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烈日當空,可最後一幕的拍攝卻正好要的就是這樣的環境,所有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只好汗流浹背的繼續拍攝,飯館王紫和南闕,即便站在烈日下,穿着繁瑣的古裝,卻仍舊是一身清涼。
度假村的接待處外面是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個很古典的噴泉,呈現一個蛋糕一樣的形狀,共有四層,周圍更是一遭鋪着潔白大理石的光滑淺水,人站進去水面剛剛沒過腳面,噴泉開啓的時候四周美輪美奐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
而這一幕參與的演員將盡四百人,所有人載歌載舞,那中央的噴泉臺子上一層一層的站滿了人,女子手拿花燈,男子推推搡搡,似乎害羞又似乎期待的接近自己的心儀的女子,跳舞有之,戲水有之。
雖然所有的分工都是事先彩排過的,但是真的開拍的時候,還是因爲不協調而cut了很多次,而讓陳導微微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前兩幕順利的過了,但是現在衆人都在這盛大的慶祝中載歌載舞,王紫和南闕若還要用之前的感覺拍,肯定是不行了。
陳導下意識的向簡修文看去,剛纔的辦法都是他想的,現在還有沒有招了?不過這一幕要改的話不太可能了,畢竟這一幕所有人都準備了好久,而且若是還平鋪直敘下去,這宣傳片也會顯得單調,現在必須有一個點睛的地方。
“不會跳舞嗎?”簡修文收到了陳導的求救信號,但是並沒有當回事,只是徑自走向王紫,問道。
“不會。”王紫搖頭,從來沒跳過,她之前也說了不跳的。
“……會舞劍嗎?”
簡修文點頭,並沒有失望,本來也只是確定一下,也果真沒打算爲難王紫,忽然走向了噴泉邊上,從一個巨大的石砌的花瓶中抽出一把竹劍,也不算是劍,只是削成了劍的形狀,插在花瓶之中觀賞,簡修文舉了舉手中的劍,又問王紫。
“會。”
王紫看了看簡修文,卻並沒有在他面上看出什麼別的意思,在華夏一般人怎麼可能想到問一個女子會不會舞劍?簡修文、到底在想什麼?或者他到底知道什麼?
不過此時王紫並未追究,只是舞一場劍而已,若是能儘快結束此間事情,也不是什麼不能做的,便接過了那劍。
“她她她、她要舞劍?”
陳導不可思議的問道,簡修文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辦法?他怎麼會培養出這樣的藝人?舞劍?!陳導看了看已經佈置好的所有場景,想象着王紫這一出的合理性,經他一考慮、似乎、似乎也是可以的啊。
“好那這樣吧!你先把那竹劍放回去,那邊的女演員注意,到時候你們將女主角推出來,演繹的就是女主角本來不想表演,但奈何大家熱情和氣氛的渲染,就即興選區了竹劍來舞好吧?你們快速體會一下!”
陳導手指放在鼻子上沉思了片刻,拿起了喇叭喊道,讓衆人馬上安排好。
南闕站在一羣那演員中間,一身白衣和高雅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很是出衆,當開始拍攝的時候,清脆悠揚的古箏音樂響起,先是衆人一翻齊刷刷的表演之後,一羣女子說笑的將王紫推了出來。
衆人散去,只留下王紫一個人站在千千的水池中央,四周還有細細的噴泉散落,偶爾濺起的水滴打溼了王紫綠色的裙襬,王紫望着水中的腳面頓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不適應這樣衆星捧月的感覺,看着一羣男女在周圍手拉手跳着舞,滿面笑容的鼓勵她,忽然回身抽出一把竹劍。
翠綠的竹劍在手,在王紫拿起劍的那一刻,她周身的氣息就好像都變了,變的神秘,也變的耀眼!在那長劍揮出的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牢牢的鎖定在王紫身上!
本是演戲,可在完全沒有動作指導的情況下,能把劍舞的如此美,當真是見所未見,況且華夏對富有悠久歷史的武術總有着狂熱的崇拜和仰望,因此在看到王紫舞劍時,所有人的驚豔都是發自內心的!
王紫腳尖迴旋,衣袂飛舞,水花四濺,一如室外精靈,讓人看着如癡如醉,正當此時,卻見一個男子忽然加入,手中也握着一把竹劍,衆人方纔沉浸在王紫的劍舞中,並未看到南闕是怎麼忽然加進去的,可意外的是,王紫只稍稍停頓,然後兩人竟然動作齊齊,似是演練過無數次一般,每一招都緊緊跟隨,頗有些如膠似漆的意味!
正在兩人舞的劍疾,卻聽一聲低沉的簫聲橫貫而入,和着本來就有的清脆古箏,更多幾分悠揚而古樸的味道,周圍的背景好像都虛化了,只剩下水池中那兩個配合的天衣無縫的身影,還有彷彿將人帶進了帶進了另一個世界的琴簫之聲。
陳導驚訝的看着不遠處吹着簫的簡修文,此時簡修文身上多了幾分讓人難以置信的乾淨和澄澈,如此單純的簫聲,很難讓人聯想到吹簫的人會是那個在風月場瀟灑二十餘年,又在事業上雷利果斷的簡修文!
別說陳導了,一直在旁邊打哈欠的葉雲波也沒想到啊,無意間瞥到那空靈的簫聲是簡修文吹的,嚇的瞌睡蟲立馬四散飛走了,他跟着簡修文混了二十幾年,可從來不知道簡修文還會這個啊!揉了揉眼睛,可事實證明這不是他白日做夢,而是真的!
簡修文今天破天荒的跟着這個劇組大半天,全程盯着,對王紫的態度也讓他大跌眼鏡,本來只當時簡修文一時間見了美女開小竈了,可這連番的驚訝也看着不是那麼回事啊!這也太稀罕了吧!
難道簡修文時過三十年後,忽然覺得往年光陰虛度,如今事業有成,風月不再,想要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而那個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的人正好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那個王紫咯?
簫聲時緩時急,王紫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水花飄飛,似有細雨紛紛落下,又似有無數花瓣凌空飛舞,飄搖曳曳,一瓣瓣,牽着一縷縷的沉香……
翠竹搖曳,綠衣翩躚,白衣纏綿,簡修文豎蕭悠悠,輕風帶起碎髮拂動,眼神落在水池中相隨相伴的兩人身上,如此看去真如上天配對,人間鴛鴦。
簡修文吹奏中忽然嘴角輕閩,流露出不甚明顯的笑意,尖削的下巴顯的凌厲中略帶陰柔。
好一個鴛鴦劍,好一首驚鴻曲!
待王紫和南闕雙劍齊指,二人背靠背停下所有的招式,陳導略帶激動的喊了cut,四周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王上,你是專門選了鴛鴦劍邀我一起舞嗎?南闕真是受寵若驚呢!”
南闕收回劍笑道,很是開心,這一幕宣傳拍攝算是結束了,但是真有些意猶未盡呢,最起碼在這個戲裡,他和王紫飾演的是一對一見鍾情的男女,而且無論他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都有足夠充分的理由,不過、可惜了沒有吻戲什麼的……
“要是知道你也會,我就不選這個了。”
王紫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被南闕荼毒的次數多了,不由得去打擊他,不然實在看不下去他得瑟的樣子,方纔要舞劍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鴛鴦劍,她所會的劍術大多都是殺招,簡單直接,可要作爲拍攝的用途顯然是不行的。
鴛鴦劍是兩人配合的劍法,但也是最具美感的劍法,因此才選,只是沒想到南闕也會而已。
“王上說這個可真是傷臣的心啊,你都不覺得我們兩人的鴛鴦劍游龍戲鳳、行雲流水嗎?如若不是心意相通,怎麼能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
南闕跟在王紫身後把那竹劍放回了原處,此時一衆演員猶猶豫豫的想上來搭訕,但是被王紫和南闕兩人目不斜視的態度給嚇的卻步了,看南闕只對王紫一個人笑的燦爛的樣子,衆人不由得想,莫非這兩人並非戲中的情侶,現實中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南闕……”王紫卻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喚道。
“嗯?”
南闕挑眉,怎麼忽然感覺不對勁?而且他好像看到王紫眼中帶着笑意?他家王上在對他笑?而王紫忽然把手放在了南闕的脖頸處往,帶着微涼的觸碰,南闕意識中有些呆,就那麼微微一秒不到的愣神,王紫的手指輕輕一點,南闕再想出聲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聲音被王紫封印了。
眼看着王紫轉身接着走,南闕摸了摸脖子上被王紫碰過的地方,桃花眼中盡是笑意,反正不惱,不說話就不說話,快走兩步跟上了王紫。
而那邊的陳導在剛剛把機子收起來的時候,回過神來一看,卻見王紫和南闕都不在了,連簡修文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陳導一愣,心想估計想跟南闕合作的事情是不可能了,只好作罷,期待着宣傳片的最終成型。
話說王紫和南闕直接返回了來時的房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簡修文和葉雲波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着他們倆,王紫和南闕上前坐下,事情雖結束了,總要說妥了,再無糾纏纔好。
“按照事先的約定,我們兩清了,接下來就沒我們什麼事了,還有,希望貴公司不要向外界透露我們二人的信息。”王紫首先說道,雖然她的信息簡修文估計也不知道多少,但總要說了才放心的。
“好,這個你可以放心……這是你們二人的酬勞,宣傳片與那日的事情一碼歸一碼,該給我還是會給,密碼就是卡號。”簡修文看了看王紫說道,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卡房子茶几上推給王紫。
“謝謝。”王紫看着那卡,只猶豫了一秒就收了下來,她似乎沒有理由拒絕,再說了簡修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收反而不合適。
“我的助理會送你們回去,希望有再見的機會。”
簡修文接着說道,王紫微微詫異,簡修文做事的風格爽快的讓人意外,不過既然人家已經說了相當於再見的話,她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便起身告辭了。
而被點名的助理葉雲波,心裡直怨念,爲什麼還是他送?司機是擺設嗎?五天五夜幾乎不眠不休,真的不打算放他一馬嗎惡魔總裁!
“這宣傳片一定會大火,你們兩個不混演藝圈真是太可惜了。”
路上,葉雲波看着後座兩人說道,明明簡修文是對王紫有很大興趣的,但是沒想到真就這麼讓他們倆離開了,葉雲波想不通,也懶得想了,反正簡修文的腦回路一向是他所理解不了的。
王紫靠着後座閉目養神,沒有回話,南闕是說不出來,反正都沒理葉雲波,葉雲波奇怪的看了看王紫和南闕,幹嘛都這麼高冷啊?只好悻悻的轉正了身體,也閉目養神起來,反正他是真困。
直到把王紫和南闕送到酒店,葉雲波才帶着司機功成身退。
“你回來了?”王紫剛進門就看到青龍坐在沙發上,前兩天派青龍去找九幽,今天就回來了,速度挺快的啊。
“當然,由我親自去當然要快。”青龍似乎知道王紫在想什麼,笑着說道。
“嗷嗚甜心!”天心見王紫回來,正在牀上坐着玩,開心的叫了一聲就去求抱抱,卻被窮奇拉着腳踝拽回去了。
“窮奇你這個大壞蛋!”天心憤怒極了,爲什麼老欺負他!要不是擔心甜心責怪,他一定會痛打這個大壞蛋的!
“你這麼重,還是不要總往我的主人身上撲的好。”窮奇卻不在意天心叫他大壞蛋,反正他也確實不是好人,隨即把牀上那一堆拼圖推給天心,讓他接着玩。
“你不也經常往甜心身上撲!你才重!”天心卻不甘心的反駁,纔不上窮奇的當,連這幾天很是沉迷的拼圖遊戲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了,窮奇明明就是欺負他,別意味他看不出來!
“噗哈哈……”天心的話剛說完,青龍忽然噴笑出口,南闕也捂着嘴笑,窮奇則是挑眉,王紫鬱悶的躺槍,幾人的表情變的很溼微妙。
“你還是小孩子,等你什麼時候長大了,再考慮跟我搶人吧。”窮奇老神在在的說道,不過心裡卻仔細想了想,他什麼時候撲王紫被天心看到了?好像沒有吧?
“我不是小孩子!我明明很厲害的,那是我不想跟你計較!”
天心頓時有些炸毛,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小孩子了,他明明有着很久遠的記憶,小的只是他的身體而已!身體長的慢他已經很鬱悶了,窮奇卻老是拿這個取消他,太過分了!
“只有小孩子纔會讓人抱。”
窮奇看了看某人拼了三分之一的拼圖,那上面明晃晃的卡通圖案,這個殘忍的現實天心難道看不出來嗎?明明他記憶中天心是很聰明的物種,看來歷史也並非絕對啊,不過傻一點也好,這樣好控制嘛。
“……是這樣嗎?”
天心一愣,本來怒氣衝衝的樣子,忽然被窮奇理直氣壯的證據頂了回去,難過的想,可越想越覺得在理,好像的確只有小孩子才能讓大人抱。
“嗯。”窮奇認真的點頭。
“那……”
我以後都不能讓甜心抱了嗎?天心怨念的看着王紫,他真的只能等長大之後抱甜心,而不能讓甜心抱嗎?可問題是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呵呵……”
青龍悶笑,看着已經被窮奇的歪理拐帶了天心,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爲天心默哀,情敵也要從小抓起,現在這麼多人,少一個是一個嘛,反正在天心長大並且心智成熟之前,他無需操心太多啊。
“那我就努力長大,你別高興的太早,我是不一樣的,我成長會很快的!”
天心忽然盯着窮奇放狠話,可是那可愛的小臉上故意作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實在沒有絲毫威懾力,反而搞笑的很,不過窮奇很給面子的沒有笑,拿了一塊拼圖按在已經拼了三分之一的樣圖上。
“誰讓你動的拼圖了?那塊不應該放在那!”
天心頓時推開了窮奇的手,瞬間忘了一秒鐘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會很快成長的事情,拆下那塊拼圖瞪了窮奇一眼,然後放在了另一個地方,下一秒鐘就完全沉浸在了拼圖的世界裡。
雖然玩拼圖是因爲窮奇說這個是證明智商的絕佳遊戲,但某人喜歡也是不可否認的,於是天心根本沒意識到,沉浸在高智商遊戲中的他成長的旅程是多麼的艱辛,有那麼多處心積慮、不遺餘力的設置障礙的怪蜀黍,他能健康成長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青龍,你拿到軍火了?”王紫無語的收回視線,跟青龍談論正事。
“嗯。”青龍點頭。
“九幽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王紫又問。
“沒有,但應該會很快了,小主人,這麼近的距離,你分分鐘就可以過去看他。”
青龍道,心想他不在的時候王紫會不會也這麼想他?不過這事情不能較真,不然有的氣了,畢竟王紫的夫君很多,虎視眈眈的人更多,就比如……那隻自以爲隱藏的很好的南妖孽。
“不了,還是先做這裡的事情吧,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我們今晚就去撿個場子。”王紫輕輕搖頭,也只是順便問問,該做的事情不能耽擱。
“也好,今晚就去。”青龍點頭。
……
夜幕降臨,凡間界的夜格外繁華,白天和黑夜像是兩張完全不一樣的臉,白天忙碌而睏倦,晚上誘惑而瘋狂,這個城市也生活着一羣人、夜行的人,只有在晚上,纔會出沒。
東郊紅燈區,京都最黑暗的角落,是華夏的法律和道德照耀不到的地方,幫派林立,是京都最混亂、最血腥、也最骯髒的地方,沒有之一。
這個地方沒人帶路還真的找不到,位於一片爛尾的別墅區,佔地面積很大,白天荒蕪,夜晚卻是徹夜燈火通明,王紫幾人早在前幾天就鎖定了這片地方,一個是因爲這裡的幫派更迭很平凡,幫派之間稍微擦槍火都會引發一場血腥的爭奪。
二是因爲這裡並沒有駐紮着華夏數得上號的龍頭幫派,他們已經不屑於爭搶這一片混亂不堪的地方,放任一些小幫派的存在也是必要的,而王紫打的主意是不必一開始就向最大的幫派動手,大幫派內利益錯綜複雜,就算打下來也很難接手,不如一開始就穩紮穩打。
王紫一行人開着越野車,沿着不甚平坦的土路一直開到東郊,那片紅燈與隱藏在一片樹林之後,等王紫開着車到了地方的時候,立刻引來街道上那男女女的注視。
眼前是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各色招牌凌亂的懸掛着,簡陋的玻璃櫥窗裡到處都是性感的女郎跳着露骨的舞,勾引着來課,街道上半裸着上身的男人隨處可見,帶着滿滿的刺青隨處亂晃,就在街道上激情的男女也隨處可見。
青龍把車停穩,關掉了車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明裡暗裡的眼神緊隨着青龍而動,青龍開了後車門,迎王紫下來,其他人也一一下車,窮奇、南闕、西武、青山。
一羣人漸漸從四周圍了上來,身上帶着不善的氣息,漸漸有人吹起了口哨,看着這白白嫩嫩的幾人,頗覺好笑,紅燈區今天來了肥羊了嗎?有人走上來提了提那輛越野,搞來的話,似乎不錯啊。
“哼,哥兒幾個這是認錯門兒了吧?要來這地盤,買路錢可是很貴的哦。”一個滿身刺青的男人踢了踢越野車的輪胎,看着五大三粗,挺嚇人的樣子。
“是嗎?那這買路錢怎麼算?”青龍的很淡定的笑了笑,竟然還配合着問道。
“這買路錢嘛……男人要命,女人要身體。”
那男人從背後摸出一把尺長的鋼刀,拿在手裡掂量,看向唯一的女人、王紫,猥瑣的笑了笑,紅燈區可沒出現過這麼嫩的妞兒,這剛來就碰上了他,也是他運氣好,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進去便宜了別人!
“哈哈哈……虎哥,那小妞兒等你玩兒完了給弟兄們都過過癮啊!從來沒碰過這麼嫩的妞兒!”那男人剛說完就聽到衆人猥瑣的起鬨聲,似乎這所謂的虎哥在他們之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你們就等着吧,老子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玩兒……”
那男人大笑着說道,可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手捂着脖子‘砰’的仰頭砸在了地上,衆人大驚,卻見那虎哥全身的肌肉緊繃着,脖子上的血跟開了噴泉一樣使勁兒的往出噴,而那虎哥只不敢相信的看着青龍,他根本你不知道自己的刀是什麼時候去了青龍手裡的,也不知道那口刀是怎麼砍在他動脈上的!
衆人只看着那虎哥一瞬間流了滿地的血,還有漸漸僵硬的身體,紅燈區這地方見血是常事,但並不代表着這些人不怕死,相反,他們怕的很,見到一出手就拿走一條人命的青龍,衆人瞬間害怕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而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衆人漸漸後退,卻只覺眼前人影一閃,幾聲短促的尖叫,衆人驚悚的看去,只見又是死人以同樣的方式死去,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連跑都沒反應過來,或許自己是怎麼死都沒反應過來。
西武和青山站定,衆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纔動手的是這兩人,而死的死的四人正是方纔起鬨的人,衆人腿都有些顫抖了,這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人!
青龍、西武、青山分明可以用殺人不見血的方式殺死那幾個人,卻偏偏用了最血腥的辦法,非要讓那四人鮮血流乾而死,那血腥的紅色讓人看着都發抖,這是震懾,也是殺雞儆猴。
“買路錢是人命,不知道這五個夠不夠?”
青龍眼神掃過衆人,衆人卻只害怕的哆嗦,生怕青龍下一個瞄上的是他,而聽到青龍這樣的文化後,所有人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口中恭敬的說着夠了夠了,腳步跟着快速的後退,再不走真怕就那麼悄聲無息的送命。
“走吧。”
王紫說了一聲,青龍收回視線,幾人走近了那條糜爛的街道,身後的衆人鳥獸狀奔逃,只留下五具屍體,再也沒人敢靠近那輛越野車。
走在燈紅酒綠的街上,一路上都頂着各色探究的視線,許多站在角落裡吞雲吐霧的人,肆無忌憚的看着這幾個外來客,但都沒有擅自動手,都看着他們要幹什麼,這裡不乏各個幫派的人盯梢,王紫幾人能順利的進來,說明已經過了外面那一關,也就說明這些人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
直到停在了一個叫做‘赤鬼’的酒吧門口,才走了進去,好像就是衝着這個店來的一樣,酒吧的燈光很暗,裡面的味道並不好,嘈雜的聲音,中間的舞池裡有二十幾個男女跳着很露骨的熱舞,酒吧昏暗的地方更是淫靡。
王紫幾人的出現頓時引來了很多人的視線,看着王紫和那五個男子目不斜視的坐在了吧檯邊上。
“幾位要點什麼?”調酒師是個光着膀子的壯漢,但是看他的調酒的動作卻靈活的很,幾人隨便點了幾杯酒,但也沒喝。
“幾位不像是來這兒找樂子的啊。”啊調酒師說道,眼神有些犀利的大量面前坐着的幾人,根本不是來玩的,點了酒也不喝,也看不出是來砸場子的,這纔出口問試探。
“如何不像?”青龍反問。
“幾位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幾位要幹什麼心裡自然比我清楚,不過我得提醒你們,別動什麼歪心思,如果你們還想活着走出去的話。”
那調酒師說道,不慌不忙的擦着酒杯,青龍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神在四周黑暗的角落裡看了一遭。
正在這時,卻見舞池裡忽然走出來兩個女人,穿着連屁股都遮不住的熱褲,還有胸脯呼之欲出的吊帶,臉上掛着妖豔的笑,竟然朝王紫幾人這裡走來。
“帥哥們來玩的嗎?一起跳舞吧?”一個女人從幾人身後走過,停在邊上的南闕身邊,上身趴在吧檯上,胸前的溝壑一覽無餘,媚笑着把手放在了南闕的胳膊上,手指還在挑逗的撫摸。
“拿開。”南闕看着那隻讓他噁心的手,冷冷的說道。
“帥哥你說什麼呢?你忍心……”
那女人撒嬌的說道,身體也往前蹭了蹭,南闕卻忽然一拂手,打斷了那女人的話,也不見他如何用力,可那女人卻踩着高跟鞋猛的退後好幾步摔在了地上,口中還噴出一口鮮血。
這要叫鄙人看見了,准以爲這是演的,怎麼可能這麼誇張呢?就連那女人自己都驚恐,南闕只是好像什麼都沒做就讓她現在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的疼!
另一個女人見到她的遭遇,本來也是前來勾引人的,頓時不敢了,擦杯子的調酒師動作一頓,怒目看着南闕,他剛剛說了不要動歪心思,南闕就作出了打他臉的事情,舞池裡的氣氛都好像僵硬起來,顯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卻見黑暗中忽然走出幾人,舞池的震耳的音樂也忽然停下,前後對比之下此時的環境安靜的讓人緊張,而再看黑暗中走出來的人,一個穿着花襯衫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嘴裡叼着一根雪茄,身後還跟着兩人,身份似乎也不低的樣子,因爲舞池的人都在讓路。
“大哥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地上那女人哭着抱住那中年男子,委屈的喊道,拿着胸前的柔軟去蹭那中年男子。
“你個婊子,要是你不那麼飢渴,也不會給老子惹這些麻煩,怎麼,堂裡的弟兄喂不飽你嗎?街上可有數不清的壯漢等着吃白食,乾脆把你這婊子扔出去成全你得了。”
那中年男子停下,深處厚厚的手掌抓了一把那對胸脯,還狠狠的擰了一下,那女人疼的眼淚都滲出來了,可臉上卻努力裝出媚笑,而接下來那中年男子說的話卻讓她頓時臉色慘白,把她扔出去?在這條街上,要是沒有幫派傍身,在那一羣野人堆裡,她一夜就得被玩死!
“大哥人家知錯了,再也不敢了,人家只想服侍您和堂裡的弟兄們,求您不要讓把人家扔出去!”
那女人嚇的眼淚直流,可面上卻硬是媚笑着說道,以往她這樣做也不會被怪罪,不知道大哥今天抽什麼心情不好,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保命纔要緊,頓時忍着疼站起來勾着那中年男子就湊上去親,在一羣人面前使盡渾身解數勾引那人。
而那中年男子站了一會兒,狠狠的在那女人嘴上吸了一口,在身體還沒有起變化之前推開那個女人,手裡燙紅的雪茄忽然按在了那女人胸前,擰了擰才扔掉。
“給老子洗乾淨等着,你個婊子。”那中年男子說道,那女人明明身體的很多地方都疼的要死,卻只是媚笑,看着那中年男子舔了舔嘴脣退在一旁。
“你們是哪條道上的,打聽好了門路沒有,就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要是活的不耐煩,老子不介意送你們上西天。”那中年男子走到王紫幾人面前,剛纔就看到這幾人了,猜測一定不是善茬,直到南闕動手,才走了出來。
“你就是這裡的老大?赤鬼?那你身後的這兩位,應該就是老二黑鬼和老三老鬼了?”青龍也站起身來問道。
“呸……還真是打聽過門路的,那你該知道我赤鬼堂是幹什麼的吧,既然你專門跑過來送死,我就成全了你怎麼樣?”那赤鬼說道,說着從身後掏出一把槍,周圍的衆人也輕蔑的看着青龍,酒吧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現在這個酒吧裡全是赤鬼堂的人。
“這麼說,我猜的沒錯了。”看着那個指着自己的槍,青龍卻不慌不忙的說道。
“西武。”王紫坐着,忽然喚了一聲。
“是。”西武會意,站了起來,忽然向那赤鬼走去。
“還真有不怕死啊,看來你們不見血不死心啊。”那赤鬼看着西武漸漸走近,嗤笑着說道,槍管往前一送,猛的扣動扳機!
而衆人本以爲會看到的西武倒下的場景卻沒有出現,反而是那赤鬼仰頭倒在了地上,瞪着眼,嘴巴張開,眉心處一個子彈孔囂張而顯眼。
“大哥!”
衆人都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驚慌的喊道,分明剛剛赤鬼是衝着西武開的槍,可爲什麼子彈卻打到了他自己的頭上?!衆人驚恐的看着西武,西武則是收回手,方纔只是用了點靈力,在子彈出膛的一瞬間將子彈彈了回去,子彈打穿槍身射進了赤鬼的腦袋而已。
“你竟然殺我大哥!”
那老鬼和黑鬼先後喊道,同時掏出了槍,對着幾人毫不猶豫的開搶,青龍拽出打算下黑手的調酒師擋在身前,那調劑師頓時被達成了篩子眼,而西武和青山衝向了對面,三拳兩腳打的老鬼和那黑鬼也奄奄一息。
赤鬼堂的老大已經死了,老二老三也離死不遠了,所有人都驚恐的後退,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