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王那一言難盡的神色看的隱匿在虛空之中的王禹很是不解,這貨不是來聖城之外狙擊他的嗎?爲什麼有一種渾身是戲的感覺。
有詐?
帶着些許懷疑,王禹捏碎了一一塊烙有陣紋的白玉片。
在王禹手中的白玉片‘砰’的碎裂以後,一股浩瀚的力量便自地下猛地衝擊起藏在古華王朝地下深處的龍脈。
龍脈受到衝擊,古華王都這一聖地淨土又一陣地動山搖。
古華王都裡那些與地底龍脈有關的大陣,在這地動山搖下閃爍片刻後便黯然熄滅。
古華王朝的主場作戰優勢就這麼一下被王禹削掉三成以上,若非暗黑王與古華王主應對得當,此刻的古華王都只怕亂象以生。
暗黑王回首看了一眼有些騷動的王都,回過頭大聲朝着王禹所處的虛空喝罵道:“小輩,你就只有這些手段了嗎?有本事離開虛空與老夫堂堂正正的戰上一場,玩這些鬼祟手段算什麼英雄!”
儘管在大聲喝罵,可知曉王禹有多厲害的暗黑王卻始終未曾前往王禹所在的那片虛空,嘗試着動手將王禹逼出來。
在王都之外,憑藉着王朝的底蘊他暗黑王依舊是主場作戰,就算打算落空未能以欺天陣紋陰到王禹他也有把握在火力全開的王禹手中退回王都固守。
但若是前往王禹身處的那片虛空,形勢可就要倒過來了,鬼知道這個強人在那片虛空佈置了多少後手!
對於暗黑王的叫囂,估算了一下欺天陣紋中天劫威勢的王禹並未理睬,他浪歸浪卻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孤身一人對上一個傳承兩萬年的聖地,這沒什麼問題,孤身一人什麼準備也不做,就闖進一個聖地的老巢客場作戰,那問題就大發了。
也就他沒葉黑那麼好運,偶爾發個善心都能機緣巧合得到源道至寶——源天書。
不然的話,王禹都想學葉黑先佈置源術大陣,炸平掉古華王都再說。
畢竟,沒了古華王都這個主場以後,古華王朝的底蘊最起碼要殘損小一半。
沒了小一半底蘊,王禹平掉古華王朝時的風險會陡然下降許多。
“該死!”看着面前不遠處一片祥和平靜的虛空,暗黑王只能無奈的喝罵一聲。
主動權在旁人手中,只能被動挨打滋味真不好受!
一塊又一塊的白玉片被王禹捏碎,王禹結合風水地勢佈下的一道道手段,前赴後繼的衝擊起古華王都地底的龍脈。
整整一百零八擊後,巍峨如山高聳入雲的古華王都垮塌了三面城牆倒塌了無數房屋。
被古華王朝人經營了兩萬年的淨土,而今看起來就是一灘廢墟。
那些曾經鎮殺過無數強敵的護山大陣,現如今沒有幾個還能正常運轉。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且毫不留情的打擊,古華王都裡那些過慣了安逸日子的人紛紛有些膽寒。古華立朝兩萬年,定居於王都的那些宗門弟子早就已經不比當年了。
見自己的第一個目標順利達成以後,王禹這才自虛空之中走出。
他絕不是因爲他自己佈下的欺天陣紋已經走頂不住的跡象,才自虛空中走出來的。
通讀了三位九天尊道藏的王禹對於欺天陣紋並不陌生,不過,若非暗黑王上一次偷襲他時動用了欺天陣紋,王禹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到這個陣紋的的用處。
畢竟,平日裡光是憑他自己的道行就能攪動天機,使得一干卜者與天機師的占卜落空。
還是經由暗黑王啓發,他這纔想起來欺天陣紋除了遮掩天機這個效果,還有遮蔽天劫的效用。
在道宮境圓滿那一刻,王禹預感道自己若想要踏足四極境,只怕要面真正對來自遮天法的牴觸與打壓了。
換句話說,他跨足四極境的天劫只怕不會在如以往那般小打小鬧了。
沒錯,對於輪海境與道宮境的天劫,王禹的定義就是小打小鬧。
單純的雷劫就算蘊含些許毀滅真義又如何?連他周身用來遮蔽自身行藏的虛空道則都破不開,算個屁的劫難!
這樣看來的話,不是小打小鬧又是什麼?
到了王禹這個層次,所謂的預感跟事實基本上是不會有偏差的。
如此一來,王禹對於他四極境天劫的威力會有多強,大致有了一個預估。
那怕不納入其他人的天劫,他的天劫只怕都能輕而易舉的劈死祖王,那些合道天心印記的至尊與古皇在天地中留下的烙印,恐怕能擁有正面擊殺聖人王的實力,天劫深處的最強一擊只怕能走大聖層次。
正因爲有了預估,王禹在見到欺天陣紋時才聯想到,他如果一上來就頂着天劫前往古華王都會發生什麼情況。
面對隨意一擊就能擊傷乃至擊殺祖王層次的天劫,只要暗黑王這個老陰比不腦殘,他就不可能還死保古華王都坐等雷劫臨身。
放跑了暗黑王這等執掌着古華王朝底蘊的主事之人,這古華王朝就算不得真正覆滅。
有底蘊有資源,暗黑王這等老不朽隨時都能在建一個古華王朝。
屆時,重新建立的古華王朝雖然比不得現如今威風赫赫,但也終究未曾斷了傳承。
王禹自虛空之中踏出的那一瞬間,無盡黑暗便籠罩了古華王都方圓萬里。
身居暗黑王體,被世人尊稱爲暗黑之王的暗黑王捫心自問,他最開心的就是身處無盡黑暗中了。
可今天,身處無盡黑暗中的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看着天空上那遮蔽了萬里江山的劫雲,他的心如墜寒冰地獄。
他能千年前橫推北域,自然也是一名天驕,雷劫這玩意他不僅見過更是親身度過。
自跨足仙台開始,他每一次破鏡都有雷劫相伴,仙三斬道之劫更是覆蓋了百里山川。
可那次讓他幾乎十死無生天劫跟面前這道天劫比起來,只怕連個屁都不算!
‘到底是誰爲古華王朝招惹來了這等恐怖存在?’腦海中懷帶着這一怨念,暗黑王毫不猶豫的祭起了他手中的底蘊攻向面前的王禹,現如今的他顧不得消耗手中底蘊後的後遺症了,他想要趁着天劫未曾真正降臨下來之時擊殺掉王禹,試着爲古華王朝找出一條生路。
一聲轟鳴,暗黑王的仙台上衝出一道光芒,一個眼神射紫電的英偉男人自那光芒中走出,此人英姿勃發有睥睨天下之態,渾身繚繞大道之痕閃爍無盡虹光。
英偉男人甫一出現,沒有任何話語快速的撲殺向王禹,想要一擊將王禹斃殺在當場。
“北極仙光!”
王禹眉頭輕皺,伸手勾連起因天劫降臨而變得波瀾起伏的天地偉力,向那英偉男人一拳轟擊上去。
‘轟隆隆……’
纏繞在王禹拳頭上的天地偉力與那個英偉男人撞擊在了一起。
萬里山河都在這一次碰撞中戰慄發抖。
“不差,半隻腳都邁進了聖人王的層次,怪不得古華王朝在你的領導下混的比玄天聖地好!”
感受着拳頭上被英偉男人一擊轟散的天地偉力,王禹難得的評價了一句。
“轟”那個疑似開創了古華王朝的英偉男人面露些許不甘又轟出了一擊。
這一擊讓天地崩塌,甚至連籠罩了萬里江山的劫雲都發生了些許震顫。
可再度揮拳的王禹卻依舊將之擋了下來。
天地偉力加身後,他雖然未能恢復全盛時期的戰力,但也絕對不是一尊聖人遺留下的後手所能擊敗的。
第二擊後,疑似古華聖人的英偉男人漸漸虛化,消失在天空不復存於世間。
帶着些許後怕,王禹向面前呆滯住的暗黑王說道:“沒有想到,古華聖人留下的底蘊中竟有一道北極仙光!
若是你上次襲殺我時用出這件底蘊,猝不及防之下我說不得真的會飲恨當場!可惜,機會給你了你卻不中用啊!”
遮天世界的北極仙光,又被稱做不朽之光,可與一個人的元神合道保持其元神不朽,於必要時發出合道那人最強一擊。
按理來說,合道北極仙光之人只要發出一擊,便會散道於虛空。
可捨棄一切,身容北極仙光的古華聖人一身道行實在是太高了!
硬生生的以一身卓絕的道行打破了北極仙光的限制,強行轟出了第二擊!
“若非北極仙光只能存世片刻時間難以長久,這次我只怕要載一個大跟頭!”看着北極仙光消散的虛空王禹自語道。
回過神,看着祭出一件無缺聖兵準備打破虛空潛逃的暗黑王,王禹對其再無興趣。
老是在這些底層次的戰鬥中打轉,他心中的銳意都鈍了不少,這很不好。
若是在這樣下去,他千年之後如何與石皇帝路爭雄?於不可能之中創造奇蹟,將只差腳後跟一點皮毛沒踏進極道的石皇自極道至尊領域打出來。
“轟轟轟……”
一連九道雷龍如潛龍出淵一般自籠罩了方圓萬里的劫雲中劈向王禹,剛剛祭起無缺聖兵的暗黑王被其中一道雷龍的尾巴擦到一點,那怕有無缺聖兵保護,都頓時粉碎了半片身子。
面對這九道可媲美普通聖賢一擊的雷龍,王禹舒展身體散開了遍佈在周身的虛空法則,純以肉身硬接起天劫。
一連九道驚天碰撞,立於虛空之上的王禹被雷龍撕裂了衣衫。
一縷縷神力自他體內溢出,一道道神輝從他體內綻放。
無盡氣血染的他通體如凰血赤金,遊走在他經脈中的血氣像是一條條大龍自他的百會穴沖天而起。
‘轟轟轟……’
不待九條雷龍失去毀滅神韻的形體徹底消散,無數球形閃電如同流星雨一般墜落。
王禹的身形直接消失,被球形閃電組成星海吞沒掉。
受王禹牽連,半邊身子被粉碎的暗黑王都來不及調動體內的本源恢復傷勢,就與王禹一起被無盡雷海淹沒了。
鼎型無缺聖兵本體內,看着周邊可比擬聖人一擊的球形閃電羣,暗黑王只想問問老天爺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爲什麼要經歷他這個境界不該有的痛苦?
明明他都已經準備逃離古華王朝跟古華王朝恩斷義絕,後半輩子老老實實的當個地老鼠東躲西藏一輩子了,爲什麼就這麼難呢?
就在絕望中的暗黑王自怨自艾之時,他腰間雕刻有城池模樣的青色玉佩忽然碎成靡粉。
“古華王都沒了!”
看着碎成靡粉的青色玉佩,暗黑王的神情有些恍惚,就連供給鼎型聖兵的神力都出現了一絲遲滯,若非鼎型聖兵內有着微弱靈智的神袛付出了大代價,只怕此刻的暗黑王已經被球形閃電劈成劫灰。
暗黑王手中的這塊玉佩並非他製造的,嚴格來說,它也是古華王朝的底蘊之一,只不過功能有些雞肋不爲古華王朝重視罷了。
昔日,古華聖人營建古華王都的時候,抽取了古華王都下方龍脈的一塊龍髓,煉製出了這方與古華王都有着密切聯繫的玉佩。
通過這方雕刻有古華王都全景的玉佩,佩戴這塊玉佩的古華王朝主事人便能知曉古華王都的近況。
現如今,這塊玉佩變得稀碎其代表的自然不言而喻!
‘噗……’一口逆血止不住的涌上暗黑王的只剩一半的胸口,從他還剩下一半的嘴裡噴出。
雖然剛纔已經打定主意要背棄古華王朝了,但在這個教他育他千年的勢力毀於一旦後,暗黑王還是不可避免的涌上了一口逆血。
“鼠輩,你剛纔在地底以莫名手段攻擊龍脈,爲的就是眼前這一幕吧!你好狠的心吶!
毀掉我古華王朝王都內絕大多數陣法,將王都上空的這方虛空攪成一團亂麻,斷絕我古華王都門人弟子打破虛空遁逃的希望,你就不怕殺的人太多遭報應嗎?”
無盡球形雷霆中,硬抗了無數擊媲美聖賢層次攻擊的王禹,看着就在他不遠處猜出了部分真相的暗黑王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暗黑王也不知是越活越回去了還是心智已經降低到極點,這番話都能說得出口,這方世界的修行者們什麼時候撇下了弱肉強食的準則玩起了報應那套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