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情路是坎坷的,未來是看不見的

第七十二章

蝶舞乖巧得出奇, 沒有再跟卓東來唱反調,就是對着小龍女似乎也能心平氣和!倒是隔三差五到小龍女跟前晃悠,美其名曰看孩子。

平兒如今養在小龍女跟前, 她這個親生母親關心自己的兒子總是沒錯的吧。如此一來, 也不好將她攔在門外。也罷, 來就來吧, 反正小龍女完全就當她不存在, 兩人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

小龍女的漠視和冷淡,蝶舞只能咬着牙默默承受着,如今的她出不得一點兒差錯!小龍女也當真的邪門的很, 府中上上下下竟然沒有人知道她跟卓東來究竟有何淵源,唯一一個知情的豹, 哼, 他對他的爺忠心得很, 想要撬開他的嘴巴,不要白日做夢了!

抓不到對方的痛腳, 這令蝶舞很是焦躁!不懷好意地盯着背對着她的小龍女,蝶舞還就不信了,她當真是半分弱點都沒有。

“看夠了嗎?”未曾回頭,小龍女冷冷問道。

身子一僵,蝶舞假意笑着說出違心之言:“龍姑娘這等姿色真是世間少見, 同爲女子的我都不免看癡了呢!難怪, 卓爺會視你爲珍寶。”

“你的意思是, 倘若那天我沒了這張臉, 卓就再不會理會我了?”小龍女不否認, 她就是在挑刺!不得不說,蝶舞三番兩次意圖將話題轉到卓東來的身上, 已經磨光了小龍女的耐心,正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嘛,兩相生厭說的大概就是她倆了。“將這孩子抱回去吧,你既心疼他,我便成全你。”

抱着平兒的雙手緊了幾分,蝶舞下意識看向她,她,不是很喜歡平兒嗎?怎麼,忽然決定放手了?

不摻任何雜質的眸子動也不動地凝視着蝶舞,將她的失態、慌張、不願盡收眼底。“怎麼,不願意?還是,奶娃娃只是你想要接近我們的藉口?”小龍女不假辭色,真真是半分臉面也不給。

五指陷進裹着平兒的棉襖裡,面上柔弱一笑:“怎麼會,蝶舞做夢都想着平兒能回到我身邊,這段時間多虧龍姑娘照顧了。

細眉一揚,孩子都給她了,怎麼還不走?

蝶舞假裝沒有看懂她潛在的意思,要等的人還沒有到,她如何肯離開。“卓爺今日忙於雄獅堂的事,定是冷落了龍姑娘,這府中能說上話的,就你我二人,倒不如咱們做個伴,日子就容易打發,等待的日子可不好過,不是嗎?”

小龍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誰要跟她作伴!“我累了。”

臉皮厚的某人,依舊不爲所動。想想也是,臉皮都撕破了,蝶舞還能與她共處一室,可見是個忍功不凡的人。

累?聽在某個閱人無數的女人耳朵裡,這“累”就是另一層含義了。她,是在示威麼?眼珠子一轉,蝶舞擔憂的說道:“龍姑娘,有些話蝶舞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樣~跟着卓爺,實在有損姑娘清譽,以後怎麼樣實在難說,姑娘還是要爲自己留一條後路纔是。”

似是而非的話,讓聽得人不清不楚的。這些天下來,蝶舞多少還是有些收穫的,這小龍女武功厲害,也是個有脾氣的,但是涉世未深,若不是卓東來護得緊,她早就被人生吞了,還能在這裡耀武揚威?

攪了她的婚禮,卓東來不也是沒有娶她麼!思及至此,瞅着小龍女的眼神,帶着點兒憐憫,當然,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小龍女的眉間驟然輕蹙,蝶舞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那我跟卓的事,輪不到一個外人操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可以出去了。”

“若是被尊師知道,一定很失望很心痛吧。你師姐就是前車之鑑……”尾音拉得長長的,蝶舞淺笑着,同樣是被男人玩弄,她哪有資格在那邊裝清高。

眸光閃爍着危險,黑眸一沉,師父豈是她能非議的,還說師姐壞話!對蝶舞這個女人,小龍女真的是厭惡到了極點。

“聽起來,姑娘似乎很瞭解我呢!”空靈的聲音泛着刺骨的冷意,小龍女和蝶舞聞聲看過去,截然相反的表情。一個驚喜,一個則是不悅,不悅這個人居然如此冒昧的打斷她的話。

青衣女子彷彿腳踩青蓮而來,她的美與蝶舞的豔麗,小龍女的清靈不同,眉眼間多了幾分英氣,氣勢如虹,舉手投足間自有與生俱來的威嚴。看向小龍女時,眼含寵溺,看向蝶舞時,則多了一分深思,一分審度,一分嚴厲。

蝶舞立馬就冷了臉,表面上是指責豹,實際上苗頭卻是對準小龍女的:“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居然無人盤問,若是個殺手可怎麼辦!豹呢,爺信任你,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青衣女子不怒反笑:“瞧着姑娘的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當家主母呢!我記得,‘紫氣東來’還沒有女主人的吧,姑娘是以何身份斥責呢?”

“你!”蝶舞怒不可遏,眼神不經意對上對手的眼睛,宛若一盆冰水一傾而下,一個激靈,這才發現小龍女跟這青衣女子似乎是認識的。面色一整,僵硬一笑,“姑娘是龍姑娘的朋友?龍姑娘可能不知道,卓爺向來不喜歡外人入府的……來人家家裡做客,總得要經過主人同意吧?”

冷眸一掃,青衣女子深深地看了蝶舞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想必這位就是蝶舞姑娘吧,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個尤物。”“尤物”二字說得特別的重,那眼神看得蝶舞渾身都不自在。

不待她再說什麼,青衣女子言辭灼灼道:“我師徒二人有話要說,還請卓爺好好‘安撫’你的‘尤物’。”話裡話外,有一股硝煙瀰漫的味道。

“師傅。”小龍女扯着青衣女子的水袖,帶着一絲無奈。

青衣女子正是小龍女和李莫愁的師父——林朝英。李莫愁離開長安之後,徑直回了古墓。誰知接到歐陽明日的消息,一心爲徒兒(師妹)擔憂的師徒二人哪裡還坐得住,找急忙慌就往山下趕。

沿路聽到了白衣女子搶婚的傳言,林朝英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開笑!她的徒兒,究竟被卓東來給教成了什麼樣子,搶婚呢,開什麼玩笑,那是她乖乖徒兒會幹的事麼?暗暗在卓東來的“罪行簿”上重重添上一筆。

卓東來會如何料理蝶舞,林朝英一點兒都不關心,兩扇門一關,她只關心自己的徒兒。

盯着小龍女,仔仔細細打量着她,確定她沒事,這才真正送了一口氣。準備好的責罵的話,在對上她清澈的眼眸時,說不出口了。

“師父,你怎麼下山了?師伯呢?”順從的坐在林朝英跟前,黑亮的眸子滲出點滴喜悅,乖巧的就好像等待主人順毛捋的小貓兒,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有節奏的眨了眨。

林朝英點了點她的鼻尖,沒好氣道:“這麼大的事,我還能坐得住麼?你倒說說,下山纔多久,就有膽子搶婚了?”

有點兒嬰兒肥的臉頰鼓鼓的,小龍女半點沒覺得哪裡有問題,只道是師父不知其中的緣由,“好心”解釋道:“卓又不是自願娶蝶舞的。”

“這麼說,還是你救他脫離苦海咯?傻龍兒,若是沒有你去攪局,你瞧他會不會娶蝶舞!”林朝英翻翻白眼,對於某個人很是不屑,橫豎反正就會騙她家龍兒就對了。

“師父……”

小小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聽得林朝英心都酥了,哪裡還有半點火氣。只是她不喜人家說卓東來的壞話,看來正面開導是不行了,必須得曲線救國。就是當年某個道士,都沒讓她如此費神過。無力扶額,林朝英的態度有所緩和:“他怎麼跟你說的?”

還沒找準頻道的小龍女,一頭霧水:“嗯?”

“事後,他跟你說什麼了,有沒有生氣?”林朝英很是擔心,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卓東來是喜歡蝶舞的吧?雖然出現了變數,但是事關小龍女的幸福,她不得不問清楚。

小龍女不解地望着林朝英,見她一臉的認真,再一次申明:“師父,卓不想娶蝶舞的。剛纔,你問過了。”

拳握嘴邊,乾咳兩聲,林朝英開始“引導”迷途的小白兔:“龍兒,卓爺年紀不小了,遲早要娶妻成家的,你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黏着他,你也是要嫁人的,知道嗎?”

娶妻,嫁人……小龍女表示很無奈,好像每個人跟她說的無外乎就是這個,難道就不能說點兒別的嗎?“卓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他不會娶妻的。”

“那萬一有一天,卓爺遇到了心儀的女子,你忍心看着他因爲跟你承諾不能跟所愛的人在一起而痛苦一生嗎?龍兒,做人不能那麼自私,更不能那樣對待一個打小就疼你的人。”

林朝英的聲音似近似遠,她的到來,讓我們知道,爺的情路是坎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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