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剛剛出現在人羣中,一陣突兀的威壓直衝王紫而來,這是渡劫期的威壓!御天門現任掌門薛異已是渡劫期三層的威壓,因御天門的下任掌門沒有選出而一直擔任掌門之位。
王紫咬牙,調動全身的靈氣抵禦着周身無孔不入的威壓,一手握着御天門的牌匾,一手仍然穩穩的握着西門流雲的手,均勻的溫熱氣息輸入西門流雲的經脈。
“噗……”
卻見西門流雲突然口吐濃血,王紫眉頭一皺,急急放開西門流雲,身體因爲突然撤回能量和薛異掌門的威壓猛地後退幾步!
王紫迎着威壓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西門流雲,心中訝異着,西門流雲明明是受極寒之氣侵體,爲何會跟她的紅蓮業火產生衝突?這不應該啊!王紫本是想幫西門流雲的,反而害他更加痛苦,王紫抿脣,有些自責……
“夏寒,我沒事,真的,很舒服,好多了呢。”西門流雲強忍着疼痛笑道,雖然笑容看起來真的有些勉強,但是那桃花眼中卻閃爍着開心,畢竟這是王紫第一次與他如此親近,也是第一次這麼關心他……
“他體內的寒氣是御天門寒池內的寒氣,只能他自己煉化,旁人做任何事都會害了他。”卻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平板的說道,王紫周身的威壓頓時不見,是那掌門薛異。
原來如此,王紫鬆了空氣,方纔差點害了西門流雲,萬年寒池,雖如此說,但寒池的出現的年限並無人知道,當初御天門選址之時寒池已經存在,傳說寒池是上古靈池,御天門也因此在幾千年間視寒池爲庇佑門派之處。
寒池寒氣極重,御天門內只有內門弟子並且是元嬰期修爲的纔有資格進入寒池修煉,二期時間不得超過一個鐘,只因寒池中的寒氣若是不能煉化,則有性命之憂,若是煉化了,那便是難以想象的收穫!
御天門內門弟子有這個福利也頗讓外人豔紅,一年中堅持在寒池內修煉,頂別人十年!
“你今日擅闖御天門,九長老,御天門門規如何處理此事?”薛異說道,年輕的面孔,卻是蒼老悠遠的氣質,似乎毫不在意的問道。
“廢去修爲,扔出御天門。”九長老道,話音剛落,一陣齊齊的舉劍之聲,是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御天門弟子。
“掌門,兩位長老,夏寒並、並無惡意,只因事態緊急,請掌門三思!”西門流雲急急說道。
“夏寒只因急於見到掌門,請掌門三思!”卻聽另外一個聲音插入道,卻是不知何時趕來的北秋離!只見北秋離亦是一身白衣只是領口衣襬均以豔紅絲線摟邊,給分外妖嬈的眉眼添了幾分出塵。
“薛長門,蘇施城危及,燕國危及,北大陸危及!懇求掌門派人下山,今日冒犯之罪他日夏寒上門請罪!”
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兩個炙手可熱的內門弟子西門流雲和北秋離竟然爲這女子求情,卻見王紫起身突然說道,眼神看着薛異,彷彿在傳遞這她的認真。
“夏寒!掌門,今日之事是我知會夏寒如此做,並非夏寒本人主意!請掌門降罪!”
西門流雲突然說道,眼神堅定的請求降罪,然而心裡卻是震撼的,在他心中,王紫從來都是應該坐在神壇發號施令的人,何時如此謹慎小心的說過話?
“流雲!”王紫皺眉看着西門流雲,他這是在做什麼,她還沒有到需要別人擔當過錯的時候!
一片抽氣聲響起,人們想不通西門流雲此舉爲何!這不是在自毀前程嗎!
“好,罰西門在寒池內浸泡十天。”卻聽薛異沒什麼感情的說道,似乎並沒有思考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掌門,這……西門所說非實,請掌門收回成命!”九長老說道,西門流雲是門派內極有前途的弟子,前幾日在寒池內待了六天已經是奇蹟了,再來十天豈不是真的要了西門流雲的性命!
人羣內一陣喧譁,這是怎麼了,那女子的事情怎麼突然就牽扯到西門流雲身上了?
“御天門避世修煉,我卻知道御天門以天下安爲己任!若不是形勢緊迫我怎麼出此下策?如今蘇施城危及,御天門竟知情不援!若是忘了組訓,這前人留下匾還要它做什麼?”
王紫聲音微冷說道,手中一緊牌匾,似要毀了那匾。
“黃口小兒,當真不知天高地厚。”卻聽薛異輕聲說道,周身其實暴漲!更勝之前試探的威壓直逼王紫而來!
王紫雙拳緊握,周身的氣場頓時暴漲!化神期二層的威壓,天極圖霸道的氣息跟薛異的威壓在兩人之間相撞!
薛異本來空洞的眼神突然轉向王紫,有些壓抑的看了王紫一眼,威壓頓時暴漲!竟認真起來!
王紫亦凝神相抗,周圍的意中人被兩人的威壓壓迫,頓時身形不穩的後退幾步!都驚訝的看向兩人,掌門的修爲那是不容置疑的,然而對面的王紫竟然能夠跟薛異平分秋色!怎能不驚!
北秋離早已將王紫身邊的西門流雲扶着走開,兩人都皺眉看着掌門和王紫拼威壓!
只見兩人只見的威壓漸漸凝成食指,兩個弧線形的威壓抗衡這,片刻,只見薛異的威壓漸漸佔了上風!一點點推近王紫!
薛異認真了,王紫亦認真了,兩人似乎將此次談判的鑰匙默契的放在了這場威壓比拼傷,御天門的威壓不容挑釁,蘇施城的援軍一定要請到!壞着各自的目的都絲毫不敢鬆懈!
衆人激動的看着薛異的威壓越來越盛!這便是要勝了!有人崇拜的喊着掌門,似乎已經認定了勝的一定是薛異。
王紫緊了緊手,這是第一次跟人拼威壓,幾乎將身體中的能量全部調動出來了,然而承受是一回事,戰勝是另一回事!
腦海中迴盪着豪氣爽朗的一張張笑臉,鮮血蔓延的戰場,視死如歸的戰士,夕陽下寂寥而無奈的段將軍,堅持着留下來已經不是爲了最初的報答燕皇,她不想深究是爲了什麼,她只需要知道,她一定要請到援軍!一定要!
王紫一邊抗衡着薛異的威壓,一邊手中突然出現一塊鮮豔的布!仔細一看,卻是一面浸染了無數鮮血的旗子!這是燕軍的旗子,這代表了五萬犧牲的士兵誓死守衛燕國!守衛北大陸的大門!
衆人奇怪着王紫突然拿出的東西,都不明白這是爲何,而西門流雲、北秋離、薛異和兩位長老卻是明白了……
王紫看着旗子的眼睛似乎也染了紅色,漸漸變成深紅的色澤,只見快要落敗的王紫氣勢突然間暴漲!那相抗的弧線竟迅速的朝着薛異推進!
衆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卻見王紫突然收回了威壓,並沒有完全打敗薛異,薛異也收回威壓,眼睛稍稍眯起,心中千年來不曾起伏過的心緒突然一陣壓抑,卻是並沒有顯現到面色上,只因王紫最後一刻突然暴漲的氣息他竟然捉摸不透!這小丫頭、不簡單啊……
“薛掌門承讓。”卻聽王紫突然說道,眼中的紅色頓時退去,擡頭看着薛異。?...
“回議事堂。”薛異說道,話音剛落身影一旋,飛身向主峰而去。
“都回峰修煉,今日之日掌門自有定論!”九長老揚聲說道,衆人跟雖好奇,但長老的話不能不聽,主峰也不是誰都能去的,只好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
“姑娘請。”九長老道,神色間不知道思索了什麼,方纔別人只注意掌門和王紫兩人只見的比拼,他卻是注意到了最後掌門收勢之時腳步幾不可查的移動,掌門竟是敗給了王紫!
議事堂中,薛異坐在首位,陸續到來的幾人站在堂下。
“九長老,你即刻召集三千弟子前去蘇施城援戰,今日之事……作罷。”待人到齊,薛異直接說道,冷靜的態度宣告着他的決定,不容置疑。
“……是,我這就去辦。”九長老頓了片刻道,心中明白這是掌門和王紫之間的博弈,只不過是王紫贏了。
“請長老務必從速。”王紫說道,九長老步伐一停,沒有作答,隨即離開。
“今日夏寒自知魯莽,他日薛掌門有何吩咐儘管直言!”王紫又道。
薛異靠着椅背閉目養神,不知有沒有聽到王紫所說,也沒有再說話。
西門流雲和北秋離都有些驚異的看着王紫,以前幾乎沒有見過王紫說過一句超過二十字的話,今天卻是聽了個夠,多久不見而已,王紫何以做到如此地步?
“西門請求前往蘇施城!”
“北秋離請求前往蘇施城!”
卻聽西門流雲和北秋離同時道,說完兩人相識一眼,又若無其事的轉開。
“秋離去,西門留下。”薛異閉着眼說道。
西門流雲想再爭取,卻見薛異突然起身走入後堂。不再理會幾人。
“流雲你留下。”王紫也道,看向西門流雲。
“好,你們、小心……”西門流雲道,方纔急了,現在才冷靜,如今他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累贅。
一個時辰後,王紫和一行三千御天門弟子趕往蘇施城,帶隊的是方纔的九長老和十五長老。
九長老的動作很快,從各個峰內挑選了弟子,清一色築基期以上的弟子,其實西門流雲之前就已經勸服掌門派人,選人已經進行了兩天,今天調人才會這麼快。
三千人浩浩蕩蕩的飛往蘇施城,這些人並不是很清楚蘇施城的戰事,雖然滿腦子的疑團,但也不得不跟着王紫和兩個長老拼命的趕路。
衆人趕往蘇施城的速度遠比王紫來時慢,王紫只用了三個時辰,但衆人在到了蘇施城已經是六個多時辰以後了,又是一天過去,天已經泛了黑,經過蘇施城時,整座空城讓衆人都驚了一下!
剛過蘇施城,只聽死後喊殺之聲漸漸傳來,王紫凝神一看,只見邪教再次來犯!前方正在鏖戰!
“長老待人速來,我先去!”王紫只匆匆留下一句話,身形已經遠遠飛出,留下一道漸漸消失的殘影!不知這場戰爭持續了多久,段將軍他們……
“我們也快點!”九長老道,也加快了速度!
王紫飛身到達戰場,卻見邪教浩浩蕩蕩的人馬有條不紊的進攻着,果然對方調整了戰術,不同的教派施展不同的打法,相互配合,有使毒,有使蠱,有使猛獸,功法更是層出不窮!
王紫喚出龍騎軍團加入戰鬥,有人注意到龍騎軍團的到來,都開始畏懼了!
這邊浴血的幾個將軍卻是激動的看了眼王紫,沒想到王紫竟會折返!
在混亂的戰場中王紫卻是看到了一片紅色!仔細一看,卻是烈焰門的弟子!王紫離開的期間烈焰們竟是最先前來支援!
不多久,御天門的弟子也來了!烈焰門和御天門的人相繼支援令軍心大振!一時間雙方戰的難捨難分!
而在仙霧繚繞的御天門主峰之上,薛異執手而立,璀璨的星辰似乎觸手可及。
“掌門,爲何突然派人前去支援,不是說天象不利嗎?”身後一長鬚老者問道。
“豈止不利,此乃大凶之象。”卻聽薛異道。
那老者更不明白了,既然大凶,爲何還做出此舉?
“貪狼星有異,這天象前所未有的,我從未見過,齊恆大陸將逢打劫,閉門不出,不見得多的了禍事……”薛異道,突然止住了話題,看着天邊明滅不定的星辰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