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王紫?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宇文家老祖,名諱宇文善,名字叫的和善,確實名副其實的爆脾氣,隱世已有三千餘年,世外域隱世之人便是專心修習天道,不再過問宗族門派大小事務,若不是今天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他和一衆隱世的老祖也不會出現。
世外域隱世之人不計其數,這王紫是清楚的,但是她並沒有畏懼,一來萬年以上的隱世高人就算仙界毀了恐怕也不會出現,那些人多半會想天道輪迴,讓仙界走到如此地步,不由他們參與也罷,如果後輩拿不出辦法,挽回不了仙界,那也是仙界之禍。
至於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王紫一眼看去修爲至少都在天神期,一次性見到這麼多天神期的修士,倒是前所未有的。
還有那風廣,莫非是戰皇風廣?可他怎麼會跟這些世外域的老祖一起出現在這裡?王紫有些疑惑,風廣其人王紫雖不曾見過,但是冥冥之中的聯繫卻沒少過,從齊恆大陸到惡魔地獄,她都算是走了一邊風廣走過的路。
似乎感覺到有人注視,風廣的轉頭看過來,王紫微微訝異,風廣的樣子倒是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身形挺拔,外形約麼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骨子裡透露着一股沉穩內斂的味道,談吐間卻是一番大氣爽朗,劍眉星目,眸光爍爍,卻是個標準的俊美男子。
王紫本以爲風廣應該是滿身戰意,眼裡容不下任何人的高傲之人,畢竟曾經爲皇,而且龍騎軍團是他一手調教出來,想來他自己也是鐵血之人,卻不想如今見到、完全與想象中的不一樣,也是,修行亦是修心,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鋒芒太盛也胡於他不利。
風廣衝着王紫笑了笑,似乎是禮節性的,雖然站在那些老祖的陣營裡,但是並沒有針對的態度。
王紫也點了點頭,對風廣的印象不錯。
“有人鬍子掉了,眼睛也快瞎了,我家王上就在這裡坐着,難道看不見嗎?”南闕笑的很妖,說的很不客氣。
“大膽!”
那宇文善一怒,長袖一揮,席捲着一個巨大的能量直逼南闕而來,南闕眼神一凜,也是一揮手,卻見一個粉色的影子風馳電掣而出,在空中跟宇文善的能量碰撞,這一靜止,纔看見南闕扔出的是一把粉色的骨扇,扇面是合上的,泛着一陣陣粉色的光。
半晌,宇文善袖口一攏,散去了能量,南闕也一收手,那把粉色的骨扇又落回了手中,南闕笑的很不在意,宇文善卻眯起了眼睛,想是這剛一交手便發現對方隨便一個人的能力也是不可小覷的。
只是宇文善長鬚時倒是又幾分室外高人的模樣,現在被九幽削去了那長長的鬍鬚,現在三寸長的鬍渣讓他看起來有些猥瑣。
現在的情形是,祭壇上魔界的軍隊包圍着世外域的修士,中央祭壇的高臺被斬天劍劈開兩邊,王紫一行和那世外域老祖面對面分據兩邊高臺,王紫隨意的坐着,側面是一衆被困龍索捆縛的世外域家主,宇文華平躺在地上,碩大的身形還沒有變回來,現在冰凍的修爲讓他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我就是王紫,你們應該知道纔是。”
王紫清冷的聲音開口,對那一衆老祖說道,轉而眼神看了看長孫星緯,長孫星緯面無表情,但心裡知道王紫爲何看他,是他派人請世外域的老祖出山的,不然今天的事情怕是真的無法收場。
“不管你是誰,你現在的身份是魔界的魔王,率兵攻打我仙界,卻不給出一個像樣的理由,你就是要帶着魔界以這樣的方式在六界內立足嗎?若有戰爭也要光明正大,你魔界擅自打通仙魔兩界的通道,偷襲我世外域,你們這樣做只會讓臺六界衆人恥笑!”
一人說道,比宇文善冷靜多了,只是說出的話也並不是那麼中聽的,此人戰遠,是戰家老祖。
“你們、都有多久沒有過問世外域的事情了?兩千年?三千年?如今站在這裡質問我爲什麼發兵仙界,當真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嗎?去迎你們的人沒有說過我這麼做的原因嗎?”
王紫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站在那祭壇中間整齊的切口處說道,世外域的人根本不會認爲自己有錯,就算是事情真相再理性,他們也只會幫裡不幫親,再說了,只要有王紫是貪狼星入命之人這一條,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事實真相就擺在眼前,你魔界大軍犯我仙界,這還要怎麼明顯嗎?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馬上退兵回魔界,要麼封閉仙界兩界入口,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你們再也別想回去!”
宇文善習慣性的捋鬍鬚,卻沒有抓到平日裡的長鬚,想到方纔被九幽捉弄,本來冷靜些的頭腦頓時又忍不住怒,況且現在烏煙瘴氣的世外域他怎麼都接受不了。
“退我會退的,我魔界人傑地靈,要在這骯髒不堪的仙界落腳,也不是我魔界子民願意的,你們無需擔心。”
相比起宇文善,王紫卻是冷靜了太多,一個修行已經有萬年之久的高階修士,一個是初出茅廬的女子,可這番態度對比之下,高下立見,這樣的反差真實讓人咋舌。
而魔界軍隊在聽到王紫這麼說的時候,士兵都激動都看着王紫,這就是他們的王,在魔界匆匆見過一次之後,這纔算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感受到魔王的氣魄,雷厲風行的攻入世外域,打開世外域被譽爲無人能破的結界,現在他們全面掌控戰局的形勢讓所有人都激動不已!
王紫的話讓他們心中一暖,魔界自有魔界的好,不管外人怎麼看,魔界也是他們的家,而王紫的話冷靜而高傲,魔界之人自有一番傲骨,仙界之人看不起他們,他們更不願意和甩仙界一個眼神!
“哎~宇文老兄冷靜些,這位、哦魔王如此說便是選擇了第一條,魔王已經親口答應,會帶着魔界軍隊退出仙界,衆位還是好好談談比較好。”
那宇文善被王紫的話氣到,大約是縷縷被王紫的‘口出狂言’激怒,宇文善脾氣不好也是出了名的,失態不失態什麼的宇文善倒是不在意了,可剛要說話時,卻被風廣伸手虛虛的攔下,笑着勸解,經風廣這麼一傳達,王紫的意思到了,也讓宇文善冷靜下來,有人調解自然是給宇文善找到了臺階。
“此時正是多事之秋,仙界不能亂,宇文老兄三思而行啊……”
風廣說完後,神識中卻是又說道,宇文善怒睜的眼睛閃過思考,眼神在風廣笑意適中的臉上停了兩秒,忽然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王紫這裡不知道風廣說了什麼,但絕對不是衆人聽到的這句,要不然也不會讓宇文善這麼快的冷靜下來,王紫又看了一眼風廣,對於他出現在這裡,王紫確實有些不解。
“我世外域死傷衆多,煅魂水暴動不止,世外域的結界破碎,請問魔王,這三件事情如何處理?”
冷靜下來的宇文善周身多了幾分攝人的氣魄,有了些宇文家老祖該有的風範,跟王紫善了可以,但是這終究是王紫挑起的事情,這三件事情上是不可能讓步的!
“世外域死傷我不管,煅魂水暴動我現在就可以平息,重新佈下結界也不是問題。”
王紫不慌不忙的說道,有戰事就有傷亡,讓她去負責世外域的傷亡?他們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
“身爲魔界的王,應該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吧,是你帶人來攻打我仙界,和談可以,但是你此事不解決,我們還有談的必要嗎?”
宇文善緊接着反問,這樣子好像在質疑王紫的誠意似的。
“我說宇文善,你若非要追根朔地,何不先去搞清楚雞生蛋還是蛋生雞,你們躲在深山老林幾千年,知道自家小輩都做過些什麼事情嗎?現在談判的主動權在我們手裡,談不談由不得你們。”
青龍忽然笑了,笑這些人的自以爲是,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這些人骨子裡傲慢的略根性都剔除不了。
宇文善和一衆老祖頓時看了看各個家主,這幾千年來的事情,他們確實是不清楚的,剛纔喊他們過來的人也只說了個大概,細節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們也不知道,宇文善想了想,知道不能強硬的說下去,這無關畏懼不畏懼,而是若真的存在隱情,他們要談判的話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我看、今日暫且休戰,移步前廳,各中細則且慢慢說如何?也好讓帶傷之人快些療傷,魔王、宇文兄,意下如何?”
見宇文善等人沉默,風廣笑着開口,無形之中充當了兩邊的和事佬,讓宇文善的面色也緩和了許多。
“北皇,繼續守在這裡,其他人跟我走。”
王紫微微點頭,北皇定然是要負責魔界的百萬軍隊的,西訣自方纔戰事停下之後人就消失了,剩下的人肯定是要跟着王紫的。
“你不先把我們的人放開嗎?”
宇文善沒有動,看着那些被五花大綁的一衆家主就來氣,但肯定不能把這些人晾在這裡丟人現眼啊。
“青龍。”
王紫喚了一聲,青龍會意,收回了困龍索,而重獲自由的一種家主面色都不好,今天被青龍的困龍索招待,定然是他們終生難忘的恥辱。
“我們不打了嗎?”
一直沒太搞清楚狀況的永安後知後覺的問道,從昨天離開煉魂窟開始,到現在還沒有滿一天,可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是在太多,多到用他現在的理解能力還無法完全消化,王紫打架他就跟着打架,反正在煉魂窟的時候他就說過,要幫王紫打壞人的。
“對,留着力氣以後在打。”
黑子點頭,雖然倆人兒都是半斤八兩,但是黑子好歹比永安強一點。
“我現在還有很多力氣,青龍不讓我用火,我都還沒有開始打,我也要學打架,你們那樣打,我都不會。”
永安頓了頓,忽然很誠實的說道,要不是青龍祝福他不能用火,恐怕就不用小丫頭費那麼多力氣了,對於青龍爲什麼要那麼說,永安不懂,但是這是小丫頭默許的,所以他不是聽青龍的話,是聽小丫頭的話。
“這個我可以教你,我們都可以教你,不過你光用火也夠了,一招鮮吃遍天,完全可以啊。”
黑子很熱心,覺得永安在煉魂窟肯定很孤單,也沒有人教他功法,不像他,他還有小七,現在還有父親,還有小七的那麼多七月夥伴,也是他的朋友哇,他相信永安也會很快適應這個新世界的。
“太好了,你現在就教我吧!”
永安紅眸頓時一亮,抓着黑子就停下了,想一出是一出,看他那樣子好像讓黑子現在就比劃一樣。
“不行,以後會有很多時間的,小七的事情要緊。”
黑子搖搖頭,拒絕的很堅定,在王紫的事情上,黑子是不會讓步的。
“對哦,小丫頭的事情要緊,我會記得的,有時間就找你,我想學劍,小丫頭拿劍的樣子太美了,我還想學法術,那麼遠就可以攻擊,也很棒啊,我還想學……”
永安頓時滔滔不絕的跟黑子數落起讓他心癢癢了很久的東西,剛纔混戰的時候都沒他什麼事情,他就一直在高處看着,也讓他看到了很多厲害的招式,現在頗有些說不完的駕駛。
“小七的劍術好,靈獸一般都不使劍的,不過李戰的劍術很強,法術那更好辦了,反正你想學什麼,只要學的過來,就都沒問題……”
黑子一邊帶着心思根本不在走路上的永安跟着王紫他們走,一邊還能仔細聽完永安的各種要求,然後一個個的回答。
“小朋友,你學那麼多真的能顧得過來嗎?雜而不精啊。”
南闕在一邊聽了老半天了,臉上笑的很戲謔,跟王紫也沒分開多長時間啊,這次見面後又多了幾個生面孔,黑子的真身是黑豹,也是靈獸,這在剛纔戰鬥的時候他就見識過了,但是這個紅髮紅眸的少年他卻是看不出來是何方神聖。
不過南闕更好奇的是,王紫是從哪裡找來這兩隻單純的跟白紙似的娃的,就這麼跟兩人聊天,什麼都還沒說就感覺自己在誘拐小孩子了,嘖嘖,南闕只能在心裡感慨,王上的喜好當真廣泛,就是不知道喜不喜歡……他這款。
“當然可以,這些小丫頭就都會,也沒有雜而不精啊。”
永安回頭看了看南闕,沒有經過思考的直接說道,邊說邊還在南闕身上仔細的看了一遭,感覺南闕怪怪的,衣服爲什麼要這樣穿?要麼不穿,要麼就穿整齊啊。
“非也,王上是無人能比的,還是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了。”
南闕一手握着骨扇在另一隻手上拍了拍,他就那麼一問,這少年就把焦點放王紫身上了,這怎麼能拿王紫當例子呢,要是把王紫作爲修煉的標杆,那這世道不崩潰纔怪。
“是這樣嗎?說不定我也可以啊。”永安半信半疑的說道。
“有目標是好的,你努力吧。”
南闕覺得好笑,本是想逗逗這倆小單純的,但是攀上話了才發現估計自己說了別的什麼段子他倆都聽不懂,忽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你這把扇子好像很厲害。”
永安使勁兒點頭,他一定會努力的,忽然眼神看向了南闕手裡抓着的骨扇,剛纔他就是用這把扇子擋住宇文善的攻擊的,永安那紅眸裡波動着好奇的光,好險很想拿來瞧瞧。
“算厲害吧……這個很重。”
南闕點了點頭,又覺得永安那好奇的眼神實在太明顯,周圍這麼多人,要是他不讓永安看看,好像自己都下不來臺,尤其是東乾那個假正經,就盯着他呢,於是拿着扇子往前一送,提醒了永安一聲,不過這也是同意讓他看了。
“喔……真的很重,不過這個打不開嗎?”
永安笑着雙手接過了扇子,雖然在南闕的提醒下有了些準備,但是身體還是被手裡的扇子壓的躬了一瞬,不過永安很快就站直了身體,下意識的用了靈力,早在煉魂窟的時候青龍就發現永安體內的靈力很渾厚,但是他自己從來不會用而已,但是有時候也會像身體本能一樣,需要的時候會自動提取。
這倒是讓南闕驚訝了一瞬,這把骨扇不是普通的重,這少年果然是不簡單的。
“不能打開。”
南闕輕輕搖頭,卻沒有說爲什麼,只有跟他並肩走東乾挑眉看了看他。
……
夏家的議事廳,王紫一行和世外域老祖一行到了之後纔開始派人收拾,這次的戰場不巧選在了夏家,夏家現在基本上沒有幾處完好的地方,在這快成廢墟的議事廳裡談事情,也真是磕磣了點。
等收拾好了桌椅板凳,再稍加整理,衆人落座的時候,由於這些人身上的嚴肅氣息也讓這議事廳顯得鄭重也些,至於頭頂那破了老大個洞的屋頂,也權當是爲賞月專門開鑿的吧。
“你們誰來跟我講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方落座,宇文善首先開口。
“……我來說吧。”
衆人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因爲這件事情還真不好說,世外域的這些家主們也並不完全清楚狀況,王紫就一副等你們先說的表情,宇文善又有發怒的跡象,其他老祖也是皺眉,看來這裡邊還真藏着事情,可就在這個時候,夏心遠開口了。
“這件事情還要從八百年前說起,起源於我的小侄女夏筱蓮與上任魔王的、孽緣……”
夏心遠緩緩說道,垂着眼簾,自從知道王紫就是夏筱蓮和網銀天的女兒之後,他的狀態就一直很萎靡,王紫看了看夏心遠,閉了閉眼睛,並沒有打斷他的話,母親和父親的姻緣八百年不斷,他們的愛情跨越時間和生死忠貞不移,怎能說是孽緣?
被夏心遠這麼一講,也讓王紫解開了許多疑惑,原來夏筱蓮的父親本是同意了她和王胤天的親事的,但是恰在二人婚禮前夕,也就是三百年前,夏筱蓮的父親正逢突破天神期六層之時,閉關修煉,並且將夏家家主之位傳位於夏心遠。
後來的事情跟王紫知道的沒有多大的出入,夏心遠講的很客觀,站在當時他們的角度上講,異族和仙界支柱事情他們當時根本不知道。
“就是因爲這事兒?一個魔王就能讓仙界八百年不得安寧?三百年前王胤天因何失控?王胤天分明是個從聰明絕頂之人,會在仙界做這些小動作?自幾千年前王胤天卸任魔王寶座之後,遊蕩在六界,他若是真要在仙界做些什麼事情,會一無所成?你們的腦子呢?給我繼續說!還有什麼沒說完的?”
在夏心遠說完之後,宇文善卻是出乎意料的怒,而且這怒氣竟然是針對自己人的,並且聽他的意思,似乎還對王胤天其人多有了解似的,這倒是讓衆人驚訝了。
“宇文兄說的沒錯,王胤天是個聰明絕頂之人,六千年前六界在協商界面通道之事時,宇文兄,夏兄,戰兄還有我,我們四人都曾跟王胤天打過交道,首先他能在魔王之位上坐了萬年之久就已經是個了不起的事情了,魔界的魔王更迭很快,而且戰事頻繁,王胤天在位時卻是說服六個界面關閉了六界通道,魔界自此休養生息,如今魔界王室統治之下國富兵強,與王胤天做的鋪墊不無關係。”
看衆人驚訝的樣子,風廣解釋道,從今天魔界大軍的陣容就能看出來這一點,這樣整齊的軍隊,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過了,在六界之內,只有仙界是沒有這種軍國式的統治形式的,因爲仙界強者太多,仙界的人大多數又是來自各個位面。
修行幾百幾千年飛昇仙界,又有哪個是願意屈人之下的?而仙界的強者之中呢?誰願意大打出手來爭奪領導權?那樣做成本太高,而且潛在的威脅太多,因此仙界的宗族勢力很多,相互牽制卻沒有絕對的領導權。
而魔界,自界面形成伊始就是以王室爲絕對的領導體制,魔界好戰,自古軍隊就是魔界不可或缺的一大部分,魔界善於調配強者和一般的修士之前的差距,一旦形成了這樣一個可怕的規模,魔界出動時,整齊劃一的軍隊往往讓對手望而生畏。
這就是仙界和魔界最本質的差別,而王胤天能讓自位面混戰後一直混亂不堪的魔界安靜下來,重整軍隊,斷開與六界的聯繫,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成功,雖然不知道爲何王胤天后來卸任遊歷,或許與他天性的不羈分不開,但是不可否認,今天的魔界確實是王胤天鋪墊好的。
王紫靜靜的聽着,周身的魔氣漸漸收了回來,眼睛也變回了深沉的墨色,這些事情她在到了魔界的時候就都知道了,只是風廣和宇文善幾人見過他父親倒是出乎她的預料的。
“之後的事情,由我來說。”
夏心遠已經把前面的事情講完了,到了真正的重點時,衆人卻是又沉默了,宇文華身體在宇文善的幫助下恢復了原樣,此時一直在打坐恢復元氣,宇文曄沉默不語,除了宇文華之外最後發言權的應該就是他了,可在宇文曄剛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別人搶先了。
這忽然響起的聲音卻不是議事廳的任何人說出來的,而是從外面傳來的,聲音由遠及近,只是那聲音怪異的很,有種鋸齒劃過樹幹時乾燥而刺耳的感覺,讓人莫名的汗毛直立,衆人看向外面,卻見三人正相攜而來。
“主人你沒事兒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我是不是來晚了?都怪……亥,不提了,你們那天被收進煉魂窟我差點着急死!要不是咬着牙找人,我一個人也要找宇文華拼命!”
“嗚嗚嗚,主人你真的嚇到我了,煉魂窟那地方真不是隨便能進的,以後能不能帶上我啊,讓我一個人擔驚受怕的,還不如跟你們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也一起死!”
衆人剛剛看見來人,就見一個人身形一閃就衝進來了,方向直奔王紫,而且‘咚’的一聲就做地上了,臉往王紫膝蓋上一埋,聲音帶着哭腔,一連串話倒是絲毫不帶停頓的說完了,最後還揪起王紫的白衣擦了擦眼淚,也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這人都不用說,必然是蓮生了。
“你先給我起來。”
窮奇捏着蓮生的衣領愣是把人拽起來,冷不防的就讓這小子佔了便宜,雖然這番話說的感人肺腑,但是配合上蓮生這副奇葩表現就讓人拳頭癢癢了。
“窮奇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好歹我爲你們擔驚受怕幾個晝夜,你竟然如此無情!”
蓮生憤憤的說道,憑什麼不讓他抒發一下自己的思念和擔憂之情啊,蓮生在窮奇手裡掙扎了一會兒,窮奇自己就放開了,只是防着蓮生,不讓他再撲到王紫身上。
“就站在那說,我們聽得見。”
窮奇幽幽的說道,瞧着蓮生那快變成熊貓眼的黑眼圈,要他說那像是被人打的,要蓮生自己說肯定是日夜操勞的,至於到底是怎麼來的,窮奇沒興趣深究,蓮生身上的發生的事情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的。
“主人你看他,簡直太過分……”
蓮生氣的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向王紫去告狀了,可這一看之下,蓮生之後的話怎麼都說不下去了,腦子裡瞬間就被清空了,鼻尖噌的冒出一股鼻血,流過嘴脣,經過下巴,然後在地上滴答滴答的盛開。
我滴個乖乖啊,親親主人什麼時候變了一副模樣啊?他之前可是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見到主人時淡定下來的,可爲什麼這一次不見他家親親主人怎麼變的更加招人了啊?
蓮生搓了搓手,好像動筆畫下來,好像讓他家親親主人的傾國傾城之貌流芳千古,但是不行,他答應過親親主人,沒有她的允許他時不能記載關於她的事情的,不過現在他有另一個擔憂,他竟然懷疑他想來最自信筆,怕畫不出親親主人十分之一美。
話說,說蓮生缺根筋也真是沒對不起他,畢竟這熊孩子一進來就找到了王紫,還在那激動的說了一長串話,又跟窮奇暗鬥了一會兒,末了擡眼時才發現王紫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這熊孩子從進門看到王紫之後,到現在王紫的樣子才反射到他的腦神經裡,要真是這樣,蓮生的反射弧就真是長的沒救了。
“蓮生坐下。”
在窮奇還沒一腳把蓮生踢飛的時候,王紫趁早開口,剛纔還在感動蓮生爲她做的,畢竟自她強迫蓮生任她爲主之後,一直是蓮生在爲她奔波,而且從無怨言。
蓮生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她是相信的,只是剛剛生起的感動就在蓮生原形畢露之下碎成粉末了。
“主人啊,煉魂窟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進去一趟你……我進去一趟的話出來會不會也變的玉樹臨風啊?”
蓮生胡亂抹了一把鼻血,右臉被他抹的一片紅,挪着身體在一旁找位子,但是王紫身邊都坐滿了人,蓮生看了看最後面,忽然跑過去扛了一把椅子,也不管別人什麼眼神,徑直放在了王紫面前。
還是在窮奇快殺人的眼神持續威脅下,蓮生才挪啊挪的往旁邊去,起碼不擋在中間了。
“不過也不需要,我本來就已經玉樹臨風了,若是再玉樹臨風一點,追求我的女子太多我也很爲難。”畢竟我可是爲了親親主任放棄了整片森林的人啊……
蓮生緊接着自言自語的說道,至於最後一句話,他就完全在心裡說了,因爲他不確定要是自己說出來了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靈柔……”
王紫抽了抽嘴角,乾脆不理會蓮生,看向已經走進來有一會兒的另外兩人,一人正是長天派月隱山的看守人靈柔,而另一人……卻是王紫曾見過一面的文華殿看守人!
蓮生之前給她消息說已經找到了當年的知情人,說的就是這二位?
王紫不禁輕喚出口,在長天派的時候,跟靈柔有過幾次交集,靈柔給她的感覺一直是怪,但是在離開長天派後就跟靈柔沒什麼關係了,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再見。
“丫頭,在門派,我也頂多做些嚇唬人的把戲,你倒是有些膽色,當真帶着整個魔界來給你父親討公道來了。”
靈柔似乎一直在等着王紫注意到她,所以進門之後也沒有跟其他人打招呼,此時見王紫看過來,靈柔沙啞的聲音說道,雖然還是那讓人汗毛倒立的聲音,這一次說話時卻帶了些笑意。
“你認識我?你也認識我的父親?”
王紫忽然問道,以往跟靈柔的幾次見面都是堪稱驚險,可這一次卻是意外的輕鬆,王紫疑惑的看着靈柔,在想她所說的小把戲,莫非就是長天派盛傳的靈柔折磨人的手段?
可在說道王紫帶魔界來攻仙界的時候,靈柔的語氣甚至是、開心的?
這真的是正常的嗎?任何一個世外域的人都不會這樣的認爲吧?
“二位是……”
宇文善旁觀許久,對靈柔的態度也很不悅,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爲他看得出靈柔的高深莫測,宇文善仔細瞧了瞧,可是靈柔的臉被那一頭乾燥的白髮擋的嚴嚴實實,跟本看不清面貌,宇文善只好轉向另外一個穿着整齊的人。
“老祖?你是我曲家老祖?”
這時,跟宇文善並排而坐的一人微有些不確定和驚訝的說道,其他人也是驚訝,這說話的人已經是曲家的老祖,他叫另一個人老祖,那這文華殿的看守人實際的輩分是有多大啊!
“不必叫老祖,我已隱世長天派,喚我曲老便是,今番我也只是陪夏掌門前來,今日還有正事,閒事莫談。”
那曲老笑了笑,氣息絲毫不顯,像是一個平凡的老人,面對那曲家老祖的認親也只是親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然後伸手指向了身邊坐着的靈柔,這算是在介紹了。
只是夏掌門?所有人都震驚了!長天派歷史上的掌門人算上宇文華也就不出五十個,由夏家擔任的掌門也是有幾個的,但是這是女子的卻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