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分院的教室相比別的房間要大一些,只不過依然老舊的不行。木宇已從別人口中聽說這裡是玄冰學院的老校址了。教室前面有一塊黑板,下面的桌椅倒是很新,一共有十套桌椅,應該是新搬過來的。
木宇五人隨便找了各自的位置坐了下來。
步文勒走到講臺上,看了看衆人,不禁說道:“都坐好,現在開始上課!”
隨後步文勒老師拉過講臺後面的椅子也坐了下來,對衆人說道:“因爲飛兒和宇兒都是今年新入學的學員。所以,咱們從基礎知識開始再回憶一遍!飛兒,你先說一下,你爲什麼要成爲靈師?也就是說,你修煉的目的是什麼?”
飛兒頓時站起來,張嘴就說:“當然是爲了變強嘍,我們家裡人都是靈師,就我小,沒他們厲害,我一定努力修煉超過他們!”心裡卻暗自想着:等我變強後,看誰還能欺負我。
布文勒點點頭,轉頭問木宇道:“宇兒,你的目的是什麼?”
木宇緩緩站起身,強忍着內心的仇恨,說道:“我也是爲了變強,變的比魔族更強,強到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受魔族的傷害!”說到這,木宇實在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低下頭坐下,閉口不再說話。
布文勒看了看木宇,能感覺的出這孩子內心彷彿有着什麼心事。但沒有挑明,接着說道:“說的好!變強,變的更強!這一直是我們人類所追求的共同目標。”
“在我們整個紫靈大陸之上,人類通過自身的不斷努力,經過幾百萬年的時間,終於佔據了整個大陸一半的區域。但是,直到今天,魔族卻依然是我們人類的大敵!我們人類每年、每月、每天甚至是每一刻都有人慘死在魔族的肆虐之下。”
木宇聽着布文勒的講述,不禁咬着牙,雙拳在桌子下面攥的緊緊的。
只聽布文勒接着說道:“自從一百萬年前,人類與魔族展開過一場全面戰爭之後,雙方高等修爲的主將都是死傷過半,元氣大傷。大戰不光給我們人類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魔族同樣也是如此。”
“終於,在雙方主將的交涉下,人類與魔族之間才達成了繁衍生息的和平協議。”
“協議要求,爲了兩族的生存,人類與魔族之間不允許再發生大規模衝突,尤其是人類靈仙修爲的靈師和十級修爲的魔獸,更是不能出現在任何衝突之中!”
“而一些不可避免的小規模爭鬥,只要事態別搞大了,雙方領袖都是聽之任之的,以免再次爆發大規模戰爭!”
“這說明什麼問題呢?說明我們人類還不夠強大,還在受到魔族的壓制!所以,你們一定要努力修煉,把自己變的更強,最終使魔族在我們人類面前只能低頭!”
步文勒講的越來越激動,鏗鏘的聲音在教室裡嗡嗡地迴盪着!
緩了片刻,步文勒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着說道:“長久以來,我們人類通過無數代人的刻苦修煉,終於又恢復了鼎盛之勢。我們的靈師力量也變的前所未有的強大!”
“但是,同樣的,魔族也積攢下了強大的力量。總想着要重新騎到我們人類的頭上!”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魔族的這個願望是不會實現的。因爲,我們人類與魔族相比,是有着決對優勢的!”
“那便是我們人類的智慧!我們人類會生產、會創造!而魔族會什麼?他們會的就只有破壞!因爲不會生產,魔族的食物來源便只有獵殺!而那些普通的動物和低等魔獸通常都是魔族食物的主要來源!”
“所以,當初在和平協議中註明過一點。就是我們人類如果要守獵,決不能出動靈師,以免過度獵殺給魔族帶來食物的短缺。否則的話,便會引起魔族的怒火,帶來滅族之災!”
“什麼?”聽到這裡,木宇不禁大驚!人類靈師不能加入守獵?否則會引來魔族的怒火?
魔族的怒火?滅族之災?是呀!木宇突然想到,在鐵木部落覆滅之前,自己不就是帶了靈師深入遺蹟大森林去守獵了嗎?
難道?難道就是因爲那次守獵,才引起了魔族的怒火,給自己的部族帶來了滅族之災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父親、母親、霜兒姐姐還有所有的族人不都是因爲自己的那次決定才死的嗎?
是我嗎?是我害的嗎?木宇的內心不斷地掙扎着,面色一變再變,冷汗順着臉頰不住地往下淌着!
“宇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步文勒講着講着,突然發現木宇的樣子怪怪的。
聽到步文勒的呼喚,木宇實然站起身,大喊道:“不!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啊!”說罷,一步搶出,便飛奔着奪門而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好的,木宇演的這是哪出啊?
步文勒老師先是一驚,隨後說了一句:“你們先坐着,我去看看!”然後快步從後面追了出去。
只見木宇正飛快地向山頂上衝去,步文勒不敢怠慢,緊跟着追了過去。後面隨即閃出幾道身影,顯然,胖子衆人也沒在教室呆着,從後面跟了出來。
WWW ⊙ttκá n ⊙℃ O
是我,都是我害的!父親、母親,孩兒對不起你們啊!木宇帶着滿心的自責發瘋似的向山頂上衝去!
玄台山算不得很高,但也足有一千多米的高度。木宇一口氣跑上了山頂,猛地跪倒在山頂平臺之上,面對着鐵木部族的方向一邊痛哭,一邊用手猛力的捶打着身下的巨石!
“父親、母親,是宇兒對不住你們啊!都是孩兒的過錯,害死了你們,害死了全部族人… …”
看着痛哭中的木宇,布文勒靜靜地站在木宇身後。
見木宇沒有做出傻事,布文勒決定等待。給木宇足夠的時間來進行發泄!做爲一名老師,布文勒很明白應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
良久,布文勒見木宇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才走上前去,拍了拍木宇的肩膀。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裡就好受了!”步文勒輕聲地說道。
沉默。
木宇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了。木然地跪坐在山頂上,眼睛楞楞地注視着前方。臉上的淚痕早已風乾了,留下兩道溼溼的痕跡。
良久之後,木宇突然輕聲地喃喃道:“老師,我該信任你嗎?”
步文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木宇的肩膀。隨即坐在木宇身旁,同樣看着遠方,似乎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步文勒知道,這是木宇的心結,就讓他自己來解吧。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木宇不禁悽慘一笑,喃喃道:“對,我是要信任你的,父親把我託交給您,就是對您的信任,我是該信任你的。老師,我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木宇停頓了一下,目光中逐漸有了光彩,癡癡地看着遠方,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段快樂的日子:“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哈雷部族的公子到我們鐵木部族提親… …”
木宇一邊回憶,一邊講述着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有喜悅、有豪壯、有離別、有囑託。一直講到魔族的入侵,講到父母和姐姐的悽慘離世。淚水在臉上幹了又溼,溼了又幹。
背後不禁傳來了嗚嗚的輕泣聲,飛兒伏在月月的肩頭抹着眼淚,月月一隻手攬着飛兒,另一隻手也在擦着臉上的淚水。兩個男孩子也都沉默着,強忍着沒讓眼淚流出來。
良久。
木宇終於緩緩站起身形,衝着身後的四個小夥伴深深地鞠了一躬。這是木宇頭一次感受到飛兒有些可愛的地方了。
“走吧,我們回去!”步文勒摟着木宇的小肩膀,向山下緩步走去。四個小夥伴在後面默默地跟着。
“木宇,哪天你若去報仇,算我一個!”下到半山腰時,胖子終於打破了衆人的沉靜。
“也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還有我!”
幾個人都爭着說道。
“謝謝大家!”木宇又衝大家鞠了一躬,說道:“我已經沒事了,讓大家跟着擔心了!”
步文勒對衆人說道:“好,既然大家都要幫木宇報仇,那麼,你們知道若要報仇,先要怎麼做嗎?”
“讓自己變的更強!”衆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好,既然這樣。那,所有人聽令!跑步下山,用最快的速度到玄冰城北門的林家老鋪,每人買一斤肉包子回來。早到的有菜吃,最後一名,包子上交,吃乾巴饅頭。行動!”
步文勒一聲令下,五個人頓時全都竄了出去。木宇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不禁運轉起全身的靈力,盡情發泄着心中的陰鬱!
步文勒站在原地,看着孩子們遠去的背影,良久沒有移動。
“唉,可憐的孩子!”突然一聲嘆惜從步文勒身後傳來。
步文勒先是一驚,慌忙轉過身,衝背後之人施禮道:“幕老,您也來了?”
只見身後站着一個老頭,身型乾瘦,頭髮花白,臉上卻沒有多少褶子,但老年斑卻是掛了滿臉。可不正是在分院負責炒菜的老菜頭嗎?
只聽老菜頭說道:“看你那付德性,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唉,都這麼多年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木宇這孩子資質不錯,身世又可憐,你也該收收心,好好教育一下這幾個孩子了。他們可都是寶呀!”
“是,幕老!”步文勒恭敬地說道。
“得了得了,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沒那麼多禮節,以後別老是幕老幕老的叫了,直接叫我老菜頭就得了!”老菜頭不滿地搖晃着腦袋,向山下走去。
“哦,對了!”老菜頭突然回身衝步文勒說道:“你注意一下木宇這孩子,他煉的功法可不一般呀!”
說罷,老菜頭不禁揚長而去,只留下步文勒皺着眉頭思索着老菜頭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