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們就是讓主人遭受危險的人?!以及王國的敵人!”伊卡怒吼道,火焰附魔瞬間裹挾流星錘,讓拖行之路燃起兩道橙色烈焰。
“那看起來已經很明顯了。”羅德尼波瀾不驚的說,身旁穿梭的劍,已於空氣中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們暫時沒空對付你倆!確認主人狀況後,你們再伸好脖子等着!”伊卡警告的說。
“如果你非通過不可,那你將和地上的國王一樣,以屍首的方式躺下。”龍歌抱起雙臂,對伊卡不客氣的說,但看向瑪琪時,神情又和藹起來,“你呢?瑪琪,你已經自由了。”
“啊,”瑪琪輕聲應答,“...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甚至有些迷茫的站在這兒。”
耳根後聽瑪琪這麼說,讓伊卡隱約感到她的退卻之意,不屑哼聲,弱小的貓亞人可有可無,自己來就好,不過如果她今天敢跑,之後定不會留她全屍!
“有什麼值得迷茫?”說話間,龍歌朝瑪琪攤開右手,“站到我身邊來嗎?與其繼續待在人族手底下。”
氣氛稍稍停頓,瑪琪釋然的埋頭一笑。
“說的是...還有夏左先生給予治癒藥水的恩情,如果你們用得上我...”瑪琪朝前方走去,路經伊卡身邊。
“什麼!?”伊卡震驚,佈滿血絲的雙眼鎖定着那個嬌小的貓耳少女身影。
斬鐵卻對瑪琪的行爲沒多大反應,那也許是在意料之中,既然咒印沒了,她不會有救助艾迪,或者爲艾迪復仇的心思。
斬鐵記得很清楚,關於瑪琪成爲獸奴的過往——兩年前與弟弟馬倫被奴隸商人賣到城裡,因自己的戰鬥天賦得到足夠獎賞,從艾迪手中換取了弟弟的自由。本身艾迪就不看好孱弱的小鬼,釋放馬倫對艾迪來說無足輕重,倒是迫使瑪琪付出了巨大心血。
“你這吃裡爬外的亞人!”凶神惡煞的伊卡揮出利爪,朝經過瑪琪的後頸襲去。
但白色劍影一閃,兩道突然出現的法陣穿梭過羅德尼的劍,切傷伊卡手臂,留下一道不淺傷口,也迫使伊卡縮回。
伊卡怒目的看向羅德尼,劍已經回到對方身邊,繼續穿梭加速。而羅德尼,也投來警告意味的眼神。
很快,瑪琪抵達龍歌身前,龍歌還伸着手,望着龍歌親和的臉,無法拒絕那份邀請之意。
瑪琪牽住了她的手,意味着雙方對協作的認可,瑪琪站到龍歌身邊後,方纔鬆開。
“你打算站到敵人那邊嗎!?那我只好連你也一起殺掉!”伊卡放開捂着的手臂,野獸族體質讓傷口已然癒合。
雖然他被羅德尼威脅,導致剛剛出手失敗,但他不打算退縮,從小在澤別爾城,在人族社會管制下長大的伊卡,很肯定沒人能站在王國的對立面,那不會有好下場,只有成爲合格的強者,才能順應王國利益的生存下去...
“你呢?”龍歌轉眼看向狼人斬鐵,“覺得怎樣,要來我們這邊嗎?”
斬鐵微微一怔,輕輕笑着,邁出步伐,“既然咒印沒了,我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你們用得上的話,我也想回報一下龍歌小姐的恩情——在角鬥場上極力反抗觀衆情緒,不處決掉身爲敗者的我。”
“你也!?”伊卡難以置信的望着他。
斬鐵成爲角鬥士,只比自己晚了一年,他爲什麼會有和瑪琪一樣的想法和行徑!?不可理解!
“是的,如果你仍要堅持,那我們接下來可算得上敵人了。”擦肩而過時,斬鐵對伊卡淡淡的說。
最終,斬鐵與瑪琪,分別站在龍歌左右,儼然展現出統一戰線的陣勢。
攔住伊卡前進的「高牆」,越來越寬了。
“離開吧,豹人,”龍歌勸言,“雖然你在角鬥場上殺過不少同族與亞人,但那也是從前被迫按照人族的眼色做事,你沒必要再爲了人族的利益參與進這場紛爭,或者說,你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伊卡忽然仰天大笑起來,隨後埋頭嘲諷道:“被迫?!我從來不會被迫做任何事,因爲角鬥場上的我是最強的!”
“國王死了,”龍歌藐視那屍體一眼,“按照我主的想法,也許今後角鬥不會再舉辦。”
“胡扯!”伊卡憤然揮手,“沒有人能違抗王國,王國是一個巨大的車輪!你們以爲殺掉了國王,安度王國就此終結了嗎!澤別爾城有鐵一樣的制度,新的國王還會誕生。野獸族或者卑微的亞人,必須足夠強勁,也足夠服從,才能爲這個不可阻擋的車輪帶去源源不斷的動力!”
“你打算前進?”羅德尼問,身旁的劍幾乎加速爲一條筆直的線。若龍歌不在場,他會毫不猶豫直接下殺手,但此刻得考慮盟友的打算。
“我不會退縮,”伊卡堅定的說,“如果我今天逃了,我將永遠無法再做王國的角鬥士,更不可能爲王國上戰場,對...這裡,正是我的戰場,王國纔是我的歸宿!”
伊卡俯身,兩隻流星錘的烈焰燃燒越發旺盛。
“那麼...”羅德尼即將開啓朝向伊卡的法陣。
“等等,”龍歌擡起手臂,另一隻手卸下揹負的長矛,“這應該交給我,我們還有一場角鬥沒有進行。”
龍歌朝前走去,生長出龍的翅膀,體表延展黑色龍甲片,龍甲圍住裹胸、短裙、護腿,也包裹了她半張臉,最終在頭頂形成後長的犄角...眼瞳散發熔爐般的光。
與此同時鬆綁黑鳶尾的卷軸收起,釋放其原本重量,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讓大理石板碎裂出龍甲戰靴的足印。
伊卡曲腿,肌肉暴起,已經做好衝擊的姿勢。
“我們之間的決賽...”龍歌卻站得直直的,槍朝前指,神態認真,“來吧。”
伊卡雙腿瞬間伸得猛直,原地彈射,結實的雙臂揮動流星錘上前,鎖鏈在空中形成兩道超出身體的對稱曲線,最終交匯點,也是流星錘擊中龍歌的位置。
黑鳶尾十分沉重,如果移動起來,龍歌的速度可能比不上對方,但動態視覺在豎瞳的火光龍眼下得到加成,她稍慢但無一絲多餘動作的揮出長槍。
就在流星錘交匯瞬間,龍歌猛然振翅,向前平移一段距離,完美錯開流星錘。
火焰與黑冷的槍交鋒一閃,伊卡擦肩而過,已到龍歌身後。
頓時止步,龍歌呈現揮槍完畢姿態。
伊卡的流星錘火焰熄滅,發出金屬散落聲,從刺球到纏繞他雙臂的鎖鏈,頃刻間化爲碎片,黑鳶尾重擊,遲緩的從他眉心爆開,頭骨上半部分宛若風吹即散的碎紙,帶着飄落花瓣狀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