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軍團集體解除巫咒,算是了了王紫心上的一件大事,畢竟這件事情惦記很久了,王紫親自給九十九個龍騎士兵選了適合的巫術典籍,再加以指導,並且龍騎軍團的輪海和經脈也重新開啓了,修爲還停滯在元嬰期上下,王紫在赤靈內找了很多功法交給龍騎士兵,相比起對巫術的陌生,對以靈力爲媒介的法術龍騎士兵顯然更加熟悉一點,並不需要王紫花費很多時間。
但即便如此,從頭到尾把龍騎軍團的事情安頓上正軌的時候也已經是三天後了,倒是比王紫預想的時間長了一些。
離開魔界的時候王紫只告訴了列爻和四大親衛,次醒來去匆匆,但是將魔界交給他們,王紫很放心。
再次進入鬼界,仍然在黑水外的荒蕪地界,四處遊蕩着魂魄,比上次來時熱鬧了很多,看來距離黑水應該不會很遠,九重黑水是鬼界的保護層,就算他們可以劃開界面直接到達鬼界,也不可能直接就進入地府管轄的黑水內圍。
周圍遊蕩的魂魄感受到空間內部出現的異樣,紛紛看過來,半晌後空中出現一個一人高的黑洞,然後就看到幾個身姿卓越的人類落在地上,那些人身上傳來的生人的味道,幾秒鐘之後,本來沒有目的遊蕩的魂魄紛紛四散遠去,遠遠的離開了王紫他們。
這些人以人類的身軀能在陰氣環繞的鬼界這麼輕鬆自如,還是直接劃開界面來的,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的修爲恐怕都是地元期以上的了,這裡的魂魄多爲普通魂魄或者是沒有突破渡劫期就死亡的魂魄,雖然沒有具體的概念到底什麼修爲的人能夠劈開界面,但是他們現在只要明白,這幾個人惹不得就行了。
他們的目的是要等着投胎,而不是肉身已經死了魂魄還要再死一次,這一次王紫幾人出現的方式和地點都明朗了很多,不同於第一次,遇到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鬼修攔路。
這一次王紫幾人並沒有等引魂的鬼士帶路,循着神識中最熱鬧的地方找去,沒有用了多久就已經找到了黑水附近,看着‘魂山魂海’的沸騰場景,王紫犯了難,上一次雖然鬧的有些大,但是有七星神蒿在,得到黃泉老人的幫助,算是順利過了鬼界的,但是七星神蒿的人情已了,這一次定是不能再用了。
而且上一次王紫還殺了地府的修羅道閻君,若是這次直接遇到地府的人,恐怕不會給她好臉色,而這個時候,王紫幾個人類待在一羣魂魄中間,顯然扎眼的很,引的無數魂魄好奇的張望,很快,最前方駐守白玉橋的鬼士也發現了這裡的異樣,已對鬼士撥開擁擠的魂魄快速前來,手中拿着法器,待看清楚是幾個人類之後,立刻警體起來。
“爾等何人?竟敢擅闖鬼界?你們該不會不知道,鬼界是隻有輪迴的魂魄才能來的地方嗎?”
一個鬼士上前說道,面對王紫幾人,面色緊繃,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幾個人類的氣息他根本感受不到,不可能是泛泛之輩,今天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啊,怎麼輪到他當值的時候正巧出現了這麼幾個人闖入的人類,是善茬兒就怪了!由誰沒事兒往鬼界跑啊!
來的這隊鬼士一共六人,而在當先的鬼士問話的時候,後面的一個鬼士已經飛快的折了回去,這顯然不是小事兒,距離王紫上次攪亂黑水闖進鬼界也才差不多一年而已,上次的事情讓鬼界着實混亂了一陣子,王紫是走了個輕鬆,可是鬼界被外人闖入,還什麼信息都沒有留下。
唯一一個知道點真相的黃泉老人還待在黃泉的小島之上,不曾出島,黃泉老人的資歷比現在的鬼界界主還要老好多倍,就算是界主前去詢問,黃泉老人不想說界主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鬼界亂成這樣,也不能沒有個像樣的懲治措施不成?要不然讓外人知道了還不得以爲鬼界好欺負了?
然後就是鬼界一系列的整頓措施,下到鬼士,上到黑白雙煞六道閻君,從裡到外都重新篩選了一遍,修羅道閻君已經被王紫殺了,鬼界界主怎麼能不震怒?六道閻君乃是六道輪迴的執掌司,地位之重可想而知,但是這麼輕易的就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類殺了!豈能不引起鬼界界主的重視?
就因爲鬼界一系列大肆的整頓,輪迴都停滯了一段時間,導致了鬼界現在等待輪迴的魂魄暴增了一倍,這讓全天候無休息的地府鬼士苦不堪言。
就因爲上次人類闖入,黑水畔的鬼士一直都沒敢放鬆下來,而在一切剛剛步入正規不久的時候,竟然再次見到了人類!這幾個鬼士面上在這裡嚴肅的問,心裡卻已經在罵娘了。
不過這次卻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試圖跟這幾個人類打了,馬上讓人通知了地府的黑白雙煞和閻君,界主今日似乎也在地府,幾個鬼士要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就對了,萬萬不能再讓人類過了黑水踏進地府!
“哼,腳長在爺身上,去哪裡還要徵得別人同意不成?”饕餮哼了一聲,被這裡數不清的魂魄頂着瞧本就不爽,聽到那鬼士這樣質問,饕餮眉頭一皺,有些惱火。
“你等闖入鬼界,竟還敢口出狂言!就算腳長在你們身上,也要考慮這鬼界是不是你們能來的!”
那那是面色更加緊繃,眉頭也跟着皺緊,饕餮以出口,這分明就是找茬的,他的預感果然是對的,手放在身側,衝身後的幾人打了個手勢,雖然做的隱晦,但是也逃不過王紫幾人的眼睛,卻見那又是兩人轉身回去,很快,前面傳來喧譁,白玉橋上涌出一批黑衣鬼士,快速通過白玉橋駐守在黑水河畔,這是加了兩杯的守衛!
而另有一批鬼士正在疏散排隊的魂魄,這些魂魄不知排了多久的隊纔等到快過一重白玉橋,可是現在忽然要散去,他們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吵鬧着抵抗,但是鬼士畢竟是有些手段的,衆魂魄雖然喊叫着反抗,但是行動上也只能被迫後退,將白玉橋下首的路漸漸都讓出來。
鬼界這次的反應明顯快了很多,直接遣散了等待輪迴的魂魄,以免混亂時不好控制,上次就有很多魂魄趁亂過了白玉橋,跟着王紫一行通過九重黑水,沒有經過應有的程序。
“鬼界、現在的界主是誰?”
饕餮看着眼前這還算有條不紊的佈置,不過這些鬼士似乎有些草木皆兵了,倒顯得鬼界底氣不足,怕了外人似的,鬼界何時變得這麼縮手縮腳的了?其實也是因爲饕餮並不知道之前王紫就闖過一次黑水,當然對鬼界有些誤會也是理所應當,誰讓王紫實在太過逆天,她鬧過的地方,從不會是小打小鬧。
“應該是巋敕。”
幾人都不說話,那幾個鬼士是被噎住了,這些人闖就闖吧,竟然還這麼隨意的問鬼界的界主!既然敢來,不應該打聽好鬼界的信息再來嗎?到了門口了才問主人是誰,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最後還是蓮生翻了個白眼說道,雖然這些人的確有資格直呼鬼界界主的名字,但是在人家的地盤這麼狂真的好嗎?還好巋敕現在不在這裡,否則這不是挑釁呢嗎?!
“巋敕做了鬼界界主也有些年了,他曾經是妖道閻君。”
看幾人不感興趣加面無表情的樣子,蓮生再度翻白眼,心裡吐槽都是一羣老古董啊!現在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你們真的知道嗎?人家巋敕也算是辛辛苦苦上位好多年了,你們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這真的很自豪嗎魂淡?要不是他蓮生在,你們難道還把人巋敕提到面前逼人自我介紹順便把祖宗十八代統統報上來嗎?!
面前的幾個鬼士還在因爲蓮生的話和幾人的反應而驚訝不已,現在黑水畔和白玉橋上已經佈置妥當,幾個鬼士放心了一些,雖然輕鬆了,但是幾人表現出來的樣子就跟來視察似的,一個比一個神秘,剛纔太緊張沒仔細看,現在仔細一看,竟然覺得這些人跟自家界主站在他面前的感覺也相差無幾了!
這些人該不會真有什麼大來頭吧?那到底是不是來鬧事兒的?幾人心裡頓時就不確定了。
“巋敕在哪裡?”
正在幾個鬼士愣神的時候,卻聽一個好聽的女聲問道,偏低的聲線讓人聽着舒服莫名,幾個鬼士頓時看向這裡唯一的一個女子、王紫,他們該怎麼回答?還好腦子裡轉了一圈,剛纔竟然鬼使神差的說出來,幾個鬼士心中一凜,更加不敢輕視了。
“幾位若是找界主有事,可以先報上姓名,我等代爲通報,我等只是看守一重黑水的鬼士,哪裡知道界主的行蹤?”
爲首的那鬼士說道,語氣客氣了些,正是因爲他現在的心理變化。
“何人來訪鬼界?”
王紫這裡還沒有迴應,卻聽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而後便是幾人飛身掠過白玉橋,輕盈的落在王紫幾人對面,而開始的那幾個鬼士在見到來人的時候,明顯都鬆了一口氣,退後了幾步,這幾人來了,就用不着他們緊張兮兮的應付了。
“是你?!”
而在那人剛剛落下不久,也就是彼此纔看清面目的時候,那人又是一聲驚訝的口吻,大睜着眼睛看着王紫,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愣了一秒鐘後,眼神纔在王紫身邊的其他人身上掠過,面色像是憂慮又像是疑惑。
“怎麼,殤閻君認得此人?”
而就在那人這驚訝的聲音出口後,他旁邊的一人挑眉問道,負手看着王紫,面色白淨,眼含精光,此人確實仙道漠閻君,而方纔說話之人正是人道殤閻君,也正是上次王紫來時遇到過的,六道閻君自上次的事情之後換了四個,殤閻君卻是沒有換。
“認得。”
殤閻君點頭,卻沒有當場解釋,雖然不能隱瞞,但是現在說也不是好時機,只是殤閻君還是難掩驚訝的看着王紫,他身邊的這些人裡面九幽、青龍、窮奇上次也是一起來過的,他們分明一起進入了幽冥地獄,而且是他親眼看着進去的!
可是現在爲什麼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而且還是完好無損的!幽冥地獄那樣的地方,向來都是有去無回的,就連地府也無權干涉幽冥地獄對魂魄的裁決,已經多少年沒有看到過有魂魄從地獄出來了,已經記不清了,別說是活生生的人了!
上次的事情雖然鬧的很大,讓鬼界面子上掛不住,但是好在沒有真的造成大亂和無法挽回的損失,才讓界主不至於追殺鬧事的人,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都知道鬧事的人已經下了幽冥地獄,也就是說,在他們的想法中,那些人早就死了!
可是現在他看到的是什麼?分明人家都好好的活着!這讓殤閻君忽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是不是王紫這些人根本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去過幽冥地獄?
但他分明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也不能如此安慰自己,只是王紫他們能夠完好無損的進出幽冥地獄,這並不是一件小事,他恐怕得先將此事告知界主,直覺的,王紫這次來也不會是小事……
“那殤閻君不介紹介紹嗎?若是幾位是客人,我們定不能怠慢,若不是……也好送幾位離開纔是,許是走錯了地方呢?黑水中怨魂餓鬼數不勝數,別暴動才了拖累幾位纔是,畢竟殤閻君跟幾位相識,不好看着幾位也成了這黑水中的冤魂啊。”
那漠閻君說道,白淨的臉上帶笑,卻不知爲何有些陰森的模樣,王紫看了看漠閻君,倒是沒在意他的話,饕餮卻是嗤笑一聲,而殤閻君皺了皺眉,雖然漠閻君說的沒錯,但是王紫這些人並不是一般人,這麼說恐怕不會威懾到幾人,反而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你們這一次來鬼界有何貴幹?”
殤閻君卻是沒有聽漠閻君的,壓下了心中的驚訝,平穩的問王紫。
“巋敕可在地府?”
王紫問道,這一次沒有七星神蒿,再闖一次九重黑水的話恐怕不會順利了,而且鬼界也用了更多的兵力把手九重白玉橋,別說是順利了,恐怕他們能不能過去都是問題了。
“界主不是誰都能見的。”
殤閻君微微皺眉,記得上一次見到王紫也是這樣,總是執着於自己的問題,而她說出的問題也總是讓他下意識的想回答,只是這一次殤閻君忍住了。
漠閻君眼睛微眯,從剛纔殤閻君那句‘你們這一次來鬼界有何貴幹’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麼叫‘這一次’?難道他們還來過一次不成?
“那妖皇可以見嗎?”
王紫面上沒有其他表情,但卻雙手擡起來,一手轉了轉左手大拇指上的金玉扳指,魔王的身份她還不打算這麼快讓人知道,但是妖皇……既然饕餮把這個權利給了她,適當的用用是可以的吧?沒準兒饕餮很樂意她這樣做呢,況且這金玉扳指就在她手上帶着,稍微留心一點就能發現,按照饕餮的話來說是因爲‘妖皇本來就低調不得,況且還是我送的’。
可不是嗎,饕餮本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此時聽到王紫這麼一說,而且在用妖皇的身份,饕餮頓時樂不可支了,那張狂傲的臉上自進入鬼界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別提這時候多開心了,別說現在就是用一用妖皇的身份,就是王紫現在就調用妖界的軍隊他也不會說一個不字,反而還會去跑腿兒呢!
妖界本來就是要送給王紫的,就跟別的幾人一模一樣的想法,他們努力讓自己強大,讓自己手握重兵,威振天下,就是爲了給王紫鋪路的,自然希望王紫能用多少用多少,要是不用,反而他們纔會不高興。
殤閻君和漠閻君下意識的看向王紫手上的動作,卻一眼就瞥到了她大拇指上的金玉扳指!別人可能不知道,他們怎麼能不認識?這分明就是妖皇的戒指!
二人心中震驚,漠閻君震驚的是,最近六界內似乎本來就不太平,有些位置的因素在蠢蠢欲動,妖界多少年來好好的,卻忽然經過兩個多月的戰爭,動作神速的換了妖皇,宣佈改朝換代,而魔界更加奇怪,空缺了幾千年的魔王之位忽然有人登基了!
這比妖界發生的事情更加離奇啊!魔界的魔王登基向來是非常謹慎的,程序很多,也是非常隆重的,那一次登基不是宣告六界,就怕有人不知道似的,可是這一次卻是一點風聲都沒有!一切都進展的神速!要不是登基之時有消息從魔界穿回來,就連他們現在也矇在鼓裡!
至於妖界和魔界這是在搞什麼鬼,這兩個界面發生的事情有沒有共同點,六界內潛藏的不安因素是什麼,他們還沒有調查出什麼眉目的時候,卻忽然見到了妖皇?!而且還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人類?!人類也可以擔當妖皇嗎?!
而殤閻君的震驚肯定不比漠閻君少,不到一年前,就是王紫帶着幾人闖了鬼界和地獄的,他們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地獄已經是奇蹟了,現在竟然告訴他王紫已經是妖界的妖皇了?已經是一個界面的界主了?這分明是可以跟他們的巋敕界主平起平坐的身份啊!
關鍵是王紫到底是如何做到從一年前的洞虛期修爲幾級跳蹦上現在的天靈期的!還動作神速的收復了妖界!那現在王紫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不過殤閻君心中忽然鬆了一些,在知道了王紫以妖皇的身份來之後反而鬆了口氣,這就說明王紫不打算再像上一次一樣硬闖了,也是,沒有了黃泉老人的七星神蒿,王紫想過黑水、難了。
“當然,既然是客,幾位請。”
殤閻君心思電轉,但是這一翻思維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也就是頓了頓而已,再開口時口吻已經客氣了許多,這是對待一個界主應該有的態度,王紫是來找鬼界界主的,現在他和漠閻君也沒有資格再說下去了。
王紫收回手,跟着殤閻君和漠閻君指着的方向踏上白玉橋,黑水中滿是嚎叫着的怨魂,還是這些怨氣早已近不了王紫的身了,更別提另外幾人了。
似乎是一場虛驚,殤閻君留下一些手下恢復黑水畔的秩序,兵力並沒有馬上撤去,但是輪迴卻是繼續了,鬼界的輪迴一刻都耽誤不得。
王紫幾人跟着殤閻君和漠閻君一重一重的通過九曲黑水上的白玉橋,每下一層,黑水中的怨氣都會重好幾倍,很多魂魄從第三重開始,已經受不了怨氣的侵蝕,甚至主動跳進了黑水。
徹底走出九重黑水時,剛下白玉橋就看到了飄渺的雲霧,另一翻清新的空氣,絕對不同於鬼節的陰氣和黑水畔濃重的怨氣,面前一汪乳白色的泉水,大的望不到邊,水中央橫亙着一條精美的拱橋,拱橋這一側下首還等着許多魂魄,拱橋的彎度很大,坡度很陡,臺階與地面都快成直角了,讓人看着有些生寒。
只因既然來到此處的人或者魂魄,都知道橋下方靜靜淌着的泉水雖然美輪美奐,看着好像能直接飲用似的,但這水卻是萬劫不復的黃泉!黃泉之上無浮物,一旦掉下去,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
而那精美的拱橋,卻是傳說中的輪迴之橋、奈何橋,奈何橋的另一端隱在雲霧中,好似只有一半的橋身,像是輪迴的另一端,無從猜測,一切都是未知的,是結束也是開始。
橋的右側,兩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座植被茂盛的笑到,鬱鬱蔥蔥的遮蓋着整片島嶼,好似除了植被就再無其它,但是很多人都知道,那小島上有黃泉老人,一般不會踏出那片小島。
而島外停泊着一條很簡單的渡船,雖然毫無特色的,但是它能停泊在黃泉之上就已經是個奇蹟了!恐怕,這世上也只有這一條船能停在黃泉之上了,這自然就是黃泉老人的渡船。
王紫往那邊看了看,思索着既然來了鬼界,要不要跟黃泉老人打聲招呼?
“走吧,黃泉老人不會在乎這些,日後專門找他聊天也好,現在先找巋敕要緊,不便耽擱。”青龍輕輕的將王紫的臉轉回來,猜到王紫在想什麼。
“唔。”
王紫點頭,想了想也是,現在匆匆一見黃泉老人,也說不了幾句話,就不必讓黃泉老人再撐船出來一趟了,青龍與黃泉老人算是舊識,她與黃泉老人見過一次,但是很喜歡那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兒,黃泉老人應該還記得她吧……
在黃泉畔停留了片刻,漠閻君雖然心中滿腹疑問,但是顯然沒人能給他立刻解答了,只是動作不停的帶着王紫來到前往地府的傳送陣。
再次出現在地府門前,莊嚴的感覺直逼而來,殿外懸掛着一副楹聯:上聯“任憑爾無法無天,到此孽鏡懸時,還有膽否”下聯“須知我能寬能恕,且把屠刀放下,迴轉頭來”。
那楹聯字字珠璣,是用劍生生刻上去的,落筆剛勁,一氣呵成,字中蘊含的威壓直面而來,猶如一頭深知人*的獸,張牙舞爪的撲面而來,若是定力差一些的人,定然在看到這楹聯時便忍不住跪在地上了!
殤閻君和漠閻君帶着王紫幾人向右拐去,並未一直進入殿羣深處,那裡似乎是地府辦公的地方,跟着二人走了半晌,纔算是到了地府的待客廳。
“幾位還請稍後,我這就前去請界主。”請王紫幾人坐下,殤閻君這纔對着幾人說道,王紫來的突然,身份暴露的也突然,這個時候界主應該還不知道。
“嗯。”王紫點頭。殤閻君告辭前去,只留下漠閻君在這裡招待王紫幾人,但是身份擺在那裡,也攀談不來,只說了幾句可有可無的話,漠閻君便閉口不言了。
“巋敕這是怎麼了?莫非不在鬼界?還是瞧不起我們妖皇?”
饕餮翹着二郎腿等着,但是着實等了好半晌了,自殤閻君離開也有半個時辰了,這麼久還不來,幾人心裡都有些冷,這巋敕是什麼意思?
“莫非地府太大,巋敕還要徒步走不過來成?如果是的話,這腿腳兒是不是太慢了些?”青龍也笑道,只是笑的並不友好罷了。
“真是對不住,幾位且再等等,界主臨時有事也說不準。”
漠閻君面上帶着笑說道,但是心裡卻已經在默默的擦汗了,跟這些人共處一個房間的時候,更覺得雖然是鬼界的地盤,但是這房間內都是這些人的氣場,漠閻君心中好奇的百爪撓心,這些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最起碼不是隻有一個妖皇這麼簡單,不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感覺,要知道堂堂鬼界閻君,也不是吃閒飯的!
“這麼說巋敕還真是日理萬機,地府竟然沒有能爲界主分憂之人?亦或是地府的所有事情巋敕都要親力親爲?不過我倒是好奇這是突然遇到什麼事情了,竟然比妖界界主前來拜訪都重要?”
窮奇笑的邪肆,但是讓漠閻君聽了更加啞口無言,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關鍵是他也想知道啊!殤閻君到底在磨蹭什麼,或者界主已經知道了妖皇來訪,爲何還遲遲不來,葫蘆裡又是買的什麼藥?他們一直不來,可苦了他,面對着這幾個身份神秘的男子冷嘲熱諷。
“怎會?幾位稍安勿躁,界主定是有要緊的事情,否則不會來遲,正因爲妖皇在這裡,界主纔要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啊,否則出了什麼亂子打攪了界主與幾位見面,豈不是更加不妥?‘
漠閻君心中冷汗直流,但到底是老油條了,處理起這些事情來面上也沒有真的露出一樣,反應還算快的出聲安撫,只是也只換來幾人意味不明的笑而已,這也夠了,他現在只等着界主快快來,好讓他輕鬆一些。
“本尊不知妖皇來訪,稍有怠慢,還請見諒啊。”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王紫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卻也不耐煩了,巋敕分明是故意的,她用妖皇的身份出現只是想方便取道幽冥地獄而已,但是巋敕給她這樣的下馬威,卻是生生掃了妖皇的面子!涉及道妖皇的身份,巋敕此舉就不單純了!
而就在王紫也不打算等下去的時候,那巋敕卻是姍姍來遲,一身紫色繡金長衫,身形挺拔,步履如風,一雙毒舌一般的雙眼,眼窩深邃,藏着令人遍體生寒的幽光,被此人的眼睛掃到,就好像被一條致命的毒舌盯上一樣!身上散發出若有似無的威壓,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強大,卻有不着痕跡的引人靠近。
別人見到巋敕還沒什麼反應,王紫卻是身體一直,眼睛眯起,就連放在桌子上的手都下意識的握緊,幾人都在觀察着巋敕,並沒有發現王紫的異樣,但是坐在王紫身邊和對面的九幽、窮奇卻是發現了。
九幽只掃了一眼巋敕,伸手越過桌子握上王紫的手,輕輕的,掰開了王紫緊握的手掌。
王紫看了看九幽,卻見九幽衝她笑了笑,沒有別的表情,似乎也並沒有把那個巋敕放在心上,王紫壓下心中的驚訝,放鬆了下來,她的反應有些大,但是,在鬼界再次遇到了本以爲再也不會有交集的Enity,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情好嗎?
沒錯,這剛剛踏進屋內的男子跟Enity長的一模一樣,就連那雙讓王紫的印象極其深刻的眼睛也有一樣,像是一條劇毒之蛇,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盯上你,然後再司機將毒素注入你的身體,一擊必殺!
怎麼會這樣?他是Enity嗎?是仇子嗎?那巋敕呢?三人同系一人嗎?
可是會是這樣嗎?巋敕是鬼界界主,仇子是齊恆大陸的殺手組織羅剎門的閣主,Enity是凡間界殺手聯盟的盟主,這三個看似毫無必要關係的身份,會是同一個人嗎?三人的氣勢的確不同,Enity有着一個凡人該有的樣子,仇子又是有着該有的修爲,巋敕更加不同,作爲界主定然有迫人的威壓,可是他給她的感覺、卻是那麼像!
是同一個人嗎?是同一個人嗎……
“巋敕界主有事在身,本皇自然體諒,只是時間過去許久,本皇便直說來意,不能與巋敕界主久敘了。”
王紫心中不停的想着巋敕是不是仇子和Enity的問題,但是面上不動神色的站起來,巋敕前來相見,她也不能坐着跟人見面,王紫也拱了拱手,衝着巋敕說道,眼睛輕飄飄的掠過巋敕的眼睛,並沒有停留,巋敕也笑的毫無虛假,看到王紫是絲毫異樣都沒有顯露出來,如果他是Enity,不可能不記得她和九幽的……
“不急不急……日前聽說妖界易主時本尊還在好奇,是誰能夠這麼快拿下妖界,不成想今日一見,竟是位絕世美人!且其它界面都還在好奇之時,竟是我鬼界先迎來了妖皇拜訪,實在是令我這地府蓬蓽生輝啊,本尊此番遲到已是不周,豈能再怠慢幾位?定時要隆重款待的!”
巋敕卻是拂了拂手,笑着說道,接着做了個請的手勢,請王紫坐下,他自己則往前記不,坐在了首位之上。
“巋敕界主有心了,但是本皇今日確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巋敕界主若是肯通融,便是解了本皇燃眉之急了。”
王紫坐下,聽出巋敕口中有拖延之意,若是換成別人,這樣的場面交給窮奇和青龍應付足以,但是現在面對的偏偏是巋敕,是與Enity和仇子幾乎一模一樣的巋敕!她不得不讓自己端起妖皇該有的架子與之談判。
幾人這時也發現了王紫的異樣,王紫很少這樣謹慎的面對一個人,不管是面子上還是氣勢上,可是王紫現在表現出來的分明是對巋敕的極爲在意,像是早就知道此人並且有所防範異樣,但是不應該啊,巋敕擔任鬼界界主已久,從來沒有跟王紫碰面過啊!
而且上次來的時候巋敕分明不在鬼界,也沒有見到啊,那是怎麼回事?但再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幾人都在靜靜的聽着,看巋敕會不會爲難王紫,畢竟從巋敕遲到這麼久不來,到剛纔顯然的推脫之意,似乎並沒有想立刻解決王紫的事情的意思。
九幽面上毫無波瀾,卻是最清楚王紫爲何如此的人,並沒有再看巋敕,似乎並沒有看到他人異樣,而巋敕也只專心跟王紫交流,還沒有注意過幾人,只進門之時粗略的掃過一眼而已。
窮奇看了看巋敕,忽然明白爲什麼王紫如此了,他也見過此人!應該說見過跟巋敕一模一樣之人!就是再齊恆大陸的時候,他曾跟王紫見過一個叫仇子的人,當時王紫的情緒也不穩定,後來還交過手,但是他很清楚,那個仇子並沒有這麼強大的氣息啊?
是壓制的嗎?也不像啊,就算是受到界面之間的等級限制,也不應該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啊!巋敕和仇子應該不是一個人纔對,可是長的如此想象又太過巧合……
殤閻君跟再巋敕身後進門,進來之後就跟漠閻君坐在一處,此時心裡更加泛琢磨,剛纔他去請界主的時候,本來告知界主來人是妖皇時,界主雖然驚訝,但是已經有了動身前來之意,可在他告知這個妖皇就是一年前闖進鬼界和地獄的女子時,已經站起來的界主卻忽然緩慢的坐了下去,那雙毒舌一般的暗藏鋒芒的眼睛內不知道閃過了什麼情緒,忽然端着茶幽幽的品了起來。
界主平時也沒有多麼愛喝茶啊,剛纔就一句話不說,只是在茶涼的時候吩咐他重新煮茶,他心不在焉,心想着把一個堂堂妖界界主晾在那也不是個事兒啊,可是界主只慢吞吞的品茶,偶爾還翻翻已經批閱過的摺子,他心中汗如雨下,幾度想開口提醒一下界主,可終究沒有。
界主自然是知道分寸的,由不得他多嘴,否則他可是知道的,界主面上看着平靜,要是一個不順心,他會死的比誰都慘,在鬼界,最不缺的就是死刑。
終於在界主似乎喝夠茶的時候,幽幽的站起來,起身前往待客廳,只是見面之後一個鬼界界主,一個妖界界主,兩人竟是打起了太極,誰也沒有率先討到便宜,殤閻君心中詫異之極,這王紫有何特別?光說闖過一次鬼界和幽冥地獄也不足以界主如此對待啊,界主心中又想了什麼……理不清啊理不清……
“哎……本尊想跟妖皇套套近乎,奈何妖皇不給本尊機會啊,既然妖皇如此說了,那本尊便聽聽妖皇所謂何事?”
巋敕先是笑了笑,這才虛虛的嘆了口氣問道,卻也沒有直接承諾一定爲王紫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