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幫你, 我是幫蝶舞姑娘!我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要是誰將我的孩子從我身邊帶走,我生不如死!蝶舞姑娘傷了小龍女, 卓爺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卓東來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他絕不會因爲孩子尚且年幼而好心放過他, 所以, 能救他們的就只有朱爺了。”眼角的淚還爲滴下, 就被錦帕給吸走了。
無論何時何地何人,慈母的形象就是那麼有說服力。
吳婉成功攻進了敵人的內部,加入了“通風報信”的隊伍。對於她的所作所爲, 瞞不了司馬超羣,自然也瞞不過卓東來!無論兩人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和打算, 吳婉和小高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遇上任何的阻礙。
吳婉告訴小高, 朱猛就在紅花集。
紅花集的青樓, 近日因爲一個人而打破了白日不做生意的規矩。這個男人酒量大得嚇人,妓院的酒幾乎快被他給消磨光了;不僅如此, 男人不分晝夜跟女人們嬉笑逗樂,沉淪在慾望的深淵中不可自拔,這使得姑娘們和妓院的經營者都非常的吃力,只他一個人耗光了所有人的精力。
然而,奇怪的是, 無論他抱着的是哪個女人, 嘴裡嘟喃的永遠是同一個名字——蝶舞!
喝醉時候的他, 摟着誰都叫蝶舞……他的身份不難猜, 扶桑一猜就猜中了, 他就是雄獅堂堂主——朱猛,一個爲蝶舞發了瘋的男人!
紅花集這地方雖然不怎麼樣, 可是樓裡的姑娘倒是挺不錯的,一個又一個的花樣層出不窮,無論朱猛想要怎麼玩,她們都能配合得很好,甚至熟練之後一次比一次好。
朱爺出手很大方,姑娘們爭先恐後的就想着成爲那個陪他顛鸞倒鳳的女人,昨兒個陪着爺的小青得了一錠銀子呢。
“爺~您只喜歡小青,不喜歡我們。”海棠不滿地嘟起小嘴兒,嫉妒地望着男人懷中的小青。那眉眼間泛着春意,可不就是承寵之後的樣子嘛。
一身布衣也掩蓋不了男人的戾氣,朱猛親自爲她們斟酒,眼底卻是一片清明:“爺聽聞楊堅曾來過紅花集,誰能跟爺說說他的事兒,誰今晚上就陪爺。”
“楊堅啊,我知道。”
“我也知道。”
“那天我在扶桑姐姐身邊都看到了,楊堅就是跟着跟着卓爺的那人吧?”其中一女子有幸親眼看到卓東來一行人離開的那一幕,卓爺的英姿颯爽到現在都還有姐妹津津樂道呢。
卓東來?朱猛指了指那女子,說道:“哦,說來聽聽。”
全不顧嬌滴滴的女人們的抗議,讓她們通通不準說話。從某個角度來看他跟卓東來是同一類的人,待人接物永遠憑一己喜好,不管做什麼事都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晃亮亮的珠寶幾乎閃瞎了女人的眼睛,眼中的慾望和貪婪顯露無遺,女人異常乖巧的將自己所看到的,別人所揣測的,以及從扶桑口中得知的一字不漏地告訴朱猛,她如願的得到了珠寶。
然而,這麼點兒消息這對朱猛來說,還不夠!真正有價值的少之又少,又叫了幾罈子酒,大手一揮:“來,喝酒,誰能喝得過大爺我,這銀子就歸誰!”
說白了,朱猛並不太相信從□□們口中說出的消息。失望之餘,只覺心中更加煩悶,又有了喝酒了興致。
他在等一個人,一個紅花集消息最靈通的人!
女人們作陪,朱猛喝得格外地盡興,兩大口喝個底朝天,豪爽着大笑將酒碗給扔了出去,險些砸到來人。
……
經歷了上次的事件,扶桑已然將整個紅花集都給把持住了,清理掉了那些對其異心的人,她不再只是紅花集隱藏着的主子,現如今無人不知在紅花集是她扶桑說了算。
“麗珠,你說什麼?我紅花集的妓院裡居然還有灌不倒的客人?”扶桑來了興致。
“是啊是啊,他簡直不是人,是個酒桶,沒有底的酒桶!”
一旁的牛大壯大拍胸脯,自告奮勇道:“我去!”
“等等。”玉手一揚,扶桑阻止了他。“瘦子比你能喝,小二,叫瘦子去妓院!”
瘦子,正是瘋子。
瘋子躲過了破碎的酒碗,卻躲不過兇狠的朱猛。
銅鈴般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瘋子,無意間散發的壓力使得瘋子連移動腳步的力氣都沒有,往日裡恍惚的神情被驚恐取代,瘋子下意識地咬住手指,此刻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我的媽呀……救命啊!”
女人們被吆喝了出去,一時間房間內只有朱猛和瘋子。
瘋子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幾年前,他是見過朱猛的,正在殺人的朱猛。“朱爺……”
“裝瘋賣傻這麼些年,難爲你還認得爺。”此刻的朱猛,哪裡還有半分醉意。“紅花集是不是又來人了?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來找我的?”
瘋子艱難地爬起來,嘟喃道:“是,我看是……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兩路人。其中最年輕的那名男子先前是跟着卓東來卓爺離開的。”
“哦?那你跟我好好說說。”黑眸一閃,朱猛放下筷子。
瘋子訕笑:“嘿嘿,小的不敢說,小的是瘋子說的都是瘋話。”
朱猛側目,嘴角泛起冷笑,卻也沒爲難瘋子:“我看你這心裡,比誰都明白!沒關係,只要你把他們引來見我就行了。”
什麼樣的人想要見他?
一個事朱猛的心腹釘鞋,另外兩人自然是小高和吳婉。
對朱猛來說,是兩張從未見過極其陌生的臉,一男一女,這小夥子就是瘋子口中跟着卓東來離開的人吧?
對小高來說,在見過司馬超羣和卓東來兩名英雄之後,朱猛跟他想象中的有點兒不一樣。比他想象中的要平凡多了,如果忽視他刻意隱藏的兇狠的話。小高毫不避諱的審視着眼前這個男人,真真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你就是雄獅堂的朱猛,朱爺?”
嗤之以鼻,這小子膽子倒是挺大的!朱猛本就不若卓東來那般心細如塵,初次見面只覺小高跟普通的習武之人不一樣,但僅僅只是覺得有所不同而已。“我是朱猛,就是你要見我?”還帶了一個女人。
“不是我要見你,是蝶舞姑娘要……”
小高話還沒有說完,朱猛嗖的一聲站起來,上前抓住他的衣襟:“蝶舞?你認識蝶舞,蝶舞在哪裡?”
“蝶舞在卓東來手裡。”這一路上可把吳婉給累壞了,不等人招呼徑直坐下,優雅地翹起脣角,淡淡開口道。
吳婉小心翼翼藏着那絲欣喜,不得不說,朱猛的表現她非常滿意,果然,他如傳說中的一樣,爲了蝶舞都快瘋了。“朱爺能否坐下來好好說話呢?”
有小高在,吳婉倒是沒有添油加醋,光是這樣朱猛的臉色就已經很好看了。
“朱爺可知,蝶舞給您生了個兒子?”也是覺得還不夠刺激朱猛,吳婉毫無壓力地再次出擊。
清淡如水的話猛烈地擊中了朱猛的心臟。“蝶舞給我生了個兒子?”暗暗盤算着蝶舞離開的時間,跟吳婉所描述的吻合,是了,蝶舞真的給他生了個兒子。“孩子呢?”
吳婉柳眉一挑,與朱猛對視,眼中充滿了戲謔。這話,還用問嗎?他的女人在卓東來的手裡,自然他的兒子也在。
朱猛眼神一厲,卓東來,又是卓東來!捕捉到吳婉眼中意欲隱藏的刻意,漫天努力瞬間被理智鎮壓住,頃刻間,他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一個對卓東來的情況瞭如指掌,同時卻又痛恨他的女人,普天之下只有一個——那就是司馬超羣的妻子。
“朱爺,現在能啓程麼?”小高心急,匆匆出來都還不知道龍姑娘到底怎麼樣了呢!不知道爲什麼,一遇到蝶舞姑娘的事情,他就發昏了。
“等等吧。”食指沿着酒碗的邊沿打了個圈兒,朱猛改了主意,看了眼錯愕的吳婉,眼底的嘲諷更深,冷冷一笑。這女人吶,有什麼都不要有野心,太醜了。
小高一蹦三尺高,不悅地吼道:“還等什麼,蝶舞姑娘還等着你救命呢!要是龍姑娘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卓爺是不會放過她的……呸呸呸,好的不靈壞的靈,呸呸!”連連打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小高很是懊惱。
藏於袖中的拳頭一緊,朱猛不動聲色道:“朱某還有要是要處理,需在此地等上一天左右,實屬無奈!二位連日趕路辛苦了,好好休息吧。”說着,進了內室,躺在牀榻上背過身去。
小高欲言又止卻也不好強人所難,吳婉一個女子更不好闖進去,只得就此作罷。
吳婉不禁懷疑,蝶舞對朱猛來說是否真如流言那般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