“這些年下來,蘭兒倒是不時的問我關於雲卿的消息,這心裡的氣也過了。早些時間雲卿回京,她還心心念唸的惦記着你們什麼時候來提親過聘呢,蘭兒心中全是雲卿,這要是退了親,讓她如何活啊。”
聞夫人捏着帕子擦眼淚,一副悲傷的模樣。
聞智宵卻是怒斥聞夫人,“這麼重要的事情如何不與我商議就私下胡來,簡直胡鬧。”
說着,又對雲軒道:“雲兄,這事兒怕是有誤會,兩個孩子有情,若是貿然退了婚,這不是棒打鴛鴦了麼。”
雲軒聞言蹙眉,回頭看向雲卿。道:“卿兒,這是你的婚事,你的意思呢?”
本以爲退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卻不想竟這般麻煩。
“爲將者,隨時都可能上戰場,馬革裹屍也不是不可能,就小侄自身來說,對於成親一世卻沒有多大的期許,唯恐耽誤了聞小姐,又聽說聞小姐與吏部尚書家的小公子邢雲平走得頗近,這才央了父親來商議退親之事,再者。當年我出征前,伯母也確實說過要退親之事,雲卿以爲就不必再多做無意義的糾纏了。”雲卿淡淡道。
“當年之事是我考慮不周,但是如今蘭兒對你那是死心塌地的,你若是退了婚,那蘭兒嫁誰去?她都雙十年華了,巴巴的等了你這麼些年,你可不能這麼狼心狗肺啊,這親不能退,說什麼也不能退。”聞夫人激動的說道。
雲軒父子聞言略微皺眉,與女人打交道這種事情,他們可不擅長。
不等他們開口,外頭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個丫鬟,進門後直接跪在地上,哭到:“老爺,夫人,你們快去看看小姐吧。”
“小姐怎麼了?”聞夫人緊張的問。
“方纔本要替小姐換藥,但是小姐聽說雲將軍來退親之後,登時發了脾氣,將我等趕走,死活不讓上藥,還說,還說……”丫頭咬脣哭着,卻突然沒再說下去。
“不上藥那怎麼成。這要是落下了病根可怎麼是好?”聞夫人頓時大哭。
數日前聞欣蘭去馬場,回來時左腳骨折嚴重,當時大夫可是囑咐了要好好養着,不然怕是要落下病根,瘸了也不是不可能。
聞欣蘭一個姑娘家,若是瘸了,那當真是不好嫁人了。
“閉嘴。”聞智宵用力一拍桌子,斥了一聲,又對着丫鬟喝道,“快說,小姐還說了什麼,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小丫頭頓時嚇了一跳。倒豆子般道:“小姐說她心心念念等了雲將軍這麼多年,雲將軍如今卻不要她了,她活着還不如死了,這腿不治也罷,瘸了便瘸了,大不了她終身不嫁便是。”
這話一出,屋子裡靜了靜,就是雲卿的眉頭也是皺得緊緊的。
聞智宵黑着臉,想發脾氣,卻忌憚着雲軒丞相的身份,不好發怒。
聞夫人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直接指着雲卿怒道:“好好的親事。本可以直接成親的,你們非要這麼鬧,還找那麼多的藉口,我看根本就是你雲卿心裡有了別的人了吧。你這是要逼死我的女兒啊。”
聞夫人捶胸頓足,最後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她身後的婢女趕忙扶着她不讓她掉到地上。
聞智宵臉色更黑,猛然站起身來,道:“來人,把夫人扶回房去,再去請個大夫來,快去。”
屋裡的下人們頓時忙碌起來。
聞智宵看着雲軒兩人。道:“雲相也看到了,下官如今家中有事,不適合商討這退親之事,此事以後再說如何?”
“好,今日叨嘮了。”這聞府因爲他們上門退親而亂成了一鍋粥,雲軒也不好再說什麼,否則便是他咄咄逼人了,便站起身道。
聞智宵看着雲軒兩人離開,這才起身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