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工資工人們心裡都樂開了花,副隊長藤源更是開心的要命,看見工人們手裡的錢就像自己的一樣,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之情,鄭偉禮來了,樣子是那樣輕鬆愉快,開支了,該是他來收錢的時候了,最近他手頭有點緊,不知跟那個師爺學了這麼一招,盡然贏了不少錢,今天該是收手的時候了。
也許是心情好的關係,開局幾把大殺四方,二百元左右進了衣袋,這時有人提出洗牌切牌,鄭偉禮爲避嫌自己沒有出千,相當大度的讓對方洗牌切牌,工人們紛紛加大賭注,不相信莊家手氣永遠這麼好,鄭偉禮更相信自己絕不會輸,因爲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使出絕招。
色子點打出,牌也發出,一切已經無可挽回,當他翻起老疙瘩的牌時頓時傻了眼,他到手的牌比自己原先的牌還要小,莊家通賠,一千多元錢一次賠出,不但把以前贏的都陪出還倒貼三百多元,兩人知道壞了,遇上了高人,膽都嚇破了,不敢不賠,不但賠,還要擔心能否出得了這個屋?屋子霎時靜的要命,一陣緊似一陣的春風颳着破碎的塑料布啪啦啪啦直響。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高興,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盯着兩人,兩人嚇得要命,因爲有鬼,所以害怕,之所以沒有捱揍,是因爲工人不屑揍他們,“聶學武”咬牙切齒道“老疙瘩”,我從沒想到你是個“缺德帶冒煙”的人,本想讓你們去醫院住幾天,是我勸弟兄們算了,爲了這點小錢,你連臉都不要,我看不起你,滾吧!”這次事後,滕老疙瘩再沒敢來,不久便離開了裝卸隊。
過了春節,區政府給人事局五套房子名額,宋天龍理所當然分到一套兩間磚瓦房,在宋天龍新居,陶怡彤以女主人的身份給宋天龍的朋友們倒茶,“聞廣義”和谷昕朋邊喝茶邊欣賞新居,“聞廣義”嘆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我們拚死拼活也撈不到半間房,你這纔回來不到一年房子就有了,傢俱也有了, 就差怡彤大嫂沒娶到家了,我們跟誰說理去?陶怡彤害羞的捂嘴偷笑。”
聶學武和何振濤卻覺得理所當然,聶學武笑道:這就是命,我們沒法比,他如果沒分到房子那纔是奇了怪了。”宋天龍笑了笑,道;“你們兩今天不是專門來噁心我的吧?”聞廣義正經道;“我兩真有事找你,”什麼事?聞廣義道;“你一定要答應幫我,因爲關係到我兩人的生死大事。”宋天龍不解道;“有這麼嚴重嗎,你兩該不會去搶銀行吧?”“聞廣義”苦着臉道;搶銀行我們兩可沒有那膽子,但是不比搶銀行好多少。”
聞廣義把宋天龍拽到另一間屋子,非常認真對宋天龍解釋道;“黑龍江和吉林來幾個大耍,由祝大耳朵牽頭玩一場,賭局不小,賭本每人在兩千元以上纔可下場。”宋天龍道;“我什麼都不會,我不明白你們不會是讓我上場吧?”聞廣義笑道:“要是讓你上場我們連褲衩都得輸掉。是這樣, 這次賭局非常隱秘,咱們當地人真正上場的不超十人,黑吉兩地來人不少,這裡面保鏢肯定有,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意外,我和昕朋決定狠贏一筆。”
宋天龍摸摸自己的額頭還是有點不解,聞廣義道;“由於我們沒有賭本,谷昕朋的一個親戚是個採買員,也好玩兩手,由他出三千元賭本,還差一千,這一千就得找七哥你借了。”宋天龍痛快道,“錢不是問題,老弟,就這麼點錢的事還跟我見外,當面說不就完了嗎?別說一千元四千元我也拿得起。 ”聞子楓笑道:“借錢是小事,接下來纔是我們求你最最關鍵的事。”
“是這樣,在賭場我們三人輪流上場,最後由昕朋出手贏了就走,七哥,你什麼都不用做,絕對牽涉不到你,明天凌晨四點你到古城區平安路這個地方,聞子楓拿出一張畫好的線路圖指點道:“就在這個房子後窗附近等我們,”接着他嘆口氣道;“希望不是從窗戶逃命,如果我們從窗戶跳出來,希望七哥你能救我們一命,因爲只有你能弄到車,我們才能跑得快,更重要的一點,你是我們最信得過朋友,到時候我們一現身,只要你喊一聲,不準動!必要時打倒一人,那我們就有救了。”
你們的計劃靠譜嗎?宋天龍問道;“老七你放心,絕對靠譜。”谷昕朋保證道:宋天龍苦笑道:“那我得等到什麼時候,你們要不出來我且不被活活凍死?”聞廣義大笑道;“以五點半爲限,五點半一過你就走,我們那時就沒有危險了。”宋天龍想了一下,道;“那好吧!我會準時到的。飯後我們去認門,好!就這麼定了!”
凜凜寒風伴着晨霧向宋天龍襲來,他下意識的裹緊身上棉衣,緊盯着前面,厚重的窗簾露出微弱的一點燈光,宋天龍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真的不知道會否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危險,但爲了朋友他會打起精神,寒氣雖重,以宋天龍的體質這點冷不算什麼。他看了看手錶,時針指向四點半,心中暗歎還要挨半個時辰的寒風。
正在宋天龍自怨自艾時候,那個房子後窗突然被打開,先是跳下一人向他守候的方向跑來,接着又先後跳下兩個人影,從身形上看一個是谷昕朋後邊那個便是“聞廣義”,緊追在他們身後兩人邊追邊大聲喊,“他媽的,狗孃養的,砍死你們這幾個王八蛋。讓你們跑,砍死你們……”
宋天龍見情況緊急,來不及細想,身子立刻隱入暗處,待“聞廣義”三人跑過去,突然大喝一聲,不許動!這一聲斷喝,在這寧靜的清晨格外瘮人,不但嚇住了追殺的人,也差點把“聞廣義”三人下嚇趴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兩人一愣神的功夫,宋天龍飛起一腳踢倒一人,另一個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下顎早捱了一拳滾在一邊,還有些人剛跳下窗,聽到一聲大喝,嚇得這些人四散奔逃,以爲是公安的人來抓賭,沒命逃竄。
宋天龍幾人安全逃到了道邊,一輛吉普車就停在路旁,讓三人上了車,宋天龍這才道;“爲了這輛車我搭了兩盒煙,又讓我在這凍了近一個多小時,如果不請我大吃一頓我絕饒不了你們。”
“聞廣義”樂了,道;“七哥,你知道我們贏了多少錢嗎?告訴你老七,三千八百塊,怎麼樣老七?我們發了。”宋天龍一腳剎住車,道;“贏這麼多?怪不得那些人非要砍了你們不可,這些錢可是讓人傾家蕩產的呀!”
谷昕朋道; 這些外地人不安好心,他們來了十多人就是想贏光我們的錢,所以不輸光就別想出這個屋,遂又罵道;“孫照暉這個王八蛋合着外人耍我們,我非親手剁下他的一隻手不可。老七,我們能全身而退全是你的功勞,今天贏的錢我們平分。”
宋天龍卻道;“聞老弟,谷大哥,還是算了,我幫你們是我們兄弟情分,作爲一個國家幹部這錢我一分錢都不會要,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接過你們,這件事到此爲止,如不是看在二弟的面子我絕不會來,到地方了,你們下車吧,我要給人家送車去了……”
十餘天過去宋天龍總感覺心裡彆扭,前兩日淼淼和八妹讓他和陶怡彤過去玩,宋天龍也沒心思去。總對那天晚上幫“聞廣義”的事耿耿於懷,不知做的對不對,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確不應該做這種違背原則的事,弄不好會影響自己的前途,這絕不是什麼好事,他不禁苦笑,自己一個共產黨員國家幹部,堂堂一個副科,居然參與一場賭博遊戲,這讓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以後還是小心點爲妙。
天氣漸漸趨暖,陽光頓時明媚起來,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東北大地該迎來最好的時光。宋天龍伸個懶腰,打開窗戶大口地吸着新鮮空氣,心中的鬱悶好似輕了許多。袁尚佳推門進來,道;宋科長,您的電話,宋天龍笑道;小佳你也來耍七哥?下次不許叫我宋科長。
宋天龍放下電話急衝沖走了出去,“聞廣義”說有好東西送給他,這讓宋天龍心裡納悶,說他見了這個東西肯定高興,心裡嘀咕着,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區政府西牆外一角,“聞廣義”坐在一輛嶄新的紅色摩托上滿面春風,笑呵呵看着走來的宋天龍,宋天龍驚異道;“二弟,居然騎上摩托車了?快說!在哪借的?讓我過過癮,我可是有日子沒騎摩托了。”
“聞廣義”從摩托車上下來,把鑰匙放在宋天龍的手裡,笑道;你先騎上摩托過過癮,看着車怎麼樣?宋天龍非常高興,騎上摩托車溜了一圈。
回來後把車停好道:“真過癮,新車就是好,發動機的聲音很正,這車不錯。”聞廣義哈哈笑道:“既然說好,這車就歸你了,想過癮隨便你騎多長時間都行,放心吧!一切手續俱全,絕不是偷的,名字也是你的,你辦個駕駛證該沒有什麼難事吧?”
宋天龍雖然非常喜歡,他知道這是“聞廣義”爲感謝自己的幫忙,也知道自己喜歡摩托車,但還是推脫道;“這可不行,這禮物我絕不能收,我們是哥們,幫你那是應該的,還是你留着自己騎吧。”
“聞廣義”道;我可沒說給你,這摩托車就是你的,我要是有摩托車騎就壞了,那隻能讓人懷疑,不是偷的就是搶的,那就麻煩了,可放到你身上就不同了,別說騎摩托車,你就算開個飛機都沒人說什麼,反而認爲理所當然。再說這也不是我的,是你買的,跟我沒一點關係,我又不會騎摩托,放着也沒用,再說了,我要是天天騎個摩托,那我可真離監獄不遠了。”“我現在上班了,買了一輛自行車。”
宋天龍知道在推脫就顯得的假了,其實他早就想買個摩托車,之所以沒有買,一是回地方時間太短,二是,不想太招搖,不過時常朋友在一起喝酒時他也說過要買個摩托車玩玩,這些人裡面也只有他和何三能買得起摩托車,何三有家庭的制約不敢買,而宋天龍則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再說他有這個實力。
“聞廣義”走後,宋天龍坐在摩托上想着去哪兜風,思來想去覺得現在去兜風還是冷了點,不如到交通隊去辦摩托駕駛證,這纔是正事。
騎上摩托車正要打火,卻被一人抱住,不用看,只聞香氣就知道是陶怡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