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夏溫竹的話,王紫腳步一頓,停在了臺階上,下面的修士手執法器蠢蠢欲動,王紫眼神卻是看向祭壇上面,應該就是夏溫竹所說的入口處,那裡的陣法剛剛成型,天際紅雲翻滾,金光纏繞,正是要請天命之時!
“劈開這個祭壇,是不是就可以了?”
李戰沉默片刻,看了看王紫,右手在空中一握,銀光纏繞的軒轅劍豁然出現,一直注視着他們動靜的宇文華眸光一閃,手中忽然出現一把纏繞着金光的……傘?
“這祭壇不是一般材料做成的,能不能劈開……”
夏溫竹看見了宇文華的動靜,眉頭皺起,但是不忘回答李戰的問題,看得出李戰手中的劍不一般,但是乍看之下也並沒有往軒轅劍上去想。
“劈開祭壇會不會傷到母親?”
王紫手按在李戰握劍的手上,又問夏溫竹,雖然不知道母親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她也要做到萬無一失。
“不會,祭壇裡面還有冰麒陣,劈開祭壇頗不了冰麒陣也救不出姑姑。”
夏溫竹快速說道,他知道現在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訴王紫纔是對王紫最大的幫助,雖然這個事實真相真的很殘酷。
“……我來,我要親自救母親出來。”
王紫頓了頓,冰麒陣啊,母親是犯了多大的罪才被如此對待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祭壇下也就罷了,這個世外域的人奉爲神址的地方,在她看來卻骯髒不恥,冰麒陣是六階陣法,足以困住二十幾個天神期的修士,最重要的是,冰麒陣……是冰屬性的陣法,是凝陣,能讓空間停滯的陣法,母親、爲什麼會被關在冰麒陣中?
王紫心裡無端的又冷了幾分……
“小公主,我們給你護法,一起請母親出來,不能紅毯十里錦瑟千丈,也要血祭百尺仇屍萬頃。”
九幽默了默,看着李戰聽了王紫的話退下,他們都很清楚,救夏筱蓮出來的事情,王紫定是要親力親爲的,他們欄不得。
“只是母親若是他日知道了,不要嫌我們殺戮太中才好。”
慕千厷笑了笑,笑的輕鬆也危險,世外域的這些人觸及到小紫紫的底線了,而小紫紫的底線就是他們的底線!
“……好。”
王紫眼神在幾個男子身上掠過,其實她知道,無論她做什麼,他們都會支持,用最大力量去支持……
王紫緊了緊手,口中輕喚斬天劍,斬天劍應聲而現,金色和黑色交織在一起,既魅惑人心又慈悲大義,衆人都繃緊了神經,李戰和王紫都先後亮劍,這絕對不是好的信號!衆人心中還有畏懼,卻也知道一戰在所難免,只是王紫和衆掌門談了那麼久,仍然沒有成效。
“王紫,你最好想清楚,不要亂來!”
宇文華揚聲喊道,有些警告的意味,手中金色的傘拿在身前,說話的語氣也嚴肅起來,他是在長天派見識過王紫的勢力的,別說王紫,光有她身後的那些男子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她若一意孤行,今日當真是有一個三十年前了。
“他手裡的傘是雲界傘,傘面是防禦聖品,最起碼迄今爲止還沒遇到過敵手。”
夏溫竹解釋道,心想宇文華拿出雲界傘的目的恐怕是爲了防李戰和王紫手中的劍。
“不過爾爾,小紫,那傘撐不住你一劍劈下去。”
青璃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好東西,但是別忘了璃王鼎纔是這世上的防禦之最,在璃王鼎面前,雲界傘什麼的,那就不夠了,王紫的斬天劍他都擋不住,雲界傘又算老幾?
王紫看了看宇文華,忽然飛身而起,手中的斬天劍高高舉起,金色和黑色的光澤暴漲,在天際交纏,衆人看着,那黑色莫名的蠱惑人心,金色卻讓人矛盾的想放下法器,而那細長的金黑兩色長劍,又奪目的讓人逸不開眼睛!
不久前那貪婪的眼神再次出現在衆人的眼中,雖是與魔氣惑人脫不開干係,但是心中無魔怎能生魔?這本就是他們的貪而已,他們應該慶幸他們遇到的是已經被王紫收服的斬天劍,若是見到只有魔氣的斬天劍,早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已經成爲斬天劍下的亡魂了!
宇文華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勸她想一想?不覺得好笑嗎?他以爲他還有什麼資本能跟王紫談判的嗎?是他們一起放棄了最後和談的可能!
李戰飛身攻向宇文華,雖然雲界傘擋不住斬天劍,但是他也不能讓與文化給王紫添堵,而此時,一直站在不遠處休息的宇文曄忽然飛身而起,手中拿着一條跟他的身體極爲不配的九節鞭,卻見那九節鞭長約有十幾米,揮舞起來能在宇文曄身邊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圈子,然而宇文曄使出來卻想是絲毫不費力一樣,一點都不像方纔病殃殃的樣子。
“宇文曄?”宇文華不確定的叫了一聲,卻見宇文曄徑直迎向了李戰!
“我對付他!”
黑子飛身而起,衝李戰喊道,黑子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這裡的所有人都對小七抱有敵意,他們讓小七生氣了,要打架當然要算他一個,他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架了,而且對手是宇文曄的話,他知道改如何對付一個強大的魂魄!
黑子在半空中幻化出本體,他還是習慣於用本體戰鬥,人類的身體會限制他的靈活性。
李戰會意,錯身飛過,再攻宇文華,軒轅劍與雲界傘擦過,一陣火光再傘面上滑過,宇文華微微驚訝,這麼簡單相撞看起來像是勢均力敵,可他知道,雲界傘不敵李戰手中的軒轅劍!
“你是何人?”
宇文華與李戰交手時尋着空隙問道,王紫手下有青龍,上次檮杌出現在此定然也與這個不無關係,交手幾招之後不難看出李戰的靈力也非出自人類修士之手,宇文華絕對有理由相信,李戰恐怕也是個重量級的靈獸!
然而李戰軒轅劍身形迴轉,軒轅劍緊追不捨,每一次落下都會在雲界傘上留下不小的痕跡,四濺的火星猶如漫天的火雨,李戰眉心的紅線彷彿動了起來,讓那凜凜身軀更添幾分無所畏懼的戰意!
宇文華手指在傘柄輕點,傘面上的橫骨忽然咔嚓咔嚓的變化了起來,不一會兒光滑的傘面上很快遍佈金光爍爍的倒刺,說是倒刺,不如說是匕首,隨着二人的打鬥,宇文華防時開傘,攻時合傘,那雲界傘就像是他衣服一樣運用自如,李戰竟也一時半會尋不到空隙奈何與他。
“不用說我也能猜到,檮杌能現身這裡,青龍還不至於有那麼大的吸引力,若不是當年的人都冒頭了,也不會讓他順着味道過來。”
宇文華自顧自的又說,他確實知道的不少。
“仙界不會陪你們再玩一次大混戰,上古神獸不思保護六界秩序,竟頻造殺孽,助紂爲虐……”
宇文華又道,語氣帶着些聲討,李戰鷹眸迎上宇文華,宇文華當真猜到了,那麼他這麼處處與王紫劃清界線的原因也是因爲如此嘍?想讓仙界避免戰火?
李戰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堅定的舉起軒轅劍,再度落下!看着雲界傘的傘面上削落了滿地的倒刺,漸漸裂開的縫隙,李戰眼裡的金光若隱若現,仙界可以不參與戰火,若是他們今日不做這麼絕,他日避免戰亂定是在王紫面前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可能了,他根本沒有找對重點,王紫要的是王胤天的自由,夏筱蓮的安全,可他們親手把這些毀了,將來仙界會不會捲入戰火已經無所謂了,他們能逃得過仙界支柱的崩塌再說吧!
宇文華抽身後退,沒時間對着雲界傘愣神,雲界傘一旦出現裂縫,就相當於作廢了,宇文華雙手掐覺,青色的能量快速的手中聚集。
“你是白虎!”
宇文華聲音厚重而沉穩,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劈開雲界傘,在加上他反覆觀察過李戰手中的劍,與傳說中的上古十大神劍軒轅劍無異!軒轅劍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第七代白虎收服,一直到白虎消失軒轅劍也跟着消失,現在軒轅劍出現,那李戰定然是白虎了!
宇文華面色沉重了些,王紫當真帶了了些麻煩,三千萬年前的浩劫莫非還要在經歷一次不成?青龍未死,白虎也活着,那幾個月前在修煉之時感覺到朱雀的一閃而逝定然也不是錯覺了!當年宿雨已然落敗,莫非真要再殺回去不可?
宇文華這邊驚訝還沒有退去,卻見萬丈劍芒自晴空劈下,分明是幾十米外,卻好像擦着他的皮膚經過一樣!那種直往人靈魂和骨血裡鑽的威壓是怎麼都忽略不了的,黑色的劍芒戰意熊熊,金色的劍芒慈悲浩浩,卻相攜一處直指蒼穹!
宇文華手中的能量頓時丟出,卻在出手的剎那改變了軌跡,迎向那金色和黑色的劍芒,自己胸前一痛,這種疼痛的感覺已經多少年沒有過來,宇文華低頭看時,卻見自己身前的護身鎧甲裂了很大一處縫隙,鮮血正從那縫隙裡洶涌的淌出來,宇文華面色不變,手掌在傷口處拂過,青光閃現,頓時不見了那猙獰的傷口。
宇文華疾速向下掠去,李戰卻是更快,閃身攔住,看得出宇文華的着急,但是王紫那邊已經開始了,說好了爲王紫開路的,他怎能放他過去! Wωω✿TTkan✿C〇
而此時,王紫的斬天劍橫空劈下,二十八個家主和各家長老飛身落在高臺之上,不管是自身能量,還是防禦法器,眼花繚亂的疊加起來,此時陣法也在關鍵時刻,他們必須護法,可就走開這麼一會兒,爲什麼王紫會忽然這麼極端的攻擊?
衆人想不通,現在也沒那個時間去想了,只因衆人本以爲萬無一失的防禦在斬天劍下卻是不堪一擊!當那金色和黑色劍芒劃過所有的攻擊,落在祭壇上的時候,衆人都又片刻的愣神!
快!如此之快!斬天劍的劍芒已經在祭壇上豁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可衆人設下的防禦才後知後覺的破碎!怎會有如此快的劍?如此鋒利的劍?
“她在幹什麼?”
長孫星緯大喊,顧不得其他,見王紫飛身而起,又是一劍醞釀當中,長孫星緯當着想不通了,在之前的觀察中,王紫分明是不願一戰的,爲何注意改變的如此快?
“我早就說過了,她只是想拖延時間,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破壞祭天!”
史宏博很恨的喊道,但看着斬天劍的眼神卻帶着求而不得的恨,手中也在結着防禦,可恨他們現在走不開,即便祭壇幾萬高階修士在這裡,竟然也被去去十幾個男子堵的一個援手都進不來!而他們就只能守着這個陣法等着王紫的劍劈下來!
王紫的眼神很冷,冷的根本看不到祭壇上的任何人娃,一劍沒能劈開祭壇,王紫再起一劍,斬天劍似乎能感受到王紫的壓抑,劍芒暴漲!直映的貨運翻滾的天際也是罩滿了金色和黑色的光澤。
王紫舉劍劈下,一瞬間劍鳴之聲直震的打鬥中的所有都停頓了瞬間,待反應過來是那柄一場炫目的劍造成的影響力之後,所有的人都驚了!這該是什麼樣等級的劍才能只憑借劍鳴之聲就讓人氣血沸騰?
“斬……天……劍?!”
宇文華不敢置信的呢喃出口,看着天際的黑色和金色,想到前段時間的異象,怪不得在看到斬天劍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原來它就是斬天劍!宇文華淡然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極爲人性化的表情,如此大驚失色的樣子,才讓他看起來還像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人,而不是一具皮肉。
宇文華此時心中絕對是巨浪翻涌,王紫到底做了什麼?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以這麼小的年紀去顛覆數千萬年的事情,爲什麼斬天劍的主人會是她?他想過很多人,無一不是站在六界巔峰的人,可唯獨沒有想過她!
這一劍宇文華已經知道擋不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順着方纔豁開的裂縫再度劈下,鑽進了祭壇深處。
“她的目的不是陣法!”
宇文光耀後知後覺的大喊,而有一人比宇文光耀的反應更快,已經瞬間閃身跳進了灰塵還沒有散去的裂縫,正是夏心遠!
“繼續護法!”
宇文光耀衝身後的人喊道,也飛身跳了進去!
王紫提着劍從空中落下,整個祭壇從中分開,雖隔着兩百多米的距離,王紫還能感覺到從祭壇裡滲透出的冷意,冰寒刺骨,王紫腳步頓了頓,灰塵和化作霧氣的水蒸氣擋住了視線,王紫心跳有些不規則,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她只知道,母親、在那裡面。
王紫看到了跳進去的夏心遠和跟進去的幾人,卻並沒有擔心,她來了,他們還想對母親做什麼嗎?別妄想了!
“九轉陣盤,去!”
王紫口中輕喝,只在話音剛落,九轉陣盤應聲飛出,瞬間衝入高空,小小的陣盤快速恢復它本來的打小,無數的同心圓在頃刻間飛速運轉起來,帶着同樣紋絡的紫色光陣包圍了整個中央祭壇,衆人還沒從這聲勢浩大的陣盤中回過神來,就見那紫色的光陣忽然變做了犀利的刀鋒,寸寸成陣,見中央祭壇跟外界隔絕開來,而不幸深處光陣邊緣的人就在瞬間被切成兩段!
“這是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陣盤?”
“這又是什麼陣法?我們還怎麼衝進去?”
衆人驚恐的喊道,可喊來喊去也只有那麼幾句話,彷彿驚訝已經奪取了他們的語言,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陣法,毫無痕跡,就這麼憑空出現了!而且怎麼攻都不帶動一下的!
他們驚訝於王紫和她身邊那些男子的實力,本以爲人海戰術,踩也能踩死他們了,可事實上他們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可對方一個人都沒有傷到!這……還是人嗎?
九幽幾人再次落在王紫身邊,陪着王紫一起走進常常的縫隙,越接近祭壇中心,寒氣越重,而此時,在九轉陣盤紫光的照射下,裂縫的灰塵和霧氣快速的消散,現出了中心冰藍色的陣法,還有徘徊在陣外的夏心遠幾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
見到王紫幾人走近,夏心遠猛的上前,怒氣好像一觸即發,王紫看着夏心遠,他爲什麼怒?因爲她攪亂了祭天,還是因爲她劈開了夏家的祭壇,祭壇可是一個家族最神聖的地方。
“夏心遠,我不殺你,我也輕易不會殺夏家的人,你讓開。”
王紫開口,她終究是擔心母親醒來怪罪於她。
“夏溫竹!你也要背叛夏家嗎?你讓她停下來!”
夏心遠看着王紫的眼睛,在紫光的照耀下更加神秘,但是卻有着讓人膽寒的壓力,夏心遠不知爲何在裡面看到了失望,似乎這樣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是失望?王紫對他有何失望一說?
夏心遠只想阻止王紫,他勸不通就讓夏溫竹去做,夏溫竹對夏筱蓮的感情最深,他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夏筱蓮的,可是他自以爲很聰明的一招卻沒有奏效。
“家主嚴重了,我沒有背叛的心,是夏家不要我了,不要姑姑了。”
夏溫竹湖水一般的雙眸也好像結了冰,夏家,千年以來,何時堂堂正正的與二十七個家族爭過?分明千年之前,夏家纔是世外域說一不二的家族!那時宇文家、史家算什麼?可如今呢,夏家,沒有了家族的靈魂,留着這個罪惡的祭壇還有什麼用?
“夏溫竹,你……”
夏心遠心中一驚,夏溫竹爲何如此堅定?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可在夏心遠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祭壇外的天空之上卻是黑雲翻涌,如暴風雨要來似的,而且來的毫無徵兆,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幾卷而來,就要吞噬這片大地一樣。
異象!又是異象!
人羣一片哄吵,爲何最近異象如此頻繁?而且這一次邪惡之極,有種末日降臨的恐懼!天地間也充滿了簌簌陰風,這在世外域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形!方纔還是黃昏,現在卻是黑暗一片,黑暗來的極快,此時中央祭壇不滅的紫光竟然成了所有人眼中突兀升起的燈塔,讓人他們還在自己的土地上,並沒有被那片黑暗吞噬。
“天命、天命……”
此時上方的祭壇忠言傳出一人顫抖而恐懼的聲音,長孫星緯再也管不了其他,身形拔起飛了出去,聲音從外面傳出:“快說天命如何?!”
宇文光耀也飛身上去,其他人也顧不了這裡了,此次天命定是大劫,還要安撫外面的修士,很快,就只剩下夏心遠還站在原地。
“你不去看看天命如何嗎?這可是你們世外域的大事。”
王紫已經停在夏心遠的面前,不甚在意的問道,眼神始終盯着那冰藍色的陣法,這裡寒氣很重,她已無心他人。
“你是誰?……夏溫竹你告訴我她是誰!”
夏心遠卻緊緊的盯着王紫的臉看,忽然有些激動的問道,可是王紫始終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夏心遠轉向夏溫竹,急急的問道,手抓着夏溫竹白色袖口,這副是太的樣子哪裡還有一代家主該有的風度。
“家主,這跟你、沒關係了。”
夏溫竹拽回自己的衣服,緩緩的、堅定的說道,他不知道夏心遠爲何如此激動,或許也測到些什麼了吧,但是晚了,夏家終究會讓王紫再次失望,王紫跟夏家,確實沒有關係了。
“你告訴我、她是誰?”
夏心遠卻也執着的問,他仔細的去看王紫,那雙眼睛,他確實見過,那裡面的失望,也曾在另一雙眼睛裡看到過,那是……王胤天。
夏心遠忽然踉蹌的退後幾步,怪不得史二孃會把王紫認成王胤天,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是、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就死在這個祭壇……
她回來了,代表着天狼星降並未破解,她還是回來了……
夏心遠看着王紫,精神說說的夏家主卻一瞬間蒼老了二十歲,老的像一個垂暮的老人,眼神裡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
夏溫竹皺眉,夏心遠爲何如此?爲何此時的夏心遠給他一種很矛盾的氣息,他說不上來,但是他肯定這不是平時的夏心遠……
徑直從夏心遠身邊走過,九幽幾人跟上,只是青龍在路過夏心遠身邊時有些若有所思。
“小紫……”
夏溫竹來不及管夏心遠了,因爲此時他更擔心王紫,而就在他出聲兩秒鐘之後,王紫的腳步一頓,馬上又走了起來,夏溫竹緊握着拳上前,他看到這樣的情況都心顫不已,何況是王紫。
幾個男子都很擔心現在的王紫,氣息變的那麼飄渺,好像根本抓不住一樣,連跟他們之間不曾間斷過的紐帶似乎也被王紫單方面的切斷了,她的世界裡,此時不要任何人!
而此時在衆人的面前,像是一個童話般的水晶球,裡面滿是冰藍色的冰霜,浮動着冰藍色的霧氣,這個童話般的小世界被困在冰麒陣中,而這個小世界的中心,是一個精美的冰棺,那冰館沒有棺蓋,水平着看過去並不能看清裡面躺着的人,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淡粉色的身影。
王紫的手指動了動,在高空之中的陣盤忽然轉了起來,一束紫光籠罩了冰麒陣!王紫口中快速的呢喃着什麼,九轉陣盤隨着王紫的口訣忽快忽慢的轉,冰麒陣現出,一閃一閃的白光在地面上閃動,不久後,白光大盛,陣法已破!
“別跟着我。”
王紫踏入了那個纖塵不染的冰雪世界,斬天劍插在了身後的土地裡,似乎乖乖的等着王紫的召喚,王紫腳步輕輕的,根本沒有踩落在地上,虛虛的踩在空中,臨走時留下一句話,止住了所有人的步伐。
王紫一點點的接近那個冰棺,她覺得她的心也要跟這冰雪世界凍在一起了,她都不知道怎麼走過去的,當手輕輕的放在冰棺上的時候,霧氣蒸騰起來,王紫緊緊的抓着冰棺,感覺不到冷,慢慢的接近,當眼簾裡出現那抹清晰的粉色時,王紫的漆黑入墨的瞳孔頓時覆蓋了一層晶瑩,落在臉頰上時頓時結成了細小的冰晶。
冰棺裡是一個女子,美麗、端莊,即便睡着,嘴角仍然帶着溫柔的弧度,王紫的雙手緊緊的抓着冰棺,視線有些模糊,才後知後覺的抹去眼淚,似乎太不在意,那並經劃過臉頰時,瞬間多了幾道血痕。
王紫的手顫抖着伸向冰棺中的女子,手幾度徘徊,卻終究沒有落下,她似乎、怕驚醒這個看起來只是睡着的人。
“小紫,你要記得母親和父親最愛你了,你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子,是母親生命中的奇蹟,呵呵,現在是我們母子的奇蹟……”
“小紫,母親不能陪你長大,父親……或許都不能迎接你出生,但是我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如果能讓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母親這次什麼都不要了,可是沒這個機會了……”
腦海中不停的回放着母親的溫柔低語,疼愛的,無奈的,期待的,似乎就清晰的響在耳邊,她終於如此清楚的看到了母親,不是當初無數次神識裡朦朧的畫面,不是無數次睡夢中的幻想,真實的母親,比想象中還要美麗。
可是、可是她爲何不醒?
“母、母親……我是小紫啊,我回來了,三十年,你是不是等了急了,但也不至於睡這麼久啊。”
王紫開口,聲音很輕,生怕驚了女子,可是眼淚卻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聽的本就着急的幾個男子更是揪心不已。
“母親,我是來接你的啊,接你去找父親,你不是最想見到父親了嗎?”
王紫眼睛盯着女子,想看到她一絲一毫的動靜,可是沒有,可是沒有!
王紫的手終究是落在了女子的手上,一瞬間傳來的冰冷讓王紫皺眉,母親的手好涼,王紫顫抖着手放在了女子的手腕上,那裡的靜靜的,沒有一絲跳動……
王紫的手抖了抖,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王紫的手上纏繞着黑氣,墨眸中瞬間風雲變幻,詭異的紅色快速的蔓延,王紫的紅眸集中在女子的眉心,這一看之下,王紫整個人背後頓時升騰起暗黑色的魔氣,攪動着空間內的冰霜頓時化爲烏有。
“小紫!”
“小公主……”
“小主人!”
“小丫頭!”
幾聲擔憂之極的聲音喊出,幾人閃身而至,再也顧及不得王紫方纔說了什麼,王紫現在失控的樣子讓他們簡直害怕!
“母親的魂魄呢?你們該死,你們都該死!”
王紫低聲輕語,始終記得面前躺着的人是她的母親,她不能太大聲的,而王紫身後的黑氣愈發濃郁,夏心遠這時似乎纔回過神來,卻又被看到的一連串信息打擊的不輕,尤其是那句、母親。
而此時,魔界的百萬雄獅聞風而動,魔隕石反應異常,這是魔王的情緒!魔祭司和四大親位幾乎立刻整頓魔軍踏上早已大同的仙界入口。
慶幸的是王紫還知道身邊站着的人是自己人,可聽到王紫的話,衛子謙眉心的綠色一動,也看向冰棺中的女子,狠狠的皺眉,擡起頭時對其他人搖了搖頭,夏筱蓮的魂魄不在身體內,這只是一具被冰封的身體……
“母親,我們換個地方,你繼續睡……”
王紫手中覆蓋着一層冰霜,緩緩的封上了冰棺,身體在冰棺上趴了半晌才起身,雙手一動,收走了冰棺!
而再回頭時,王紫看着愈發暗沉的天,外面亂成一團的祭壇,任由眼中的紅色蔓延,周身的黑氣暴漲。
“天命言,貪狼再現,仙界將亡!”
而此時,一聲驚懼而絕望的喊聲四散飛出,同樣傳進了祭壇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