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師竟然不知,秋兒的□□聲竟也是如此的勾人魂魄。”彎下身,宇文絕幾乎是貼在紫秋耳邊說的這一句話,感受着對方加速的心跳與臉頰傳來的熱度。
明明知道紫秋生性純良,麪皮子又薄,宇文絕卻像是愛上了這種捉弄的他的感覺,越發得寸進尺。
“師……師父……”若是此刻牆上哪怕只有一個縫隙,紫秋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把自己藏進去,滾燙的雙頰估計已經不能用臉紅來形容了。
師父這是在做什麼?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話,還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心裡對他的傾慕,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
可是,即便是師徒之間的私情已是有違人倫,更何況……他兩皆是男子,自己又怎麼敢祈望師父能對自己……
“秋兒……”宇文絕似是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改了主意,伸手從腰間取出一粒黃豆大小的紫紅色藥丸塞入紫秋口中,“你下山兩月有餘,宮內還有不少事等着你去處理,這丹丸可助你的傷勢復原。記住,十個時辰之後,你必須運功打坐,直至藥力均勻的散佈至周身筋脈,否則一旦藥力爆發,必會震斷你的筋脈,到時恐是連神仙都救不了你。”
“是,師父,徒兒謹記。”
紫秋回答的同時,口中已被一種奇異的香甜沾滿,胸口也漸漸升騰出一股溫熱的真氣,那味道讓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宇文絕手巾中傳來的那股令人安神的香氣。
紫秋這才意識到了什麼,驚道:“師父,這是瓊——”可一擡眼,宇文絕早已經步出了房門幾丈之遠。
早就聽說,在紫宸宮內,種植着一種稀有的植物名曰“瓊韖”,它初生時如枯死的雜草一般呈現焦黑色,可成熟時卻如冬雪般潔白透亮,它的花朵同樣也呈現罕見的墨黑色,如碗口般大小,盛開時那香氣更是能延綿至整個山脈。
傳說,用“瓊韖”草所配置的丹藥,不僅能解百毒、治內傷,只一顆便抵得上普通人十年的內功,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爲了爭奪這“瓊韖”草,犧牲了性命。
而即便是在這【紫宸宮】內,“瓊韖”也被種植在宮內禁地,除了宮主,任何弟子都不可輕易接近,不想今日師父竟是把這珍貴的丹藥給了自己……
從夏苑離開,宇文絕轉身又到了冬苑紫汀的臥房。
還未踏進院門,便聽得裡頭中氣十足的咒罵聲,還有瓷器傢俱碰撞的碎裂聲。
緊接着,幾個穿着白衣的弟子灰頭土臉的從裡邊出來,見到宇文絕也只是匆匆的低頭一行禮,便跑遠了。
想想也知道定是那不省心的徒兒又在作怪,宇文絕也沒有再追問那些弟子,直徑就朝裡屋走去。
一路上踩着那滿地的狼藉,想着這敗家的崽子又糟蹋了多少的好東西,還未接近牀榻,裡面那洪亮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滾!我叫你們給我滾出去聽到沒?再敢踏進這裡一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喂狗!”隨着聲音一起的,竟是一個枕頭。
“動氣可傷身,這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惹汀苑主生了如此大的氣?”
只這一句話,屋內霎時安靜了下來,紫汀只覺得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好像泉眼一般的直冒冷汗。
纔想着要爬下牀來給宇文絕行禮問安,可那人早已經站在了牀頭。
“師父,汀兒……汀兒錯了……”紫汀現在恨不得一棒子把自己敲暈算了,也免得再心驚膽戰的應付這個永遠都讓他猜不透的師父。
面對好像受驚小獸一般的紫汀,宇文絕只是淡淡一笑,每次也只有捱了罰之後,他才能表現出這惹人憐愛的一面了。
“好了,今日之事既然已經罰過就算過去了,爲師也不會再來興師問罪。”伸手將手中的枕頭重新塞於紫汀的頭下,“倒是你,身爲一苑苑主,什麼時候能把這動不動就罵人摔東西的脾氣改改?”
“嗯哼……”嘴上雖是應允,可臉上仍是一副不甘願。
“我知道你心裡怨恨師父今天掃了你的顏面,但你說說,爲了這玉笛的事兒你捱了多少回打了?有哪次真正長記性的不?這事兒就是要好好治你,若有再犯,直接扒光了你扔到街市上抽鞭子!”
“哼——”紫汀一扭頭,一臉怨念。
對於這個年紀的孩子,教育多了也只能適得其反,宇文絕不再多言,拿過一旁櫥櫃上的藥膏,也不等紫汀抗議,一把就掀了他身上的被褥。
經過這些時間,本來只是淤腫的傷已經開始結了硬塊。
“師父!”紫汀自是不敢反抗,只能低低的喚了一聲將整個臉都埋進雙臂之中。
“傷了也不治,就會在這兒大呼小叫的算是有能耐了?”宇文絕一邊利落的將傷藥抹在那小饅頭包似的屁股上,也不忘了給顆甜棗哄哄孩子,“之前你不是一直埋怨師父偏心,四苑之中只有你沒有貼身的丫鬟伺候,今個兒爲師就應了你這個要求,把鳶尾那丫頭賞給你,可好?”
鳶尾原是紫宸苑裡的一個小丫頭,年紀不大,武功也一般,平日也只是做做雜活的,只是這活潑的個性卻與紫汀特別投緣。
怎麼說紫汀今年也十六七了,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是該有個明事理的丫頭跟着服侍服侍了,或許也能讓他學着成熟一些。
“師父,真的啊?”紫汀從小跟着師兄師父玩到大,哪明白丫鬟服侍這些的意思,只覺得有個人天天跟着自己主子長主子短的,想想也威風,頓時便覺屁股也不疼了,心裡的鬱悶全散了。
“是,一會爲師就讓她收拾收拾東西,明個兒一早就搬來服侍你……”
總算是安頓好了自己的兩個徒兒,時間已是黃昏。
折騰了整個下午,宇文絕本想回早點回屋用膳休息,可才走了沒幾步,迎面又看到好幾個後院打雜的灰衣弟子行色匆匆的跑過,每個人手中不是擡着嶄新的紅木桌椅,就是捧着上好的古董瓷器。
今個兒紫宸宮裡有哪個要搬家麼?看這陳設的貴重程度,至少也要是苑主級別的,怎麼都沒聽秦軒提過?
“站住!”宇文絕叫住他們,“這些東西,是要搬去哪兒?”
“回宮主,是御香苑。”
御香苑,位於紫宸苑西南方,紫宸宮內並不是每個弟子都知其所在,裡面所住的並非紫宸宮的弟子,而是專爲服侍宮主所設的院落。
既然是宮主常要駕臨的地方,條件擺設自然不能差,添置這些上好的紅木、古董也是平常事,可這幾天並沒有新人入住,這般勞師動衆的,又是做什麼?
“是搬去誰的屋子?”
“回宮主,是唐公子。”
“唐?!”宇文絕思慮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對方的身份。
唐翼璿,他是蜀中唐門的四公子。
半月前,聽聞有一武功高強的神秘人士單刀匹馬夜闖唐門,妄圖竊取其獨門暗器“散花天女”,雖最終被現任唐門門主唐卓峰制止,可唐卓峰本人也因此身受重傷,筋脈盡斷,命在旦夕。
爲了救唐卓峰的命,唐翼璿專程前往紫宸宮求藥,而作爲交換條件,這位唐家四少必須留在紫宸宮悉心服侍宇文絕三年。
想起來,這位唐四少爺住進御香苑也有七、八日了,怎麼現在倒是要置辦起傢俱來了?
宇文絕本想再問,可看看面前那些個少年手裡搬的擡的,也着實辛苦,便決議親自去瞧瞧,他揮了揮手讓那些弟子繼續忙去。
在御香苑內的各個院落中,多以顏色命名,比如唐翼璿此刻所居住的一棟清雅的木質小樓,名曰點翠閣。
它的四周不僅種植了各色翠竹,還有一彎清泉環繞,卻是應了那蜀中的風景,想來秦軒安排他入住此地,也是別有一番心意的。
不過此刻,好好的院子已經被糟蹋的不堪入目,四處丟棄着從屋子裡扔出來的廢舊的桌椅茶碗等。
院南邊的一片竹林竟已被連根拔去,泥土翻新,看上去是被種植了什麼新的植物。
西邊置放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竹籠,裡面竟是各種的蛇蟲鼠蟻……
而那位那大少爺,一邊正捧着一袋子不知道什麼玩意喂着竹籠裡的“寵物”,一邊還不忘對着已經忙得汗流浹背的弟子們吆喝:“不對不對,那個要放左邊!噢……不行,還是右邊好看一點?嗯……不要,還是左——喂!說了多少次別亂碰我的東西,毒死你我和不管治——哎呀!不行不行~都說了不要這樣的,再給我找些更好的來!”
如此盛氣凌人模樣,這孩子,還是真沒有絲毫寄人籬下的自覺。
宇文絕終於看不下去,大步跨進院門,“唐四少爺真是好興致,這是打算把你們唐門都搬來我紫宸宮裡麼?”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要是在我唐門——哎,你是什麼人?”唐翼璿本是下意識的答話,可一想怎麼這裡還會有外人進入,一轉身,卻看到身後那男人器宇軒昂衣着華麗,尤其這相貌實在的如畫像中的一般,想來大約是住在這御香苑內宇文絕的男寵,不免又帶着幾分輕視,“沒看我正收拾屋子嗎?要串門明天再說!”
宇文絕這纔想起來,當然他上山求藥接見他的是大弟子秦軒,自己未曾出面,也難怪這不怕死的小子竟會不認識自己了。
兩人對話期間,屋子裡的幾個弟子也瞧見了宇文絕的身影,紛紛出來要叩拜,卻被宇文絕一個眼神阻止,於是只能繼續默默低頭幹活。
“我只是路過的。”不理會唐翼璿的無理,宇文絕徑自走到院中一處石凳上坐下,“反正裡面的事情有他們忙,你我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坐下來聊聊天?”
“你看不到這裡亂成什麼樣了?我哪來功夫和你閒扯?這要是忙不完我晚上睡哪兒?”唐翼璿不耐煩的抱怨道。
“今個兒做不完那明個兒再做好了,你看他們也挺累了不是?”
“那哪行?我唐四少的睡的屋子怎麼能這樣亂糟糟的?再說做下人的就是要幹活,不累怎麼算伺候主子?”他說着,一面上下打量着宇文絕,見他身形也算結實魁梧,又道,“要不這樣,你既然閒着,就幫忙他們一起搬東西好了,忙完了我再陪你聊!”
“我搬?”宇文絕看着這小子實在是哭笑不得,不由反問,“那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我是唐家四少爺,怎麼可能做這種下人乾的活?”唐翼璿回答的理直氣壯。
“好,那我搬。”宇文絕輕扯出一個笑容,忽地站起了身,對着裡面還在忙活的人喝道,“你們幾個,今天搬進來多少東西都給我照原樣搬出去!一樣也不許留!告訴秦軒,封了這院子!順便讓汀兒過來帶人,就說以後這小子歸他下頭使喚了。”無視唐四少驚呆的表情,宇文絕已經起身往院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吩咐道,“對了,告訴諾兒,今日這院子裡所有的花銷都列成賬單給我送到唐卓峰那兒去!給不出錢,就拿他的命來換!”
唐四少終於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在他身後急忙追問:“喂——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這樣對我?”
“宇——文——絕——”甩下這三個字,人影早已消失不見。
【本章完】
注:瓊韖(rou,讀音同“柔”),一直被人問,偶糾結了。其實就是想用個看起來比較象神秘的草藥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嘎嘎~~~~想要上榜耶,想要讓師父被大家喜歡也,汀受傲嬌了,四少BB更傲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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